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一堃特地在校门口等两个发小,等了好一会才和他们一道回去,他透露晚自习前那将近半小时时间发生的种种:“阿帘真的被顾知之掰弯了,我今晚彻底确定了,他俩很快就会,”

  说着就把把手送到嘴边,凑上去用力“吧唧”一下。

  谢浮闲散地走着:“接吻这两个字烫嘴?”

  孟一堃粗硬的眉毛一挑:“我演出来,不是更有震撼效果?”

  谢浮微笑:“是震撼,我被震撼到了,这是能载入史册的一幕,我将终身难忘。”

  “……”

  孟一堃瞥另一个发小,见他没有反应,只好继续往下说:“我想不通顾知之是凭的哪点让阿帘换道的,多少漂亮妹妹都拦不住他的脚步。”

  “真要弯,是个洋娃娃或者美男子也行,就顾知之那样,我横看竖看都没看出丝毫优势,阿帘可是有丑人恐惧症的,怎么就让顾知之追到了。”

  “顾知之能死缠烂打,说到底还是他给的机会。”

  孟一堃一个人嘀嘀咕咕地分析,这都是他在两节晚自习上往肚子里塞的东西,现在一点点往外倒:“是不是阿帘照镜子照多了,对美丑分辨不出来了?”

  “不对,他一开始就觉得顾知之土,丑,黑,茶,定位这么准确,他的头脑多清晰。”

  “日久生情?”

  孟一堃吹着夜风惊出一身冷汗:“他们日了?”

  接着就自我否定:“不可能,阿帘不知道怎么日,他肯定会找我们咨询措施细节,再下片儿摸索。”

  孟一堃眉头紧锁百思不得其解:“那他到底看上顾知之哪儿了?”

  谢浮跟季易燃没一个出声的,前者不知在琢磨学生会的事还是什么,后者在烦队友大邱的状况,他靠他爸关系请的大师驱不掉大邱身上的邪气,只说是个最近才横死的厉鬼,遗愿未了不肯走,必须完成它的遗愿。

  季易燃说,那就招魂谈判,大师又说厉鬼顽劣,招不出来。

  是个商业炒作炒起来的半吊子。

  孟一堃说得嘴皮都干了,他们还不给意见,他不满道:“老谢,老季,你们谁说句话,别光我说,显得我像个担心孩子早恋的老妈子。”

  谢浮边走边欣赏月色:“说什么?”

  孟一堃重复了一遍:“阿帘看上顾知之哪了。”

  谢浮摊手:“谁知道。”

  孟一堃半信半疑:“我怎么觉得你知道?”

  谢浮徐徐道:“高估我了。”

  孟一堃搓搓脸,谁敢质疑学生会长的洞察力,老谢知道却不说,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几个发小没人能撬开老谢的嘴。

  只能等老谢什么时候心情好了,愿意说了才行。

  然而他心情好不好,表面上看不出来,就像现在,他面上带笑声调松弛,似乎心情很好,实际却一般。

  孟一堃正想着,左侧传来谢浮平静的声音:“一堃,我们对顾知之没意思,你在我们面前贬低他就算了,别去阿帘那说。”

  “怎么,他还能为了顾知之,和我这个发小闹?”孟一堃没当回事。

  谢浮笑:“他不都在班上踹人了?”

  孟一堃不太想回忆那个炸裂情景:“踹的又不是发小。”

  谢浮意味深长:“没准哪天就是了。”

  孟一堃吸气,不能吧,阿帘不是恋爱脑,迟家没有那种基因。

  走着走着,孟一堃的脚步停了下来,眼前浮现出阿帘踹人的样子,以及跑出去的背影,他就不那么确定了。

  孟一堃朝已经越过他走远的两个发小吼:“我们都不管他死活了?”

  “管不了。”谢浮一手抄在校服裤子口袋里,一手随意垂落下来,慢悠悠地在半空敲点什么节奏,指尖拢着稀薄月光,“情窦初开,越拉越紧,越劝越来劲。”

  孟一堃思虑,也是,他就这样。

  家里反对他交女朋友,他顿时生出一种“全世界都跟我们作对,我们要相依为命,对抗全世界”的决然。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中二病青春期叛逆期三症齐发,所向披靡。

  孟一堃根据自身经历和周围的情情爱爱世纪大战,一琢磨:“那就,顺着他们?”

  他一说就觉得这个方法可行,立即加快脚步追上两个发小:“咱们这个年纪,激情来得快,去得也快。”

  谢浮突兀地问:“你谈多久了?”

  孟一堃说:“半年多了,感觉已经进入老夫老妻状态。”

  谢浮若有所思:“那就离吹不远了。”

  孟一堃:“……”

  谢浮淡淡道:“顺着吧。”

  “大家有什么话先放着,等他厌倦了,跟我们吐槽顾知之,我们再把那些话拿出来,想必要不了多久。”孟一堃点头,“都有痕迹,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们会迎来打游戏叫不到他的现象。当他频繁找我们打游戏的时候,说明他对顾知之的新鲜劲过去了。”

  谢浮面含笑意地感叹:“一堃,还是你有经验,不像我,在这方面像一张纸。”

  孟一堃的面部抽动几下,他在谢浮这吃了闷亏,转斗就冲另一个发小嚷叫:“老季,你半天没蹦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