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瓶中间有一颗红心,全是钻石拼起来的,他呢喃:“这酒瓶好好看啊。”更想说很贵。

  柏为鹤咽下口中的食物:“喜欢就带走。”

  不会觉得结束就餐带走酒瓶丢人现眼,或是对自己的身份地位造成负面影响。

  陈子轻正对着商务西装三件套一丝不苟的柏为鹤,感觉他活在世上,没有沾到一点尘埃。

  如今要情爱了,也会有贪婪,痴迷,嫉妒,渴望,失控,纵欲,患得患失之类吗?

  古代电视剧里的神仙为了心中所爱被天条惩罚,反抗坚持,最终变成人都很痛苦,没有一个不流血不流泪的。

  看得人不忍心,也觉得不值,做神仙多好啊。

  哪是凄美,只有凄惨。

  第二道菜上桌以后,陈子轻还在直勾勾地望着柏为鹤,眼里的落日嵌着他立体深刻的眉目面庞。

  柏为鹤停下切牛排的动作:“似乎比起食物,你更想吃我。”

  陈子轻:“……”

  这严谨的,平铺直叙的语气,像在会议室发表定论。

  柏为鹤把刀叉放在一边,他往后坐,将被桌沿阴影遮挡的腰腹暴露在外:“坐我腿上来。”

  陈子轻惊得差点从沙发上滚了下去,不要不要不要。

  柏为鹤的面部倏地闪过不适。

  陈子轻顿时就没了躲闪的想法:“你怎么了?”

  柏为鹤沉声:“肩疼。”

  “好好的,肩膀怎么会疼啊!”陈子轻不由自主地走到他那边,被他拉到了腿上。

  柏为鹤解开西装外套的扣子,握住他的手,向着自己的腰两侧放进去。

  陈子轻僵硬地搂着柏为鹤,指尖扣着他的马甲,搞不懂怎么就发展到这一步上了,这都不是走出来的,是飞。

  柏为鹤倚着沙发背:“肩疼是真的。”

  陈子轻一怔,葡萄酒的醇香从柏为鹤的唇间跑进他唇间,他抿上了嘴巴,听到柏为鹤吐出一句:“出差期间被暗算受了枪伤,接你电话的时候正要处理伤口。”

  他脑子里嗡地一响:“那你当时不说,在你舅舅家的会客厅不说,现在怎么又说了?”

  “很显然。”柏为鹤徐徐道,“为了博得你的担忧和关注,吸引你过来。”

  陈子轻浑身的体温疯狂飙升,裸露在外的皮肤红成一片:“我还是从你腿上下来吧。”

  下不去。

  屁股被柏为鹤摁腿上了。

  柏为鹤略抬食指,看似十分不经意地挑起马甲里的领带。

  陈子轻的视线追过去,瞧见了别在上面的行空石领带夹,他转瞬间就想到了对应的记忆片段:“这领带夹……”

  “意义非凡。”柏为鹤一身的矜贵风雅,“我佩戴它,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

  陈子轻想捂他的嘴:“你别说了。”

  柏为鹤坦然言明:“我不说,你如何知道?”

  陈子轻把脸扭到一边,小声反驳:“我能猜得出来。”

  柏为鹤沉默了。

  陈子轻气得拔高音量:“我真的能猜得出来!”

  “OK。”柏为鹤抚他轻抖的后背。

  陈子轻偷偷翻了个白眼,他摸了摸柏为鹤的领带夹,捏着领带一路往上,停在束紧的黑色衬衣领口位置。

  犹豫了一会,下定决定凑到柏为鹤耳边说:“我其实没有变成向日葵,我都没有开花,就是个小花苞。”

  柏为鹤不言语,漆黑的眼也微微合着,看不清是无动于衷,还是不在乎。

  陈子轻情急之下说:“真的,你不信可以检查。”

  “怎么检查?”

  耳边落下一声,陈子轻没反应过来,一只手就伸到他T恤里,并未肆无忌惮地游走,只是停在他腰窝处,伴随颇为正经的话语,“不如你教我。”

  陈子轻骤然清醒,没喝酒怎么就犯浑了,他正想装傻忽悠过去,兜里的手机就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

  以陈子轻越发敏感的直觉,很容易猜到是谁打的。

  察觉柏为鹤的视线,陈子轻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诈骗电话,想骗我的钱。”

  毫不犹豫地挂断了。

  手机又响了,这回依旧是陌生号码,数字不同,换了一组。

  陈子轻再次挂掉,傅延生神经病啊,觉得他在跟柏为鹤上床吗?

  真要是上了,电话能拦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