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聆秋把带过来的蜡烛都点燃了,放在茶几上,房间不再漆黑,只有暖黄的灯光。

  她坐在沙发上,和喻明皎靠的很近。

  “晚上好好吃饭了吗?”岑聆秋侧着脸,视线放在喻明皎身上,“是不是又随便吃了。”

  喻明皎端正地坐在轮椅上,默认了。

  岑聆秋:“所以说为什么一直躲着我,不让我给你送饭呢?”

  喻明皎:“因为我不想看见你。也并不想要你的对不起。”

  她很诚实,且直接“我想要你永远对不起我。”

  想要你一直活在愧疚里。

  听到这个回答,岑聆秋撑着下巴,忍不住低头笑了一下:“你真的很直白啊。”

  她又说“我呢,不希望你释怀我对你做过的一切,强人所难。我只是希望,你能不要躲我吗?”

  喻明皎视线没有聚焦,无神地盯着摇晃的烛火。

  她没说话。

  岑聆秋缓缓地说:“喻明皎,稍微,接受一点好吧。”

  她前不久问了系统关于女主的家庭背景与人际关系。

  喻明皎没有朋友,母亲在她三岁自杀,父亲是个酗酒的赌徒,不会关心她,继母恶毒,妹妹自私。

  她从小到大,没有感受到丁点的爱。

  岑聆秋能理解她的孤独。

  她与喻明皎在某个层面里都是一样的。

  “喻明皎,回话。”

  她依旧安静。

  “喻明皎,这很不礼貌哦。”岑聆秋说,“在我面前就算了,可不能在别人面前也这样。”

  喻明皎终于开口“为什么。”

  “什么。”

  “为什么不能在别人面前这样。”

  岑聆秋反应过来,想了想,“因为……我不会讨厌你,而你在别人面前不礼貌,会让人不开心。”

  喻明皎眼睛依旧看着烛火,轻声“虚情假意。”

  岑聆秋笑笑。

  “对了,你是怕黑吗?”岑聆秋突然发问。

  她湿润的眼眶,颤抖的身体,不愿意一个人待着的反常行为让岑聆秋猜测她是不是怕黑。

  喻明皎眼睫抖了一下,默认了。

  岑聆秋靠着沙发,轻叹了口气“我也不喜欢黑。”

  她在奶奶的家里只有一个小小的房间,那个房间很窄,没有窗户,又潮湿,一天都是昏暗暗的。

  房间里只有一盏很暗很暗的灯。

  她很羡慕她弟弟妹妹的有着巨大窗户的明亮房间。

  喻明皎的情绪很死沉,在这种昏暗环境里,她的手还是在微微发抖,长长的眼睫毛没有规律地颤,整个人看起来还禁锢在没有安全感的惶恐黑暗里。

  还是很害怕吧。

  岑聆秋看到茶几上有一些画笔,她拿了一只黑色画笔。

  “把手给我一下。”

  喻明皎不明所以,本能拒绝,“不要。”

  “总归不会害你。”她攥住喻明皎的手,把她手心翻了过来,“不要乱动。”

  手心很痒,是岑聆秋在她手心画画,喻明皎想知道她要干什么,便没动。

  “好了。”

  喻明皎垂眼。

  她的手心画了一个“:)”笑脸。

  她抬眼,用不解的目光看着岑聆秋。

  “这是笑脸。”岑聆秋解释,“不安的时候画一个笑脸说不定会好很多。”

  这是岑聆秋的一个不为人知的癖好。

  在很多个被奶奶锁进杂货屋的时刻,她总喜欢在手上画一个笑脸,大概是觉得她的身边只有这个笑脸是真诚而温和的。

  奶奶很凶,爷爷很冷漠,岑聆秋的父母带着弟弟去大城市打工生活了,留她一个人在奶奶家生活。

  奶奶家里还有其他孙子,奶奶很不喜欢她,所以经常对她言语辱骂和拳打脚踢,家里没有一个人对她露出微笑。

  久而久之,岑聆秋便有了在手心画笑脸的习惯。

  喻明皎露出无语的神情,“疯了吗?”

  岑聆秋勾了一下唇,“在电来之前,不要擦掉。”

  喻明皎看着手心的笑脸,鬼使神差地没有擦掉。

  岑聆秋的目光扫到喻明皎手臂上的疤痕,呢喃“手腕的伤口好些了吗?”

  喻明皎花了几秒才明白她在问手上那道割腕的伤口,她垂着眼,捂着疤痕,眉眼阴郁:“问这些有意义吗?”

  岑聆秋沉默几秒,“也是。”

  “出院之后没能照顾你,抱歉。”

  喻明皎缄默。

  许久,她才开口“没必要说这种愧疚话,你厌恶我,我也恨你,这种话不适合出现在我们身上。”

  她低声,“只会令人感到恶心。”

  岑聆秋没情绪地笑了一下,“是吗?”

  “喻明皎,你太绝对了。”

  “人与人之间,什么都能发生,爱,恨,厌恶,欲望,都是互相降临的。”

  既能恨一个人,也能爱一个人,谁也说不准。

  喻明皎不以为然地冷笑一声,不说话。

  两人后面不再说话,岑聆秋平静地坐在她身边,喻明皎也沉默地盯着烛火。

  昏黄而寂静的空间里,没有争吵,没有质问,只有两个人淡淡的呼吸声,再没有比这更安静的瞬间了。

  喻明皎慢慢地平缓了下来,她不再发抖,也没有了不安。

  岑聆秋离她很近,她又闻到了那股淡淡的樱花香,很好闻的味道,莫名让人安心。

  或许是累了,喻明皎眼神开始涣散,头一点一点的,在闭眼那刻,岑聆秋拖住了她的身体。

  “喻明皎?”

  怀中的人已经睡去了。

  啪——

  来电了。

  岑聆秋把人抱到房间里,给她盖好被子,又给她留了一盏小夜灯,而后关门离开了。

  *

  一夜无梦。

  喻明皎醒来时,天光已经透过窗帘缝隙照了进来。

  她看了看手机,八点十一。

  已经是早上了吗?

  但她什么时候睡着的。

  喻明皎想了想,记起来昨晚的事。

  是岑聆秋把她抱进来的吧,她陪了自己一晚上吗?

  她来到洗手间,刚想洗脸,便看到了手心的笑脸。

  是那个女人画的。

  明明比她大,还做着这种幼稚天真的事。

  她盯着这个笑脸看了很久,记忆不可控制地回溯到昨晚。

  昏黄烛火下那个女人清冷寡淡的脸庞,淡而温暖的樱花味,以及平缓带着很淡笑意的音色,这些她都记得。

  很清楚地记着。

  这个女人很陌生。

  喻明皎还是洗掉了笑脸,黑色水迹顺着手心流淌,很快,那个笑脸就掉进了下水道。

  她来到客厅,来到冰箱前,一眼就看见上面贴着的便签。

  【明天早上我会放一份早餐在你门口,记得拿,不要不吃。 ——林秋】

  喻明皎又去门口,果然看到放着的保温盒。

  她看了好几秒,才拿了起来。

  岑聆秋做的是小米粥和煎饺,还有几个玲珑精致的动物形状的白团子。

  这些都还开着热气。

  也不知道那个女人是几点起来做的。

  她原本又想直接忽视这些早餐,耳旁陡然想起昨天她的话。

  “喻明皎,稍微接受一点好吧。”

  她的一生中很少得到好,也没有得到他人的善意,她得到的任何温情都是不存粹的,父亲只是想要母亲留给她的遗产,继母是为了营造好后母的人设。林栋只是想要自己屈从他。

  都是虚情假意。

  她厌恶这种低劣的温情,于是她排斥,恶心,拒绝一切善意。

  林秋也是这样的吗?

  她能相信这个伤害过她的女人的好意吗?

  她会一直像昨晚一样温和吗?

  喻明皎把食物都放成一排,静默许久,她才僵硬地拿起勺子,动作很慢很慢地舀了一勺粥。

  温热而清甜的米粥滑入口腔,给予了身体最大的温暖。

  她很久很久没有正常地吃过热食了,大部分时间都不吃,要么就是面包速食。

  原来粥那么甜。

  她记忆里的粥很苦。

  喻明皎吃饭很慢,但还是把粥喝完了,其他的也都吃了一点。

  她今天上午没课,不急着去学校,便在家里把前几天接的稿子给完成了。

  她学的是产品设计专业,偶尔会接一些各种设计稿子。

  杯具,橱柜,什么设计都有。

  她画画速度很快,设计灵感独特丰富,画技也很精湛,没多久就画完了,之后发给甲方,甲方很满意,还大夸了她一番。

  这些做完之后,她又去看珠宝设计的书,她的母亲是个珠宝设计师,她从母亲那里得到很多相关书籍和原稿。

  喻明皎兴趣寥寥,也只有一个珠宝的兴趣,没课的时候经常研究学习各种宝石,还有母亲的原稿和书籍。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画了一上午的珠宝首饰图,等到闹钟响起,她才起身要去学校。

  岑聆秋的碗被喻明皎洗干净了,她出门的时候顺手带了出去,在对面门口犹豫了一秒,才按门铃。

  门很快被打开,但不是岑聆秋,而是那个短发女人。

  “给林秋。”喻明皎递给她。

  “给谁?”闻芝以为自己听错了。

  岑聆秋刚吹干头发,看到闻芝站在门口,不知道跟谁说话,她顺口问了一句“闻芝,有人找你吗?”

  “不。”闻芝一脸不可思议,她拿着保温盒,转头,语气古怪“找你的。”

  “我?”岑聆秋走过来,看到喻明皎,“是你啊,怎么还没去学校?”

  喻明皎表情冷冷:“现在去。”

  “等等。”岑聆秋说,“外面下大雨了,刚好我要出去,我送你去学校。”

  “不用。”她干脆地拒绝,说着就要走,岑聆秋握着她的轮椅直接把人推了进来,而后把门一关,动作一气呵成,直接将喻明皎和闻芝两个人搞得晕头转向。

  喻明皎恼怒:“你干什么?”

  岑聆秋:“我换件衣服,很快的。”

  她这才注意到岑聆秋还穿着睡衣。

  她穿了一条黑色的真丝睡衣,裙摆到大腿,露出匀称白皙的小腿,领口很低,露出一点沟壑,栗色的长卷发随意地散着。

  她又生了一双细长的狐狸眼,薄而红的唇,白皮肤。

  或许是刚起床不久,寡淡清冷的五官有种随意而清魅的气质。

  她很少看见岑聆秋这个模样。

  喻明皎想离开,岑聆秋将她推到客厅,“等我五分钟,闻芝,帮我照顾着她。”

  说完,她就进房间了。

  闻芝觉得自己幻听了。

  照顾谁?

  哦,喻明皎。

  妈的,林秋疯了吗?

  这是喻明皎啊,她恨不得弄死的人啊。

  为什么会是现在这个局面。

  闻芝双手抱胸,背靠着流理台,压着眉盯着喻明皎。

  她面色生的凶,胸口和手臂又都是纹身,这么看人时任谁都会感觉瘆人。

  除了喻明皎。

  喻明皎感受到她的目光,抬起眼和她对视。

  二人四目相对。

  闻芝接触到她的眼睛,没来由地抖了一下,收回了视线。

  靠。

  什么眼睛。

  她想。

  怎么跟蛇一样。

  那双眼睛漆黑无比,没有一点光煦,像是两汪已经干涸的死水潭,糜烂阴冷,里面丝毫活气都不存在,只有一眼眶的阴冷晦暗。

  黑色齐刘海,长直发,漆黑的眼珠,像极了旧片里的女鬼。

  明明长了一张漂亮的要死的脸,怎么那么古怪呢。

  这孩子不会是被林秋折磨疯了吧。

  闻芝哑然。

  她转过眼,不喜欢喻明皎的眼睛。

  跟她共处一室,感觉空气都冰冷了起来。

  岑聆秋终于换好衣服出来。

  “我去。”闻芝深呼一口气,“你终于换好了。”

  “为什么那么说。”岑聆秋看着闻芝,“我才换了五分钟,没很久。”

  闻芝凑近她,在她耳边说悄悄话“我说你,别继续搞别人了,你看看那么漂亮的人被你折磨成什么样了,你做个人吧。”

  岑聆秋:“…………”

  她就换了件衣服,又怎么了。

  “别胡言乱语。”岑聆秋推开她,“走了。”

  她推着喻明皎的轮椅往门口走。

  闻芝在她离开前,叫了一声“晚上记得去我酒吧。”

  岑聆秋挥挥手,算是回应。

  看着两个人一起离开的背影,她还是觉得很不现实。

  总感觉自己出现幻觉了。

  她打了个电话。

  “喂,老陈啊,给我预约个精神科医生。”

  *

  “我做的早餐合你口味吗?”岑聆秋在电梯里和她聊着天。

  喻明皎:“难吃。”

  岑聆秋:“说谎。”

  喻明皎不理她。

  岑聆秋也就逗逗她,喻明皎肯接受她的食物已经算是很大的一步了,两个人冰冷而僵硬的隔阂开始破了一个小小的口子。

  “以后不要做给我。”喻明皎嗓音凉凉的。

  “听不见。”岑聆秋平静地回。

  “………”

  来到停车库,岑聆秋将人抱到副驾驶上,又感慨了一句“你多吃一点,骨头硌着我了。”

  喻明皎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似乎在说又不是我让你抱的。

  “瞪我做什么。”岑聆秋替她系好安全带。

  她又去把轮椅放到后备箱里。

  车子开动。

  外面雨很大,两个人都没说话。

  彼此安静都是两个人的常态,这也是她们现今最合适的相处方式。

  岑聆秋将车停在没雨的地方,把人抱到轮椅上。

  “我送你到学校去。”

  喻明皎接过雨伞,冷漠地拒绝,“好心就做到这,你走吧。”

  “好心就要做到底啊。”岑聆秋一把夺过她的伞,推着人直接走了。

  “林秋。”喻明皎喊他,阴冷冷地质问“你现在有尊重我的话吗?”

  岑聆秋窥出一点喻明皎的口是心非,这个人倘若真的想拒绝,她便会不择手段地发疯以表达自己的不愿,可若是她没有那么抗拒,也就嘴上骂骂。

  她稍微掌握到和她相处的一种方式,在某些时刻要忽视她的话。

  就像现在这样,岑聆秋直接忽视她的话,把人送进了学校里。

  喻明皎有着旖丽无比的脸,岑聆秋的气质清清冷冷,像是秋日雨水,疏离而温缓,和周围学生的氛围隔开了两个页面。

  两个人在一起,倒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岑聆秋对那些学生的目光倒没感觉,原主不过二十四岁,但岑聆秋已经二十八岁了,这些学生在她眼里就是小孩。

  但喻明皎不一样,她也不过二十岁,自尊心又强,非常不喜欢别人看她。

  从小到大,不知道是因为她的脸还是残废的身体,总是有很多人看她。

  她厌恶极了这些人的目光。

  喻明皎握紧了拳头,死死地咬着牙。

  恶心的一群人。

  视线突然被遮住,岑聆秋把自己的帽子戴在了喻明皎的头。

  她俯身,低声“戴好帽子,是我新买的,今天刚戴,不会很脏。”

  她想了一秒,“实在嫌弃也忍着,到了教室再扔掉吧。”

  说完,她还轻轻地拍了拍喻明皎的脑袋,算是安慰。

  喻明皎眨了眨眼,帽子下森冷的眉眼莫名褪去了一点寒气。

  把人送到教室,她收掉雨伞,把伞给了她。

  喻明皎出门忘带伞,岑聆秋车里又只有一把伞,反正她开车,工作也只需待在室内,便把伞给喻明皎了。

  “伞给你,晚上如果雨大,就在教室等我。”

  岑聆秋交代完人,便走了,幸好外面雨小了一点。她直接跑了出去。

  喻明皎看着手里的伞,又望向岑聆秋的背影。

  “明皎,进去啊,老师要点名了。”安梧催她。

  “嗯。”

  岑聆秋回到车上,用纸巾擦了擦脸。

  不得不说,这学校是真大,不愧是小说里最好的大学。

  岑聆秋差点走迷路。

  她启动车子,往南边的美术馆开去。

  做交替传译,这个品牌今天在兰城最大的美术馆举办了一个珠宝展览,邀请了很多国外的品牌公司与设计人来参与。

  岑聆秋语言流畅地给他们翻译,总体还算成功。

  结束时,总监邀请她去吃饭,两个人在一家法餐餐厅进餐,那位女总监不停夸赞她的工作水平,又接着聊了一些话。

  大概内容就是她们品牌已经很久没有创新了,设计师走了一批又一批,留下的一群人也灵感枯竭,没有创造的灵感了。

  女总监喝了一口红酒,“唉,要是那位设计师还活着就好了,以她的天赋和能力,肯定能将我们的品牌做的更完美。

  岑聆秋性情淡漠,不爱这些没意义的交际,只能礼貌性地听着。

  后面女总监又说她打算面向社会举办一场珠宝设计比赛项目。

  岑聆秋听到这,眼珠子转了转。

  她记起来了。

  眼前这个高奢品牌就是女主入职的公司,的首席设计师,更上一层,女主本人也在国外和国内都享有不错的名誉,可谓是名利双收。

  只是女主在庄园里被男主关了太久,等出去时她已经没有了学历,也没有人脉,。

  这个比赛开始时,女主还在庄园里,自然也错过了时机。

  而眼下这是一个机会,是喻明皎错过的机会。

  ,她的人生价值得以实现,说不定就会拉减她的自毁倾向。

  但她了解到这个比赛只面向有一定成就和权势的人,或者是他们品牌的忠实客户。

  一般人都很难进入,门槛资格太高了。

  与其说这是一场珠宝设计的比赛,倒不如说是权贵人脉的交流与联系。

  即使如此,这个比赛对喻明皎也很重要。

  “周总监。”岑聆秋漫不经心道,“我妈最近似乎批发了一堆你们公司的珠宝首饰啊。”

  的VIP用户。

  周总监听出她话里有话,“是啊,夫人很适合我们的珠宝,很衬她。”

  “我妈也很喜欢你们的产品,一直说让我多注意注意你们的新品。”岑聆秋抿了一口酒。

  “但我觉得总挑一家,会不会太单调了一点。”

  周总监笑笑,“专一未必有错,适合的才是最好的。”

  岑聆秋轻轻地笑,“但是贵公司的样式好像我母亲都买的差不多了。”

  周总监顺着她的话,“哦?那你怎么想呢?”

  见她抛出反问,岑聆秋也不遮掩了。

  “你刚刚说为了设计出更多新品,要举办设计竞赛是吗?”

  她还以为什么事,“小秋你有意愿参加是吗?没事,我给相关人员直接说一下——”

  “不是我。”岑聆秋慢悠悠的,“是我的一个——妹妹。”

  “哦?她能行吗?”周总监表示怀疑,并不是很相信,“这可不是随便的比赛啊,小秋。”

  “她会赢的。”

  岑聆秋毫不犹豫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