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撑着季易燃的大腿,凑到他眼前:“季先生,你爸以为你是假弯,在他眼里,你为了让我老实待在你家,坐在儿媳的位置上面,不得已的对我虚情假意,我活在你制造的泡沫婚姻里,就算他看到我们抱在一起亲在一起,都会当成是你为这个家做出了重大牺牲……”

  季易燃掐住太太的脸,虎口钳住他下颚:“不要总是提季常林。”

  陈子轻捕捉到了季易燃眼底的不悦,他目瞪口呆:“你连你爸的醋都吃啊?”

  季易燃把他搂在怀里,手掌拢着他的耳朵跟脸颊:“很多男孩女孩都想做我小妈。”

  陈子轻说:“你爸是挺有魅力的,位高权重立于神坛的老男人容易激起征服欲和崇拜欲。”

  季易燃周身气压极低,但他不发火,不开口表达不满,他只是兀自沉寂。

  陈子轻有了点负罪感:“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他把玩季易燃的冰冷袖扣,小声说,“我不喜欢吃老黄瓜。”

  季易燃握住太太一只脚放在自己腿上,隔着裤子布料摸捻他小腿,心道,嫩黄瓜你也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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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场晚宴让圈内亲眼目睹季总跟他太太新婚燕尔,二人情比金坚,般不般配都是名正言顺的一对。

  迟帘得了红眼病,晚期。他不想回家,打算去别的房产,或者酒店住一两个礼拜,最后还是回家了。

  当迟帘去季家,站在新婚夫夫房里的那一刻,他躁动不安的心平定下来。

  这趟他必须跑。

  迟帘没有具体的目的,他只是待在充斥着顾知之味道的地方,待了一阵就离开了。

  像个在季易燃上桌吃饭的时候,眼巴巴地闻点香味解馋的可怜虫。

  迟帘进电梯的时候想,幸好季易燃没让顾知之住在他的朋友圈,不然所有图文都是“我太太”开头。

  谢浮那套秀恩爱方式,季易燃想必分析总结过,不可取的部分都剔掉了。

  迟帘摸了摸左边额角撞车留下的疤痕,不知道顾知之清不清楚谢浮当年挖他墙脚,设计挑拨离间的事。

  现阶段不是他挑出任何话题的时机。

  现阶段顾知之一切都以季易燃为主,就像当初,他发现自己被身边人欺骗背叛,崩溃地跑到顾知之面前说想要回到过去,顾知之平静的求他成全。

  这次他不重蹈覆辙了,他手上捏着几张牌,一张都没打出去,他在等机会。

  胡搅难缠的前任碍事又碍眼。

  谢浮的聪明之处就在于他有精神病,他借助这个病暂时退场了。

  心脏病没法做到那一步,分离焦虑症可以用药物压制,所以迟帘注定要无法控制的站在后面,看着顾知之如何进入新的感情。

  电梯到一楼,迟帘抬脚走了出去,他很长一段时间都很忙,没太多时间多愁伤感。

  处男身是男人的嫁妆,事业是男人的衣服。

  他不再是学生,他要有翻作为。季易燃那家伙托季常林的福,没有直系亲属暗中搞鬼使坏企图夺权分权,已经走在他前面了。

  好在谢浮还没上来。

  妈的,他现在已经自娱自乐到在谢浮那个疯子身上找安慰了。

  等他哪天不舒服了,他就把顾知之跟季易燃的婚礼录像寄一份去疗养院。

  季家大厅空荡冷清。迟帘的个人情绪在看见季常林的瞬间就藏掩了个彻底,他打招呼:“季叔。”

  季常林问道:“和易燃说事?”

  “也没什么事。”迟帘懒洋洋道,“串个门随便聊了一会。”

  季常林语气温和:“你对我儿媳,还有旧情?”

  迟帘笑而不语,季常林这人哪可能把心思放在小辈的爱情纠缠上面。

  果不其然,季常林随口一提,没半点深入的迹象,他朝年轻人颔首:“过来陪叔叔下棋。”

  迟帘会下棋,但他没那兴趣精益求精,他的棋艺在普通人眼里算不错,到季常林跟前就显得生涩。

  季常林只和他下了一局就没再继续了。

  迟帘除了季家大门,面上就被一层古怪笼住,在他的印象里,孟一堃提起过道士跟季常林下棋的一幕,他深吸一口秋夜的凉意,边进家门边打给孟一堃提起那件事:“道士拿的是白子还是黑子?”

  孟一堃一头雾水:“这我哪记得。”

  迟帘越过喷泉进花园:“几个月前的事就不记得了,你老年痴呆?”

  孟一堃:“……”

  “仔细想,想出来了告诉我。”迟帘切断通话,他在花园的一个路灯上面坐下来,眼前浮现出姑姑发现他和顾知之的感情,把他叫出来,他们姑侄俩在这里谈心的画面。

  迟帘单手支着头沉入回忆里,过了会,手机上来了信息。

  孟一堃:白子。

  迟帘的唇角冷冷扯了起来,季常林娶过两个太太有个儿子,他中年换道喜欢同性的几率不大,可是,人类的情感向来复杂。

  死了的人自带滤镜。

  更何况是为自己挡了一枪的人。

  毋庸置疑的是,季常林捏什么隐晦东西一样捏白棋的期间,是在想道士周巷。

  一旦季常林通过某些蛛丝马迹怀疑顾知之是那个道士,那他暴露是迟早的事,他会驱鬼画符通灵,还有借尸还魂的本领,即便季常林意识到自己被耍了,也不会将他杀掉,只会把他留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