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遥云其实只是过分担心罢了,因为余冬槿已经发现,在他们头顶以及身周,盖着一个看起来就很结实的结界。

  此时这处结界没过几息,四方大概是用来压阵的灵印便是一闪,发出金色灵光。

  东陵仙君的脸色很不好看,他穿过遥云看了余冬槿一眼,那感觉,仿佛是想通过眼神来将他生吞活剥。

  遥云见了,面具下的脸一黑,立即朝他杀了过去。

  余冬槿摸不着头脑,才想起来问彩芽:“为什么我在,阿云就不用怕了?是什么意思?”

  彩芽解释道:“因为您与大人是天地人三方合力之下,结做的正缘,大人又将他一半的神力放在了您身上呀。您在他身边,他便能发挥出全力。也正是因为这样,大人如今虽然离他本体太远,但力量其实也不过是被削去了四分之一罢了。”

  余冬槿听懂了,不过,“他是什么时候将他一般的神力放在我身上的?”他怎么不知道?

  彩芽嘴巴微张,“啊?娘娘不知么?”

  余冬槿:“我去哪儿知道去,你们山神大人根本就没告诉我。”他有点气,又十分担心:“他这样,肯定对他是有影响的吧?你知道吗?”

  彩芽卡壳了,“额……”她看了眼常芜。

  常芜挠挠头,也不知道怎么办,只好装作什么也没听见,开口,“走,干活去了。”说着便是一闪,率先出了结界。

  彩芽对娘娘行了个礼,赶忙紧紧跟上了。

  余冬槿无语,“居然逃跑……”

  两个妖怪跑的飞快,看样子是去抓周围四散的东陵仙君的童子了。

  而且余冬槿发现,来的居然不止他们两个,还有好几个遥云山上的妖怪。

  这些肯定是被遥云召来的,这东陵山的童子太多,光彩芽和常芜两个可抓不完。

  余冬槿蹲在结界里,大黄还从它那万能的颊囊里搬了个凳子给他坐,还置了个小几给上了茶点与他一起吃。

  余冬槿这会儿哪儿能有胃口,一时也没心思去问大黄这些本事是什么时候学会的,一心忧心着上方的争斗。

  遥云与东陵山的身形都变大了,正在上面打的有来有回,好在遥云明显是占着上风的。

  不过,在他仔细观察过后,他发现不管是遥云还是东陵山,两人明显都是收着力的,好似在忌惮着什么。

  而且,余冬槿还发现,他们大概也无法致对方与死地,只是尽量压制对方,想将对方制住罢了。

  余冬槿去看头顶的这片天穹。

  他这才看见,不知从何时起,天色愈发黑沉,大片的,浓厚的乌云渐渐的,将日头全部遮盖。

  风也渐渐变大了。

  余冬槿心里打鼓,心里莫名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踏、踏踏”的,忽然有人踩着地上满铺的草叶的声音从林中传来。

  余冬槿一瞧,发现居然是杵着拐的行缺和尚。

  余冬槿:“你……”他刚惊讶出声,就看见来的居然不只是行缺和尚一个,他身后居然还跟着李道长和行缺和尚的徒弟,以及徒弟背上还背着个昏迷不醒的白胡子老和尚。

  “这是……”

  行缺和尚双手合十,道了声:“阿弥陀佛。”才说:“大人,还请让神尊收手吧,天道要发怒了。”

  余冬槿心如擂鼓,吓得漏了一拍,先不满的说了句:“到底是谁先动的手?”随即连忙站起来喊:“阿云,回来!别和他斗了!”

  苍穹之上,已经将东陵山的一只爪足斩下的遥云闻言,停滞在半空几息,听话的停手预备要飞回余冬槿身边。

  可东陵山却明显已经恨急,遥云一转手,他就重新聚起灵气,一爪朝着遥云的后背抓来。

  遥云如何能够不防,他面具下的眼神锐利,转身一躲,下一刻他的大掌便牵制住了东陵山的脖子。

  “我让你老实一点。”遥云冷道:“给我下去!”语罢便甩手将掌下之人向下一掼。

  东陵山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嗬”音,便被甩进了下方的丛林里,撞倒了一片大树,扬起了一片杂音。

  随后遥云取下面具,又是一甩。

  一道红光便将地上的东陵仙君罩住,之后便再无动静。

  风又大了许多。

  余冬槿又喊了一声:“阿云!”

  遥云应声,一边向下飞去身体一边缩小,直到恢复成正常人类的躯体大小,也正好落到了余冬槿身边。

  余冬槿:“阿云!怎么办!行缺和尚说天道要发怒了。”

  遥云难得蹙眉,点头:“嗯,我已感知到了。”他是有些不满的:“东陵山遮掩天机犯下大错,却要我一起跟着受罚,哼,这算什么公平?”

  余冬槿:“你的意思是?”

  遥云沉着脸,“我的灵力又被削弱了,还有,我们要尽快启程回去了,我被压制,往后就算有你在我身边,我也不能随意离开本体太远了。”

  余冬槿愣了下,问:“除此之外还有么?”

  遥云摇头:“没了。”

  余冬槿笑了:“那没事,反正我也挺宅的,有你本体那一片,就够我玩儿得了。”

  遥云闻言,松了眉头,拉着余冬槿的手拥他入怀,“如此便好。”

  余冬槿这才有空去检查他浑身上下,他从脸摸到大胸,又从大胸摸到腹肌,最后摸上了那宽阔的脊背和那黑红的羽翼,“嗯,你没事儿吧?这个东陵山他到底要干嘛啊,绑架我还和你打架!”

  遥云被他这么一摸,原本因为东陵山这厮,十分恼火的心情顿时愉悦,他刚要开口,一旁还在小几上快乐吃点心的大黄干咳了一声,“咳咳咳,注意点影响哈,还有出家人在呢。”

  余冬槿这才想起来还有外人在呢,脸霎时红了,连忙收手,一本正经的在风中于大黄给他搬来的凳子上坐好,装作自己刚刚什么也没干。

  遥云眼中笑意渐浓,转头看向行缺一行,具体点来说,他盯上的是行缺徒弟背上的那个老和尚,开口:“这就是与东陵山沆瀣一气的和尚?”

  行缺和尚好似没看见刚刚山神娘娘的动作,俯下身,对这遥云便是一拜,“是他,还请神尊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