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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凉亭这边,蒋桥终于把李南星怀里的小叔子给扯了出来。

  实际上是梁津川自己撤离的。

  他靠着旁边的护栏闭上眼睛,长睫微颤,沾血的脖颈后仰,下颚绷着,唇间覆盖莫名的水迹,一张潮湿的脸露在日光里,有股子令人心惊的脆弱美感。

  “李南星,你褂子上哪来的血?”蒋桥的吼声响彻云霄,惊得池子里金鱼乱窜。

  “不是我。”陈子轻捂着身前湿漉漉的地方,“是我小叔子吐的,他让梁铮给打了。”

  蒋桥这才瞥到梁津川受伤的颧骨和唇角,以及血迹斑斑的下巴脖颈领口,他顿时就甩出了嫌恶鄙夷之色。

  又不是小孩子,被人揍了还找嫂子哭。

  蒋桥没往别的地方想,他压根不觉得有人会选失去双小腿的残疾大学生,而不是一个四肢健全兜里有钱的健壮男性。

  所以他的重点在梁铮身上。

  蒋桥去瞧了,他发现梁铮通红着眼满身消极地抽着烟,求婚没成功。

  上一世李南星勾引十里八村唯一的大夫宁向致,目的是满足自己的虚荣心,顺便在卫生所稳定下来,以及解决生理需求。

  后来吊着宁向致勾引他,为的是能利用他来大城市。

  李南星要往上爬,要去有钱人的社会。

  梁铮做生意才刚出头,达不到李南星的要求。

  家世很好能力出色的占尧生可以,但李南星高攀不上,他蒋桥也可以,但他不可能重蹈覆辙,前世吃过的屎,今世他会离得远远的。

  蒋桥对着梁铮幸灾乐祸:“老乡,你一个大老爷们,眼睛怎么红成兔子,怪恶心的。”

  梁铮简直要气笑了,老子恶心?恶心的你没看着,他妈的十八岁了还喝奶。

  虽然他看不到梁津川的动作,但他能看见另一位的反应。

  就是喝上了。

  老子求婚,他喝得起劲。

  想到这,梁铮既唾弃梁津川的龌龊肮脏,又忍不住想,喝的那个怎么就不是自己。

  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嫂子哪都白白的,骨架小,丰腴娇柔,腿直,手腕子细,肉待在该待的地方,一抓就是一把。

  梁铮不敢想梁津川每天吃得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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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方走流程的勘察案发现场,拉线搜集线索,把尸体撞进裹尸袋,并对四合院的主人和四个客人一对一的录口供。

  比如昨晚最后一次见死者是几点,在四合院哪个位置,身边是否有其他人在场,有没有发现死者身上有不对劲的地方,几点睡的,夜里听没听到什么异动,早上几点起的之类。

  分开问完,又把他们凑在一起,集体问了几个问题。

  五人都很配合。

  只不过……

  其中个子最矮,长得最白的那个说话的时候会出来点酒窝,一抿嘴,酒窝深得能装酒,他想事情的时候蹙着眉心有些忧愁,尾音却软软的往上翘。

  其他四个不约而同地看着他。

  整个就是一说亲现场,哪有一丝关联凶杀案的氛围。

  警方走完该走的流程离开,陈子轻五人各回各处,案子一天不破,他们五个嫌疑人就一天不能离开首城,必要时候会被叫去警局问话。

  这天气已经完全进入早晚凉的阶段,上午温度高,陈子轻起早给花草浇水,太阳出来没一会,花坛就干了。

  陈子轻蹲在花坛边想周彬的死,有脚步声过来,他没发现。

  直到头顶不晒了,陈子轻才迟钝地仰起头。

  辅导员打着伞站在他身后,问他挑水的事,说是别的老师无意间撞见了,不知道怎么跟他说,就找学校反应了一下。

  “我在村里挑习惯了。”陈子轻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理由,“每天什么活都不干我会很难受。”

  辅导员没出声,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子轻撑着腿站起来,无措地眨眼睛:“不可以吗,我给花草浇水,不做别的。”

  “可以,这是勤劳朴素的好品质,学校会支持的。”辅导员看着到他下巴位置的人,“这么晒,你怎么不去宿舍。”

  陈子轻笑出一对很漂亮的酒窝:“我种地的,还怕晒啊。”

  辅导员想问眼前人有没有相好的,没有的话,能不能考虑跟他试试,他不嫌种地的没文化。

  陈子轻在伞下觉得闷,气都要喘不上来了,他就从伞下走出来:“你还有什么事儿吗?”

  辅导员摇头:“没有了。”

  “那拜拜。”陈子轻挥手,继续蹲着。

  辅导员欲言又止,最后只能丧气地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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