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金掀起他宽松的T恤,查看了一下他背上的痣,难掩惊喜地说:“黑影的面积有缩小。”

  冯姜河作为当事人,谈不上多激动:“是吗。”

  事发以来,他一次次抱有希望,一次次失望,慢慢就麻木了。

  周金把他的T恤下摆放回去:“林少介绍的人是有能耐的,他们和我给你找的不一样,姜河,你可以准备复出了。”

  冯姜河在画纸上铺黑色:“等我彻底摆脱了黑影,再谈复出的事。”

  周金抱着胳膊站在旁边,鼻息里是刺鼻的颜料味,她没戴墨镜,露出烧伤疤痕的眼,估价一般看着自己曾经最满意的作品。

  姜河出道的时候才十五岁,因此他经历了这么多,也只是三十出头,这是男艺人的黄金年龄段,他复出后轻松就能回到巅峰,突破自我。

  周金抬脚向着门口走,圈内多的是人养些东西转运攒运改运,姜河第一次遇到怪异事件的时候,她就想带他去找别的艺人求经。

  他要面子,不去。

  后来周金无数次想,要是她那次强行压着姜河去,是不是就能遏制他背上长人头的事。

  周金走到门口时,背后响起了声音:“我下午想去见个朋友。”

  “周姐,我没几个朋友了。”冯姜河在周金反对前说。

  周金听出他话里的伤感压抑,提醒道:“回来的时间你是知道的。”

  .

  冯姜河外出那会儿,陈子轻跟岳起沉就在楼下。

  “两位,今天下午我要失陪一下,有什么需要可以跟张助理说,他会安排的。”冯姜河歉意地笑道。

  陈子轻摆手表示没关系,让冯姜河去忙自己的,他和岳起沉在这栋别墅里,过得其实还挺舒适的。

  看着出门的冯姜河,陈子轻拿起躺椅边的果汁喝了一口,阳光照在湖面上,景色宜人。

  张助理过来问:“请问需不需要什么点心,有……”

  “不用。”陈子轻摇摇头,“张助理,你歇着去,贫僧跟岳施主说会儿话。”

  实际是躺着看风景。

  这儿的风水很好,陈子轻住进来以后,他一点秽气都没感受到,更别说阴气了。在他个人看来,别墅非常得干净,干净都快赶上一般的小寺庙。

  但岳起沉的气色说明,事情跟他想的截然相反。

  陈子轻对闭着眼睛看似睡着的岳起沉说:“你说,如果今晚冯姜河不能主动或者被动的回来会怎样,我们这几个在别墅里的人都要死吗?”

  岳起沉没反应,两只手的指间各盘着一个核桃,色泽比第一次盘时要清透。

  陈子轻撇嘴,冯姜河不回来,那个害人的东西就会出来,到时候正好可以让他接触接触。他接触不代表就把冤魂送走,毕竟岳起沉说了这单不做。

  真相还是可以了解一下的。

  ……

  暮色降临,别墅的灯都亮了,风从湖的那边吹过来,带着些许凉意。

  晚上不像白天那么燥热。

  而别墅里一天到晚都是一个样。

  吃完了晚饭,陈子轻在大厅拿了本书随便看看,让他意外的是,书竟然是冯姜河写的。

  似乎有些艺人对出书这件事有某种情结,演戏还不够,还要当作家。

  陈子轻看书的功夫,张助理坐在他旁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一会,随后就无聊的刷起了手机来。

  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地响,屋外漆黑一片,只有几盏幽幽的地灯亮着,在夜色中被摇曳的草叶给弄得忽明忽暗。

  已经是晚上十点,冯姜河还是没回来,一楼的客厅静悄悄的,陈子轻躺在沙发上感觉都快要睡着了。他抬头看了眼钟,刚想说话,忽然就从心底窜出一种难言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心里毛毛的。

  “嗒嗒嗒。”

  这时,楼上传来一阵高跟鞋的声音,周金一直在忙,还没有休息。

  “小张!”周金站在四楼。

  “周姐,有什么事吗?”张助理起身。

  周金喊:“姜河正在洗澡,你去拿套新睡衣上来,他估计一会要穿。”

  陈子轻愣住了,谁?周金说谁在洗澡?

  张助理也同样愣住,他问了出来。

  “姜河。”周金不耐。

  陈子轻的声音干巴巴的,嘴巴也干:“周施主,贫僧一直在楼下,没有看见冯施主回来。”

  “是啊周姐,我一直和小师父在一起,我也没见冯老师进门。”张助理有些紧张。

  “姜河没回来……”周金怔怔地说道,“那……那……那浴室里洗澡的谁?”

  楼上楼下的人对视了一眼,陈子轻飞快上楼,张助理紧跟其后,大家来到四楼浴室的门口。

  “哗哗……”

  只见浴室的门紧闭着,热气在门上结满了水珠,里面传来哗哗的冲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