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总裁豪门>沉溺晚星【完结】>第23章 沉溺

  “行呀, ”温凝笑着说,“梦里什么都有。”

  许京淮:“......”

  回怼,泼许京淮冷水, 温凝信手拈来。

  许京淮骤然咬住她耳朵, 没用力, 唇贴着, 齿尖轻轻摩挲, 一呼一吸清晰可闻,不疼极痒,神经都跟着酥麻了。

  温凝不可抑止地发出一声低哼。

  这次笑的人换成许京淮。

  他松开牙齿, 贴她耳边说:“许京淮从不做梦。”

  只要想, 没有许京淮得不到的, 他会不择手段, 也能耐住漫长的等待。

  问她是在试探。

  看她还会不会全身都写满抗拒,或又破罐子破摔,想知道演了这些日子,她有没有一点点入戏?

  结果还算满意。

  若许京淮插科犯浑,温凝还能战斗一阵, 可他严肃认真甚至带上点凶狠,她一时茫然,恼羞成怒推他胸膛, “我不想。”

  “为什么?”

  “疼!疼!怕疼。”

  许京淮忽地笑了, 又在明知故问逗她, “那就乖点。”

  温凝不耐烦,“我已经努力了, 你还要怎样?”

  “是努力了,但可以再入戏一点。”

  温凝:“......”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这太脏了, 要也是等回家的。”许京淮耍无赖,“不过我猜凝凝的声音一定比隔壁好听。”

  “闭嘴。”

  “闭不上,你来封。”

  “......”

  “许京淮!”温凝打他,“幼稚。”

  “嗯,”许京淮慢悠悠地的,“女朋友年纪小,总要幼稚点跟上小朋友。”

  “您贵庚?”温凝嘲讽。

  “二十六。”

  许京淮的心理年龄要比生理年龄大很多。

  少年时心态就比同龄人成熟,大家喜欢的事他都不大喜欢,课余时间要么在棋室专研围棋,要么在书房看枯燥的数理化。

  工作后整日和董事会那些老精英周旋,心思更沉,刚回国那两三年,他像个机器人,几乎24小时在公司没有任何娱乐,直到公司情况逆转,才稍稍放松,过上正常生活。

  温凝的问题,玩笑许京淮也答得认真,她又推一下他胸膛,“下去啦。”

  许京淮按着她不动,“亲我一口,我就下去。”

  温凝:“......”

  她没感情地在他唇上印一口,“好了吧?”

  许京淮不动,“凝凝演技退步了。”

  温凝:“............”

  老是被骗,她不说了,用力往外下推他,同时扭动身子挣脱,体力悬殊过大,温凝挣扎半天没推动许京淮,反是感受到他平息后的又一次变化。

  男生怎么这样啊?

  她不敢动了。    

  许京淮贴向温凝唇边,“不敷衍的吻一次,好吗?”

  温凝:“......”

  她还有别的选择?

  终是,如了许京淮愿才放过她。

  他们重归安静,隔壁还没停,声音持续传来。

  温凝尴尬得受不了打开电视,电影频道正播放《人在囧途》 演到李成功和牛耿和旅馆睡一张床,然后李成功房间的部分,温凝笑了,弯曲手肘碰了下许京淮,“我们现在算不算真人版《人在囧途》?”

  许京淮偏头端详温凝一阵,“不算。”

  “怎么不算?”温凝反驳,“都是春运路上的倒霉事。”

  许京淮轻捏了下她脸颊,“有这么漂亮的挤奶工?”

  温凝:“......”

  “我说的是经历。”

  “他们在春运的路上经历了飞机、火车、轮渡等等波折,我们只是下错站,临时休息一晚,明早会恢复正常,如果明早我们的大巴车停运,飞机停飞,或一路倒霉到除夕夜在路上过,那就算了。”

  温凝抬手捂他嘴,“别乌鸦嘴。”

  小姑娘的手又软又香,许京淮不由自主地想吻,担心吓跑她,转而向后躲闪,假意还要说话。

  他往后躲,温凝只能半跪着起身追过去,“有时预言很准的,你别乌鸦嘴坏了我的好运。”

  许京淮素来听从她的话,今晚却不听了,闪躲着不让她捂嘴,还想继续说那些倒霉情况。

  他躲,她追。

  体力悬殊,温凝怎么都捂不住许京淮的嘴,气得跨坐他腿上,往后把他按在墙上紧紧捂住嘴。

  许京淮得逞一笑,由她捂着不动了。

  温凝心生好奇,垂眸瞧见自己的坐姿,明白了。

  又来骗她。

  这种小事也要算计。

  温凝骂他,“流氓。”

  许京淮不紧不慢地勾扯唇角,“变态、流氓、混蛋、疯子,这些我听腻了,凝凝能不能换点词?”

  神经病也骂过了,温凝努力想词,就听他说:“比如老公。”

  温凝:“......”

  她不想和许京淮说话了,抬腿要下去,男人的双手搭在她侧腰按住,“来了,哪有马上走的道理?”

  温凝:“............”

  有她的新年一定开心,如果当真一路倒霉困在路上也不错。

  这事操作起来不难,提前安排几个人在津平客运站、火车站演戏,然后带她绕更远路,开到像津平这样的偏远小镇,车发生故障,春运一票难求,到时她回不去,她家人也过不来。

  温凝以为许京淮又再想那些事,警告说:“你不可以出尔反尔。”

  许京淮回过神,放下温凝,“睡吧”

  他有了心事,没再闹,温凝一夜好梦。

  第二天清早他们按时出门,津平客运站没有售票大厅,只在路边停着两三辆大客车,走到车门边,司机下车,站路边打量他们一眼,“去京平?”

  许京淮:“嗯。”

  司机:“走不了,路封了。”

  许京淮:“车祸还没处理好?”

  司机:“不是车祸,昨晚京平下雪,高速路口封了,你们坐火车去吧。”

  许京淮:“我们要去赶飞机,火车来不及,请问还有其他去京平的方法吗?”

  司机:“这小地方正规出租车都少得可怜,哪有别的方法?”

  温凝一下跌进冰窟,她怎么这么倒霉?昨天马虎下错车,高速发生车祸就算了,今天又下雪封路。

  许京淮站温凝面前挡着寒风,“太冷了你先回去休息,我想办法弄辆车来,走小路绕去京平。”

  火车来不及,大客车不通,人生地不熟又不认识朋友,温凝只能相信许京淮。

  进到房间,他打了通电话,说:“高速封路车不能马上过来,估计要等到十点多,我叫人重新定了机票。”

  温凝兴致缺缺地点头,“谢了。”

  确定赶不上昨天改签的飞机,她给家里打电话讲原因,父母急切的声音,给她原本就不高的情绪又裹了层霜。

  腊月二十八,再有一天是除夕,温凝急得直掉眼泪,不愿许京淮看见,她在走廊打完电话一直没回去。

  张建城群里发了温凝的倒霉遭遇,问大家有没有人认识这边的朋友。

  之后,温凝的手机没安静过,一会儿爷爷奶奶,一会儿小姨、舅舅、小姑......大家都不认识这边的朋友,又担心温凝,只能打视频发语音来问情况给安慰。

  温凝早晨受凉,又急火攻心,短短几个小时,喉咙开始痛像含了刀片,身体时冷时热,骨头像被卸了去,没有一点力气。

  许京淮买饭回来,见她哭的像个泪人,放下食物过来问情况,手往她额头一搭才明白怎么回事,他脱下大衣紧紧裹住温凝,抱起人往外走,“我带你去医院。”

  温凝在许京淮怀里挣扎,“我不去医院。”

  她从小就怕打针,去医院抽个血,哭声能惊动整个医院,要两三个大人一起摁着,针才能顺利扎进去。

  张建城和温绮欢常说女儿打针说比杀猪都费劲,后来,发烧咳嗽这些小病,夫妻俩默契地选择给她吃药,非常严重再去医院。

  “不行。”

  许京淮不容拒绝的语气惹恼温凝,她一口咬住许京淮肩膀,带着对他强制交往的不满,旅途的不顺等诸多原因一起咬。

  不知小姑娘从哪来的力气,许京淮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想制止她,却有热流沿着领口流进胸膛,泪水流过他心口,暴躁烦乱一瞬静了。

  “不去医院,”他低头,在她头顶吻了口,“乖。”

  温凝安静了,虚弱地依偎在许京淮怀里,“这是急性扁桃体炎,受凉上火就复发,帮我买点消炎药和退烧药。”

  许京淮放她回床上,擦盖好被子,“我很快回来,”

  许京淮买药回来,温凝已经烧到39度3,迷迷糊糊一直在哭,断断续续地自言自语:“我想回家......初二要去外婆家......初三晚上和高中同学吃饭,初四......”

  病中的温凝少了朝气蓬勃的生命力,添了几分脆弱感,许京淮闭了闭眼,把她抱在怀里。

  温凝吃过药沉沉睡去。

  许京淮守在床边,时不时摸温凝额头看温度,陪她一起退热。

  温凝体半睡半醒间,迷迷糊糊问:“车到了吗?”

  许京淮:“在楼下。”

  他无法理解回家和一群中老年人在一起闹哄哄的,有什么意思?

  更不懂,温凝为什么会因这个急出病?

  他想和她在陌生无人打扰的地方一起迎接新年,想要把她留在身边,可最终还是放弃了。

  温凝掀开被子坐起,“那赶快走吧。”

  许京淮在她额头摸了下,“还没完全退热,饭也没吃,晚点再走,明天一定让你到家。”

  “不要。”温凝坚定地摇头,“明天腊月二十九了,来不及的的。”

  “下飞机,司机会送你到家门口。”决定放她回家,后面的事许京淮自然全安排好。

  “我最近霉运当头,谁知道又会发生什么倒霉事,”温凝掀开被子下床,“我这是老毛病了,轻则三四天,重则一周多才能好,等不起,我们赶快走吧。”

  许京淮拗不过,只能退一步要求她吃了饭再走。

  之后一路顺畅,下飞机是凌晨,温凝要回家,许京淮不同意,“现在体温降下来,是因为退烧药,不是痊愈,再不休息,明天又要严重。”

  温凝也不愿回家就倒下,依着他在市里休息一晚。

  隔天许京淮没直接送温凝回家,先让司机去了趟超市,温凝归家心切,抓着他胳膊问:“又要做什么?马上除夕,你不着急回北川和家人团聚?”

  许京淮笑了笑,没告诉她。

  进到超市,见他拿满满一车的名贵烟酒和保养品,温凝猜到一些,又不太确认,“买这些干嘛?”

  许京淮:“送岳父岳母。”

  温凝:“......”

  才不是你岳父岳母。

  许京淮猜出温凝的心思,“以后会是。”

  温凝:“............”

  超市门前常有些摆小摊的人,有个卖钩织品的老太太常年在那,天冷大家都行路匆匆,没人买她摊位上的东西。

  许京淮在老人面前停下,拿起只钩织的小狮子,“怎么卖?”

  “五块。”

  许京淮指了下小摊的所有钩织品,“麻烦帮我全部装起来。”

  老太太迟疑几秒,“这些小玩意除了当挂件外没什么用,买这么多用不完。”

  “您想多了,”许京淮随手拿起只兔子挂在手指间,“我买回去送给公司员工做新年礼物。”

  老太太这才露出笑,麻利地收起摆着的钩织品装进袋子递给许京淮,“一共120,您给110就行了。”

  回到车上,温凝看见老人笑着在路边买一下一副春联,120元不多却能让老人开心一整天。

  许京淮没有像可怜乞丐一样施舍老人,而是编了完美的谎言,他连对陌生人,也能细微地观察到对方情绪,拿出最令对方舒服的姿态。

  他能高高在上,残忍不讲理地要强制她做他的人,也能低下身和善细心地帮助陌生人。

  这样的许京淮,温凝很陌生。

  车到楼下,许京淮说:“我送你上去。”

  “不用。”温凝喊得声音太大,吓得司机往回看了眼。

  她讪讪,降低音量说:“我家没电梯,不劳许总受累。”

  许京淮无奈一叹,下车拿了后备箱的礼盒递过去,“你不妨直接说,不想让家人看见我送你回来。”

  温凝:“这不想着大过年的少给你插一刀。”

  许京淮气笑。

  雪越下越大,温凝拎着东西转头就走,快进楼道时,听见许京淮喊了声“凝凝。”

  她回头。

  大雪纷飞,似漫天柳絮柳絮飘扬而下,许京淮一身墨色大衣站在雪里,像一棵笔挺的树,优雅傲骨。

  雪如珠帘,模糊了两人视线,却隔不断他低沉温雅的嗓音,“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温凝气喘吁吁地进家门。

  温绮欢倒了杯温水给她,“不知道给你爸爸打个电话?”

  温凝靠着沙发边喝水,边望着父母开笑,爬楼那点累在归家的喜悦前不值一提,她放下水杯,搂住温绮欢胳膊耍贫嘴,“我这不是担心我爸累。” 

  张建城把剥好的橘子瓣递给温凝,“还是闺女心疼我。”

  温绮欢瞪眼张建城,转头和温凝说:“累什么?他那么胖该减肥了。”

  温凝拍拍张建城的啤酒肚,“老爸,你愈发油腻了。”

  “荤油还是豆油呀?”张建城美滋滋的,“我这主要为了让你妈省心,你看我现在去哪都没有美女来搭讪,从侧面稳定了咱家的家庭关系,而且高中生都处在情窦初开的年纪,老师太帅也不合适。”

  张建城不爱吃也不懒惰,发福主要是因为爱喝点小酒,工作期间滴酒不沾,放假小酒局不断,年纪大了代谢慢,体重只涨不降,肚子慢慢出来。

  他又是个心宽的人,在身材管理和开心之间,他选后者。

  温绮欢无情揭穿:“少胡扯,你就是爱喝酒。”

  张建城:“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听着父母斗嘴,温凝一身乏力退去,嗓子也没那么痛了,靠着母亲咯咯地笑不停,笑够了坐起身,“老爸,我买了两瓶好酒快去看看。”

  张建城看着温绮欢阴阳怪气,“还是女儿最好。”

  温凝急忙抱住母亲:“我也给妈妈买了礼物。”她说这话时特心虚,因为生病和归家心切,她忘记给父母带礼物,东西都是许京淮买的。

  不想被家人知道许京淮的存在,只能说谎。

  张建城拿出酒时很淡定。

  温凝有点奇怪,站起身走到他身边强调:“老爸这是茅台。”

  张建城:“喝腻了。”

  温凝:“......”

  温绮欢过来解释:“他有个网友前些天寄来一箱茅台,他就飘得不知道自己是谁,喝腻是在吹牛,一瓶没开呢。”

  张建城的网友只有轻舟,温凝问:“轻舟送的?”

  “是呗。”张建城得意洋洋,“他有没有送你新年礼物?”

  “没有。”

  “你们交情不行,还得男人和男人之间的友情更长久。”

  “这也要比较,”温凝无情吐槽,“爸你真的幼稚。”

  张建城哈哈大笑,得意了一阵,忽地忧愁起来,“我想还礼,可轻舟不说他的地址,怎么办?”

  “地址和手机号都是隐私信息,轻舟不要回礼,可能不想隐私泄露。”温凝分析完原因问,“舟神为什么送你这么贵重的礼物?”

  张建城:“我那天和他感慨说不知不觉在网络相识十年了,之后他就要我地址,说寄个认识十年的小礼物,我当时以为是书之类的东西,没在意告诉他咱家地址,谁知道他邮来一箱茅台。”

  温绮欢:“这箱酒对咱家是非常贵重,对轻舟估计就是小礼物。”

  温凝:“轻舟是哪里人?”

  张建城:“以前在国外留学,现在好像在北川,我也不太了解。”

  温凝:“北川有钱人很多,估计就是妈猜的情况不差钱。”

  温绮欢:“若有机会见面,咱也送个更贵重的给人家。”

  回房间,温凝主动给轻舟发了条私信:【谢谢舟神的送我爸的新年礼物】

  晚上十点多,轻舟回消息:【不用这么客气】

  不管这份礼物对轻舟来说是大还是小,温凝都和父母一样想尽快还礼,【我和爸爸也想送你份礼物,能留个地址吗?快递驿站的就行】

  轻舟:【谢谢你们的心意】

  委婉的拒绝,温凝不好再缠着问。

  关灯睡觉前,许京淮发来消息:【吃药没?】

  温凝踏进家门就把许京淮忘在脑后,收到他的消息才想起还不知他到家没,【你到北川了?】

  许京淮:【嗯。】

  温凝没回,许京淮又问一遍吃药没。

  没那么难受了,温凝忘记吃药,【已经好了】

  许京淮:【不会这么快痊愈,不吃药明天会严重,去把药吃了,乖!】

  温凝:【我困了】

  许京淮:【吃完药,我不打扰你】

  温凝无奈起床,翻出药去客厅接水,推开门,客厅发着幽暗的烛光,张建城和温绮欢点着香薰蜡烛,坐地毯上喝红酒聊天,温凝喝过药,坐到父母对面,“你们竟然背着我搞浪漫。”

  温绮欢拿出个新杯子放温凝面前倒满红酒,“明天除夕要去奶奶家,没时间单独给爸爸过生日,所以提前一天祝他生日快乐,以为你睡了没喊你。”

  “我刚吃了头孢不能喝酒,”温凝有点遗憾,“我去倒一杯饮料来,一起庆祝爸爸46岁生日。”

  寂静的深夜里,莹莹烛光,散着淡淡玫瑰香,音响循环放着一首首老歌,一家三口围坐在一起喝酒聊天,张建城讲起和温绮欢的恋爱细节,由此聊到温凝身上,温绮欢说:“过去我们不让你恋爱,是想你能专心考大学,毕竟文化和学历对普通人来讲还是重要的,现在大学上了恋爱可以谈。”

  温凝不好意思和父母分享她与邹正那段糟心初恋,也不敢讲与许京淮的畸形关系,只讪讪一笑,没讲话。

  张建城:“大学恋爱还是美好的,有合适的大胆一点,他不追你,你就追他。”

  温凝缺的不是勇气,是让她有勇气的人,她挤出一丝笑,“死缠烂打很烦的,顺其自然吧。”

  张建城和温绮欢互看一眼,温绮欢试探:“被人拒绝了?”

  “没有,”温凝想尽快结束这话题,“等遇到合适的人会告诉你们。”

  夫妻俩看出女儿不愿聊这问题,没再多说,转而聊起了其他事情。

  父亲身材走形,母亲没有厌恶,母亲眼角有了明显的皱纹,父亲也从没嫌弃,容颜老去依旧相爱,无论何时都有着说不完的话,是恋人,也是朋友、家人。

  温凝想要的一直都是这样细水长流的相知相伴。

  因为许京淮的存在,她不得不放弃这少女时的心愿。

  **

  除夕过后就是走亲访友四处聚餐,初六温凝才腾出时间安静在家休息,晚上父母外出聚会,她独自在家看电影,刚看没一会儿,梁京州打来视频。

  “凝凝你猜我和谁在一起?”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里掺着梁京州兴奋的声音,手机摄像头掉转方向,屏幕里出现众多的男男女女,转过众人,落到许京淮身上,屏幕外梁京州吼着,“和你男朋友在一起。”

  温凝:“你少喝点吧。”

  梁京州切换摄像头,对准自己,“托你给姜黎的礼物送到没?”说来巧合梁京州喜欢的女孩也在风絮县,女孩不喜欢他,号码被拉黑,他联系不上对方,只能委托温凝帮忙送新年礼物。

  “送了,她不要。”温凝看着屏幕里的梁京州,想的确是刚刚梁京州切换视角时无意瞥见的画面,一个长卷发的女孩依偎在许京淮肩头,他拧开一瓶水递到女孩唇边。

  会所里光线暗环境吵,许京淮没看见梁京州和温凝视频,温凝也没看清,许京淮给女孩递水时的神情,只见动作和照顾她时一样温柔。

  非富即贵的圈子里,处处是诱惑,谁会长情?

  许京淮有其他人,温凝不生气,但抑制不住恶心,想到以后还要和这人有亲密接触就反胃想吐,挂断视频后她跑去卫生间刷了两遍牙。

  初八情人节,温凝给父母定了市里的西餐,买了电影票,让他们出去过二人世界。

  她中午和闺蜜出去约饭逛街,傍晚回来,踏进小区,远远瞧见楼门口站着个身材颀长挺拔的男人,距离越近男人轮廓越清晰,看清是许京淮,她慢脚步,经过他身边时不冷不热地问:“你怎么来了?”

  风絮县偏僻,又昼短夜长,许京淮从北川赶来折腾一天,还没吃午饭。

  “今天情人节。”他言简意赅。

  温凝不想和他一起过,找借口说:“过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晚上我还有事。”

  许京淮:“没事,我等你。”

  想到许京淮是从另外一个女孩那过来,温凝就生理性反胃,继续编造借口,“我要回家化妆,然后去参加同学聚会,结束不一定几点,你先去酒店休息吧。”

  许京淮:“你进去忙,我在这等着送你去聚餐。”

  大冷天愿意等就等,反正冷的不是她,

  温凝头也没回地上楼,回到家,舒服地喝了杯温水,靠着沙发看电视,一个小时后,她到窗边往下瞄了眼,许京淮还在楼下站着。

  寒冬腊月,站一个小时容易冻出病,温凝不想给自己找麻烦,还是套上羽绒服下楼。

  许京淮双耳冻得通红,见到温凝却笑了,“聚餐地点在哪,我送你过去。”

  温凝扯了下他大衣,“没拿厚衣服?”

  许京淮:“在酒店。”

  “先回去换件厚点的衣服。”

  温凝不想进到酒店房间里,但手在许京淮掌心握着挣脱不开。

  她推开门,暖色小灯亮起,地板正中淡粉色的玫瑰花瓣铺城一条小路,尽头是白色气球拼成的巨大弯月,气球与气球之间小空隙里,藏着明亮的小灯,似把天上的月带到她面前。

  弯月旁,放着一束巨大的粉冰山,相比红玫瑰艳丽,外白内粉的粉冰山更受她青睐。

  整个房间只有粉白两种颜色的装饰,充满了少女的梦幻,正常恋爱的女孩,看见男友精心布置的房间会激动,可他们的情况,温凝开心不起来,尤其想到他昨天可能刚为其他女孩布置过同样的房间。

  她心里清楚,此刻应该演出见到惊喜的欢快,可就是恶心入不了戏,几次调整情绪也欢喜不出来,转头要走,许京淮锁上门,堵住去路。

  一见面,他就发现温凝恢复了之前那种骨子里透出的冷漠,装也不愿意装了,这段日子,他鲜少来打扰,对于她不高兴的原因百思不得其解,伸手环住她腰搂在怀里,“闹什么?”

  温凝往外推许京淮,“我累了,想回家。”

  她越挣扎,他抱得越紧。

  许京淮来过风絮县,不可能不了解这里的气温,穿这样少就是为引她进酒店,在他的地盘,他想怎么就这样,心机比潭还深。

  温凝更气,用力挣扎着不让他抱。

  许京淮猜不出温凝不开心的原因,也是烦躁,禁锢着她按到墙上,一手握着她双手腕举过头顶,另一手捏着她下颌,视线相撞,强制对视,“想回家?”

  温润的嗓音透着丝丝阴冷。

  温凝仿佛一瞬回到最初,身体不由地打寒颤,极力控制着,眼里还是流出恐惧,眼睛微红,脆弱得好像一碰就碎。

  许京淮鬼迷心窍地俯下身。

  头被他禁锢着,温凝只能疯狂嘶吼,“别碰我。”

  她反应越激烈,他心中火苗燃烧得越忘,就在唇要触碰上时,温凝哭了,低低的啜泣声近乎祈求,“共用一个男人真的很恶心。”

  许京淮不解:“什么共用一个男人?”

  温凝筋疲力尽,没心思再较劲,“初六那天晚上我和梁京州视频,我看到了你和别人在一起,”她抬眸,炯炯目光对上许京淮的眼睛,“聚会结束你和她去哪里?做了什么?你心知肚明。”

  许京淮回忆片刻,忽地笑了,捏着温凝下巴的手指,滑到她眼下抹掉泪,“你在吃醋?”

  “恶心而已。”

  小姑娘脸皮薄,吃醋不愿承认也正常,许京淮放开温凝双手,“聚会结束后我送她回家,时间太晚,就在她家睡了一夜。”

  “你与她怎么样,我不管,但以后吻我前请洗干净嘴唇,”又想到一点,她顿补充,“还有手。”

  许京淮放开了对温凝的禁锢,但脚步没移,身子还堵在她前面,眉眼一弯,“洗手干什么?”

  温凝脸颊发烫,头扭到一边,“你自己清楚。”

  许京淮倏地低头,咬住温凝羽绒服的拉锁,拉到胸前,仰起头邪邪一笑,探进去,掌心覆住,指腹摩挲着毛衣。

  温凝的毛衣只有薄薄一层,男人指腹的热度很快顺着毛衣传入肌肤,她闪躲着,“先去洗手洗嘴,洗一百遍。”

  许京淮无奈松手,直视温凝眼睛,“那个卷发女孩是我表妹许明真,她喝多酒在我肩上靠了会儿,然后我就送她回家了,正好那天大伯找我有事,聊得比较晚,我就在大伯家客房睡一夜,第二天我们一起去给奶奶庆寿。

  整件事就是这样。”

  温凝:“......”

  见她不说话,许京淮往外掏手机要给许明真打视频,温凝不想闹得人尽皆知,一把夺了下来,“我没说不信。”

  许京淮掌心落她腰间握住,“现在还用洗一百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