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猫又不是什么品种猫,不值钱吧?”

  “和你说也说不明白,多萝西娅小姐派对上要用猫,这是海上,我们哪来弄那么多猫。”

  “那也不能偷啊。”

  “我们又不是不还了,省省吧,让多萝西娅小姐开心了,就是坐牢出来钱也一辈子也够用了。”

  “她只是一个情妇。”

  “情妇怎么了,就凭人家一顿饭吃你一年的工资,人家开一个派对用你努力十几年才能存下来的钱都不带眨眼睛的,她愿意给我们钱,那她就是神,我去教堂祈祷,上帝不会给我半分钱,但我给她抓几只猫,她能让我半生无忧,我们跟着船出海是为了什么,长见识吗?”

  “好了,好了,别吐苦水了,我知道,跟着你做就是了,多萝西娅小姐的派对在哪里?”

  “在船的顶层,我让你准备的那些东西都准备了吗?”

  “都做好了,但多萝西娅小姐真准备对自己下手,被猫朝着脸挠可不是开玩笑的,那张脸毁容了多可惜。”

  “有钱人有自己的想法,我们照着做就是了,多萝西娅小姐待我们不薄。”

  听他们话,他的猫身安全应该没太大问题,童锐的心这才稍微放到了肚子里,原本降谷零把他交给毛利小五郎时,猫箱并没有上锁,他是可以自己打开笼子出来的。但刚才毛利小五郎到赌场前台换弹珠的时候,把他的猫箱放在了前台的接待台上,毛利小五郎低头看了一眼发现猫箱没上锁,夸了一句这猫真乖,就把锁给锁上了。

  童锐从猫箱里面也是能打开门的,他原本是等着那两人离开再行动,但听到他们的聊天内容后,他觉得自己可以再等等。

  他们口中的船顶派对,应该和降谷零去参加的是同一个,现在看来,这两人口中的多萝西娅小姐准备在这场派对上搞事情。

  但奇怪的是,她似乎是对自己下手,让猫挠自己的脸?对自己下手未免也太狠了。

  尤其听这两人的话,多萝西娅小姐似乎是某人的情妇,面容姣好。

  另一边,追了大半条船,毛利小五郎最终还是没能追上那个穿着黑衣的偷猫贼。他先是将情况告诉了船上的安全人员,安全员给他调了监控,却发现那个人找准了监控死角,现在除了知道对方穿着黑色工装西服,很可能是船上的工作人员外,再无其他信息。

  毛利小五郎站在监控室门口焦急地给安室透打电话,但像遇到这种关键时刻,电话打不通才是常态。

  此时,降谷零正站在在轮船顶层甲板已经开始来宾的派对场地上,他伪装成了负责给宾客端酒的服务人员,船上的服务人员大多是菲律宾人,他们的肤色与他相近,因此伪装起来十分方便。

  他只是简单对自己的外形做了些许更改。

  游轮最顶部的甲板又被称作阳光甲板,这里有整艘游轮最广阔的视野、最美的风景,此时这里被红玫瑰切花所装扮点缀,巨型的香槟塔立于派对中央,折射着太平洋上璀璨的阳光,四十几米的自助餐桌各居于两侧,工作人员在宾客间穿梭,低着脑袋态度谦卑。

  派对上来的大多是与威尔森公司有合作的各企业高管、投资者和董事会成员,当然,还有一大部分是卡莱布本人的好友,他们和前者是同一批人,但他们来宴会的理由,是他们是卡莱布的好友,而不是哪个公司的高管、谁家的CEO。

  作为老牌威尔森公司的CEO,卡莱布可不像自己管理的公司似的死板,他是标准的美国新时代管理者,喜欢打棒球喝啤酒,他喜欢玩,也会玩,自然在圈子里拉拢了一批人,这批人里零星几个愿意和他做朋友,他便受益匪浅。

  派对的主人还没到场,这是卡莱布的习惯,对他来说严格布置的时间就是用来打破的,他本人可以三言两语地打破尴尬。

  宾客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谈事情,降谷零穿梭在人群中间,或多或少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大多的谈话围绕着美股、世界金价和比特币那些富人老生常谈的东西,一小部分人则在讨论姗姗来迟的主人公、降谷零的任务对象、威尔森公司CEO卡莱布·彼得森。

  对于这个人大家都是赞不绝口,这或许是场面话,但也可以看出卡莱布确实是人们口中的热门话题,而这个热门话题现在最最收人瞩目的,自然是他准备将自己管理的公司卖出去。

  “作为威尔森的老员工,威尔森改名换姓这件事我个人无能接受。”一个挺着大肚子,脸颊上的两块肉像桃子似左右分开的男人拿着红酒说道。

  这个人在卡莱布的聚会上很常见,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他是威尔森的老员工,男人名叫费尔南德·凯里,他的父亲、他的爷爷都是威尔森的员工,他们购买威尔森的股票,然后一直传承到了他这里,到了他这代,他们家已经不算是工薪阶层了。

  这自然都要归功于威尔森公司保值的股票,因此,菲尔南德自然是反对卡莱布贩卖威尔森公司,他曾指责卡莱布是威尔森的罪人,终究有一天会被钉在耻辱柱上。

  但他之所以能出现在这里,自然是他现在“认同”卡莱布了,卡莱布以捐赠的名义送给他一座华盛顿七千万美元的庄园,而在这之前,他的全部身价加在一起也不过近千万美元,他只不过因为属于威尔森的老员工才成做的董事,自此,费尔南德就成了卡莱布的忠实拥护者。

  但只是有些时候,他的话可能不那么顺听。

  “威尔森需要新鲜血液,这是所有人都认同的,我说凯里老兄,你总不能说违心的话。”

  费尔南德身边另一个瘦高的男人笑着说道,此人名叫默文·福克,在为道奇投资公司工作,是近些年道上有名头冉冉升起的新星,据说他对收购威尔森公司有些兴趣,道奇投资对威尔森的资金项目就是他来拉拢的。另外,他和卡莱布是朋友,两人常一起打高尔夫,并对一起参与的活动对外并不隐瞒。

  朗姆对这个人很戒备,认为他是海顿会社收购威尔森公司项目的强力竞争者,但在降谷零看来,这个人更像是在通过与卡莱布的交流制造舆论,从中获利,但不管如何,降谷零都要着重关注他。

  “这些话,大家都明白。”费尔南德红着脖子说道,降谷零在他身边经过,闻到了他身上有刺鼻地酒味,这显然不是派对上提供的酒水导致的,而是费尔南德在派对之前就喝多了,现在有些控制不住真实情绪了,“他就是在为自己的口袋服务,但谁又不是呢,我也没资格说他。”

  “我打赌,终归有一天威尔森会成为卡莱布的威尔森,到那个时候,呵,总会有人会刺死他。”

  “凯里,你喝多开始说胡话了。”默文皱眉道,从表情来看,很难猜出他是否真的开始思考费尔南德说的话,他叫过在一旁伪装成服务人员偷听的降谷零,叫他把这个说胡话的家伙扶回房间。

  “这就是我不喜欢和南方佬交流的原因。”默文喝了口香槟,有些嫌弃地说道。

  降谷零将费尔南德扶到甲板下层的躺椅上,重新折返回来,正巧碰上派对的主人公出场。

  论身高来说,卡莱布放在白人堆里算是不出挑的,但好在他的其他配置都很符合美国人对帅气的形容。

  阳光下,他一头璀金色的短发随着海风微动,因为经常户外运动,他拥有健康的小麦肤色,长相颇似电影里的美国队长,脸上总是带着自信的笑容。

  他一来,人群就发生了躁动,大家纷纷向他问好,他也一一回应,这不像是宾客与主人家的问候,反倒是像对竞选成功的新议员似的盲目推崇。

  卡莱布并非一个人来的,他带着女伴,根据降谷零调查,是一个名叫多萝西娅的舞女,她容貌昳丽,明眸皓齿,身材匀称该有的都有,她要比卡莱布高出一头,因此她只穿着矮跟鞋,挽着卡莱布的胳膊笑容亲切可人。

  卡莱布爱玩的名头也包括女人这方面,多萝西娅并非是他第一任女伴,他身边总是换人,他没结婚,分手也向来体面,自然没人拿这回事来谴责他,说起来也总会有人往风流韵事上带。

  多萝西娅是陪伴卡莱布最长时间的女伴,曾有人猜测卡莱布是准备收心了。

  两人站在香槟塔下与宾客们互动着,降谷零找了一个不引人注意,但又能听到他们说话的地方,继续收集信息。

  在降谷零不知道的,离这最热闹的地方十几米的甲板两侧的设备房内,放着大大小小七八个笼子,童锐也被关在此处,那两个男人终于在童锐面前露出了真容,其中那个喜欢指挥另一个人的男人从口袋里拿出了一袋长得像木头疙瘩似的东西,他一打开袋子,笼子里的猫就开始焦躁不安起来。

  童锐只觉得自己闻到那个味道就像是喝醉了似的,忍不住地一次次蹭着猫箱栏杆,浑身像是有蚂蚁爬过似的刺痒。

  他很快意识到男人手里拿着的是木天蓼,其内里含有荆芥内酯,对猫有很强的吸引力,诱发猫兴奋。

  但荆芥内酯并不是对所有猫都有影响,这个男人现在打开木天蓼的袋子,应该是查看哪只猫对木天蓼的反应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