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吹牛大王>第29章 这样才乖

  盛意眼前一黑,彻底昏死过去。

  中途他醒转了几次,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指掐着他的下巴喂了一些水,盛意迷迷糊糊又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盛意浑身酸疼地醒来。他下意识想撑着手肘坐起来,手臂轻轻往回时在手腕处受到冰凉的器具阻碍,只能僵硬平直地伸着。

  他倏地睁眼,入目却是一片昏暗,天花板仿佛近在眼前。

  盛意瞳孔禁不住震颤,想要挪动四肢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都被铁链锁着,整个人呈大字型被禁锢在一张不大的床上。

  身下薄被紧贴着他光洁的脊背,挣扎间盛意惊恐地察觉到自己未着寸缕,浑身轻得可怕。

  小床的对面摆了一只沙发,小窗口外的天光泄露进来,方形大小的光投射在沙发上端坐的男人晦暗不明的脸上。

  他如同一个审判官,修长的双腿轻轻交叠,目光漫不经心地盯着床上被禁锢的人。

  盛意害怕地挣扎了一下,铁链跟着叮当作响,声音已经不自觉带上了哭腔:“……这是哪里。”

  回答他的,只有盛意因为未知和黑暗而感到害怕的喘息。黑暗中,每一处的感官都被无限放大。

  “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盛意挣扎间崩溃地哭起来。

  许久,房间里传来一声轻笑:“求谁?”

  盛意哭声一滞,“傅霁寒…”

  交叠的双腿分开,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傅霁寒施施然从沙发上站起来,头顶与天花板只有两拳的距离。

  盛意感到床垫微微下陷,他来到了床边坐下,冰凉的指尖从耳垂一路往下,每轻掠过一处,都带来惊人的烫意。

  “不对,”他指尖点在盛意身体上,“叫错了。”

  盛意剧烈挣扎起来,铁链和本就小的木板床跟着剧烈晃动起来,“放开我!!”

  冰凉的指尖顿在某处,停下了动作。

  盛意像终于得到了喘息的空间,下一瞬,他听见黑暗中传来窸窸窣窣脱衣声,布料落地声也清晰可闻。

  咔哒——

  那是皮带解扣的声音。

  盛意胸膛剧烈起伏着,他惧怕地大喊起来:“我不要!你不能这样对我……”

  他只觉得腿上一重,一道浓重的呼吸声落在耳畔,冰冷地说:“想明白该叫什么了吗?”

  盛意哭着脸偏过头去,闭着眼睛喊了一声:“老公…”

  身上人钳制他的力道微松,爱怜地抚去他眼角的泪水,无奈地说:“看来只有把你锁在这样的地方你才会乖乖听话。”

  “……这是哪里?”盛意颤抖问。

  “傅家。”他贴在人耳边,“以后你就乖乖在这里待着。”

  “不…”盛意害怕又颓然,“你疯了。”

  傅霁寒声音低冷缠绵,“那晚的喜欢和乖巧,你伪装得真是天衣无缝。就这么想跑,嗯?”

  他整个人往前俯身,撑在盛意两旁,毫无情欲地打量着他的神情,“宝贝,你躺在那个伯特的怀里,也是这样可怜的表情,他也会这样对你吗?”

  “他碰过你吗?”傅霁寒语气森冷,没有任何预兆地,“像这样。”

  盛意疼地战栗,一张脸扭曲又慌张。

  “没有…”

  “哦,那这样呢?”

  “你混蛋!”

  傅霁寒粗鲁且毫不怜香惜玉,一张脸在黑暗中阴沉到可怕,全然带来的只有撕裂的疼。

  盛意压抑着哭声,祈求他:“好疼…你说过的,会轻轻的。”

  “疼才能让你记住。”傅霁寒冷冷地捏住他的下巴,“再有下一次,我们就一起死。”

  盛意慌乱地摇着头,“我…我有事情要说,我求求你放开我。”

  傅霁寒语气毫无起伏:“就这样说。”

  他溢出哭声:“我那时候没有拿徐云锦给的两百万,我没有拿她的呜呜呜呜呜。”

  傅霁寒听见这句话,果然愣了一下。但很快,他又反应过来,很轻地笑了笑:“盛意,你临时撒过的谎太多了。你觉得此时此刻,我应该相信你的这番说辞吗?”

  盛意双腿抖了一下:“是真的,不信你去查呜呜呜你查…”

  他哭得实在惨烈,身下的枕头都快要湿透了。傅霁寒伸手抹开那些水,嗓音低低地,夹杂着浓烈的失望:“那天晚上,我告诉我自己,不论你当初为什么离开,我都不计较了。”

  “只要你爱我,永远不离开我,我就可以什么都不在意。”

  “可是,”他蛮横地,“你还是令我失望。”

  盛意浑身的劲突然一松,身上之人再次紧密地缠上来,他难耐地别过头去,白皙的脖颈隐隐泛起青筋。

  房间幽暗,让人分不清黑夜与白昼。

  “叫人。”

  “……不。”

  “那你最好忍住了。”

  “……唔。”

  “傅霁寒…”

  “错了,想清楚。”

  “……老、老公。”

  ……

  翌日,傅霁寒穿戴整齐、冠冕堂皇地从阁楼下来,漫不经心地扯了扯过紧的领带。

  一进餐厅里,仆人都自觉地退出去,餐厅里只剩下两个人。

  徐云锦站起来:“你把他带回来了?”

  今天她一回来就听说这个消息,于是大清早的来质问傅霁寒。

  傅霁寒一脸漠然地享用早餐,刀叉在盘子上纵横交叉,发出清脆的声音。

  “嗯。”

  “盛意这个小贱人,竟然给我玩欲擒故纵的把戏。他的目的就是让你把他堂堂正正带进傅家是不是?”

  听到这些,傅霁寒忽的嗤笑一声。

  他若真的是欲擒故纵,傅霁寒也不至于如此生气。

  “他在哪?你让他出来跟我当面对质,微信里那些话,一条条可都是他亲口说的!”

  傅霁寒说:“在阁楼。”

  “好,那我亲自去问。”徐云锦怒气上头,风风火火就要上楼,眸光突然一转,不可思议地问:“什……阁楼?”

  “对。”傅霁寒说。

  “你…把他安排在那里?”

  傅霁寒简单吃过几口,放下刀叉,拿起餐桌旁的手帕不轻不重地擦过唇畔,旋即才说:“做错了事,就要受到惩罚。至于那个房间,我劝您不要过去。”

  他直起身,意味深长地说:“你不会想知道,我们在做什么。”

  徐云锦直愣愣地看着自家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也会忍不住觉得脊背发凉。

  对于阁楼上的事情,别墅的管家和佣人都不敢轻易靠近,可每晚都能听见传来各种令人心惊肉跳的声音。

  有时候是大声的哭喊、有时候是令人压抑的喘息,甚至还有人听见过喊救命的。

  盛意逐渐分不清时间,只能依靠傅霁寒按时进来送的三餐辨别。

  早餐是一颗糖心水煮蛋、吐司面包,加一份三文鱼,水果是半颗牛油果,桌上还放了一杯牛奶。

  束缚他四肢的铁链寻常会松开,盛意的活动距离最远就是那间逼仄的浴室。早上刚刚吐过,他此刻没什么力气,缩着身体躺在床上。

  身上穿的是昨夜傅霁寒丢来的宽松居家服,轻轻一扯就可以扯掉。

  傅霁寒一进门就看见一口未动的早餐摆在床头柜上,他脸色霎时变得难看,冷冷地威胁道:“全部吃掉。”

  盛意没理他,固执地闭着眼睛。

  傅霁寒冷哼一声,把人拖过来,几样东西甩在盛意面前:“那好。今天想玩什么花样,选一个吧,我们现在就开始。”

  盛意惊恐地看着那些东西,不可置信道:“这些你都从哪里弄过来的?!”

  “你说呢?”他盯着盛意的眼睛,“是吃早餐,还是跟我上床,自己选。”

  盛意几乎立刻就坐起来,左脚上的链子随他的动作叮铃响了半天。他闷头吃掉鸡蛋和吐司,接着把牛奶仰头一饮而尽,最后犹豫地看着那一盘三文鱼。

  傅霁寒嗤笑道:“怎么,是国内海鲜吃不惯?”

  “不是。”盛意不敢跟他争辩,皱着眉头把那些东西放进嘴里,囫囵嚼了两下就吞掉。

  终于吃完早餐,傅霁寒才冷冷地移开目光。

  不过当天晚上,盛意还是被强拉着体验了那些玩具,一向温和的他忍不住骂了好几句脏话,险些又惹怒了傅霁寒。

  白天他不在的时候,盛意想尽办法想去解开脚上的镣铐,脚腕一圈被磨破了皮,时间一久就开始往外渗血。

  傅霁寒发现他躲人的动作滞缓许多时,才看见盛意左脚脚腕的一圈伤口。

  他握着盛意的另一只脚把人拖过来,动作毫不怜惜,这些天不论盛意哭得怎样惨、怎样求饶他都没停下来。

  盛意几乎满是恐惧地骂他:“混蛋!我不穿那个东西,你拿开呜呜呜呜…”

  傅霁寒始终冷着脸,“脚受伤了?”

  顿了顿,他看着盛意满脸抗拒的模样,又继续说:“这么些天,你是教不乖吗?”

  傅霁寒握住他的左脚,把镣铐解开。盛意如释重负,迅速地收了回来,目光警惕地盯着他。

  “不想被铐着?”

  盛意左脚挪了挪,哑声说:“不想,很疼。”

  “那还乱跑吗?”傅霁寒问。

  盛意的眉眼彻底垂落下来,“不跑了。”

  傅霁寒冷哼一声,今日他难得松口,盛意顺着竿子往上爬,小心翼翼地说:“这里很黑,总是会撞到。”

  他不敢直接说能不能放我出去,这话这几天盛意说一次,傅霁寒就更加肆无忌惮。

  昏暗中,男人眉眼锋利,他听出这些话外音,垂眸抓住盛意的右脚脚腕,固执地把镣铐戴了上去。

  “别装可怜,”他说,“你现在没有任何可信度。”

  冰凉的重量落在脚腕上,盛意心里一阵崩溃,肩膀禁不住发颤。

  傅霁寒坐在床边,“过来。”

  盛意抱着膝盖,几乎哭到断气。

  傅霁寒危险地看着他:“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不想穿那件衣服也可以,那我们今晚玩点有意思的。”

  ……

  这样白日夜晚接连不断的荒唐日子,盛意整整熬了半个多月。

  盛意身体本来就不好,中途几次吐成胃出血,医生来过阁楼两三次。即便如此,傅霁寒依旧没有丝毫动容,半点要放他走的意思都没有。

  后来能离开这间房子,完全是因为一个意外。

  那晚傅霁寒喝多了,毫不收敛力气,浑身的狠厉劲仿佛要将盛意拆得粉碎。热气一直沸腾弥漫在阁楼内,欢愉快意一阵阵冲击着理智。

  盛意被随意折叠摆放,浑身恐怖地战栗着,抓住他两只脚腕的手仿佛随时会捏碎脆弱的骨头,一切都失控了。

  他尖叫溃逃,好几次被抓回来。

  “救我…”

  泄尽力气的一刹那,这张本就脆弱摇摆的小木床终于散架,寿终正寝。

  盛意本就精神紧绷,禁不住这突然的一下,竟然跟着昏死了过去。

  这声音不大不小,惊醒了睡梦中的徐云锦,她披着一件外套打开门,皱着眉大声问道:“大半夜的,谁在那里?”

  路过的女佣说:“夫人,好像是阁楼。”

  提到阁楼她就会想起阁楼上的人,脸色霎时厌恶极了:“阁楼怎么了?”

  女佣低着头脸色微红:“阁楼床榻了。”

  徐云锦一怔,旋即怒道:“这个狐媚的小贱人!”

  说完,房门被狠狠摔上。

  傅霁寒眼尾惑人的红意还未褪尽,怀里抱着的人眼眸紧闭。他用浴巾将人裹住,只是仍旧裹不住伸出来的脚腕和手腕,裸露出来的皮肤上尽是暧昧的痕迹。

  家里还有佣人,他下楼时还有人借着余光偷偷打量。

  傅霁寒下楼的脚步一顿,冷声吩咐:“阁楼不用你们打扫。”

  “好的,傅先生。”

  交代完,他抱着人到二楼,拐角进了自己的卧室。傅霁寒抱着人往浴室走,大约十几分钟后才把清理过的盛意塞进被窝。

  盛意沾上软床就像鱼被放进湖里,兀自缩了个最安全的地方,整颗脑袋都藏在被子里。

  傅霁寒皱着眉把人捞出来,被子给他重新掖好。

  盛意呼吸轻柔,眼尾下的泪痕半干,神色总不太安稳。他眉毛总是微微弯曲,睫毛漆黑而浓密,脸颊的红晕渐渐消退。

  这样柔和的五官,不怪总有人说他是个漂亮的男人。

  藏蓝的被褥衬得他肤色白皙光滑,像一团摊开的乳白色酸奶。傅霁寒忍不住低头在他唇边浅尝了一口,嗓音带着自己未曾察觉的温柔:“这样才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