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康的面色惨白，毫无血色，“你怎么会知道这些？霍祈骁告诉你的？”
说到这里，他眼底迸出一丝光亮，“刷”地一下起身走到姜云姣面前，如同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抱住她的双腿，“霍祈骁对你还不错是不是？他对你那么上心，你让他去赫伦恩老先生面前替我美言几句，我是真的不知道那个实验体在哪里！只要他肯放过我，以后我一定全力配合！”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姜云姣根本来不及躲。
她想起身甩掉他，却在听见他说的话之后，猛地顿住。
“什么实验体？”
姜宁康现在是真的慌了神，知道自己快要无路可走，话已经说出来，索性全都告诉了她，“当年的韶光计划本来已经快成功了，他们启用了志愿者实验，有一个没有公开的神秘实验体，但你爸妈和他的实验室成员保密工作都做得极好，我们到现在都没查到那个人是谁。”
这个消息过于骇人听闻，姜云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实验体是一个人？”
“是。”姜宁康观察着她的神情，以为她被自己说动了，连忙继续求她，“云姣，赫伦恩这次就是冲着这个实验体来的，可我真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你要是不帮我，我就真的完了。”
果然，当年那个完美隐身的第三方，就是赫伦恩家族！
姜云姣低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说当年韶光计划快成功了才启用了志愿者实验，那为什么没有产品面世，为什么我父母和他们的实验室成员全部死于非命？”
“起初，实验体的各方面反应和数据都很正常，进展也很顺利，到了后面你父母就不再公开数据了，直到后面他们突然就宣布实验失败。赫伦恩聪明多疑，自然是不肯信的，他就亲自带着人来找你父母和实验室成员一一盘查……”
“然后呢？”
姜云姣的声音已经冷了下来，近乎麻木。
父母和他实验室的那些成员全都是专注科研的普通人，面对赫伦恩家族的滔天权势，根本无力抵抗。
足以想象他们当时的处境有多艰难。
姜宁康望着姜云姣那张神似自己儿子的脸庞，有些恍然道，“后来，赫伦恩的人无所不用其极的想从他们口中套出实验体的身份，他们每个人都不堪其扰，最后被逼上了绝路。”
喉咙堵得厉害，像是塞了一坨棉花，让她有些喘不过来气。
等她的气息终于平稳了一些，能说出声音的时候，她的嗓音已经沙哑得不成样子，“他们……全都是被赫伦恩逼死的？”
姜宁康回得斩钉截铁，“是。”
她静静盯着姜宁康看了好一会儿，却始终无法确认他说的是不是事实。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
赫伦恩是霍祈骁的祖父。
他的祖父逼死了她的父母。
姜云姣心里乱得厉害，她推开面前的姜宁康，缓缓起身往外走。
姜宁康不死心的在身后大喊，“云姣，你可一定要帮我啊！”
……
保镖守在门外，见姜云姣出来时面色不对，他们面面相觑，最后推出一个人上前询问，“太太，您没事吧？”
“没事。”姜云姣面无表情的往楼下走。
钟宝素担心错过她离开，就一直守在大厅里，见她下来，连忙迎上来，“云姣，忙完了，二婶送你。”
姜云姣冷淡的挥开她的手，“不用了。”
刚从姜宁康那里得到了太多讯息，她需要好好的理一理，好好的分辨一下这些讯息的真假，无暇应付钟宝素。
“别这么急着拒绝呀！”钟宝素看她一副发自内心的不想听的表情，不由得有些着急，“万一对你有用呢？”
她手里的消息，如果姜云姣不要，就真的没用了。
姜家现在这副样子，眼看着就要撑不住了，她要是不能从姜云姣这里弄点钱，以后的日子可真的就没法过了。
姜云姣收回刚要迈出的脚步，目光淡淡的看向她，“我想听的时候，会给你打电话。”
钟宝素不像姜宁康那样狡猾，她的话很容易辨别真假。
万一她手里真有可靠的消息，姜云姣不想错过。
钟宝素连忙点头，“好！”
只要姜云姣松口，她就还有机会。
……
刚走到门口，姜云姣又遇到了从外面回来的姜若言。
为了掩盖姜宁康洗钱的丑闻，她的婚期被迫提前，一切都要从简，她正不满的打电话给司明择抱怨。
“明择，婚纱也太敷衍了，根本就不是手工定制的，还有头饰的珍珠……喂？明择？”
姜若言将手机拿到跟前，看着被挂断的屏幕，气得尖叫，“又挂我电话！我马上就是他的妻子了，他眼里到底还没有我！”
刚说完，她一抬头就看见了迎面走过来的姜云姣。
她一肚子火没处发，看见姜云姣便怒气冲冲的冲了过来。
“你回来干什么！你是不是回来看我笑话的？”
姜云姣不搭理她，绕过去想从另一边走，却被姜若言一把抓住手腕，“我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吗？你看不起谁呢？你……啊！你敢踹我！”
姜云姣本来就情绪很差，被她硬攥着说话就更烦了，挣不开她的手，便踹了她一脚。
姜若言疼得跳脚，想过来推姜云姣，却被她一把推开，她身形不稳一下子跌坐在地上，面上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你……”
女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澄澈的眸子里一片清冷，没有什何情绪，看得她心里发寒。
骂人的话到了嘴边，姜若言莫名心生畏惧不敢开口了，只是虚张声势的瞪着她。
姜云姣勾唇，语气冷淡得让人遍体生寒，“何止敢踹你，你再来烦我，我别的事也做得出来。”
“姜云姣！”
姜若言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又叫住了她。
姜云姣回头看的时候，她还坐在地上没有起来，目光里的情绪很复杂，像是憎恨，又像是炫耀，又隐隐透着几分莫名的期待。
“我要结婚了，明天。”
不知怎么，看着她这样的眼神，姜云姣说不出刻薄的话，淡淡应了一声，“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