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浮没问他是怎么伤的,只是垂下眼眸,舔他手背的那点血迹,一路舔到他伤处,唇舌一下一下地安抚。

  门那边传来敲声,陈子轻起身去开门。

  谢母洗过脸了,鬓角潮湿:“小顾,我可以进来吗?”

  陈子轻说:“当然可以。”

  谢母却没进去,而是问:“是我家谢浮的意思?”

  陈子轻怔了怔:“那我问一下。”

  他去问了,回来转述:“妈,谢浮想让你们去老宅住,还有佣人们都去,等到我们开学了,你们再回来。”

  做家长的不会同意的吧。

  哪知谢母说:“好的,我这就跟谢浮他爸收拾一下,马上出发,家里就靠你了。”

  陈子轻呆滞了好一会才关上门,谢浮爸妈还真够纵容溺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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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时,谢母坐在去往老宅的车里,她有些阴沉:“迟家那两位人在哪?”

  谢父猜测:“大概在采用放置的计划。”

  “放置?”谢母说,“这个时候了,他们还不改动计划?”

  “阿帘只是知道他跟小顾有过一段,并没有恢复记忆,这点他都不一定告知了爸妈。”谢父说。

  谢母情绪走向失控的边缘,声音不同于平常那么柔润,带着点令人发毛的尖锐:“可是他们的儿子把我们儿子打了!”

  谢父拍了拍妻子的后背:“听儿子的吧。”

  谢母攥紧手指:“那两人各有的公司,分开走的,他们的资金链方面……”

  谢父明白妻子想做什么,安抚道:“先听儿子的。”

  谢母不甘心就这么算了,她瞒着丈夫偷摸打给章女士,在电话里勉强维持多年邻居情分说出了事情经过。

  章女士没怎么开口,年初她儿子被谢家小子算计有她的参与,他们各取所需,所以她没找谢家要说法,这次她儿子把谢家小子打了,她是理亏的一方。

  “你们为什么不处理干净?”谢母说,“关系到你们家阿帘的事,你们都这么马虎。”

  章女士再次表态,对于你儿子的受伤,我们也很心疼,我儿子这边,我在等他主动来找我。

  在那之后我会带我丈夫郑重道歉。

  章女士挂掉电话后捏了捏鼻根,儿子没想起来就这么发疯,要让他想起来了,查出他母亲跟发小合谋拆散他们小情侣,他岂不是要断绝母子关系,再对发小下死手。

  事态每到一个节点就会出现新的变化,防不胜防。

  章女士给丈夫发信息,他们暂时不回去,也不让婆婆跟小姑子去那边,把舞台留给被他们欺骗,暂时都不想见到他们的儿子。

  还有今晚的事,他们明明都花费精力和资源处理过了,怎么会有意外,偏偏那么巧让儿子遇上。

  这里面,人为操控的成分不小。

  不会是谢家小子,他得偿所愿,怎么会嫌日子过得太舒坦,给自己找不痛快。

  那是谁?

  章女士短时间无法锁定嫌疑人,她试图重新回到公务中,却反手就将桌上的文件全洒在了地上。

  让她儿子人生崩盘的根源,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的念头卷土重来。

  章女士双手撑住额头,陷入长久的凝滞状态不能自拔。她会不会真的不顾谢家动用那一环,取决于她的好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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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浮后半夜发病了,他把自己栓在桌边。

  陈子轻吓得不敢再合眼,他心疼地抱着谢浮,又是拍哄又是亲吻。

  谢浮渐渐在他怀中睡去,伤痕累累的脸看起来分外脆弱。

  陈子轻跟系统申请储存这个世界的感情线:“哥,你可不可以快点帮我上交申请,拜托了。”

  系统:“好。”

  陈子轻得到系统的回复才松口气,他抚摸谢浮手腕上的勒痕,心里头闷闷的。

  谢浮不知道做起了什么噩梦,面容阴森骇然,牙齿都在不停地打颤,他好像是在遭受酷刑。

  陈子轻为了防止谢浮咬到舌头,就把袖子卷了卷塞进他口中,同时一遍遍地亲他乱抖的面部肌肉,和他说:“谢浮,我在呢,我在的。”

  谢浮发出梦呓。

  陈子轻把耳朵贴上去,模模糊糊地听见谢浮说了三个字。

  ”妈妈,我想回家。”谢浮说。

  陈子轻错愕不已,他轻轻拍了拍谢浮的胳膊:“谢浮?”

  少年忽然睁开眼眸,但他眼中没有一丝清明,他眼神混沌无法聚焦。

  陈子轻把呼吸放得很小声:“谢浮。”

  少年眼珠小幅度地转了下,他没醒来,再次陷入他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