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陈子轻急乱地喊,“我没有白月光,我只是喜欢瘦金体,佩服写得好的人!”

  “砰”

  砚台被谢浮放回原位,他坐到书桌上面,长腿踩着地板,悠悠闲闲地笑:“看来是真的没有白月光,那是我误会顾同学了。”

  陈子轻短时间内情绪起伏过大,他脱力地蹲下来。

  谢浮蹲到他对面,他吓得往后一瘫。

  “我长得很可怕?”谢浮摸脸,“我每天放学给你补课,你的模拟一次比一次考得好,考试做到我给你出的题的次数越来越多,你不感恩,你还怕我。”

  陈子轻被他说成了白眼狼。

  “你前男朋友在国外开始全新的生活,他的三个发小,孟一堃在和朋友们享受最后的高中生活,季易燃在准备出国事情,只有我在当家教老师,教一个不知好歹的学生。”谢浮扶额摇头,“我图什么?”

  陈子轻一言难尽地偷瞄他一眼:“我只是被你要砸手的行为吓到了,还没有缓过来。”

  “竟然是我的错……”谢浮拉长音调。

  陈子轻怕了他了:“我的错我的错,都是我的错,真的,全部都是我的错。”

  谢浮没有表情。

  陈子轻发怵,他眼神躲闪,小声说:“真的没有白月光。”

  谢浮噗哧笑出声:“我相信顾同学了。”他起身,对着瘫坐在地上的人伸手。

  陈子轻犹豫了下,把手放了上去。

  触碰到一片凉意。

  他下意识要把手抽走,谢浮却已经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他们离得很近,近到能闻见彼此的气息。

  谢浮睫毛长密,五官似乎又长开了些,越发深邃夺目,他身上香香的,有着青春年少时值得倾慕的所有优越品质。

  陈子轻的视线落在他们同一款式不同色的拖鞋上面。

  “既然你喜欢瘦金体,我就送你一副字。”谢浮忽而一笑,“你来提,我写了送你。”

  陈子轻不想要,不敢要,但他管不住自己的嘴:“好啊。”

  .

  那副字写的不是金榜题名,是——随遇而安。

  谢浮不在陈子轻面前和迟帘开视频打游戏,陈子轻知道他们几个发小经常联系,感情依然很要好,只是跟他无关。

  他和网友成了能聊很多话的朋友。

  临近高考,学校有人要跳楼,陈子轻在任务者的直觉下跑了过去,谢浮也在。

  跳楼的是学生会的成员,他面容憔悴,精神状态很不好。

  陈子轻在天台后方东张西望。

  谢浮凑到他耳边:“那位被鬼附身了?语气十分的稀松平常,像在说“今天真热”。

  “……”陈子轻把手挡在嘴边,悄悄说,“站太远了确定不了。”

  谢浮抬脚过去。

  陈子轻慌忙说:“诶,他都站到边上了,你直接过去把他吓到……”

  谢浮已经和男生并肩。

  男生两条腿打摆子,眼里布满了急于找到解脱的崩溃,谢浮扫了眼他跟天台边沿的距离:“十厘米。”

  谢浮往前迈:“八厘米。”

  男生呆呆看他。

  谢浮双手抄在口袋,慢悠悠地再次抬脚,落下:“五厘米。”

  男生忘了自身的痛苦,他被会长的举动惊骇到了,嘴巴张得极大,能看见通红肿大的嗓子眼。

  就在这一瞬间,谢浮把他拎住,往后面天台一甩。

  陈子轻和赶过来的领导安保都面无人色,一阵后怕。他望着与领导交谈的谢浮,对第二段甜甜的爱情没一点期待。

  .

  那男生在校领导和心理师面前一声不吭,问什么都不说,谢浮把他带去学生会办公室,他才开始说话。

  “我不想活了。”男生蜷缩在墙角,“我受够了。”

  谢浮把门外偷听的人拉进来,关上门说:“学习压力?”

  陈子轻让谢浮拉去办公桌后面,按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他没把心思放在这上面,只等着男生的下文。

  “不是学习压力,我没有学习压力,我撞鬼了……”男生喃喃自语,他从去年七月半开始就被折磨,不死也要疯了,不如在疯之前死掉。

  “撞鬼?”谢浮瞥一眼激动椅子上激动起来的人,“说来听听。”

  男生嗫嚅地说出了他的遭遇。

  七月半那晚他不过是刷到了个帖子,噩梦就开始了。

  不论是电脑,手机,还是电视上都会出现那个帖子,镜子里也会有,有时他在街上路过橱窗玻璃,下意识看了看,会发现自己旁边有张脸,和他一起看玻璃上的帖子,是张模糊不清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