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争日,夏争时。
从巨大的玻璃窗看出去,斐村的油菜花海,已从金黄变成了翠绿。不禁令人感叹,这便是大自然奇妙的馈赠。
而陆之河却无心赏景,他满心羞臊,被身后的冲撞,折磨得死去活来。
“喜欢吗?嗯?”
“啊……嗯……你他妈慢点。”
很快,陆之河被有力的臂膀拦腰环住,他被迫从匍匐变成了跪姿,整片脊背瞬间落入了宽阔的胸膛。
窗外的烈日被云层暂时遮挡,落地窗清晰反射着床上的绮丽纠缠。
陆之河心生胆怯,他将身后的人挡的严实,自己却好似人前的玩偶,“别,我们换个……”姿势。
陆之河被一记更用力的顶动,搞失了声。
“好啊,一会儿再换,”夏以风一口含住陆之河的耳廓,安抚道:“放心,外面看不到。”
“闭嘴!”
“那你来叫给我听?”
“……”
蓝天做被,面朝旷野。可谓远看山有色,近处色声香。
这里是美术馆后身另起的建筑,除了齐笙和陈红,没人知道,这座与美术馆同期开工的民宅,是夏以风的私人属地。
顶棚二分之一都是天窗,陆之河仰头,肩颈交界处正遭受着房主的侵扰。
陆之河双眼迷离看着头顶的云动,仿佛听见了风声蝉鸣。疯狂做爱人,神魂早已飘忽荡漾。
刹那的情动,他扭头寻吻,身体的颠簸还在继续。不过这个姿势并未持续太久,夏以风一把将人按倒,陆之河高翘着臀,被一双大手掐住了胯。
“操!”陆之河头扎进枕头,被迫承受更为野蛮、深入的撞击。
“操着呢,陆哥。”
此后靡靡之音,不绝于耳。夏以风倾注了最后的体能,将彼此送上了极乐。
几轮下来,陆之河筋疲力竭地软在夏以风怀中,如同一坨被暴晒之后橡皮泥,任人揉捏。
“折腾我有意思?”陆之河虚脱一般,有气无力道。
夏以风揉搓着陆之河的儿垂儿,不忘撩拨,说人浪。嘴上没个正经的结果,就是挨了一脚踹,差点翻下床。
“你倒是还有力气,”夏以风忍着疼,厚着脸皮说,“刚没干不服你?”
“滚蛋。”陆之河翻身闭眼,不再搭理人。
窗外白日一晃至星辰漫天,陆之河鼾声清浅,没再醒过,累得一夜无梦。
在这场疯狂之前,陆之河原本是过来参加美术馆落成仪式的。到了现场,却没有看见想象中的忙碌热闹。
他身前只有一座木色建筑,于一片绿坪中岿然而立,场馆真身,第一次毫无遮挡地出现在人前。
这是历时一百多个日夜,数十个工种,一千多人齐心协力的成果。
如果从空中俯视,场馆为一个巨大的回字形木质建筑,中间的玻璃吊顶,投射着天空和大自然的影子。
感慨由心底而生,也许只有参与其中的人才能体会。
陆之河诧异地看向了身边的人,问:“啥情况?不是剪彩吗?人呢?”
“没别人,”夏以风淡定道,“就我们俩。”
“逗我呢吧?这么大事,不是早就定好的日子吗?”
“正式剪彩其实是后天,”夏以风肩膀一耸,笑着说:“抱歉,不是故意瞒你。”
“靠,”陆之河扯下领带,亏他今天特意捯饬了一番,“你不会是又要搞事情吧?”
夏以风笑而不语,就见他朝高处招了招手,楼顶明显还有个人,接着被幕帘遮挡的场馆铭牌,展露出了真容。
五个大字,熠熠夺目。
——大河美术馆。
陆之河顿时傻了眼,因冲击过大,瞳孔外散,双唇微张,红了耳垂。
一阵酸意直冲天灵盖,连带着眼睛也被雾气虚挡住了。此生所见的浪漫,都不及此刻。
“字是姥爷亲手提的,喜欢吗?”
“……”
陆之河挤不出只言片语,他搓了把脸,毛细血管快速喷张,不知是感动多,还是震惊大。
“名字很早就定好了,”夏以风握住陆之河的手,淡淡地问:“你还没回答,喜欢吗?”
“你说呢?”陆之河突然转身,抬脚就在夏以风额头狠狠亲了一口,“喜欢。”
“喜欢就好,走吧,进去看看。”
馆内每一处设计,陆之河比任何人都要熟悉。
而今天,他已从设计者变成了参观者。心境不同,大多也是因为身边的人。
画展主题,WayHome。
这是之前陆之河灵感一动,数秒内定下的,之后连带着方案一气呵成。
一路下来,他们始终手牵着手,仿佛置身于时光的回廊。
平静淡然中,每一幅画,所带来的声浪波涛从未停息。这里是S的世界,也是陆之河的舞台。
此刻,两人身处回字形的中心处,巨型玻璃做墙,直通天井,天空变成了最好的装饰物。
夏以风按了遥感器,就见巨幅油画从天而降,缓缓铺展,悬于半空。
“我说过的,你是第一个观众。”
此前夏以风以风干为由,迟迟不让画进馆,直到昨晚,他为的就是这一刻。
陆之河抬头望去,一刹间,灵魂悸动。
画中,浑身湿透的少年,眼眸澄澈,笑得自信张扬,他背靠蔷薇花墙,赤着脚,踏着被花瓣染色的雨水,涟漪悠然。
少年宛若初识,再见已是经年……就像大梦一场。
恍惚之中的陆之河,耳边传来轻语,“画是你的,你是我的。”
初夏微醺,盛夏热烈。
踩着流火七月的尾巴,大河美术馆,迎来了真正的落成仪式暨画展开幕式。
陆之河再次来到现场的时候,人头攒动,井然有序。齐笙和徐长卿手挽着手,朝他们走了过来。
“陆哥,你们来挺早啊?”
陆之河脸色一阵青红,不好意思说自己这两天压根没走。
夏以风淡定地接话,“我们在新房那边睡的。”
“什么新房?”徐长卿好奇地问。
“疯儿在这附近盘了一个宅基地,租约30年,改建做了工作室。”齐笙说得含蓄。
工作室?扯淡!乱臣贼子的行宫卧榻还差不多。陆之河腹诽,他现在还腰酸屁股疼呢。
徐长卿笑着说:“结束我去参观一下,我还没去过艺术家的工作室呢。”
“那个,”陆之河尴尬地插了一嘴,“刘宇他们到了,我去接一下。”
夏以风说:“我和你一起。”
俩人关系还没正式对外官宣,其实大家心里明镜似的,只是看破不说破。
“宇哥,向哥。”夏以风先打了招呼。
“诶呦喂,夏老弟,你藏得可真够深的,悄咪咪干了件大事。”刘宇口中的大事,说的自然不是今天的落成仪式。
“大河,你也真是不够意思。”
陆之河直接给刘宇递了烟,挤眉弄眼道:“回头细聊。”
“大喜日子,别矫情了,”向阳说:“没想到弟弟这么有才华,都开画展了。”
“谢谢。”夏以风笑答。
刘宇给陆之河一个白眼,“行吧,这笔账咱们改日再算。”
“走吧,外边晒,去休息室坐会儿。”陆之河溜须道。
“我靠,”刘宇没走几步,差不多是吼出来的,“大河美术馆?”
“行了,瞧你没见过世面的样。”陆之河撇过头,脸红了半扇。
休息室里没聊几句,空调还没吹够,陈红就过来找人了,“风风,齐笙你们一会儿得顺下流程。”
今天光媒体就来了一百多家,还有画协秘书长,区委一众领导,每一个都是陈红亲自接待的。她忙一早上了,破天荒把恨天高换成了帆布鞋。
“化妆师也到了,你俩先去换行头,然后简单对下流程,咱们11点11分准时剪彩。”
良辰吉时,陈红找人算好的,差一秒都不行。
夏以风凝眉不解,“还要化妆?”
“啊,今天是你正式跟媒体见面,不得像个人?”
“疯儿,昨天开会你不在,听指挥,成吧?”齐笙凑近了又说:“再说你脖子上的印子也得遮一下。”
“……”夏以风因为太热,刚解了衬衫扣子,不料居然忘了这茬。
休息室瞬间鸦雀无声,陆之河臊到想直接钻桌子底下去。
“那抓紧吧。”陈红嘱咐了一句,撒腿就撤了。
夏以风再次走出化妆间的时候,已然变了幅样子。脸上涂了东西,搞得他心情烦躁。出来抽烟顺气,给陆之河发了微信。
以风:烦。
大河:收拾好了?
以风:嗯!
大河:搞成花蝴蝶了?
以风:……
大河:哈哈,哪呢?我去找你。
以风:休息室出来左拐,后院。
大河:等着,哥马上到。
一会儿工夫,陆之河就到了,他停在长廊尽头,没再上前。不远处,夏以风一身墨蓝色西装,将冷傲紧紧包裹。
黑发过肩,不扎不束。像是谦谦君子,却又风流在身。脸上的不耐烦,在陆之河眼里,全都变成了可爱。
陆之河轻咳了一声,不耐烦的“墨蓝色”转了头。一双冷眸因陆之河的出现,生起暖色的光泽。
陆之河莞尔,喊了句:“夏老师,要彩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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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几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