陈子轻摸菜盘看看冷没冷,察觉还是温的,就又夹了一筷子青菜送到周今休唇边:“你再吃点。”

  周今休闭了闭眼,隐忍着什么,他提醒道:“七爷,属下这儿不是只有一双筷子。”

  陈子轻冷下脸:“我每年的体检报告都是你去取的,我有没有病你不清楚?”

  周今休无奈地解释:“不是说七爷没病,在我看来,只能是爱人才可以共用一双筷子,进行唾液交换。”

  陈子轻心说,我赞成,可我要发癫。而且我后面不会再吃了。

  等等,

  在这之前的顺序是,我吃,喂周今休,我又吃,我跟他已经互吃过一轮口水了。

  陈子轻偷瞄虚空涨幅可观的发癫值,他硬着头皮继续:“不是要我帮你吗,我帮了,你又嫌这挑那,今休,你当七爷是什么?”

  “七爷,您误会了。”周今休笑说,“我的意思是让七爷和护工一样,用勺子喂我。”

  “我是你上司,怎么跟护工一样?”陈子轻气势沉沉,“我再问你一次,吃,还是不吃?”

  周今休并未顺势低声下气,他语态平平道:“属下饱了。”

  “行。”陈子轻把那筷子青菜送到嘴边,他刚要张嘴吃,冷不丁地想起颠值,青菜就被他扔回盘子里,连同筷子一起。

  可谓是少爷脾气耍得十足。

  【我脸上的血流到脖子里了,他是一点都没看到,只顾着发骚撩拨,要我配合他打情骂俏,我不配合,他就矫情撒泼,真能作,谁要是做他老公,今天做,明天死。】

  陈子轻眼角抽了抽,他把一盒纸巾丢到周今休面前:“自己把血擦掉。”

  周今休把伤手跟残肢一同举起来。

  陈子轻明知这时为了颠值最大化,应该视若无睹的走人,可他的视线从周今休的颧骨移到左手,中弹的肩膀,再到有了新伤的耳朵,他就打消了离开的念头。

  抽几张纸巾捂住年轻人流血的面颊,陈子轻询问道:“我上洗手间前你这儿还没受伤,怎么搞的?”

  周今休不答反问:“七爷在洗手间没听到什么声响?”

  “好像听到了,怎么回事?”

  周今休轻描淡写:“那是我把勺子碎片踢飞到玻璃上发出来的动静,面上的伤口就是碎片飞溅上来导致的。”

  陈子轻纳闷:“你踢碎片干什么?”

  周今休笑着说出四个字:“童心未泯。”

  陈子轻:“……”拔睫毛呢,也是童心?神经病。

  他把被血污浸湿的纸巾放桌上,换干净的,很快就堆了一个血迹斑斑的小山。

  就在陈子轻要拿着纸巾往周今休脖子里擦的时候,听他说:“里面就不用七爷清理了。”

  陈子轻哼了哼,我是没见过男人吗,你这沾血的脖子有什么好让我占便宜的。

  不过,脖子还挺长。

  察觉盯上来的视线,周今休的眉心拧了下。

  【庄矣的脖子连我一半长都没有,庄惘云在这我才能一饱眼福,也难怪会这么直勾勾的看。】

  “今休,你的脖子有点短诶。”陈子轻好似没发现他额角抽动,“比庄矣跟严隙的短了一截,也没我家予恩的长,你比例不太好哦。”

  【呵。】

  【又是撩我的手段,拙劣又下等。】

  餐厅气氛不太妙。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属下也不能给脖子嫁接。”

  周今休右手假肢撑着桌面站起身:“麻烦七爷让让,属下头晕,要回房里休息。”

  “那你去吧。”

  .

  陈子轻趁周今休回房的功夫,下意识把桌上的碗筷收拾了,之后才意识到这不妥,他又把幸好没洗的碗筷复原。

  地上的勺子碎片我能扫吗?合适吗?

  随便扫扫,堆角落里吧。

  陈子轻把碎片推在不碍事的地方,他在南北阳台站了会,看夜色降临,寻思自己应该没理由再留下来了,就朝卧室方向喊:“今休,你好好养伤,我回去了。”

  “嘭——”

  陈子轻刚走了两步,卧室里就传出重物落地的响动,他快速开门进去,入眼是周今休倒在地上。

  不是,手跟肩膀受伤了,腿好好的,为什么会摔倒?难不成是太长了打结了?

  陈子轻过去把他扶起来:“怎么摔了,没事吧?”

  周今休不在意道:“没事,七爷您赶时间就走您的,不用管我。”

  “额头都磕青了。”陈子轻检查他的伤势,主要目标是他这张脸,“你这样我怎么能不管。”

  周今休还是说他没事。

  陈子轻把周今休扶到床上:“天才刚黑,晚上的时间长得很,我不差这么一会,可以晚点回去跟庄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