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余冬槿并不知道。

  他饥肠辘辘的坐在石凳上,抱着膝盖,像个有点蔫的大号蘑菇;内心有点慌但不多,主要担心遥云和想吃饭。

  余冬槿正茫然着呢,忽的,只听“咔哒”一声,接着他就觉得自己垂落在地上的衣摆被什么扯了扯。

  他心里本就不安定,顿时被吓到了一下,脚一缩,就将那扯着他衣摆的东西给带的一个踉跄,摔了个屁股蹲。

  “哎呦!”这“东西”因此叫了一声。

  这细细弱弱,但无比亲切的,叫他怎么着也不能忘记的,听着就叫他感绝安心的不得了的声音好似一声惊累!

  余冬槿睁大了眼睛看去,果然看见了一只皮毛嫩黄、肉肥嘟嘟、腮帮子鼓鼓的大仓鼠。

  这不是他家那只一直陪在老爷子身边,这段时间都好似把他给忘记了的大黄还能是谁?!

  “大黄!”余冬槿情不自禁大声的喊道,喊完又担心被人听见,连忙捂着嘴小声:“你怎么过来的?是阿云让你来的吗?”

  大黄明显也很激动,先“吱吱”了两声,才说:“是啊,他那脸色瞧着可吓人了!看来是担心坏了”

  余冬槿顿时着急,“那他可别冲动啊,我看这什么东陵山的仙君好像特别厉害的样子。”

  大黄一摆小爪子,“也就是排场大,仗着你媳妇离本体远,没法使出全部法力才敢为所欲为罢了。”说到这里,它站起来一叉腰,“可惜他没料到还有我在!哈哈哈哈!”

  余冬槿听它这么说,顿时欣喜不已,问:“你难道能带我出去?”

  大黄扭扭屁股,那鼓鼓的腮帮子瞧着更显眼了,“那当然啦!你等等!”

  说着,他举起一双小爪爪在自己鼓鼓囊囊的双颊上挤呀挤呀挤呀挤呀挤呀挤呀——挤出一个又半个人那么高的大葫芦!

  余冬槿:“……!”他眼睛都快瞪脱眶了,“这,这这!”一时间,他指着这只与他家个头小小的大黄形成鲜明对比的大葫芦,人都傻了。

  大黄不等他震惊玩,飞速的爬上葫芦嘴,“啵”的一声把大葫芦的塞儿拔开了。

  “快快快,钻进来!”它说。

  余冬槿:“啊?”他傻乎乎的走到了葫芦前面,盯着那个葫芦嘴看了下,才反应过来,“不是?这我要怎么进去?”

  大黄一拍脑袋,“看我,差点忘了。”它说完又是一拍葫芦嘴儿,喊了一声:“余冬槿!我喊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余冬槿:“?”搁这演西游记呢?

  大黄嘿嘿一笑,又飞快从颊囊里寄出了一个小药丸,一个飞踢就将这枚问起来味道很可疑的药丸踢到了余冬槿喉咙里。

  余冬槿呆了一呆,咕咚一下就把这药丸给咽了,然后不等他犯恶心,他就觉着浑身一轻,下一瞬他就发现四周景色竟然开始放大,随后他就被那葫芦嘴儿“嗖”的一下,给吸了进去。

  大黄干嘛把葫芦嘴儿一塞,抱着葫芦又开始挤呀挤呀,没两下就把这葫芦又给塞进自己颊囊里了,随后它随爪一挖就挖出个黑洞,小尾巴一用力,就挤进洞里消失不见了。

  余冬槿只觉自己陷入了一片黑暗,看不见也听不见,眼前黑且静。

  但他到不害怕,因为他知道,他正在大黄的嘴巴里,而且很快就可以见到遥云了。

  就是有点呕,这个大黄,怎么成了精颊囊也不打理一下,味道还是这么感人,呕!

  “嗯?”不对!怎么呕着呕着他还闻到香味儿了?

  余冬槿精神一震,手在黑暗里摸了摸。

  “咦,这是……是包子!”他居然摸到了一大盘包子!

  黑暗里传来了大黄的声音,“那是你媳妇给你准备的啦,他就怕你饿着了,快吃吧!”

  余冬槿:“诶,我能听见你说话呀!”

  “能啊,不过我在施法呢,这是你媳妇才教会我的,所以我不能分神,只能说这么多了,你吃东西吧,我要专心了!”

  “好,那你加油!”余冬槿紧张,紧张的啃包子。

  他啃了一大盘包子,吃的直打嗝,吃完又捏着盘子边的花纹打发时间,避免自己在这类似小黑屋的环境里待久了,精神会不济。

  又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余冬槿开始昏昏欲睡,他才忽然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下一刻瞬,他那对仿佛失聪了许久的耳朵终于再次听见了声音,这声音叫他逐渐混沌的脑子猛地一清,重新变得灵敏起来。

  随后他便又是浑身一轻,接着眼前便是一阵大亮。

  他眯了眯眼,又眯了眯眼,首先看见的却不是遥云,而是彩芽。

  彩芽给他带上了一个帷帽,以给他遮挡光线保护眼睛。

  余冬槿:“我这是在哪儿?阿云呢!”他左右一瞧,才发现这里居然是一处林中野地,而不仅彩芽在,常芜也在,但他顾不得问他们怎么也在这里,首先找遥云。

  彩芽面色凝重,“山神大人正在与东陵山斗法。”

  余冬槿大惊失色:“斗法!大黄不是说他离本体太远,没法使出全部法力么?”

  常芜道:“不错,但娘娘您回来了,山神大人便不用怕这东陵山了。”

  余冬槿不解,“我?”

  未等他问完,只听头顶忽然传出一阵熟悉的猎猎风声,他连忙抬头去看——

  天空之上,遥云光裸着上身,身下穿着当初第一次见他时围着的那件黑色裤裙,面上也带着那时他戴在脸上的羽纹面具,他挥舞着翅膀悬在半空,身周围绕着绚丽的红黑色光芒,像是一团幽深无比的火。

  而与他相对的,则是一个没有脚,但足部生着双爪的男人,他头上有羽冠,穿着华丽,身周是深灰色的光。

  余冬槿:“那就得东陵山的山神?”

  常芜:“是他。”

  余冬槿:“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大黄跳上余冬槿的肩头,“贪心罢了。

  正在此时,东陵山深忽得一个俯冲,一双利爪便朝着余冬槿处抓来。

  但遥云摆动着双翅宛如一阵无形的风,轻而易举的就挡在了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