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难以置信,一滴眼泪顺着他漂亮的脸颊滑落,他擦擦眼睛,整理好衣服,客气地说:“管家先生,麻烦你带我去。”

  然而管家并未拿出善意,该怎样就怎样,只把人带到电话机前。

  少年握住有点重的话筒,莫名就不安起来,他还是接起电话,甜蜜蜜地喊:“延生。”

  “嗯。”傅延生是惯常的温柔,“被欺负了?”

  少年磕磕巴巴地说:“没,没有,您的太太只是不喜欢我。”

  傅延生笑道:“受着吧,谁让他是傅太太,他打死你,把你串在树上当雪人都可以。”

  少年脸色煞白,再也不敢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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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三十,陈子轻被微父叫回去祭祖,他想着原主母亲的遗物里说不定有重要东西。

  医学世家嘛,况且设定里有这东西,八成就有用处。

  陈子轻问傅延生同不同意他去微家一趟,傅延生允许了。

  谁知道傅延生的人跟了一堆,还是出事了。

  傅延生知道有诈,他也是将计就计,用微玉引出潜伏的鱼虾,比如夏桥正,比如玩了微玉十几年的老金主。前段时间他被夹击,太被动,他要拿回主动权。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微玉失踪了。

  傅延生根据手机上的定位找到地方时,加强版的电子圈在垃圾桶里,还有他安装了双重跟踪软件的手机。

  “妈的。”

  傅延生一脚踹翻垃圾桶,对着垃圾连开数枪,电子圈竟然被摘下来了,破解了,在没有他指纹解锁的情况下。

  怎么做到的?

  此时,陈子轻也很好奇,他摸着空荡荡的脖子问:“夏桥正,你怎么做到的啊?”

  夏桥正注意路况车辆,没给出答案。

  陈子轻打量多日不见,又一次绑了他的青年,轮廓线条更锋利了,他抓紧时间问道:“裴远知是你祖辈吗?”

  夏桥正这回倒是开了口,嗓音像他一直抽的烟,涩味浓郁:“没见过,有熟悉感。”

  陈子轻眼睛一亮,果然是这样,果然跟夏子有关联。

  正当陈子轻还想问的时候,夏桥正徒然喝道:“坐好了!”

  陈子轻第一时间抓紧安全带,他不用回头看都知道傅延生的人追过来了,这么快的吗,不都没定位了吗。

  不过也正常,在垡城,傅延生能只手遮天。

  一辆普通越野在车流的夹缝里飞速前进,后头有几辆车紧咬着不放,没多久就将越野逼停。

  码头上寒风萧萧。

  陈子轻觉得夏桥正是有意把他带到这里来的,他不明白夏桥正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个天气下海会冷死的吧。

  追过来的傅家人让开位置,傅延生从后方走上前,手里的枪口对准奸夫。

  陈子轻下意识就挡在夏桥正面前。

  莫名心不在焉的夏桥正身子一震:“微玉,你,”

  陈子轻大声喊:“你站到我背后!别说话!”

  夏桥正心生委屈,他把握枪的手垂下来,真就当一个被保护的窝囊废。

  陈子轻头昏脑胀地望着傅延生,他瞧瞧对方的头顶,怎么还没出现帽子啊,真的是。

  “延生,你别冲动,夏桥正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傅延生心说,你知道什么,夏桥正只是一条给人卖命的狗,他让费莱尔带人去四周搜查接应夏桥正的人了。

  这个时候费莱尔没出现,他不能放松,也不能把他的太太逼太急,于是他面部扭曲着克制情绪,温声道:“过来。”

  “我可以原谅你又一次犯贱。”傅延生第一次自己把颜面丢到了地上,“我们回去过年。”

  陈子轻回头看夏桥正:“你绑我,是为了山里说的要我双倍奉还,把我彻彻底底穿了,然后就杀了我?”

  夏桥正盯着他张合的唇:“什么穿?”

  两人的对话落在旁人眼里显得亲昵,十分刺眼。

  刚才还平静沉稳的傅延生骤然就没了理性:“微玉!”

  陈子轻被吼得吓一跳,他面向傅延生,话是对夏桥正说的:“你看这形势多不好,要不就这样吧,你先让我回去吃年夜饭,等过完年你再找机会绑我,到那会儿我们好好聊……”

  没说完,耳朵上一疼。

  夏桥正咬上来了,他竟然咬上来了,在这个时候,疯了吧!

  这不就是故意刺激傅延生的吗!

  陈子轻一边推死咬着他耳朵的夏桥正,一边去看傅延生,焦急地哭着说:“延生你听我解释,我是被迫的,夏桥正强迫我的,啊——”

  耳朵流血了。

  陈子轻心也凉了,他觉得自己完了,什么夏子,什么婚姻,管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