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在进行一场神圣而庄严的献祭仪式。

  心甘情愿把肉身喂给恶魔。

  又因为双眼紧闭,眉心微微蹙着,多了一丝令人心生不忍的忧伤与挣扎。

  很美。

  男孩看呆了,他从小到大没少被夸脸长得好,皮相方面向来自信,可他跟床上那个男人不同。

  一个是在人间多找找,就能找得到的美,一个是人间寻不到,只属于仙界的美。

  男孩受到了无声无息,震耳欲聋的蛊惑,他控制不住地踏入这个房间,蹲在床尾,捉住散落在地上的白发。

  在恶魔来叼走祭品前,伸头对着那闭在一起的眼睛,亲了上去。

  他把嘴唇贴在男人的眼皮上面,迟迟没有离开。

  猝不及防地,一股恐怖的凉意从门口刺了进来,瞬间把他刺穿,他意识到什么想跑,脚却动弹不了,只能僵硬着慢慢转头,看向门口的厉鬼。

  傅延生立在原地,面上挂着笑意:“我的发小们都想玩我的未婚妻,你也想玩?”

  男孩战战兢兢:“傅,傅少。

  陈子轻半梦半醒,模糊不清地喊了一声:“谁啊?”

  耳边有惊恐的喘息声,他睁开眼睛倒着看到一张人脸,吓得立刻坐起来。

  “怎么回事?”

  陈子轻看看坐在他床边的男孩子,看看站在门口的傅延生,脑子懵懵的:“怎么回事啊,延生。”

  傅延生阴恻恻地盯了他几秒,跨进房间,拖走了最近还算满意,各方面都挺贴合的小情人。

  外面传来惊恐的尖叫。

  陈子轻连拖鞋都没穿就追出去,只来得及看到傅延生一巴掌把男孩扇到楼下去了。

  他的脸顿时反射性地一阵抽痛,这个世界的人果然比鬼更凶残。

  傅延生后院起火,一个小情人不足以让他平息怒意,他把目光锁向未婚妻。

  这场火的源头。

  陈子轻从二楼楼梯口往下看生死不明的男孩,冷不丁地听见傅延生唤他:“微玉。”

  他心惊胆战地看过去。

  傅延生那张过于精致的脸有些扭曲:“你连我的人都要勾引。”

  陈子轻冤枉道:“我哪勾引了啊,我在自己的房间里。”

  傅延生朝他走近,任由他后退,一路把他逼在墙角的休闲区,看他撞到沙发倒进去,挺着身子要爬起来。

  这么个一只手就能掐死的东西,怎么就能一次次掀起风浪。

  傅延生抓住他的腿按紧,拉开,往里跨了一步,俯身凑到他眼前:“你没勾引,你一身骚味,睡觉还不锁门。”

  陈子轻在傅延生的身上闻到了沐浴后的味道,很有男性魅力,现在他闻着有点反胃。

  今晚明明那么激烈,这就把人扇倒在楼梯上,一路滚了下去,冷血程度让他的认知再次刷新。

  权势滔天,为所欲为。

  陈子轻把压在背后的头发拨出来放在一侧肩头:“没睡,我晾头发,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傅延生将他散了的长袍带子挑起来:“这是什么?”

  陈子轻一把抢回带子,迅速打结系紧,薄薄的胸膛上下起伏。

  耳边有沙哑的吐息:“骚货。”

  陈子轻的后背蹭蹭冒火气,他想到那个男孩子,就又把火给憋了回去,真的得抓紧时间想办法离开傅延生这个……

  一股大力蓦地将他翻过去,他趴在沙发上,胸口被靠背磕得发红生疼。

  长袍后面的领子被两根手指拉下来,有指腹碾住他后脖上的蝴蝶,他僵住不动。

  傅延生漫不经心地把那只蝴蝶碾热,好似它下一刻就要冲破那层皮飞出来,飞到他手上,被他撕成两半。

  气氛古怪,陈子轻扭头要说话,这才发现傅延生穿戴整齐,他眼珠一转:“延生,你是要出门吗?”

  傅延生终于想到了兰翕,他眉间翻涌的戾气有所停滞,起身理了理衣袖,大步朝着楼梯口走去。

  陈子轻要从沙发上下来,背对他的傅延生忽然偏头,他又赶紧趴回去。

  看着很乖,可以放在手心里逗弄。

  傅延生不会被这种假象迷惑或者心软,他冷笑:“回来再收拾你。”

  陈子轻留意傅延生的动静,等人真的走了,他他一步跨两个台阶,快速到了楼下,跑到躺在血泊里的男孩身边。

  也不知道具体伤得怎么样,想碰又不能碰。

  陈子轻试着叫了几声都没有反应,他焦急地东张西望,对着不远处的管家跟几个佣人大喊:“赶紧送去医院啊!”

  他们神情麻木。

  陈子轻心头一凉,有血流到他脚趾缝里,他被烫到似的拿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