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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电梯也在缓缓下行,八十层的高楼,犹如从云端降落,格外漫长。

  好在电梯是玻璃的,外面便是整个城市的夜景,沉沉的乌云压在上空,城市的灯火在浓浓的夜色里,明灭而黯淡。

  路克欣赏着城市的繁华夜景,愈加激起他内心的征服欲,仿佛只有这样的荣华,才配他们这个档次的人拥有。

  就在这是,他忽然觉得有些头痒,下意识伸手去挠,然后他便怔住了……

  他今天没有戴帽子,但此刻却摸到了一顶帽子!

  路克的脸上顿时没了血色,他的头上为什么会突然多了一顶帽子,是什么人?什么时候悄悄给他的戴上,为什么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轮到我了吗?

  想到这,路克一阵胆寒,他没想到这个杀手组织竟然如此恐怖,杀人前的仪式是这样的悄无声息,在安保这么严密的大楼,杀手到底是怎么混进来的?又怎么给他戴上了帽子,而他自己毫无察觉。

  路克警惕地环顾四周,瞳孔剧烈一缩,等等,这他妈是电梯里啊!

  杀手会隐形吗?

  路克一直以为是杀手组织,直到这一瞬间他才意识到,这不是人为的,人做不到。

  这他妈是灵异事件,有鬼!

  “嫂……嫂子……”

  陈子轻正在看夜景,根本没有发觉路克的异样,直到路克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语气颤抖地喊他。

  “你……你看我头上……”

  陈子轻不明白路克是什么意思,疑惑地转过去的脸上刷白,他愣怔地盯着路克头上的那顶黑色帽子。

  帽子很破旧,也很熟悉,跟陈子轻之前在钟少头上见过的一模一样。

  “快摘掉啊!”陈子轻反射性地催促路克,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好像生怕被人听到。

  其实也不用陈子轻提醒,路克早就死死地抓住了那顶帽子,想要迅速扔掉,可无论他怎么用力得拽,拉,扯,帽子都纹丝不动。

  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将帽子死死地按在他的头上。

  路克哪里还有进电梯时的猖狂,他想要向陈子轻寻求帮助,却看见陈子轻正面带恐惧,始终盯着自己的身后看。

  从陈子轻的样子来看,似乎对方比他自己还要紧张。

  路克知道,这一定是自己的身后,有着一个异常可怕的东西,而这个东西还肯定跟头上的帽子相关。

  而此刻就在陈子轻的眼中,有一个人站在路克身后。

  女人的头部低垂,看不见脸,身上穿着一件皱巴巴的,民国时期的衣服,因为太过破旧,原本的颜色已难以辨认。

  她的左臂低垂,右臂却抬起,枯瘦如柴的手掌耷拉在路克的头上,按着那顶破旧的黑色帽子。

  夏子!

  陈子轻一眼就认出了女人的身份,虽然看不见她的脸,但从对方的服饰和娇小的身形,再结合看过的画像,他确定,这个女人就是夏子。

  路克再跋扈也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年轻,这会儿恐慌到了极点:“微玉,这帽子他妈的就是摘不下来,怎么办?”

  嘴上咒骂着,路克还在用力地拽着帽子。

  陈子轻见状,二话不说也上前一把抓住黑色帽子,他想试试这么做,夏子会不会给他也戴顶帽子。

  路克以为有救了,他跟陈子轻一起用力把帽子拿下来,可当两人用尽了全部力气后,他们绝望地发现,帽子就像长在了路克的头上,根本难动分毫。

  陈子轻知道,这肯定是夏子按着的缘故。

  夏子不肯放过路克。

  似乎也没有对他的干涉动怒。

  路克涕泪横流,他的头无法动弹,只能疯狂转动眼珠,四下张望,想要找个可以利用的工具,可让他失望地是,这个电梯华丽而整洁,没有任何可用的东西。

  然后,就在他的目光无意中扫过电梯的玻璃墙壁时,在茫茫的夜色中,光滑的玻璃上面,他隐隐地看见了自己的倒影,接着他的心里便窜起一股悚然的寒气,身体狠狠地抖了一下。

  他分明看到,电梯里除了微玉和自己以外,在他的身后竟然还站着第三个人,他依稀可以辨出那是一个女人,她的手就搭自己的头上。

  “微玉,救……救我!”路克只能向他求助。

  陈子轻盯着路克身后,他先是检查了一下手机,发现没信号,之后才深呼吸,鼓足勇气道:“夏子,你是夏子吧?”

  “我们这些人,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没得罪你啊,你何必用我们来泄恨呢……”

  陈子轻一边客气地询问,一边观察夏子的反应:“我们比你晚出生了一个时代,你要真有什么仇人的话,对方也早就离世了,你不该来找我们啊?”

  “你要真是有什么冤屈的话,你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帮你……”

  “对了,我去过夏家村,见过你的画像,还见过你的七弟夏开胜老爷子,我们聊得很好,你曾经留下的木雕在我手上……南亚的神秘组织是做什么的啊……你是不是想找你丈夫?对,他当年应该是抛弃了你,所以你恨他?”

  “没关系,我们也可以帮你查,虽然他可能已经死了,但我们可以找他的墓地啊,让你们夫妻见面,有什么话,你们可以当面聊……”

  “婚姻是什么呢,我也想知道,我们讨论讨论啊。”

  陈子轻一股脑地把想说的全部说了出来,而夏子却无动于衷,一点信息都没透露给他。

  只有完全听不懂他说了什么的路克感到气氛似乎有些变了,这让路克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感到有一股恐怖的力量把他提了起来,双脚离地,然后他就如玩偶一般,被抓着一头撞在电梯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