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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办公区到处都是叫声喊声,奔跑走动的身影。

  大家虽然都在配合厂长的工作,但大多人心里头都不相信马强强会对李科长做什么,马强强骂他已经算是最大胆的事了。

  少数议论狗急了也会跳墙,李科长真要是把马强强给开除了,那他挨多少揍都正常。

  只有陈子轻知道,五几年的马强强大概不会,八几年的他……有帮手。

  陈子轻脚步急乱地踩着树叶,一旦李科长死了,标注“一”直接作废,监护系统或者官方助手会给他下通知的。

  没通知就代表李科长没死。

  陈子轻身上的工作服紧贴着又冷又热的身子,马强强带走了李科长,他得在死局出来前找到人。

  只要让他找到,他就有信心阻拦。

  陈子轻捂着胃蹲到了地上。

  宗怀棠剥了块梅肉,抠出里面的核,把干硬的果肉送到他嘴边,见他不吃就掐住他的脸,逼迫他打开牙关,两指捏着果肉推了进去。

  陈子轻咸腥的嘴里多了一股甜,随着他的唾液滑进喉咙,他声音模糊地说:“小马随时都会想起来自己是鬼魂,李科长不是自己出去的。”

  两句话很分裂,宗怀棠倒是听了个明明白白。

  “向师傅,你不是号称自己跟马强强接触得最多吗,那你想想他可能去哪。”

  陈子轻吃着梅肉,怔怔地望着近在咫尺的宗怀棠。

  可能去哪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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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山搁置的厂房四周都是参天大树,藤蔓将一棵棵树木缠在一起,形成幽深的网。

  有大小树枝扎进厂房的墙缝,窗框里,锈迹斑斑的大门前杂草丛生,一些草趴在地上,是被踩倒的。

  大白天的,日光都让树林遮蔽了,阴森森的。

  厂房里光线暗淡,杂乱的地面湿漉漉的,有拖行的痕迹。

  “啊……”

  角落里响起一阵痛苦的呻吟声,一个中年人全身被绑着绳子躺在地上。

  不是别人,正是被人敲晕拖来这里的李科长。他转头看了一眼周围,认出这里是修建后没被用,随着风雨发霉的厂房。

  很偏僻,一般时候不会有人到这边转悠,转了也不会进来。

  “喂!有人吗?”李科长大声呼救,“有人吗!”

  喊得嗓子都冒烟了,还是没人听到。

  最终他无力地靠在墙上,脸上的表情带着强烈的愤怒和忐忑。

  “吱嘎……吱嘎……”

  毫无预兆地,老旧的木制屋顶传来了木头挤压的声音,声音冗长而刺耳,在这阴暗潮湿的空间内,幽幽回荡。

  “吱嘎吱嘎……”

  木头的挤压声越来越快,如同刀片刮擦人的心脏般,令人格外的焦躁不安。

  李科长起先没有理会。

  随着时间的推移,挤压声的持续,靠坐到墙边的他慢慢抬头,看向老旧的屋顶,接着他便惊住了。

  只见在破旧的木梁上,有一具类似人的黑影被吊着,在空中轻轻摆动。

  黑影影的四肢僵硬,身体伸得笔直,好似一根竖直的钟摆,有规律地左右晃动着,随着人影的每一次摆动,木头都会发出“吱嘎”的刺耳声响。

  李科长的脸色顿时就变了,他死死盯着这具吊着的黑影,眼睛一眨不眨。

  就在这时,厂房的门“砰”地被人打开了,一个年轻的工人垂着脑袋走了进来。

  这个人竟然是第一车间的马强强!

  李科长屏住了呼吸。

  马强强把门关好后,对着李科长说道:“科……科长,这……这都是你逼我的。”

  他看一眼整个房间,然后说道:“这个地方,是……是我专门给你准备的。”

  李科长看着眼前紧张而胆怯的马强强,让他没想到的是,马强强明明看了屋顶,却像是根本没有看见吊着的人影一样。

  “小马同志啊,你这是什么意思?”李科长询问着,语气尽量放温和。

  马强强涨红着脸大叫:“你要开除我!”

  李科长正色:“没有的事。”

  马强强眼睛瞪得很大:“什么没有,我都听到了!”

  “看来我们之间产生了误会。”李科长被绑在后面的手挣扎着想要脱开麻绳,嘴上做着安抚工作,“有误会,就会有解开的方法,不管是被误解了,还是受委屈了。”

  “比如写信,对,你可以给我写信,或者直接给厂领导写信,问题终究都是可以解决的。”

  马强强闻言,急切道:“信?你……你说信?那个我不知道都写了多少封了,可……可是根本没人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