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了怔,任由季易燃索取。

  季易燃吻他时半阖着眼眸,面上没有表情,冷冰冰毫无欲望的样子,口腔温度却是炙热的,缠绵的,喉结吞咽的声音又响又色情。

  陈子轻觉得季易燃的吻法像香水,分前调,中调,后调。

  前调是柔软且长的舌慢条斯理地攻城掠地,中调是肆意妄为嗜血疯狂的抢杀搜刮,后调是凯旋的懒散与放松。

  陈子轻被抱离椅子放在桌上,手抓着季易燃的领带,仰头被吻得头晕眼花浑身颤栗。

  大半个小时以后,季易燃克制地将脑袋埋在他脖子里,粗重地喘了一会,带着一股强烈的紧绷感离开。

  陈子轻愤愤地摔了下鼠标,他爬起来去够桌上的纸巾,够到就放怀里,腿翘起来架在桌前。

  不多时,陈子轻把麦皮小腿上的一滴牛奶擦掉。

  哎。

  荤菜吃多了,很臊。还是要饮食清淡点。

  .

  陈子轻接下来几天有点时间就在公司群里窥屏,他还不时去茶水间转悠,分开走的两条路都是零收获,思路成了一团毛线,只能等线头自己出来。

  周末晚上,陈子轻陪季易燃去社交。

  季常林没露面,季氏是季易燃全权代表,他走到哪里都带着陈子轻,不厌其烦地向人介绍:“这是我太太。”

  不远处,孟一堃揽着迟帘和人说笑,一大半注意力都用来防止他去季易燃那边找不痛快,上学的时候他们是一个圈子,工作了,还是一个圈子。

  世家之间,抽不开的。

  迟帘听力好,他屏蔽其他杂音,清楚地听见季易燃张口闭口“我太太”。

  而谢浮则是张口闭口“我老婆”。

  他自己那时候也是那副不值钱的德行,把“我对象”挂在嘴边。

  迟帘拿开孟一堃的手臂,散漫带笑地俯视攀交的年轻女人:“我跟季总,你选谁?”

  孟一堃瞬间就把余光从季太太的方向撤回来,肃穆地查看迟帘问的人,不知道是哪个地产商的千金,他眼神警告她谨言慎行。

  那千金大大方方地点评:“你们无论是家世样貌,还是才学品行,都是一等一的。”

  转而就说:“我可以都选吗?”

  刚才还风度翩翩地打趣的迟总,此时脸孔冷寒,眼神阴沉难掩讥诮:“你也配。”

  “迟总说笑了,选选又不犯法。”千金丝毫不尴尬。

  孟一堃短时间内记住了她的长相:“你是哪家的,挺不错。”

  千金优雅地递上一张带着香气的名片:“希望我以后能有这个荣幸跟孟总合作。”

  孟一堃接过名片,等人走了就问发小:“要不先撤?”

  “不撤。”迟帘把喝空了的酒杯递给侍应,“我有两笔生意要谈。”

  孟一堃有种老父亲的欣慰,发小竟然还知道公事。

  迟帘重新拿了一杯酒去与人应酬,他跟季易燃放在一起分不出胜负,加上谢浮,是不是也是一样的结果。

  顾知之呢,他能不能分出排名?

  他能。

  他跟谁谈的时候,谁就能得到他的专宠,从头到脚都会被他打上“我最喜欢你”的记号。

  什么我只喜欢我男朋友的手。

  那话他当时听不出其中奥秘,听出来的时候,已经不是局中人了。

  男朋友不是定的固,只是个形容词。

  迟帘弃妇一般,面无表情地扫了眼挽着季易燃手臂的人,他咽下一口酒,转脸就虚伪地假笑寒暄。

  对于他如今的生活状态跟工作状态,爸妈做梦都会笑醒。

  但他们笑得太早了,这才到哪。

  .

  陈子轻在一声声的“季太太”中结束了这场私人晚宴。

  回去的路上,陈子轻怕他跟季易燃在公开场合的亲近传到季常林耳中,引发什么事端,忧心道:“不会出问题吧?”

  季易燃安抚道:“你做自己,我这边你不需要担心,我会循序渐进。”

  陈子轻松口气,有个让人放心的伴侣,挺轻松的。

  关键季易燃的情绪还很稳。

  陈子轻感慨:“你们有钱人的私人活动都是用来拉关系,交关系,维系关系的。”

  “觉得闷?”季易燃升起后座挡板,“下次再有这类场合,你不想去就不去。”

  “那你不就没伴儿了嘛。”陈子轻刷着季易燃的手机,“况且我不去,外界就要传我被你抛弃了,到时有心人趁机通过借位P图给你整点花边新闻,同事们吃瓜吃到我脸上。”

  季易燃不言语,任由他的太太编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