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我司就传送失误开会,为表诚意,主系统亲自补偿你一百万积分,并给你批了十万的欠款,你已全部使用。”

  陈子轻脑袋瓜子嗡嗡的,这样的吗,那他都干嘛了?拯救世界了吗……

  算了,都格式化了,想也想不出来。

  陈子轻问眼下最重要的事:“我这次能再赊点积分吗?”

  系统:“不能。”

  陈子轻很失望,他睁眼看见马强强撅着屁股给他整理床尾,钟菇不在病房里。

  “小马,钟菇呢?”

  马强强手上动作不停:“钟同志先回厂里了,说是要上你宿舍给你拿诗词本,还有换洗的衣服,我说我拿,她没让。”

  陈子轻盘算着什么:“随她去吧,你午休的时候过来一趟,带上我放在第二个抽屉的诗集和笔。”

  马强强:“噢!”

  .

  上医院给陈子轻送东西的不是钟菇,是个男同志,很魁梧的大汉,白背心底下的胸肌鼓囊囊的两大坨。

  陈子轻通过原主的记忆确认来人的身份。

  钟明,刘主任的大徒弟,第一车间别组的组长,也是钟菇的大哥,他跟原主一个宿舍,原本关系过得去,现在很僵硬。

  这要从原主进了工会,和钟菇有了来往说起。

  年轻的男同志女同志走在一起,免不了要被人议论,闲话传到了钟明那里,他找原主沟通,希望原主离钟菇远点,不要有当他妹夫的期望。

  原主以自己的人格保证没有男女之情,只是聊得来的同事,但他却没有刻意远离钟菇,一切照旧。

  钟明觉得自己被耍了,一气之下把话挑明。

  讲的比较难听的是:“你都没我妹高,做什么白日梦!”

  原主笑着澄清:“钟师傅这就不知道了吧,男同志不像女同志那么显身高。”

  “我还是比小钟同志要高几厘米的,钟师傅要是不信,我不介意跟小钟同志站在一起比一比。”

  不欢而散。

  原主认为钟明那样的大老粗,不配有一个高中毕业的妹妹,和作为人民教师的父母。

  钟明则是觉得,他妹适合跟一眼望到底的人过日子,他绝对不准原主进他们家,想都别想。

  同是底层领导,他们在公众场合是普通工友关系,私底下话都不说的。

  陈子轻被一阵疼痛打乱思绪,两身衣服和诗词本落在他枕头边,那本子怪厚的,有一半盖在他眼睛上,他伸手拨掉本子,掀起眼皮去看钟明,眼角通红整个眼眶迅速蓄满了水。

  钟明一顿,心虚理亏地避开陈子轻的眼神,脸上不见任何歉意:“我妹叫我给你拿来的。”

  “还有午饭。”

  他从布袋里拿出一个毛巾块,三两下就把毛巾拨开,露出里面的铝饭盒。

  陈子轻没去揣测钟菇是怎么同意让钟明替她跑的,他满脑子都是午休要写的诗,视线落在钟明忙活的手上,眼里是空的。

  钟明扣开薄薄的铝盒盖扔到柜子上,饭盒里有白粥混着碎烂菜叶子,三个荷包蛋,一小堆牛肉。

  “看到没,这是我妹找李师傅给你开的小灶。”

  听着有点咬牙切齿。

  陈子轻没胃口:“我等会吃。”

  “现在就吃。”钟明把毛巾卷成团装进布袋,“我要回去午睡,你赶紧吃完。”

  陈子轻说:“你走你的。”

  钟明粗鲁地捞起陈子轻,把枕头往他背后一丢,再将热乎乎的饭盒塞他怀里:“我妹叫我看着你吃下。”

  陈子轻翻白眼,这大块头能被刘主任看上,技术上一定是相当可以的,就是死脑筋,耿直,他不能激,一激就鲁莽。

  今天山里的这场架,起因是第五车间的一个工人说了什么钟菇不好的话,激怒了钟明,他冲动了。

  两个人的冲突,变成两个车间的斗殴。

  陈子轻抓起铝勺子,在钟明的催促下进食,等他硬着头皮把最后一口白粥吃掉,钟明立刻收好东西,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么一大盒食物吃下去,陈子轻以为自己会吐个七八,出乎意料的是,他没有那感觉。

  大概是有新手护盾,症状在减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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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子轻一等来马强强,就让他背自己回厂里。

  “别喊,谁都别告诉。”陈子轻飞快地说,“你把我背到西边厂房,我去那儿写首诗就回医院。”

  马强强一脸迷茫地张大嘴巴:“还要出去啊,医生不让写吗?

  陈子轻高深莫测:“要灵感。”

  马强强很好忽悠,他把自己的工作帽摘下来,打打上面的灰戴到陈子轻头上,“那你戴着挡风。”

  两人偷偷摸摸出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