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熟练地倒了杯水走到床边,双目茫然地看着前方道:“阿宏,来,吃药了。”

  黑暗中,老头什么都看不见,咳嗽声却徒然加重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咳……”

  咳嗽声在黑暗死寂的屋子里,幽幽回荡着。

  墙上的挂钟静悄悄的,也不知哪一年就停滞了……

  “砰!”杯子被摔到了地上,四分五裂。

  “干什么!你就是不肯喝完是吧?”盲老太怒道,紧接着她又笑了起来,轻声道,“阿宏啊,别生气了,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你不想吃药。”

  “你就是想死。”

  盲老太褶皱的脸上竟挤出了一丝笑容:“没用的,没用的……”

  “就算不肯药,你也不会死。”

  “我是不会让你去见那个女人的。”

  这时,盲老太失明的双目上,仿佛有一丝诡异的亮光闪过。

  “阿宏,你要你一直陪着我,哪也不许去……”

  “知道吗。”

  这房子的门窗紧紧全部关闭着,在屋内的中央放置着一张方形的香案。

  在案子的四周挂着一根根密集的红线,互相交织着,上面系着许多的铃铛。

  盲老太小心摸着这些铃铛,心中有种莫名的踏实感。

  “嗤——”

  她擦亮了一根火柴,黝黑的房间里有了一丝微弱的亮光。

  盲老太伸手去拿桌边的线香,却发现摸了个空,前几天刚买的一捆线香竟然不见了。

  这种事似乎不是第一次发生,盲老太并不惊讶,而是拉开了抽屉,从里面拿出了备用的线香。

  香案上有五个香炉,摆成了一圈,她往每个香炉里都插了三炷香。

  “路过莫怪……路过莫怪……”

  盲老太双手合十,虔诚的拜了又拜。

  与此同时,在香案桌上,一个黑影正坐在一边,抱着一捆线香大口地啃食着。

  走廊上,直播时间推迟了的陈子轻举着手机准备进屋,他倏地感觉身后的304,有一股森冷的怨气传出。

  “这……这是……阿弥陀佛……”

  陈子轻惊呆了,这股怨气太熟悉了,它正是那晚忽然消失的怨鬼。

  来不及细想,陈子轻赶快下播,小跑劲303拿出罗盘回到走廊上,他看着上面剧烈跳动的指针,疯狂左右晃动着,跟那晚一模一样。

  陈子轻终于明白了,那天并不是罗盘坏了失灵了,而是在304和305之间摇摆。

  这一现象,再结合222给的邻里提示,陈子轻的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测。

  第二天,陈子轻天蒙蒙亮就下楼了,他的手里拿着罗盘和地图,在小区周边仔细的走了,在地图上标出一些关键点。

  天际翻出鱼肚白,陈子轻把地图铺在路边的一处石阶上面,然后把标记的点全部连了起来,一副隐藏的线路图终于显现了出来。

  “还真是这样,难道真是那东西?”

  陈子轻依旧有些难以置信,他先是给岳起沉打了个电话让对方待会儿去个地方,而后便回小区找到了那个打过交道的保洁。

  “大爷,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陈子轻郑重的看着保洁老头。

  ……

  八点多钟,上班的去上班,买菜的去买菜。

  “咔嚓!”

  溜进305的陈子轻小心翼翼地关上门出来,没惊动吴常顺的老婆,他的脸色有些难看。

  陈子轻在304的门口等了一会,就看见保洁大爷从里面走了出来。他把大爷拉到一边,小声问道:“里面是不是摆着五个香炉?”

  “是”大爷点头,“还有很多红绳,上面有铃铛。”

  陈子轻喃喃自语:“果然,305和304都摆着一样的东西。”

  “我以为盲老婆子是一个人住,没想到她老头子还在世,半死不活的吊着一口气,看着就惨,还不如死了图个解脱。”大爷握住他的手,胡思乱想地说,“小师父,你说那些红绳跟铃铛是……是不是害人的东西啊?

  “施主别慌,你回去上班,什么都不要往外说。”陈子轻安抚。

  大爷连连应声:“我听你的,我听小师父的,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我现在就走。”

  .

  陈子轻匆匆回303:“岳施主,我跟你说——”

  客厅里的两个年轻人同时向他看来,都是帅哥,不同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