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他把过脉吗?脉象有什么表现?气血充盈吗,是否有所亏损?经络运行是否通畅?”

  “这就是最让我不解的地方。”阎立民道,“按理说身体有病,会从脉象表现出来,但这个病人脉象却无比正常,气血运行通畅,如果不看检查结果,只看脉象,我会以为他是个非常健康的人。”

  “脉象正常。”宁栀皱眉。

  根据国医的说法,经络是运行气血、联系脏腑和体表及全身各部的通道。针对经络这个领域,人们也发展出了各式各样的理论,比如神经论、体|液论、自身调节论、分形论等等。

  宁栀站在修真者的角度更倾向于能量论,认为经络是人体内各种能量运行和传递的通道。

  阎立民口中这个病人的表现给人的感觉就是经络正常活跃,但是外在身体却迅速衰退。

  这个症状有点像是修真界的灵气不耐受症。

  在修真界虽然大部分人从出生起就有灵根,能够吸收游离在空气中的灵气,加以修炼用来强化身体和精神,强大的修真者还能修炼出各种神通。但也有很少很少一部分人虽然出生在修真界,也开了窍|穴,但因为没有灵根,所以虽然身体能够自动吸纳灵气,却无法炼化体内的灵气,等到体内的灵气越聚越多,无法排解转化,就会对身体造成沉重的负担。

  长此以往,这些人好一点的会像阎立民口中所说的病人一样,身体逐渐衰弱,器官衰竭,严重一点的甚至会直接爆体而亡。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严格控制家里人食用带灵气食物数量的原因。

  接受少量的灵气洗礼对身体是有好处的,但量太多了就不行,过犹不及就是这个道理。

  阎师伯见他一副若所思的表情,问:“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宁栀道:“是有个猜测,但不确定。”

  有猜测就行。

  阎师伯立刻道:“下午你跟我去一趟医院,看看那个病人。”

  阎乐乐顿时大受震惊。

  她虽然不学医,但从小到大受家庭的熏陶,也明白国医和西医不同。

  西医靠的是经验,只要练得多了技术就上得去,实在不行还有各种仪器设备辅助。

  国医就不行了。

  国医除了经验,还要靠天赋,因为理论太抽象了,一般人很难理解。

  她爸在家一直夸宁栀小小年纪医术高明什么的,她以为宁栀最多就是天赋比别人好一点,理解能力比别人强一些的程度,可没想到这个帅哥水平高到这个地步,感觉都跟她爸一个级别了啊。

  阎乐乐脑子转得飞快,对宁栀说:“栀栀啊,你医术那么好,有没有什么好的减肥法子啊?”

  宁栀:“?!!”

  阎师栀:“?!!”

  阎师母:“?!!”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两口子似乎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同时将目光转向宁栀。

  “对哦,栀栀啊,老孔老是夸你会治很多疑难杂症,你要是有什么好的减肥方子,帮我们乐乐也看看。”阎师母还是心疼女儿的,说,“乐乐也不是一直就这么胖的,她是因为生病吃了太多激素药才会这样。这孩子嗓子好,爱唱歌,一直想当个歌手,可因为外形条件一直都没去尝试,我这个做妈的想起来就觉得心里难受。”

  阎师母一直因为没有把阎乐乐照顾得健健康康的而心存愧疚,说到这里,眼睛都有些泛红。

  这些年她和阎立民的工作都挺顺遂的,收入也不错,可那又有什么用呢?唯一的孩子都没有照顾好。

  好在这孩子开朗乐观,并没有因为自身长得胖而产生自卑之类的负面情绪,但太过肥胖总归是不太好,就算是为了阎乐乐的健康考虑,他们也希望阎乐乐的体重能减下来。

  “哦,这个问题不大,等我从医院回来给你想想办法。”

  阎乐乐都惊了:“我就随便说说,你还真有办法啊?”

  自从她变成白面馒头后,他爸还找过他的老师,就是那位鼎鼎有名国医圣手梁老,结果梁老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只能给她开方子让她慢慢调养,先控制体重然后再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减。

  她断断续续地吃了好几年的药,才把体重控制在现在的范围,以前最胖的时候走路都费劲。

  阎师母有心想让宁栀给阎乐乐治肥胖症,中午的时候大显身手做了一桌子好菜,要不是阎师伯赶着下午上班,让她简单弄点,她估计能把满汉全席都整出来。

  吃完午饭,阎立民先带宁栀去医院看病人。

  到了病房一看,宁栀就知道坏了。

  病人体内的灵气都压不住,快要爆体了。

  宁栀搭着病人脉腕灵气游走一圈,发现病人经络里充满了灵气,这些灵气因为无法被炼化,一直囤积在他体内,隐隐有暴走的迹象。

  “你这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还是去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宁栀问他。

  病人本来还和来看望他的亲朋好友有说有笑的,宁栀一开口,他立刻警惕地看向宁栀,瓮声瓮气地道:“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他这几年做的都是些违反法律的事,敏感得很,外人多问两句就疑神疑鬼,看谁都像派出所的便衣。

  ”你是这个医院的医生吗?我昨天都没见过你。“

  ”没事,我们看完了,你好好休息。“阎师伯立刻公式化地安抚了他几句,带着宁栀出去了。

  回到科室,阎师伯问他:”怎么样?看出什么名堂来没有?“

  宁栀说:”他的病因倒是和我猜测的一样,不过他这个病我没法治。“

  阎师伯倒也没觉得失望。

  他们医院好几个科室的主任医生一起会诊都觉得棘手的病例,宁栀一个小年轻解决不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要是宁栀真能治疗这个病人,估计他们的打击会更大。

  宁栀觉得他和阎师伯认识的时间虽然不长,但阎师伯好歹在关键时候帮过他,他有必要提前给阎师伯提个醒。

  ”师伯,这个病人估计普天之下没人能救得了,师伯还是早点放手比较好。“

  这种灵气不耐受症,除非有大佬能利用各种天材地宝给他造个假灵根,不然就是那些大乘修士也没办法解决。

  所以一般家族或是门派中诞生出这样的孩子,讲究一点的会将之送往凡间界,让他做个普通的富家翁安享一生;不讲究的则会直接丢弃。

  修真界因为生育率低的确是缺孩子,但缺的是那种有灵根天赋异禀的修炼天才,那种无灵根没有办法炼的孩子是没有办法在修真界生存下来的。

  从科室出来,宁栀准备先回酒店,进电梯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怯生生的明显带着民族口音的声音。

  ”那个——小医生,请等一等。“

  宁栀回头,发现是病人的老婆。

  见宁栀停下脚,女人朝后望了望,发现没有人注意到她也没有人跟着她出来之后,才小声说:”我想和您聊聊。“

  宁栀收回已经踏进电梯的脚,朝她一扬下巴,示意她有什么话就说。

  病人的老婆也就是阿娜尔邀请宁栀到了前往手术室的通道走廊处,才开口道:”您刚才问春礼是不是去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难道是知道春礼为什么会生病的原因吗?“

  潘春礼就是她老公,也就是病人的名字。

  宁栀看她的表情感觉她好像知道点什么,说:”你知道你老公偷挖珍贵野生药材的地方?“

  ”啊?“阿娜尔没想到宁栀说话这么直接,呆了一下。

  ”放心,我不是工商局的人,也不是公检法的,我只是单纯地对你老公的遭遇有点兴趣而已。“宁栀抬起眼睛看了一眼从病房匆匆追出来的人,说:”130XXXXXXXX,这是我的电话,我们改天再聊吧。“

  追出来的是潘春礼的一个同乡,看见阿娜尔跟宁栀在一起,立刻紧张地道:”大嫂,大哥他不舒服,在找你。“

  阿娜尔回头看了一眼宁栀,点了点头,然后跟着那个男人回病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