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对象的还是没对象,订过婚的没再订婚,结过婚的没再结婚。

  在京市权贵眼里,他们是另类,在跻身上流的群体心里,他们是攀附不上的钻石单身汉。

  一场酒会上,三人相遇,各自游刃有余,风头无限。

  谢浮慵懒地靠着椅背,颇具观赏性的手上有一个廉价粗糙的爱心打火机。

  有归国的新贵打趣:“谢董,这是什么大牌的新款?”

  谢浮笑:“不值一提。”

  那人好奇的想借用一下,被知情的老董阻止,告诉他说,谢董所谓的不值一提是对于他们而言。

  在他个人那里,打火机是无价之宝。

  心上人送的。

  新贵恍然大悟,那这是谢董的弱点,必要时候可以利用。

  老董把他的算计看在眼里,劝他打消这个念头。

  心上人是亡人。

  新贵的脸上浮现诧异之色,死了啊。他又打听为什么那三家的家主都在年轻力壮时白了头发。

  老董有些忌惮地含糊其辞,叫他少八卦。他去洗手间,碰到了季家家主跟迟家家主,那两人好像发生过争执,面部神情充斥着卸下过身份的残留。

  新贵和他们打招呼,他们若无其事地颔首回应,洗洗手,转身走出了洗手间。

  包房里乌烟瘴气,谢浮吸着烟,太阳穴胀痛难忍,忌日快到了。

  当天的二十四小时被分成三份,三人占据不同的三个时间段,一人八小时。

  今年谢浮排在第三个时间段,从傍晚8点到12点。他决定一如既往的,提前一周推掉所有工作去庙里抄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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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帘是0点到早上八点,他先去那里,照常读检讨信。

  每一封都是一千三百一十四个字。

  “以后我犯错就给你写检讨,你保证永远都能原谅我。”

  “那我犯错……”

  “你犯错必然会引起我犯错,最终还是我写检讨,就像今天这样。”

  曾经说过的话在他耳边回响,好似就是昨天发生的事。

  天亮的时候,姑姑过来了。

  姑姑让侄子到一边去,她撑开手上拿着的小板凳,坐在墓前说悄悄话。

  岁数大了,腰不行了,站着难受,坐又坐不久,不到半小时就要起来活动。

  “小顾,你在地下过得怎么样啊?”

  墓碑上的照片没一点灰尘,眉眼清晰明净,随时都要从照片里走下来的感觉。

  姑姑叹口气,可怜的孩子,那么年轻就不在了。

  可怜的侄子跟他两个发小,那么年轻就生白发,一颗心疮痍沧桑。

  “姑姑年年多给你烧纸,让你在地底下吃好吃的,喝好喝的,一直烧到姑姑烧不动了为止。”

  “到那时候你就在下面接姑姑,我跟你好好说说,我侄子,不说他也行,我们说我们的。”

  “小姑,我跟你说,阿帘这段时间长了点肉,是我跟他说他再瘦下去,颜值就掉光了,他知道你喜欢什么,他重视着呢,就是要提醒,有时候会忘。”

  风把姑姑掺白的头发吹乱,她也不往耳后别,任由发丝糊眼睛打脸。

  “他这辈子就这样了,不会有妻子,不会有孩子,只有你们的回忆,没什么不好的,怎么都是过,没人规定必须要走常规的模板,就想姑姑我不结婚,不生孩子……”

  又是一声叹息。

  “小顾,阿帘那孩子没吃过几颗糖,你多保佑保佑他。”

  “记得去他梦里啊。”

  姑姑说了一通就走到侄子那边,装作没看见他在哭。

  “阿帘,你跟小顾注定只有能陪伴一程的缘分,释怀吧,三年了,该释怀了。”

  “一程可以用整个后半生去回忆,去怀念。”

  迟帘哑声:“我知道。”

  姑姑拍了拍侄子的后背:“小顾在看着呢,你别被你两个情敌比下去。”

  要下雨了,真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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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八点,墓前那块地方就是季易燃的了,天阴了下来,没有雨点掉落。

  季易燃屈膝放花,西裤皱起痕迹的同时,高高在上不近人情的标签被他放下丢在一边,他狼狈,脆弱不堪。

  “轻轻,我来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