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吧。”陈子轻说。

  “你不亲当然无所谓,我是要亲的。”宗怀棠严格地监工,“一点臭屁虫的气味都不能留,不然我亲了你的手,再去亲你,舌头伸你嘴里,你就会吃到我吃过的东西的味道,你自己看着办。”

  陈子轻:“……”

  什么也不说了,这就多打几遍肥皂。

  .

  陈子轻这天写完了诗集的最后一页,当场就将诗集送给了陪他来写诗的宗怀棠。

  生活中给他洗衣做饭,工作上为他排忧解难,灵魂上能产生共鸣。

  都符合。

  他在等宗怀棠给他回应,给了就算完事了。

  尽管他早就已经不需要遵守那几个标准了,直接填完答案便能走。

  宗怀棠躺在陈子轻的腿上午休,怀里塞进来一个死沉死沉的本子,一摸就知道是什么,他还没睁眼,唇角就先弯了起来。

  “写完了,送我了?”

  陈子轻盖上笔帽:“是啊,送你了。”

  宗怀棠把诗集拿起来,举在眼前翻看:“是我送你东西的回礼?”

  “不是。”陈子轻说,“我本来就打算要给你的。”

  宗怀棠轻嗤:“扯棉花是吧,你怎么不干脆说就是为我写的?”

  “那不是,我写到三分之二才开始……”陈子轻忽然止住声音,不往下说了。

  宗怀棠却来了劲,他拿着诗集坐起来:“才开始什么?”

  陈子轻装作没有听见。

  宗怀棠循循善诱:“向师傅,这里就我们两个人,胆子放大点,敞开了说。”

  陈子轻不肯说:“诗集你要不要,不要我就,”

  宗怀棠厉声打断:“怎样,我不要,你就转手送给谁?”

  陈子轻也有了脾气:“你哪来的假想敌啊,整个厂里除了我俩,还有谁是同性恋啊!”

  宗怀棠冷哼:“说不准。”

  “我从来没想过自己有天会跟一个同志打啵,这不就打了。”

  陈子轻翻了个白眼,不停顿地拿出宗怀棠想吃的糖果:“我写到三分之二才开始想要勾搭,勾引你的,我可劲的惦记你,想跟你好。”

  他在宗怀棠的愣怔中说:“满意了?宗技术。”

  宗怀棠吃了这颗糖,从里到外都舒坦了,他拍拍诗集本:“你这诗集,我留着当传家宝,代代传下去。”

  操,没有后代,传个屁。

  传不下去也好,省得让人看到他对象后期的字嘲笑一通,那就死的时候一起烧了。

  .

  不知道怎么回事,梅雨季来的时候,宗怀棠的左腿没有不适,谁知道梅雨季过去了,他那腿反而疼了起来。

  宗怀棠疼得意识不清醒了,让陈子轻卷起了他的裤腿。他的左腿比右腿要细,穿着裤子看不出来,脱了就能一眼发现。

  肌肉要薄弱很多,整条腿都有伤疤,膝盖以下最严重,皮肉凹凸不平,皱巴巴的。

  陈子轻伸手去摸。

  大概是他摸的时间有点久了,宗怀棠的意识有了恢复的征兆,他把堆在腿根的裤腿往下放:“别看了,丑死了。”

  陈子轻没说话,他要说不丑,那就假了。

  说丑吧,伤宗技术的自尊心。

  陈子轻想了想,最终只是替宗怀棠把放下来的裤腿整理了一下。

  宗怀棠睡不好,半夜缩在陈子轻怀里发抖。

  陈子轻拿票买了两个暖水瓶,一天打四瓶水,晚上给宗怀棠热敷。

  走了就看不到了,看不到了就不知道了。

  不知道了,就不会有感觉了。

  哪像现在,哎。

  陈子轻把热毛巾挤了挤,搭在宗怀棠的左小腿上面。

  宗怀棠拉过他的手:“怎么都让水烫肿了?”

  陈子轻这会儿才感觉到灼烧的痛感:“没注意到。”

  宗怀棠把腿上的毛巾扯下来,用力砸进洗脸盆里:“不敷了。”

  跟“我不住了”一个口气,都挺幼稚。

  陈子轻去拿毛巾,宗怀棠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唇边:“我说不敷了就不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