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一直都有围绕他们关系不单纯的传闻,说是庄矣不止在床下伺候,也在床上伺候。

  原主起先还会跟人澄清,后来就不在意了,他甚至默许了这个传闻的存在,毕竟他离婚后没再婚,枕边不能长时间没伴,否则会被怀疑功能。

  而庄矣自始至终都不在这件事上做任何看法,无论是面对妻子的逼问追问,还是涂家人的嘲讽和贬低。

  关于庄矣背后之人,资料里没透露分毫。

  陈子轻没一次消化过庄矣的所有资料,他瞟了眼庄矣无名指上的婚戒,没说为什么要让对方抬头。

  他是爷,是主子,想干嘛就干嘛,跟不跟底下人解释全凭他意愿。

  陈子轻把脸偏向床里面:“我累了,你出去吧。”

  “是。”庄矣应声。

  陈子轻听着脚步声渐渐模糊,他喊道:“回来,在床边站着,等我睡着了再走。”

  “好的。”庄矣答复得及时,毫无怨言。

  陈子轻一会这样一会那样,发癫值还是零,他只吐槽了一小会,就体力不支地昏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为他整理被子。

  他睡得更沉。

  .

  陈子轻是被哭声吵醒的,他蹙着眉心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哭得梨花带雨的俊秀脸庞。

  “爸!”少年踉跄着扑到床前。

  陈子轻白眼一翻。

  哭声若有似无地滞了下,之后才继续。

  陈子轻看着泪眼汪汪的少年,即是原主养大的白眼狼庄予恩,十八岁,下半年刚上大一,青春年少,嫩得能掐出水来。

  五官估摸是像他母亲,不然也不至于让外界没怀疑他不是原主的亲生子。

  庄予恩抽抽嗒嗒:“爸,我凌晨就回来了,矣叔说你在休息,叫我别进来打扰你,我在门外守到了天亮,实在是等不了了,偷摸趁着矣叔走开溜进来看你,是我把你吵醒了。”

  少年额头的伤口结痂了,不大不小的一块,瞧着怪凄惨。

  陈子轻问起伤来。

  庄予恩把嘴一扁:“下楼摔的。”

  陈子轻用关心的语气道:“怎么那么不小心。”

  庄予恩抽咽:“我太慌了,当时我只想着快点赶回来,下楼的时候踩空了,隙哥大概是觉得爸你受伤有他责任在,是他没保护好你,所以他心不在焉,没有及时拉住我。”

  少年把磕破了的额头凑上来,黏黏腻腻地撒着娇:“爸,你给我这儿吹吹。”

  陈子轻又想翻白眼了,原主跟他便宜儿子平时就是这么相处的,宠着惯着,要什么给什么,把别人的儿子当小王子养大,就睡在他隔壁。

  儿子胆小怕打雷,一到雷雨天就来他房里睡,这现象到两三年前儿子上高中才结束。

  现在他可就看心情对待便宜儿子了。

  他将少年的肩膀推开,嫌拂上来的气息让他痒:“晚点再吹。”

  敷衍不加掩饰,床边跟儿子跟房门口的三个下属,四人的反应深浅不一有明有暗。

  而另一个当事人庄予恩愣了好一会,他鼻尖抽动着再次哭起来,眼泪一颗颗地滚下来砸在被子上面,受了多大的委屈,活不下去了似的。

  陈子轻很无语,这小戏精。

  他在这场碰面之前,猜测原主儿子是典型的富二代,哪知是个小白兔,哭唧唧的,当然,真实面目绝对是蔫儿坏。

  随后,陈子轻用余光瞄向门口的三位,已知身份的庄矣排除,剩下两个年轻人,一个精明干练,给人一种手段狠厉的感觉,另一个冷峻内敛。

  那三位是大戏精。

  没关系,他也是,谁不会演啊,飙戏呗。

  飙到后面,看谁第一个演不下去地卸下伪装,谁是第二个第三个。

  陈子轻的目光逐一扫过房里房外四张各有特色的帅脸,脑中浮现出的是在休息站解锁的背景封面,蓝天白云青草微风徐徐,任务却是要发癫。

  果然是两个极端。

  陈子轻想到草原上有很多狗,不同品种,不同神态不同性格,他再看这四个叛徒,深深觉得狗比他们可爱多了,他们全是小人。

  原主的遗愿没那么好实现,叛徒们因为各种因素为别人办事,想让他们反水,难啊。

  哎,任务就没有不难的。

  这四人凑一桌麻将,各怀鬼胎,要是哪个真的纯良会显得格格不入,没什么剧本都不合群。

  既然四人各司其主,那他便宜儿子背后的那条线,八成是在亲生父亲那边。

  哼。

  陈子轻听着耳边的哭声,板起脸训斥道:“男孩子哭哭啼啼像什么样,把眼泪收起来。”

  庄予恩看着像是吓坏了,他瑟缩了一下尚且单薄清瘦的肩膀,潮湿的睫毛颤动,让人不忍心说他一句重话。

  陈子轻一副懊悔的表情,抬起手说:“把脸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