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总裁豪门>沉溺晚星【完结】>第22章 沉溺

  温凝连拍数十张照片满意地收起手机, 回头,“走吧。”

  月下,他只穿着单薄的白衬衫, 山里温度低, 穿那么少铁打的身子也会冷, 她脱下大衣还给许京淮, “我的衣服在车里。”

  许京淮接过大衣, 重新批温凝肩上,不容拒绝,“穿着。”

  “随你, ”温凝赌气地往前走, “冻死更好。”

  许京淮勾唇, 不紧不慢地开口:“这个温度还冻不死人, 凝凝想守寡,还要多等些年。”

  温凝:“......”

  走出片场,路边停着辆黑色奔驰。

  许京淮上前一步,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做出请的手势, 温凝坐好,他弯腰,扯过副驾驶的安全带插.入卡扣, 起身时, 捞起提前备好的暖宝宝放进她怀里, “刚起车温度低,先抱会儿这个。”

  粉色小猪的暖宝宝, 毛茸茸的,搂在怀里像抱了只会发热的宠物, 温暖又柔软,温凝地按了下猪鼻子,“你主人要有你一半可爱就好了。”

  车门拉开,许京淮坐下,边扣安全带,边说:“他主人要是有它一半可爱,你愿意嫁吗?”

  许京淮看着瘦,实际该有的肌肉一块不少,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温凝曾触碰他过平整有力的腹肌,和圆滚滚的可爱形象相差甚远,

  她扭向车窗外,“体型就不合格,先长它这么胖的再说。”

  许京淮没着急开车,追着她视线看过去,“我努力长成一只猪。”

  “......”

  温凝笑了。

  过了许久,她问:“孟铭和司机呢?”

  司机外地人,一年到头回不了几次家,每逢春节许京淮会多给他些带薪假期,在家好好陪陪家人,孟铭亦是如此,假期有工作,许京淮都尽量自己完成。

  他启动车答:“快过春节,他们提前放假。”

  打工人一年到头就春节几天放松时间,年底都归心似箭。

  温凝现在就这样,恨不得长双翅膀飞回家,拍戏地点偏僻,回风絮县路途遥远,要汽车换火车再换飞机到省会,下了飞机还要坐火车汽车倒回县里。

  她担心许京淮有其他安排,延误回家日程,先入为主,“我已经买好了明天回家的车票。”

  “嗯,不耽误你回家。”静了片刻,许京淮倏地问,“想我没?”

  这些天,温凝一条消息没给他发过,回复的消息都很敷衍,分明是不想,问这问题等于自取其辱,但他还是问了。

  这种问题,以前温凝会立刻怼回去,现在要演好乖顺好情人,她偏头甜甜一笑,“想了。”

  话落,一阵车胎摩擦路面的刺耳声响传来,黑色奔驰停在路边,只剩红色车的尾灯在闪烁。

  温凝紧紧抓着安全带,“你干嘛?”

  许京淮不说话,温淡的眼里蕴藏着压抑多日的巨浪,只要她说想,真与假他不在乎,像咖啡糖,再苦也是有甜味的。

  他解开安全带,倾身压过去,用行动告诉温凝他的想念。

  有更热烈的温度代替了暖宝宝的,粉色小猪掉到温凝脚边,无人理睬。

  旷野山间,寒风呼啸,车内气温却不断升高,许京淮滚烫的像团火,似要把山间都点燃。

  隔天清晨,两人为怎么去省会坐飞机的问题争论不休。

  温凝:“马上要除夕,你不回去陪家人?”

  许京淮:“来得及。”

  “春节一票难求,我好不容易抢到的票不想退。”

  “我会比火车提前到达。”

  不用挤火车往Y省的省会跑本是件开心事,但送人是许京淮开心就没了,温凝坚持不用他送,他又偏要送,争执一路也没个结果。

  车到市里,许京淮停稳车,温凝解开安全带就要跑,转身瞬间,手腕被许京淮拉住,“真不想我开车送你?”

  温凝装乖:“嗯,我票都买了。”

  “好。”许京淮松开她。

  事情谈妥,温凝笑颜逐开,马上下车去后备箱拿行李。

  许京淮也驾驶位下来,先温凝一步拿到行李箱,他朝进站的方向抬下巴,示意她往前走。

  停车场到进站口没多远,温凝没反驳,到了进站口,温凝拿过行李箱,和许京淮挥挥手进站了,过完安检,上二楼候车室找了个位置坐着等检票。

  候车室嘈杂,她戴上耳机看电影,看得正专注,面前站过来一个人,冷白的手指从她腿上抽走平板,同时换过来一个纸袋,“先吃饭。”

  瞧见那熟悉身影,温凝无语,“你怎么进来的?”

  许京淮从口袋里摸出张车票,“用车票。”

  温凝:“......”

  “绿皮车又脏又乱,你坐不习惯的,赶快退了吧。”温凝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你和我一起退。”许京淮在她身边的位置坐下。

  退票坐他的车,和同他一起坐火车,都是要和许京淮在一起,温凝丧气时,广播播报检票了。

  没有选择的机会了,温凝起身要拉行李箱,许京淮先一步拿到,拉着箱子陪她一起排队检票。

  站到队伍里温凝还没死心,指着前面大包小包的旅客说:“前面全是这趟车的人,上车后都没有下脚地。”

  许京淮睨着她,眼神问:所以你想表达什么?

  温凝眼神飘向别处,“许总适应不了绿皮车的。”

  男人的桃花眼微微弯起,早已洞察一切,干燥的掌落她头顶,轻轻往前一带,“走啦。”

  温凝:“......”

  春运火车上的人呜泱泱一片,许京淮和温凝上车时行李架早没有放箱子的空间,过道狭窄,箱子堵住了前后乘客的路,对面座位又挤了四个人,两排座位中间也塞了东西,没有放箱子的空间。

  堵路给大家照成麻烦,箱子又无处安放,温凝急得团团转,许京淮抬手在她头顶摸了下,示意别急。

  他和温凝对面座位的乘客地讲了几句话客气话,大家一起堆在中间的东西收在小桌上,或抱在怀里,空出个小空隙,许京淮把箱子推进两排座位间,暂时解决堵住过道的问题。

  等上车的旅客安顿好,许京淮找来乘务员重新整理行李架。

  女乘务员搬不动那些行李,许京淮脱掉大衣上前帮忙,折腾十多分钟,终于腾出一个刚能放下温凝行李箱的位置。

  许京淮举起行李箱放进去,才解决箱子的麻烦,温凝随之松口气。

  之前寒暑假回家都坐卧铺,没硬座这么多人,幸好有许京淮跟着,不然她真不知怎么安放那个大箱子。

  她按开保温杯,递到许京淮面前,“喝口水。”以示感谢。

  许京淮接过水杯,手不由地抖了下,低头含住吸管,温热的水流进口腔,普通的白水,却比之前吃过的任何一颗糖都甜。

  温凝收回保温杯握在手里,“我这边没什么事了,你回去座位休息吧。”

  许京淮临时买的火车票只有无座,他拿票给温凝看了眼,“我去哪都一样。”

  “你......”温凝没说出话,站五六个小时很累的,何况平时车都不用自己开的人,她憋了半天,“你疯了吧。”带着气又补了句,“累死算了。”

  许京淮轻扯唇角,弯下腰,凑向她耳边,“能让凝凝心疼,累死也值了。”

  温凝:“......”

  车上人多,她没再多聊,许京淮也没打扰,安安静静地站座位旁陪着她。

  车厢无座旅客多,来往走路的人也多,许京淮站在过道里被人挤来挤去,陌生杂乱的气息沾染进头发、衣服里,他像被层黏腻的东西糊住,浑身不自在。

  衣摆不断被人往下扯,他拧着眉往下睨了眼,一个刚会走路的小不点,坐在地上,一会儿把头藏进他大衣里,一会儿探出来咯咯笑,捉迷藏玩得很是开心。

  他对小孩无感,想拎起脚边的小不点丢到一旁去,小孩有感应似的忽地仰起头笑了,天真无邪,干净得像碗清水,没有任何杂质,纯粹得耀眼。

  许京淮无声一叹,弯腰把孩子抱起来,“请问这是谁家的小孩?”

  斜对面一对低头打手游的年轻男女,抬起头,“我的。”

  许京淮把孩子送过去,孩子爸爸眼一眨不眨地看他。

  “有事?”许京淮说。

  孩子爸爸迟疑片刻:“许总?”

  许京淮:???

  小孩爸爸:“您好,我是财政部的张磊。”

  原来是公司员工,“你好。”许京淮打了声招呼。

  张磊做梦也没想到会在回老家的火车上遇见老板,“您......”他记得同事们聊过老板是北川本地人,排除回老家,应该是出来旅游,坐绿皮车出来旅游,老板也太接地气,张磊犹豫半晌慢吞吞讲出后半句话,“来旅游?”

  “送我女朋友回家。”许京淮淡淡一笑,“春节后见,假期愉快。”

  张磊和老婆两人的视线一路盯着许京淮站到温凝身边才收回视线,张磊老婆说:“你老板好有礼貌,咱孩子那么淘气也没发脾气,还对你说假期愉快。”

  “嗯,老板在公司口碑很好的,都是给我们最高的福利待遇,”张磊得意道,“春节比你们多出三天带薪假呢。”

  张磊老婆不满地哼了声,目光再次朝许京淮看去,见他脱下大衣,轻手轻脚地搭在温凝身上,温凝睡着了,头一阵倒向左边,一阵倒向右边,许京淮用手掌托住温凝头部,帮她保持最舒适的姿势。

  张磊老婆收回视线,推了下张磊,“你老板好贴心,怕小女友不舒服,一直用手托着呢,也不嫌累。”

  同事们经常私下开玩笑说老板整天和孟特助在一起,搞不好是一对,今天八卦不攻自破了、,老板不仅有女朋友,还对女友贴心到极致,隔这么远都能感受出他的温柔。

  张磊忽地起身,“我应该把座位让给许总。”

  老婆把张磊拉回去,“人家是来陪女朋友的,咱这座位离他们那么远,你想把两人分开?别过去捣乱。”

  温凝不知怎么睡着,醒来,车窗外天色已黑,一个姿势久了脖子有些僵,一活动脖子才发现脸枕在许京淮掌心,她讪讪地摸了下后颈,“谢了。”

  许京淮收回手,悄悄活动了下手腕,“汉堡已经凉了,去餐车吃点东西?”

  温凝看眼过道里的人群,“餐车估计早坐满了,快到京平市,下车再吃吧。”

  “好。”许京淮拿过小桌上温凝的保温杯,按开盖子,“喝口水。”

  睡觉口干,温凝低头喝了口。

  对面座位啃着鸡爪的大娘说:“小姑娘可真有福,男朋友顾虑你一路,比刚刚那小孩子的爸妈还细心。”

  温凝不好意思地笑笑。

  大娘又说:“站一道了,不让人坐会儿?”

  温凝迷迷糊糊睡一路,闻言才猛下想起,忘记把座位给许京淮坐会儿,她刚要起身,肩膀被按住,“我不累。”

  站四个多小时,铁人也会累。

  直接让,他不坐,温凝借口去卫生间,走到车厢连接处站着看风景,许京淮左右等不来人只能坐下小歇。

  十多分钟过去,许京淮没打电话,也没来找,温凝踏实地戴上耳机听音乐,没多久,坐在对面座位的大娘过来碰她一下,“小姑娘你男朋友睡着了,你回去可以先坐我的位置。”

  温凝道了谢,走回座位,坐到许京淮对面。

  他睡觉很安静,不需要过多照顾,温凝找出候车时没看完的电影继续看,看得投入,忽听广播喊:“旅客朋友们们,前方即将到站京平车站,请您收好行李准备下车。”

  这么快到站了,温凝忙关了手机站起身喊许京淮下车。

  许京淮睡觉轻,听见温凝声音马上睁开眼,迷迷糊糊地拿下行李箱,随她下车,

  出站口有人东西丢了,工作人员忙着帮对方解决问题,温凝和许京淮随着队伍从打开的人工通道走出车站,票也没验。

  天色已黑,站外只有零星几个人接站的人。

  省会的车站怎么如此冷清?

  许京淮渐渐清醒,回头往后看了眼,不远处一趟低矮的平房,房顶立着三个大字:津平站。

  温凝正打开网约车软件,许京淮伸手遮了下手机屏幕,“叫不到车的,我们下错站了。”他往后指了指,“看那。”

  京平、津平。

  天呐!下错站了。

  下车时,温凝沉浸在电影里,急匆匆随着人群出来,根本没仔细瞧,现在要为粗心大意买单,她哭丧着脸,眼巴巴地望着许京淮,“怎么办?”

  许京淮:“几点的机票?”

  温凝:“明早8点。”

  许京淮看了眼腕表,“别急,还有12个小时足够用了。”他牵起温凝的手,“我们再去买张到京平的车票。”

  津平站只有一个售票窗口,工作人员查询后说:“今晚没有去京平的火车,最早明天下午1点。”

  温凝:“坐中转车也可以。”

  工作人员:“我们这站车次比较少,中转车也要明天。”

  温凝还要问,许京淮拉了她一下,“算了,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走到售票室门口,他问一旁扫地的大爷,“您好,客运站在哪边?”

  大爷指了下马路斜对面,“在那条胡同里面,不过这点下班没车了。”

  “谢谢,”许京淮转头看温凝,“我去外面找辆出租车,你在这等会儿。”

  大爷扫干净垃圾,掏出手机给许京淮看,“一个小时前,去京平的高速出了起连环车祸,情况很严重,附近几个县的救护车都在往那赶,路封了,出租车也去不了。”大爷热心肠地说,“而且那些司机经常为了省油钱,经常把客人放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小路,等着凑够人数,让京平的小客车来接,我有次等了一个小时才凑满人发车,可耽误事嘞。

  你们不如在这休息一晚,坐明早六点的客车去京平,一个人50块钱,便宜又稳妥。”

  许京淮:“出租车这种情况,您可以报警。”

  大爷说的情况温凝以前在老家也遇见过,旅客着急赶路,大多数人不会为了几十块钱报警耽误时间,保险起见,她决定改签机票,听从大爷的建议明早再走。

  许京淮向来尊重听从温凝想法的,“机票我来处理,你看一下附近的酒店。”

  津平太小了,常见的快捷酒店也没有,都是些小旅馆,温凝在网上翻一圈没找到合适的,问扫地的大爷,“您知道这附近哪有酒店吗?”

  大爷收起扫把,沉思片刻,“客运站后面,有个灿烂大酒店。”

  大爷是个热心肠的人,温凝信他,而且这家酒店不仅离客运站近,名字听着也气派,和大爷告别后,她和许京淮往灿烂酒店去了,七拐八拐地来到一条小巷。

  巷子里是一排自建房门,每家房门口都闪烁着红红的灯牌,寻他大酒店、知音宾馆......其中有块灯牌混迹其中格外显眼,一排店名只剩两字闪烁着——烂店。

  温凝抬眸看了眼当前的地里位置,又看眼发着红光的“烂店”灯牌,最后定格在,身穿着高定大衣,斯文优雅的许京淮身上,“烂店......进吗?”

  不等许京淮回答,灿烂大酒店的门打开,一个梳着脏辫的女孩探出头爱答不理地问:“我爷说了给你们打八折,进来吧。”

  原来这是那位清洁工大爷家开的旅馆。

  温凝在市井中长大,虽没住过这些小旅馆,但也了解清楚里面的情况,临时住一夜没什么大不了,主要担心许京淮这位养尊处优的少爷,她笑了笑,礼貌回道:“稍等一下,我们还没想好。”

  “随便,”女孩十分不耐烦,无所谓地说,“不过提醒你们一句,想住星级酒店,在我们这地方别想了。”

  这是迎客还是赶客?

  温凝还在震惊女孩的态度,许京淮已拉着她上前一步,“就这吧。”

  进到店里,老板娘代替了脏辫女孩迎接他们,她态度友善,与女孩相差极大,“不好意思呀,我家女儿正在叛逆期,看谁都像欠她五百万一样。”

  许京淮:“没关系,帮我们开一间房。”

  老板娘:“房费五十块,押金三十,一共八十。”

  许京淮付过钱拉着温凝上楼,206在二楼正中间的位置,打开房门,房间有窗户,床单没有污渍,地面没垃圾。

  “还不错。”温凝环视一圈后,靠在床边要坐,胳膊倏地被许京淮拉住,“等一下。”

  他脱下大衣,内衬朝上平铺在温凝要坐的位置,“坐吧。”

  温凝坐下,垂眸仔细瞧了瞧床品,“这床挺干净的。”

  许京淮:“那也是很多人用过。”

  “宾馆的床品总归不可能独属一个人,你有洁癖?”

  许京淮没洁癖,只是不习惯和人共用生活用品,他只钟情于自己的东西,那些不属于他的,高端还是低廉,美丽还是丑陋都与他无关。

  温凝伸手握住他右手食指,真诚道歉:“是我粗心大意下错车站,害你在这种地方休息,抱歉。”

  她没拉他整个手,只握住食指。

  许京淮的那根手指像被泡进温泉里,舒适的心间都开出花朵,他弯下腰,视线与她齐平,“我没关系,是担心你嫌脏。”

  温凝松开手,“我还好。”

  包裹在他食指的温热顷刻间消失,小姑娘一分钟都不愿与他多接触,许京淮转身按开电视,“你冲个澡,看会儿电视,我出去一下。”

  陌生的地方,又是不正规的小旅馆,温凝不敢独自待在房里,上前抓住许京淮胳膊,“你去哪?”

  “买点东西。”许京淮回头,“你还没吃晚饭。”

  温凝:“我和你一起去。”

  晚上八点,镇子上大部分商铺都关了,他们走了好久才找到家规模还算大的超市,购物车很快被床品四件套、牙膏牙刷等洗漱用品堆满。

  “我们只在这待一晚,用不着买这么多东西。”温凝友情提醒。

  许京淮:“不多。”

  温凝中午也没吃饭,确实饿了,不再管他的事,独自去食品区拿了些零食,她抱着食物回走时,瞧见玩具区摆着个电动小马,还佩戴个玩具马鞭,鞭子挥到马身上,小马就四处走动,她顺手拿了一套,准备春节送给舅舅家的小表弟。

  饭后回到旅馆,温凝先去洗澡,出来时房间已焕然一新,床品全部换了新的,床边还铺了快地毯,上下床时脚可以踩在上面,拖鞋、水杯、衣挂也换了新的。

  温凝擦着头发,愕然地看许京淮。

  他手指床,“可以随便坐了。”

  “新的也可能不干净。”温凝拆台。

  “嗯,但没人用过。”许京淮牵着温凝坐到椅子上,拿过她手里的毛巾,帮她擦头发,又从她行李箱里翻出吹风筒,站在椅子后,顺着头顶往下吹。

  女孩发丝乌亮柔软,搭落在掌心如瀑般顺滑,洗发水的香气随着风飘到空中,丝丝缕缕地浸入许京淮鼻腔,火车上孩童纯粹的笑容,再次浮现在眼前,其实温凝也是如孩童一样纯粹,不积压情绪内耗,喜欢打直球,骨子里有着不服输的劲,鲜明又活力,那蓬勃的朝气,就算在污泥里也能开出圣洁的花。

  那日慈惠寺雪纷纷,她背着吉他,一步步从台阶走上来,未施粉黛的脸颊,坚定有力又澄澈清明的目光,一眼便魂牵梦绕无法忘记。

  还有那他找不到根源的熟悉感,从看见温凝第一眼起,许京淮就觉得曾经见过温凝。

  吹风机的嗡嗡声停止,许京淮思绪也断了,他弯腰抱起温凝放到床上。

  人躺好,许京淮却没着急起身,温凝霎时慌了神,手捂胸口说:“你要......干嘛?”

  许京淮唇在她耳朵贴了下,沙哑着嗓音,“你说呢?”

  温凝避开他的目光,“我还不愿意。”

  许京淮顺着她耳朵向下,要亲不亲的剐蹭着,“混蛋的话,你也信?”

  明明没做什么,温凝却脸热得烫人,骑虎难下,她只好求软,“坐一天车好累的,你放过我吧。”

  许京淮忽地笑了,“逗你的。”

  温凝:“......”

  许京淮压着人没放,盯着温凝眼睛对视两秒,低头她额头印了口,“凝凝哄人,真叫人欢喜。”

  温凝:“............”

  凌晨许京淮关灯躺下,房间陷入漆黑。

  第一次和许京淮同床而眠,温凝警惕地移到床边,背对他大气不敢喘一下,最大程度降低存在感。

  “凝凝。”黑夜里许京淮喊她名字。

  “嗯。”

  “我冷。”

  温凝以为许京淮没有被子,“让老板再送床被子来?”

  “不是一直冷,忽冷忽热。”

  “发烧了?”

  “没有。”

  忽冷忽热就是发烧的症状。

  因为她,许京淮住到这小旅馆里,真发烧了她不能看着不管,趁着时间不算太晚,还可以下楼问问老板娘有退烧药没,等到老板一家睡了,只能干烧了。

  温凝翻身到许京淮身边,手刚抬起,男人的胸膛就贴过来,劲瘦的手臂揽住她腰,得意的声音头顶传来,“躲那么远干什么?”

  “......”

  又被骗了。

  许京淮在温凝额头印了口,“宝贝儿晚安。”

  温凝生气,“安不了。”

  许京淮低头埋进她颈窝,“那就做点别的。”

  温凝抿唇,不敢再说了。

  男人炙热的呼吸喷洒脖间,温凝没由来地心跳加速,睡意全无,她动了动试图从许京淮怀里出去,反被抱得更紧。

  “我想自己睡。”

  “你再动今晚别睡了”

  温凝:“......”

  她一下也不敢动了,好在许京淮没有下一步动作,房间静得能听见彼此呼吸声,温凝打算等许京淮睡沉了她再睡,忽地,隔壁房间响起突兀的叫声,起此彼伏很有节奏。

  旅馆的卫生还凑合,隔音真不行,两个屋子间的墙像层布似的,声音真真切切地传来。

  温凝感觉到他的体温不断升高,像快熄灭的火炉,又被添了把柴。

  她怕了,用力一推,两人拉开些距离,下一秒许京淮收紧手臂重新缩没他们之间的间距,温凝牢牢地贴在他胸膛上,男人的心跳声清晰明了。

  “怦!”

  “怦!怦!怦!”

  一次跳得比一次有力。

  许京淮这人阴晴不定,虽承诺过等她自愿,但会不会临时改变,温凝也无法确定。

  “我要去卫生间。”她找借口结束这尴尬又折磨人的时刻。

  许京淮倾身压下来,“不许去。”

  温凝:“......”

  窗帘没完全拉严,透进的清淡月光正能照清轮廓,朦胧中,视线相对,许京淮轻吻她唇角,“凝凝我想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