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娇气包假少爷求生指南【完结】>第64章 (二更)

  季茹的讲述方式就像她的作品一样,温和但不平淡,细腻却不无聊,字里行间并没有用太多精美的辞藻,却很轻易地就将人带到了那个冬天。

  观众席上的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静静地听着她讲述着。

  白皎哪怕在这群观众中,也算是听得最认真的那一个。

  那些冬天的寒风,灰败的大片雪花,混着灰尘尾气味的空气,似乎真真切切地出现在他身边,随着他的呼吸涌入胸口。

  他小口呼吸着,隐隐约约间,觉得自己呼出的气体似乎变成了白色的哈气,随着寒霜一起四下散去。

  他从来没有想过语言能有这样的力量,至少他听在耳朵里,被季茹娓娓道来的声音引领至陈旧的冬天。

  “很多人都以为我是南市人,其实我的祖籍在海市,大学也在S大毕业,真正在影视行业有那么一点小小的知名度前,我的第一份工作是在S大任教,摄影系,我教了很多年。”

  “那个冬天可以说是我人生中的一个重要转折点,我在犹豫是要继续任教,还是遵循自己的想法,正式转向影视行业耕耘。”

  季茹坐在台中央,学生会的人为她准备了一把椅子,台上空无一物,只有她一个人坐在聚光灯下,身姿从容,后背笔挺,椅子腿边靠着她那只看起来简洁但不菲的包。

  很难想象这样成功的女性也会有迷茫的时刻。

  “所以那天我就想,文艺创作是要建立在现实基础上的,不如我出去转转,正好我一直忙着带学生,已经很久没有自己带着单反出去采风过了。”

  她微微笑了一下,“那时候的海市远远不像现在各位印象里的那样精致繁华,S大在新区,新区干净但也很空旷,最繁华的地方是老城区。如果有人说自己住在老城区的老街,那是会让人很心生向往的。”

  “但那时候的老城区对于我来说,缺点恰恰是太过繁华。繁华的东西从来不缺乏人们的赞颂,但我这次心里很迷茫,想拍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她叫了出租车,但也没有确切的目的地,上车后面对司机疑惑的目光,想了想后只能说可不可以开到稍微旧一点的地方去。

  也许是她手里拿着笨重但精细的专业设备,司机一看,乐了一声,“您是拍照的是吧?”

  季茹说是。

  司机又说,“拍照的话在老街那一圈不是正好,我看好多学校组织拍照活动都会在那边呢!”

  季茹笑了笑,说她想拍点别的。

  司机明白了,“就是那什么,看看民间疾苦,是不?”

  出租车司机是个老炮,载着季茹穿过老城区一处防空洞改装的隧道,最后在距离老街不算很远的一片厂房前停下。

  “这儿您看行不,我先跟您说,这儿往深了走可什么人都有,您注意别跟人吵架。”

  季茹下了车,观望了一圈。

  海市正是蓬勃发展经济的时候,厂房这一片也很繁华,一排一排的筒子楼,七拐八拐的小巷,还有好几个百货城,不少行人穿梭而过,看起来没有司机说的那么夸张。

  “当时我还不明白,心说哪儿有他说的这么乱,该不会是绕路想多收我钱吧。”

  观众席笑成一片。

  但白皎没有笑,他继续认真地听着。

  “下了车后,我才发现确实有些和老街不一样的地方。”

  虽然和老街一样繁华,但这一带的卫生不如老街打整得好,路上时不时可以看见一些垃圾,垃圾旁偶尔会有一两个脏兮兮的孩子,冲着路过的路人伸手。

  但路人匆匆,很少有人为那些小孩停留。

  “说来惭愧,我当时很惊讶,没想到改革开放这么多年了,如今一个大城市里居然还有这样的情形。”

  “说句题外话,海市的观众们别生气,南市的经济一直是比海市好的,我在南市确实极少见到乞讨者,至少不会像我当时在那一片的一个街区上见得多。”

  她一下子明白了出租车司机的意思,带着器材,沿街慢慢地往前走,观察这些小孩。

  大概是没见过这些专业器材,有些小孩似乎认为季茹没钱,在季茹经过的时候翻了个白眼。

  季茹一点都不生气,只是觉得有点难受,为那些孩子。

  “我观察了他们一会儿,发现他们其实真能乞讨到东西的人很少。现在的人都有防备心,轻易不太相信这些乞儿了。”

  “但这一片的小孩里,却有一对小孩收获颇丰,不少漠然经过的行人,在路过他们的时候却会伸手丢下一两个钢镚。”

  季茹一下子好奇心起来了,正好旁边就有个满脸痘痘的小孩,她拿了张纸币给他,打听那两个小孩是哪儿来的。

  这个痘痘脸小孩就是刚才冲她翻白眼的那个,拿到钱后态度一下子变好了很多,终于露出一点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有的憨态。

  他告诉季茹,那两个小孩一个叫狗子,一个叫小月亮,很不合群,平常都不怎么和别人玩。

  讲到这里的时候,为了隐私起见,季茹隐去了那两个名字,没有说出口。

  “我打听到后,在街边买了点吃的,就往那两个小孩那边走。走近了才发现,那两个小孩能要到东西不是没有原因的。”

  “我不确定这两个孩子的年龄,可能一个大一点,一个小一点。大一点的那个看起来是个刺头,不爱理人,看见我走进之后就挡住后面那个小一点的,恶狠狠地看我。”

  “当时我还在纳闷呢,这种小孩怎么会赢得那么多行人的同理心呢,然后看见后面那个小一点的小孩抬头,帽子下冒出张脸,我一下子就明白了。”

  寒风呼啸的天气,天上飘着夹着灰点的雪,雪落在那个小孩的脸上,小孩低头垂眼伸手蹭了蹭,脸颊上的灰尘被雪水冲掉了一点,露出不算细腻但足够可爱的脸。

  “那个小孩头上戴一顶毛线帽子,屈着膝盖坐在台阶上,身上穿了好几件衣服,夏装冬装都有,乍一看会以为是个衣服堆。”

  “但他的眼睛特别大,又大又亮,皮肤也白,因为天气的原因被冻得发红,真的像个小洋娃娃,看起来特别的惹人喜欢。”

  “不仅长得好看,性格也好,看见我之后就抬脸冲着我笑。”

  许安然在一旁听入了迷,小声道:“哇...好可爱哦。”

  “我费了一番功夫,总算是让大一点的小孩放下戒心,但也许是生存环境导致的,他始终警惕着,甚至中途还叫来另一个孩子一起守着。”

  叫来的另一个小孩很喜庆,见到季茹脱口就说祝您发大财。

  季茹被两个瘦巴巴的小孩守着,有些啼笑皆非。

  她就在那样滑稽的情况下,和最小但最可爱的那个孩子聊了很久。

  一开始,小月亮迟迟没有出声,视线一直跟着黑着脸的小孩,直到后者板着脸说“没事”,小月亮才慢慢开口。

  他很好奇季茹的器材,看了很久,终于说出第一句话。

  “姐姐,这是什么?”

  季茹耐心地给他解释什么是相机,用处是什么,并且告诉他,她的工作是教书育人的老师。

  小月亮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好像星星掉进了他的眼睛里。

  “那尾子中学里面是什么样的呀?”

  季茹一开始没明白,多问了几句,才知道小月亮把她当成了老城区的一所高中里的老师。

  “那所高中现在也还在,改名了,叫城南三中。”

  她和小月亮解释了很久,才让小月亮明白,她不是三中的老师,她是一所大学的讲师。

  小月亮听得懵懵懂懂,“可是...可是城南中学才是学校啊。”

  季茹又耐心地跟他说话,直到小月亮明白了过来,原来世界上不止城南中学一所学校,外面也还有很多学校,她任教的学校不在老城区,在河对面的新区。

  小月亮点点头,很天真地问,“那我可以去读大学吗?”

  “当然可以了。”季茹说,“等你读了小学,读了初中,读了高中,参加了高考,你就可以读大学了。”

  旁边那个凶巴巴的小孩坐在旁边砸石头玩,听到这里,他闷声不响地又砸了一下,砸得很重。

  另外一个喜庆的小孩叫大庆,看起来很喜欢热闹,也在一旁蹲着听,边听边点头,“好好好,那小月亮肯定可以读大学。”

  季茹说你也可以,大庆摸着头咧嘴笑,“我太笨了,我都还不怎么认字呢,小月亮认得字最多。”

  她和小月亮聊了很久,大庆也会跟着一起说话,那个凶巴巴的小孩则很少出声,只会时不时开口蹦一句话出来。

  季茹从三个小孩的口中了解到这一片的情况,知道这片地界叫尾子洞,有很多这样的小孩。

  三个小孩年纪还小,她不想让他们害怕,脸上仍然带着笑,但一颗心沉了下去。

  任谁都能听出这是违法的,这里就是这座城市的灰色边缘。

  她有意想要帮忙,但这个黑色产业链一定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短时间内只靠她一个人做不到什么,说不定还会打草惊蛇,让这些孩子们的处境更加艰难。

  她心里大概有了个计划,聊得差不多了,便问小月亮,可不可以给他拍张照。

  小月亮还不太懂拍照是什么意思,她解释后小月亮才答应。

  寒风下,小月亮从衣领里拉出一根项链,在胸前摆弄着,想把它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季茹则用黑白滤镜,以长焦的焦距抓拍下这一幕。

  周围行人匆匆而过,拉出长长影子,小月亮定格在最中心处,害羞地笑着。

  拍完小月亮,她又提议给他们拍一张合照。

  大庆在街头的照相馆见过相片这东西,一直都很眼热,立刻叫好。

  而那个被他叫做“狗儿”的凶巴巴小孩则有些不好意思,别别扭扭了一会儿才答应。

  “就是那个时候,我才找到了自己真正想要拍的东西,为我最初的作品风格确定下了主基调。”季茹在台上慢慢地说着。

  一方势力通常盘根错节,是很难轻易就清理清楚的。她后来和相关部门的人一起协力了很多年,才彻底将尾子洞那一片的黑恶势力连根拔起。

  她慢慢将注意力转回聚光灯下,那个冬天在回忆里不断淡去,但小月亮的声音仍旧清晰鲜明。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那个孩子了,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即使可能性很小,但我希望他能像在座的各位一样,坐在这个干净的礼堂内,和你们一起听我的演讲。”

  她顿了顿,微笑起来。

  “如果我的作品能为这样的孩子们带来哪怕千万分之一这样的可能性,那么对我来说,当初的努力就都是值得的。”

  她说完最后一个字,从座椅里站起来,对着观众席鞠了一躬。

  观众席静默片刻,全场响起雷鸣一般的掌声。

  许安然听得又感动又难受,一边鼓掌一边转头想要和白皎分享自己的感想。

  但她一转头,看见白皎的模样,微微愣住。

  虽然她听得也很心酸,但没想到白皎居然这么投入。

  许安然小声叫了一下,“白白?”

  “啊?”白皎还没有完全回神,呆呆地转过头来,“怎么了?”

  他坐在坐席里,后背挺得很直,脸上还是之前那副听得聚精会神的表情,认真又沉浸。

  许安然指了指自己的脸,对他示意。

  白皎有些茫然地伸手摸自己的脸,缩回手来,手指湿漉漉的,在不算太明亮的灯光下泛着晶莹细碎的光。

  许安然的声音从虚空中飘来,“你怎么哭啦?”

  白皎忍不住动了动手指,回过神来后,才用手背蹭了蹭眼睛。

  睫毛都打湿了,挂着一层水汽,让他的视线有些模糊不清,像装了星光镜的镜头。

  “没事。”他也有些茫然,但季茹的话太有力量,久久盘旋在他的脑海中,“就是...有点感动。”

  “唉,我也觉得。”许安然叹气,怼了怼还在发呆的宋一青,“也不知道那个小孩现在怎么样了。”

  “嗯。”白皎低声道。

  演讲正式结束,主持人在台上随机抽选了一批可以和季茹合照并得到签名的幸运座次,他们三人又没抽到,许安然长长叹了口气。

  “咱们什么时候去后台找季导。”直男宋一青难得被什么东西打动,现在想一睹导演真容的情绪十分迫切。

  白皎朝台上看了一眼。

  台上还在依次有序地进行签名会,但人不算特别多。

  许安然提议道:“现在人太多了,等一会儿快结束的时候我们过去吧。”

  白皎点头,“好。”

  ...

  雷鸣一般的掌声过去很久,大庆才悄悄擦了擦眼睛,“没想到她还记得我们。”

  这种感觉很奇妙,原以为自己只是街上路边最不起眼的人,却没想到其实自己也能在其他人的人生中留下深刻的印记。

  牧枚也听得很触动,但她还记得他们这次来的目的,“初贺,要不我们现在过去看看能不能去后台?”

  她说了一声,但旁边没有反应,牧枚只好又叫了一声,白初贺才回过神来。

  大庆伸手过来按了按他的肩,“咋了狗儿。”

  “没事。”白初贺慢慢站起来,“我只是在想,小月亮如果正常读书的话,今年也要考大学了吧。”

  大庆沉默半晌,仰起头来,咳嗽了一声。

  “走吧,去看看。”白初贺说。

  台上的签名会已经进行到了一半,其余观众都已经陆陆续续依次离场。他们三人走最边上的小路,绕到可以通往礼堂内部和舞台后台的左侧门。

  门前架了礼宾栏,学生会的人正在清点什么东西,看见三人后抬头,“请问是需要什么帮助吗?”

  大庆有点紧张,他之前遇见季茹也只是走运偶遇了一次,这种正式活动,恐怕主办方不会随随便便就放行。

  白初贺倒是一点都不怵,他点了点头,“请问可以让我们见一见季茹导演吗?”

  大庆心想,狗儿啊,你居然敢说这么直白,一点借口都不找,估计对面会觉得很莫名其妙。

  谁知学生会的人听到后交头接耳了一阵,为首的人问了一句,“你们一共三个人,对吗?”

  牧枚有点吃惊,但点了点头,“对,我们就三个人。”

  学生会的人又扭头说了几句话,白初贺隐隐约约听见一句“没错,那边说是两男一女”。

  片刻后,学生会的人很痛快地放了行,并给他们指了路。

  “这边出去后左转往前走,左手边第一间大休息室就到了。”

  三人顺着他们说的路线走,牧枚在旁边念叨,“怎么这么轻松就让我们进来了,名人是这么好见的吗?”

  “不知道。”白初贺说。

  他是真不知道,刚才那样说只是想试试而已,现在心里也有些意外。

  “没事,能见到就行。”大庆有些激动,他也有好几年没见过那位导演了。

  学生会的人所说的那间大休息室并不远,走几步就到了,看起来很精致的对开门,门上包着兼具装饰和隔音的软包。

  握住门把手的一刻,白初贺的心里涌上来一点近乎于近乡情怯的情绪。

  身后的牧枚看见了,若有所思。

  她之前一直忍不住想起白初贺在火车上对乘务员提起的那些看似形容小月亮的语句。

  太像白皎了,简直就是在说白皎。

  她又转眼一看,看见白初贺垂下的双眼,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好像一瞬间看到白初贺脸上有退缩之意。

  但很快消失,白初贺敲了敲门,随后握着门把手,推开了那扇对开门。

  柔和明亮的灯光倾泻下来,休息室内一位西装革履的男性正在往这边走,嘴里说着请进,但看见他们三人后一下子愣了下来。

  大庆和牧枚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也愣了愣。

  “来了吗?”休息室深处传来一道干练的女声,询问着。

  男人有点卡壳,“不,这——”

  但他还没说完,季茹就从室内走了出来,看见他们三人也愣了一下,但不如穿着西装的男人那么明显。

  她没戴眼镜,眯眼看了一下,戴上眼镜后,视线在三人身上停留了一瞬,在白初贺身上停留得尤其多。

  片刻后,季茹对着最壮实的大庆开口,“大庆?你是大庆对不对?”

  大庆早就瞧见季茹了,他最自来熟,嘴巴一咧,“季老师,好久不见了!”

  季茹人很随和,也笑了起来,“进来坐。”

  三人坐下后,季茹就戴着眼镜盯着白初贺看,弄得旁边的牧枚心里怪紧张。

  大庆搓着手,心想季茹只是小时候见过白初贺,现在估计认不出来了,刚想介绍一下,就听见白初贺终于出声。

  他叫了一声,“季老师。”

  季茹脸上也慢慢溢出笑容。

  “刚才我就觉得眼熟,一直在想是不是,你一开口叫我,我就知道是你了,狗儿。”

  季茹没有任何公众人物会有的架子,亲和得像是他们三人的长辈,“怎么才来找我呢?”

  白初贺道:“一直没有机会见您,看见您今天有讲座,所以想来见您一面。”

  季茹点头,视线往后飘了飘,仿佛想寻找另一个人,但她没有问出口。

  大庆几年前偶遇过她,但那时大庆也还没有和白初贺重逢,他还不知道小月亮走失的事情,只是和季茹说他也很久没见过小月亮。

  白初贺敏锐地察觉到了季茹的眼神。

  季茹应该不知道小月亮走失的事情,大庆没有说过,更别说从来没有再见过季茹的他。

  季茹没看见像小月亮的人,却并没有像大庆当初那样问他,仿佛早就隐约猜到小月亮很久之前就走失的事情。

  白初贺的心忍不住发沉,同时也在想,他们这趟也许是来对了。

  “小阮。”季茹开口,叫住刚才那个穿西装的男人,“你帮我把U盘第一个文件夹里的照片洗出来。”

  她递了一个很小巧的U盘过去。

  休息室里似乎就有设备,他们听见那个男人应了一声,拿着U盘走到另一头去了。

  男人离开后,季茹取下眼镜擦了擦,又重新戴上,拉家常般闲谈起来。

  “狗儿现在长成帅哥了。”她笑道。

  “可不。”大庆接嘴,“您刚才说看着眼熟,我都没想到您能认出来,反正我第一眼看到的时候有点不敢认。”

  季茹摆手,“我这个职业,对人的相貌很敏感,刚才也只是隐隐约约觉得像,也不敢确定。”

  她又问,“狗儿现在在念书吗?算算应该高三了吧?”

  白初贺点头,态度算得上恭敬,让牧枚有点惊讶。

  “嗯,高三了,在海珠读书。”

  季茹有点意外,“海珠?海珠学院吗?这学校不错啊。”

  贵族学校,她记得学费不算便宜。

  大庆哈哈大笑起来,“季老师不知道,狗儿找到亲生父母了,家里还挺富贵的,而且狗儿现在也有名字了,叫白初贺。”

  季茹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脸上相当高兴,“好,这是好事。”

  刚才那个男人正好洗好了照片,拿过来递给了季茹,刚准备离开时,室内的座机铃声响起。

  男人看了眼季茹,季茹点头表示没关系,他这才接通。

  礼貌起见,其他人没有说话。

  座机似乎是礼堂的内线,白初贺看见那个男人拿起话筒,听了几句后露出一点如释重负的表情。

  “对,两个男高中生和一个女高中生。”男人低声道,“我给了他们季导的名片,你们记得确认一下再放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