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浮调笑:“我在意什么?”

  陈子轻欲言又止,你在意的可多了,我没半包烟功夫说不完。

  谢浮手中打火机敲在他肩头:“今年我在你身上投入的心思是多了些,你区别于其他人,仅此而已。”

  陈子轻敛色一变,难道是他弄错了方向,高估了谢浮对他的想法?

  不是,没高估。

  陈子轻很快就从掌握的线索中沉着下来:“毕业那时候我说我要搞基,那不是假的,我真的要搞了,谢浮。”

  谢浮拨开打火机盖帽,拇指一按,一簇火苗在他眼底跳跃,那火像能直通他心脏,他一边生疏地迎接心脏的灼热,一边淡声问:“是吗,那我是你搞基备选里的第几个?”

  陈子轻不假思索:“你不是备选,你是首选。”

  霎那间,楼顶这片空间的气流停止流动,一切静止,时空仿佛悄无声息地逆转,不知回到了哪个时代背景,又悄无声息地返回,什么都没带回来。

  因为这是2021年,9月20号,发生在京市的故事。

  陈子轻浑然不觉地流下了一滴泪。

  谢浮接住了,他将指间的泪珠放入口中,舌尖掠过那点咸:“我和你搞基,见过你上一段感情的孟一堃跟季易燃知道了会怎么看我,他们会怀疑我挖发小墙脚,或者我脑子被驴踢了,和发小的前任搞在了一起,我的人品跟情商智商都会受损。”

  陈子轻的心里还有点密密麻麻的酸楚没彻底消散,他恍惚地说:“你在乎他们的看法?”

  谢浮反问:“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我不该在乎?”

  没等陈子轻说话,谢浮就不快不慢地继续:“我家里只有我一个孩子,我做你男朋友,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你不能生,我会绝后,而且我家,迟家,我们这两家的家长私下也会讨论。”

  陈子轻听到前半句就想说谈个恋爱又不是结婚,怎么扯到后代身上那么久远的事,后半句如一根针戳进他额角,他骤然绷住:“那是……不谈吗?”

  谢浮不答复。

  陈子轻沮丧失落地拉下了嘴角:“你就当我没有上来过。”

  “别站那么高了,很危险的。”陈子轻又说。

  谢浮漠然睨视他的演技,在他慢慢吞吞地掉头时开口:“顾知之。”

  陈子轻:“诶。”

  有冰得吓人的指骨蹭上他面颊,他打了个冷战,汗毛在一瞬间竖了起来。谢浮刚才掐他的时候体温是正常偏高的,怎么一下就降了这么多。

  陈子轻很快就不能思考了,因为谢浮变相地给了他回答。

  “我现在就想尝尝你是什么滋味,如果你能和我的灵魂产生共鸣,带给我快活疯癫,让我为你失控抛开节制不分昼夜,哪怕有一秒什么都不想只想死在你身上,那我就和你谈你想要的,”

  谢浮在他耳边吐气:“甜甜的恋爱。”

  陈子轻被谢浮前面那番话里的强制要求震惊到了,呆呆站着。

  谢浮笑起来,渐渐笑得站不住般弯腰靠上来,脑袋侧对他颈窝,唇轻轻碰了一下他的耳垂,叼住那块软肉磨在齿间。

  “所以,做吗。”

  一刻都不想再等了。

  多等一秒都是委屈自己。

第123章 茶艺速成班

  葱油面没煮,陈子轻被谢浮研究了一整夜。

  第二天周五,大雨如期而至,陈子轻请了假,周六周日两天都没出门。

  陈子轻奄奄一息地趴在床边,手垂在地上被谢浮十指相扣,恍惚间听见谢浮幽幽叹息:“怎么办,我还没有尽兴。”

  那是不知餍足的怪物发出的嘶鸣。

  陈子轻猛然惊醒,发现只是个梦,谢浮没有严丝合缝地钉着他了,他嗓子又干又哑,像被火烧过,还有点火星没熄灭。

  身上不黏,头发里没有汗腻味,毛孔舒适地呼吸,皮肤散发着雪松沉香,他一点都没意识到谢浮给他洗了澡。

  陈子轻躺在床上,被子盖在他胸口,他从头到脚每一寸都像是被测量过,用嘴用手,骨头要散架了,年纪轻轻就有种生活不能自理的感觉。

  房里漆黑,陈子轻在暗中翻身,这么个简单的动作就让他吃力得要命,他不用照镜子都能确定后颈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谢浮一遍遍地反复叼着磨碾,像猫吃猫草一样。

  从去年夏天到今年深秋,陈子轻依旧不确定谢浮最喜欢吃什么菜,但他仅仅是通过这三天时间就知道,谢浮最喜欢伏在他背上,叼他的后颈。

  陈子轻揉揉在天台被碰过的耳垂,上面仿佛还有谢浮的气息。

  当时听完谢浮问的话,脑子里就冒出了之前在gay吧发的贴子,有个建议不由自主地跳出来,占据了他的所有神智。

  在情感中对付性格有缺陷的另一方,要有一根线拉着,永远不能松掉。

  谢浮一次吃个饱,很有可能就会迎来巨大的空虚,那对他而言无疑是致命的。

  可是陈子轻又怕自己钓久了,谢浮会生厌。

  天台刮大风,陈子轻在谢浮开出的棘手条件中焦虑不已。

  谢浮和陈子轻面对面,弓腰靠着他,手从他的腕部一点点往上走,摸着手臂滑到肩头:“我给你五分钟时间考虑。”

  陈子轻争分夺秒地说:“灵魂产生共鸣太虚幻飘渺了,我不可能做得到的。”

  谢浮阴郁地皱了皱眉,吐出齿间那块软肉,他怕晚点就要咬破见血。

  不可能做得到?呵,你不就和季易燃产生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