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长时间被关进小黑屋,也经常吃不上饭,那期间夏远来看过他一次。只是白大褂气愤的汇报完他当时表现后,夏远的眼神就像是再看一个怪物,冷漠的眼神一次次的刺痛着他。

第79章 请你一直喜欢我

  事实上这完全属于违法机构,本质上就像是和戒网中心等是违法的商业机构。正因为是这样所以不能用造成明显的伤害痕迹治疗手段。

  很快他就了解到了大概分为三种,厌恶治疗法,通过直接或间接某种不愉快刺激与个体的不良行为结合起来,是个体最终放弃这种行为,电击厌恶疗法以及药物厌恶疗法。

  第一种情况,他还是在进去的前几天听别人听说的,他们把一个男生带进一个房间,那些看似正经的老师用恶劣的手段直接侵犯了他。

  除此之外的另外两种被施加在所有的人身上。

  很可惜夏星鸣不会装出一副那些恶魔想要改造成的样子,而论何时没有人剥夺他爱的权利,长期的电击惩罚几乎让他神经衰弱,痛苦不堪,垂死的小动物在无声挣扎着。

  他的世界仿佛就只剩了自己一个人,孤独又无助,如果将一直这么下去,那么他愿意带着这份爱的权利去到另外一个世界。

  那一天他打碎了杯子藏下一片玻璃碎片,在分不清昼夜的小黑屋的角落里蜷缩着。

  这种看似最安全的姿势,但是在这种时候却异常恐惧,最终选择了用力划破自己的手腕。

  但是和影视剧中的大不相同,现实生活中这种方式死亡率非常低,只有无尽的疼痛席卷全身。

  手部分布着大量的感觉神经,一般不会一刀就划到大动脉,那天晚上他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的划在伤口上,直到痛到麻痹,手臂慢慢垂落......

  以为是结束,却是更加痛苦的开始。

  再次想来的时候,也并没有解脱,手腕还是一阵阵的刺痛,简陋的支架上挂着一瓶类似营养液的的东西,还有浓重的消毒水的气味。

  这时候他才知道他们不会送他去医院,只是经过简单的包扎,只是他的手腕完全就被捆住,被限制了一切的活动。

  就像是被困在无尽黑暗中的活死人,他那时候被黑暗吞噬,他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命运为什么会这样对待他。

  三个月后的一天叶秋来看他,他被解开了双手带到了一个另外一个监狱一样的。于之前不同的是,这个屋子是明亮的。

  只是为了做做表面样子,叶秋看到他的时候,眼泪就流了下来,身形瘦弱不堪,脸型下巴也都消瘦不少。

  叶秋又心疼又不解:“只要你好好治疗,医生说你好了,我就带你回家。你就应该像正常人那样结婚生子......而不是去喜欢什么男人,你这样我们可怎么办啊,我们把你生下来不是为了让你搞这种肮脏不堪的事情。”

  “正常人......”夏星鸣苦笑着,重复了一下这三个字,正常人......他从来不知道正常人也因为性取向有了某种新的定义。

  “对。你应该像个正常人一样活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叶秋说。

  “我很正常,变态扭曲的是这个地方。”

  “不是!”叶秋几乎歇斯底里的朝他喊,“这是帮你治病的地方!你不该......你也不能是同性恋!”

  她的儿子这么优秀,怎么可能是同性恋。

  夏星鸣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这好像比电击更让他疼。他低垂着眼眸,半晌才抬起来。

  他视线顺着叶秋看去,最终落到身后的桌子上,缓缓的收回视线转到她身上看着她,心却平静如水,“妈......我想喝水。”

  他顺着对面墙壁上的小窗向外望着,那天的天气有点阴沉,雾茫茫的一切都很不真实。

  叶秋扫了一眼四周,身后的一张桌子上就摆着一杯刚刚用来招待她的水。

  “好好治疗,一定会成功的。”叶秋说着把水杯顺着铁门缝隙递了过去,“我们等着你回去。”

  夏星鸣好像听到了鸟叫声,一声比一声哀伤,停顿半晌,夏星鸣缓缓接过那杯水,抬起头看向她,“不用了,永远不会成功的。”

  叶秋看着这双毫无波澜的眼神,好像没有了任何的留恋,叶秋的心突然一紧,还试图说服他,“不会的,再坚持一下,我问了。成功案例很多的,就算是为了我们——”

  为了你们......

  就是你们先放弃的我......

  夏星鸣短暂的闭了闭眼睛,什么也没说,只是嘴角无力的扯了扯,直接把手上的被子摔在地上,玻璃碎片溅了一地,他拿起一片,用力的在旧伤口处划了下去......

  鲜红血液迸发的那一刻,一点可怜的光顺着铁窗溜进来,他伸手抓住了微弱的光。

  ......

  季言灼就这样安静的听着他以一个第三者的角度角度讲述这些,语气却是极其平淡的,就像是在说一个稀疏平常普通至极的故事。

  每一句话都让人感到窒息,这个时候就算用这种平常的语气去讲述,也都在狠狠的刺痛着他。

  几乎整个人都僵住,半晌,轻轻的摸了摸夏星鸣的脑袋安抚着,就像是触碰一件易碎物品一样。

  他把人搂紧,下巴贴在夏星鸣的肩膀上,“......那之后呢?”

  这些事情他还是第一次将给人听,他感受到了季言灼的情绪,换了个方向两个人面对面的抱住了他,语气轻松,“那之后,你也看到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了。”

  “那之后的一段时间,我经常做恶梦,我从家搬了出来,在心理医生的干预下才渐渐的恢复。”夏星鸣回想起那段时间,好像特别的不真实,命运仿佛再被无端的指引着,一切都不该那么结束。

  “而且我还照常参加了高考,成绩也还不错。”夏星鸣还有点得意。

  如果不是这样,他也没办法遇到季言灼。

  季言灼把手放在他的胸前位置,感受着对方有力的心跳声,他像是心安了一样,慢慢的抚摸着夏星鸣的脊背,“夏星鸣,别用这种轻松的语气说这种事,我心疼。”

  夏星鸣重点有些跑偏,也是想调节一下现在的氛围,顺势低头贴在他胸口的位置,“怎么心疼的,要不把你心挖出来看看。”

  “夏星鸣,我现在很认真。”季言灼正色道。

  夏星鸣举手投降,“我错了。”

  讲这些也并不是能够得到怜悯还有同情,他捏了捏季言灼的脖颈,“季言灼,我说这些就只是把所有关于我的事情毫无保留的告诉你。这么看我是不是还挺自私的,这种事情好像不应该说给你听。”

  他想,痛苦的事情分享出来就变成了双倍的痛苦。但他觉得季言灼有知道关于他一切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