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阅然再看去时,司书黎已经背过身去。

  朗阅然正准备绕到他前面去看,一旁就传来说话声,所有人都已经检查完,除了楚青钰六人和容白舒,其他人身上并没看见线条。

  “怎么会这样?”林梓安不能理解。

  屋内一群正穿着衣服的人也都皱着眉头思考,他们也没想明白。

  第一批感染的楚青钰、寸板头六个人是在去了廖前路家后开始痒的,所以应该是在廖前路家感染的,但昨夜他们是一起去一起回来的,为什么感染的只有楚青钰六个人?

  第二批感染的就容白舒一个人,他在白天感染,从时间上来算应该是在他们去了后面廖前路之前住的房子后感染的,但他们也是一起去的。

  “目前来看,应该不是单纯地靠触碰感染。”容白舒只能得出这结论。

  下午时,司书黎和廖前路直接接触过,朗阅然、林梓安也帮着搬了东西,如果是靠接触传染,他们三个不可能一点问题都没有。

  “那现在怎么办?”寸板头焦急地看着朗阅然几人,他们之所以回来就是想找到解决办法。

  “先吃饭,然后休息。”容白舒走向林梓安带回来的食物,拿了自己的那一份。

  他现在一点胃口都没有,胃里更是一阵阵反酸,但想要活下去体力是必须的。

  朗阅然几人也动作,各自拿了食物到屋内坐下开吃。

  见朗阅然几人这时候了还有心情吃饭,寸板头欲言又止,他就是个暴脾气,不过到了嘴边的话到底咽了回去。

  现在他已经不敢不信朗阅然他们。

  一群人稍合计后,凑了钱,让部分人去楼下买了吃的,屋内很快饭菜飘香。

  所有人都吃饱喝足时,已经接近下午四点半,距离天黑最多也就只两个小时。

  一群人抓紧时间躺下休息。

  朗阅然和司书黎第一天晚上就已经守过夜,楚青钰和容白舒现在状况又不好,林梓安主动担当起守夜的任务。

  折腾了一天,众人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身体上都已疲惫不堪,躺下后,原本还觉得睡不着的一群人很快都睡了过去。

  朗阅然亦是如此。

  迷迷糊糊间,朗阅然听见挠痒声。

  声音距离他很近,几乎就贴着他的耳朵在响。

  朗阅然半睡半醒间脑海中浮现出廖前路那一身的血洞,他睡眼惺忪地看去。

  就睡在他面前的楚青钰不知何时从地上坐了起来,他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林梓安正蹲在他后面帮他看什么。

  楚青钰一脸狠绝,林梓安却是犹犹豫豫。

  “怎么了?”朗阅然压低声音询问。

  司书黎和容白舒他们都还睡着。

  廖前路大概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睡过一次好觉,这会彻底睡死过去,整个屋里都是他此起彼伏的鼾声。

  听见声音,楚青钰和林梓安回头看来。

  也是这时,朗阅然才发现楚青钰整个右边肩胛骨都已经被挠得血淋淋。

  楚青钰不敢直接去挠眼睛,所以一直在挠眼睛周围的皮肤,之前还只是抓破皮,现在好些地方都已坑坑洼洼。

  那已经不单纯是痒那么简单的事,更是心理和生理双重地折磨。

  朗阅然看了眼廖前路,这么看来廖前路心智倒是挺坚韧,楚青钰身上才长一只眼睛就已经这样,他满身都是却还能维持理智,换个人恐怕早就崩溃。

  “我想把它挖出来。”楚青钰道。

  林梓安露出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

  如果是其它情况,她就算害怕也会咬着牙帮忙,但那东西她是真的有些下不了手。

  “我来。”朗阅然转动脑袋,看向容白舒,“用他的刀。”

  容白舒的刀是特殊武器。

  林梓安松了口气,同时赶紧回头去容白书身上找刀。

  容白舒身上也长了眼睛,看得出来的疲惫,林梓安没叫醒他,小心的从他兜里掏出刀。

  拿到刀,林梓安又看了眼楚青钰背上的眼睛后迟疑着开口,“要不我去下面买点药?”

  麻/药她肯定是弄不到了,但弄点消毒水和消炎药还是可以的。

  而且那眼睛深入肉里,它被挖出来之后那里就是个血窟窿,他们也必须想办法止血和包扎,否则很容易感染。

  “多买点。”朗阅然提醒。

  林梓安把刀递给朗阅然,向着门外而去。

  林梓安走后,朗阅然环顾了一圈满是人的屋子,起身出门,同时示意楚青钰也跟上。

  他不想把所有人都吵醒。

  林梓安提着一大袋药回来时,朗阅然和楚青钰已经坐在楼道里等待。

  她买回来的东西很齐全,从消毒水、消炎药、止血药到纱布都有,此外她也还买了手套。

  回来,林梓安第一时间拿了止痛药给楚青钰吃下。

  朗阅然戴上手套,学着记忆中的模样给手套、刀子和楚青钰背上都消了毒后,他看向那眼睛。

  那眼睛似乎知道朗阅然想做什么,直直瞪着朗阅然,眼中是非人的冰冷和愤怒。

  朗阅然饶有兴致地打量。

  只从一只眼睛很难分辨出男女,但朗阅然这就是有种那眼睛原本属于一个男人的感觉,那也让他有些兴奋。

  他还从来没试过挖活人的眼睛。

  也不知道眼睛的主人能不能感觉到被挖出来时的疼痛。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朗阅然举起刀。

  “你忍着点。”林梓安提醒。

  她话音才落,楚青钰就只觉背上一阵冰凉,紧接着就是火辣辣的疼痛,“唔……”

  朗阅然对活人动起手来没有一点迟疑,刀子从上方直接刺入肉里将近一厘米后,用刀尖绕着眼睛转圈挖肉。

  楚青钰闷哼出声时,刀子已经围着眼睛画了半圈。

  感觉着朗阅然地动作,咬着纱布的楚青钰额上青筋暴跳,他身体下意识往前倾倒试图躲闪。

  朗阅然早有防备,空着的那只手立刻按住他肩膀,“别动。”

  动作间,他手中刀子行云流水的又划过半圈。

  看着朗阅然那越来越熟练且一点不拖泥带水地动作,林梓安喉间发紧的同时赶紧帮忙按人,“……已经快好了。”

  在眼睛周围划了一圈后,朗阅然刀尖从侧面向着中间插去,试图把那眼珠挑出。

  “嗯?”朗阅然动作间察觉到什么,挑拨地动作停下。

  “呼……”楚青钰一张脸涨成猪肝红,他紧咬着纱布,两只手更是紧攥成拳。

  “怎么了?”林梓安不解。

  朗阅然放下刀,戴着手套的手直接抓住那眼睛用力往外扯。

  随着他的动作,大量的血水往下滑落,同时什么红色蚯蚓一样的东西也被从肉中扯出。

  那些蚯蚓应该是那眼睛的神经,它们和眼球一样还活着,随着朗阅然拉扯的动作它们不断扭曲蠕动。

  楚青钰并不知情,只咬紧牙关忍痛,林梓安却是已经快吐出来。

  朗阅然动作很快,整个过程只持续了不到一分钟。

  “好了。”朗阅然把整只眼睛拔出后放在了一旁的塑料袋上,拿了消毒水和止血药给楚青钰处理伤口。

  眼睛挺大,再加上为了确保能完全割下来朗阅然把范围往外扩了些,整个伤口足有小孩子拳头大小。

  血一直不停往外流,上药的速度都赶不上药被血冲走的速度,朗阅然只能先拿了纱布替他摁住。

  因为太痛楚青钰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他们买不到麻/药,止痛药还要很久才能生效。

  朗阅然动作间,旁边多出一道身影,是司书黎。

  司书黎拿了容白舒的刀,用刀尖挑看那眼睛。

  眼睛被挖出来后凭借着后面的神经活动了会,很快便开始“死”去。

  两分钟后,朗阅然把楚青钰的伤口处理好时,它已经瘫在地上不动。

  楚青钰靠在墙壁上喘气缓神。

  朗阅然和林梓安看向司书黎。

  “不是幻觉。”司书黎道。

  朗阅然接过司书黎手里的刀,也翻看了下。

  他也想过眼睛只是幻觉的可能,但挖的过程中他就发现不对,如果只是幻觉那未免太真实。

  “但这怎么可能?”林梓安不能理解。

  她以前见过的鬼要么就是李秋娥、白素素那种魂魄状态皆有一定非人能力的,要么就是张友来那种直接起尸的,长在别人身上还只是一只眼睛的,她闻所未闻。

  “所有副本都是由阴气支撑,房子、道路、食物、药甚至空气都是,所以理论上来说只要制造副本的鬼足够强大,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直接改变世界的。”司书黎道。

  如果制造这副本的人真的是那个叫成展的,那他临死之前必然是恨极了廖前路,那种怨恨远超过李秋娥和白素素她们。

  楚青钰缓过最开始的疼痛回头看来,看见放在楼梯上的那只眼睛以及眼睛后面的触须,他面露恶心。

  “先睡一觉吧。”司书黎看去。

  “我拿去烧了。”朗阅然用塑料袋把那只眼球裹起来,起身下楼。

  楼下的火堆已经没有明火,但还冒着烟。

  见他离开,林梓安收拾东西,扶着楚青钰进屋。

  这么一通折腾下来,楚青钰脸色白得毫无血色。

  下楼,朗阅然从院子中找了根木棍,小心地把灰烬挑开露出下方猩红的炭火,然后把那眼睛连同塑料袋一起扔了进去。

  他并没马上离开,而是蹲下去近距离观看。

  炭火很快把塑料烧出豁口,露出下面的眼睛。

  那眼睛死去之后就只是一块普通的肉,既没尖叫也没挣扎,朗阅然悻悻。

  从楼上把这一幕尽收眼底,司书黎本能抬手揉捏鼻梁,指尖触碰到面具时他才想起自己还戴了面具。

  被拉进副本十多年,什么样的人和鬼他都已经见怪不怪,但朗阅然这样的他却还是第一次见。

  说他胆大到不知恐惧,他有时却会被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被吓到,例如李秋娥那副本里朗阅然打开柜子发现他时。

  说他胆小,他又敢直接冲着鬼冲去,鬼能被他吓得嗷嗷叫。

  对他也是,朗阅然总是表现得在意,但就在他以为有点什么时他却又一脸茫然。

  想起刚刚的事,司书黎微微咬牙。

  嗅着空气中弥漫出的烤肉味,看着那眼睛一点一点变成焦的,朗阅然失望地上楼。

  回头间,发现司书黎从楼上看他,他挥挥手。

  司书黎没理会。

  朗阅然回到三楼时,楼道中已经不见人。

  屋内,楚青钰已经睡着,伤口痛得他一头冷汗,但现在至少心理是舒服了。

  林梓安继续守夜。

  司书黎也已经重新靠墙而坐闭目养神。

  朗阅然过去,挨着他坐下。

  寸板头他们回来后屋子再次变得拥挤,留给朗阅然的地方不多,他几乎是贴着司书黎坐下。

  察觉动静司书黎看了眼,没说什么。

  折腾一夜一天,朗阅然也已经很累,坐下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他从没试过坐着睡觉,睡着身体自己放松下来后本能往旁边倒去,睡梦中他被惊了下,但落地之前他却靠在了什么东西上。

  那东西冰冰凉凉还软软的,很是舒服。

  对方对他的靠近也并不抗拒,过了会后甚至还挪了挪让他靠得更舒服,他索性整个人都放松了靠了上去。

  这一觉他睡得格外踏实,屋内传来动静时,他都有些不想醒来。

  直到屋内动静越来越大,所有睡意都被驱逐,朗阅然才不得不睁开眼。

  睁眼的瞬间,朗阅然看见那张熟悉的面具脸,他很快反应过来,他靠着的冰冰凉凉软软的东西是司书黎。

  “醒了。”容白舒看来。

  朗阅然看去。

  容白舒和林梓安正蹲在楚青钰后面看着什么,两人脸色都相当难看。

  楚青钰也坐了起来,他面对着朗阅然这边,脸色比容白舒和林梓安更为难看。

  “怎么了?”朗阅然过去。

  绕过三人,朗阅然从后面看去,看清楚楚青钰背上的情况,他刚刚还满是困倦的脸上立刻多出几分严肃。

  楚青钰背上的伤口已经不怎么流血,但是从被挖掉肉的那坑洞为中心,周围长出了五六条细线。

  那些线和他之前那条线一模一样,且似乎成长得更快了,仅仅是两个小时过去其中一条线都已经微微裂开。

  里面的眼珠已经成型。

  “怎么会……”林梓安喉咙发干。

  朗阅然看向围过来的廖前路,“你以前也这样?”

  被点名,廖前路摇摇头,“我没……”

  他根本就没敢往自己身上动刀,他倒是试过,但刀子刚扎进肉里就痛得停下。

  “那你身上的都是怎么长出来的?”

  “就是自己长的,每天都会多一部分,然后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听着廖前路的话,容白舒和寸板头几人喉结都不受控制地滑动。

  特别是寸板头他们,他们昨夜感染的,到夜里就满一天了。

  屋内是一片死寂。

  “我出去透个气……”

  有人向着门外而去,一堆人跟人。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前方的街道路灯已经亮起,因为到了下班时间老城区也变得热闹,空气中是一股若有若无的饭香味。

  他们还没开灯,小小的房间容纳了二十多个人,确实逼仄。

  睡醒后,林梓安带着几个人去前面街道买饭,其余人则趁着这时间活动身体透气。

  朗阅然也没闲着,他撅了锅铲前端的铲子,把铁棍前端裂口磨尖,然后气势汹汹的在楼里转悠,要找到那只逃走的熊。

  他们所住的这栋楼一共四层,每层四个房间,其中只有不到一半住了人。

  朗阅然把走廊楼道都找了一遍依然没找到后,看向那些没人住的房间,他悄无声息地上到四楼,从第一个没住人的房间挨着检查。

  房子老旧,窗户上并无防盗网,很多窗户锁也坏了,轻易就能翻进去。

  检查到二楼最左侧房间时,朗阅然才拉开窗户就在屋里看见两道人影,两人正面色严肃地说着什么,隐约间他好像听见了司书黎的名字。

  两人都是男性,一个年纪稍大五十来岁,一个二十出头,两人之前都选择留下没跟着寸板头走。

  听见开窗声,两人都吓了一跳。

  “司书黎怎么了?”

  “谁?”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都是茫然。

  “你们在这干什么?”朗阅然翻窗进入。

  “出来抽根烟……”

  朗阅然疑惑地看了两人一眼,没说什么,开始在屋内翻箱倒柜试图找到他的熊。

  两人盯着他看了会后,没再说什么,一前一后出门。

  把整栋楼都翻了一遍依旧没有找到自己的熊后,朗阅然垂头丧气回去。

  他回去时,容白舒一群人已经吃上。

  不想待在屋里,走廊中楼道里到处都是端着碗的人。

  空气中弥漫着饭香味,但一群人却吃得格外艰难,每一口都像是快吐出来。

  林梓安替朗阅然留了饭,他坐下后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吃饱喝足,又收拾了垃圾,一群人重新聚集在屋内。

  容白舒看了眼时间,已经八点半,“所有人尽量待在屋里别出去,如果发生什么特殊情况所有人都分散,也尽量保证最少两人一组。”

  无人说话,一群人只白着脸听着。

  交代完,容白舒又安排了守夜的人。

  虽然知道夜里肯定不会安生,但他们也不可能一直睁着眼干熬。

  所有一切安排妥当后,负责守夜的几个人,其他大多躺下。

  只是再躺下,众人却都没了睡意。

  老城区的人睡得早,夜里十点前面那条街上店铺就都打样,老城区中也都是家长吆喝孩子睡觉的声音。

  十一点左右时,大部分人都已睡下。

  十二点时,整个老城区安静得落针可闻。

  死寂中,惨白的白织灯下,一群人面面相觑。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屋内越来越安静,屏息等待那把刀落下的众人神经也越绷越紧。

  昨夜他们并没见到鬼,今夜大概率是跑不掉,毕竟这都已经是第二夜。

  “哗。”有人站了起来。

  他一动,一屋子人都白着脸看去。

  对上那一双双眼,起身的人声音都因为过度紧张而有些颤抖,“……我上个厕所。”

  一群人收回视线。

  穿过人群,那人向着洗手间而去。

  房间就个一字间并不大,为了多收点租金,房东硬是在里面的位置隔出了一个卫生间一个厨房。

  如果是平时遇上这种房东他们肯定要骂骂咧咧两句,但现在众人却只觉庆幸,这样一来至少不用单独出去上厕所。

  预防万一,再加上厕所的灯早就坏掉,那人进了厕所后没把门锁死。

  房间不怎么隔音,那人出来后脸色有些难看。

  容白舒一开始还以为是他觉得尴尬,但很快发现不是,出来后那人一直回头看,“怎么了?”

  听见动静,一屋子人再朝着那人看去。

  再次对上一屋子惨白的脸,那人苦着脸道:“……刚刚好像有人在看我,怪不舒服的。”

  闻言,一群人都朝着厕所看去。

  所有人都可以作证,刚刚绝对没有人朝厕所偷看,不是他们,那就只能是……

  那人自己也反应过来,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小跑两步赶紧离开厕所附近回了自己刚刚呆的地方。

  厕所的灯坏了,只客厅的照亮。

  客厅的灯瓦数不高,灯光死白。

  厕所很小,在里面洗澡手臂都伸不直,那人出来后木门半掩,从外面只能看见部分热水器和蹲便器,门后的盥洗盆几乎看不见。

  朗阅然起身,向着厕所而去。

  司书黎跟上。

  容白舒和楚青钰、林梓安也硬着头皮跟在后面。

  来到门前,朗阅然用手中锅铲把门推开。

  “吱呀……”老旧的木门发出酸掉牙的声音。

  随着木门地打开,厕所整个暴露在众人眼前。

  厕所和房子一样老旧,各种污垢让人头皮发麻,特别是蹲便器,内侧好多地方都已经发黄发黑,看着就让人觉得恶心。

  进入其中,朗阅然从左到右从上到下把整个厕所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但一通看下来他却没在厕所里看见任何异常。

  容白舒几人都松了口气,现在这情况他们宁愿相信是刚刚那人太过紧张所以自己吓自己。

  “你们先出去。”朗阅然稍作思考后看向容白舒几人。

  容白舒、楚青钰和林梓安不解,但还是乖乖退出门去,司书黎几乎是立刻明白过来朗阅然的打算,在三人退出去后原本站在门口的他反而进门。

  进来后,司书黎反手关上门。

  “朗阅然?”门外传来林梓安不安的询问。

  朗阅然和司书黎并未解释,两人一左一右背对着背重新检查。

  厕所没灯,门关上后就只有门缝间有些许光亮透进来,那点光并不足以完全照亮房间,但也已经足够他们隐约看清。

  随着他们开始打量,那种房间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的感觉也逐渐清晰。

  两圈下来时,两人身上都已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两人对视一眼,交换了位置,检查对方检查过的地方。

  司书黎是个很细致的人,他检查过的地方绝不会有遗漏,朗阅然一圈看下来也确实什么都没看见,但那种被什么人看着的感觉却越发强烈。

  再次重新检查,检查到一半时朗阅然突然响起廖前路之前说过的话,他向着左侧跨出半步看向洗浴盆的下水口。

  漆黑的孔洞里,圆形下水阀下,一只没有眼皮满是血丝的眼睛瞳孔瞪大到极限,正从那孔洞里观察他们。

  看见,朗阅然眨巴眨巴眼睛,举起手中只剩个铁棍的铲子就向着里面捅去。

  偷窥不好,要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