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叮嘱了常芜一定要把村长给的玉米种子保存好,又和爷爷依依不舍的告了别后,余冬槿才扶着腰上了骡车。

  遥云连忙来扶他。

  余冬槿暗地里瞪了他一眼,待上了车,还把他久久不放的手给拍开了。

  遥云摸摸鼻子,没敢发表意见,老老实实上去赶车。

  本来今天余咸想试试赶车的来着,他以前不会赶车,这些天在家和郎君学了学,已经是有模有样。

  但遥云想到自己赶车更平稳,临时改变了主意,还是他来。

  马骡赶着车,回城的车上东西更多,后头还绑着红薯粉条和一定量的坛装淀粉,走得很慢。

  幸好因为无病不喝奶了,两只羊被留在了家里,不然一头马骡肯定拉不动,那样的话,他们就得请人再赶一辆牛车。

  余冬槿打了个哈欠,把无病抱过来亲了一口,然后抱着手,坐在车里打瞌睡。他昨晚睡的太晚,今早虽然睡了懒觉,但还是有些精神不济。

  彩芽三人都注意着,小心不让郎君睡着睡着倒下来摔了。

  一路平平稳稳的,因为走的是小路,大家在狭窄的山路上不时还能瞧见野物,多是些远远见着他们就溜之大吉的蛇虫鼠蚁什么的。

  今天运气也不知是好是坏,他们还遇见了野猪,带崽儿的母猪,不过也是远远就钻进林子跑远了。

  余冬槿睡醒了,看见之后不由想起自家的猪,看着那几只顶着瓜皮背毛的小猪,不无遗憾,“为什么小猪长大了,就变丑了呢?”

  他家猪猪现在就可丑了,整日的还在外头拱土撒欢,虽然回来之前晓得去溪水里给自己洗个澡,但还是很糙,叫起来还越来越嘶哑难听,让他简直不忍直视。

  好在,他家猪猪是只母猪,不长獠牙鬃毛也没那么长,不然就得更狰狞丑陋了。

  不过这样也不好,因为说不定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哪天它在外野完了回家,肚子里可能就揣上崽儿了,那样的话,余冬槿感觉怪怪的,总觉得自家吃亏了。

  但也没办法,散养的就是这样,防也防不住。

  遥云:“我再给你抓一只?”

  余冬槿连忙摆手,“算了算了,放城里也不好养,放村里的话,常芜也够忙的了。”家里琐事都要常芜打理,家畜、菜地、田地什么的,还要照顾爷爷,打理家中,常芜每天都很忙,余冬槿都觉得他不容易,想着要不要找个人给他帮忙了。

  好在地里的活可以请人帮忙,他们现在已经不差钱了。

  不过说起养宠物,余冬槿还是有点心动的,他想到了昨天洪婶给他抱了一下的兔兔,手有点痒。

  哎,大黄大了,又一心陪伴爷爷,他都不好和以前那样捏着它揉了着玩了,真是可惜。

  遥云回头看了他一眼,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的心思,他扫了眼眼前的山林,有了主意,拉停了骡车。

  余冬槿:“?你干嘛呢?”

  彩芽三人也很惊讶。

  遥云问他:“喜欢带毛的?”这问题突兀得很,彩芽三人都很莫名。

  余冬槿却懂了,笑眼弯弯,点了头,“要毛茸茸的,摸着软乎乎的。”

  遥云应了,转身进了山里。

  彩芽与余甜看此情形,听见了余冬槿的话,也明白过来了,不由捂嘴偷笑,余咸憨憨的,看她们乐自己也摸着后脑勺傻乐。

  无病有点傻,扑闪着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盯着他爹瞧。

  余冬槿听见笑,又被他这么看着,顿觉不好意思起来,搂过无病,在他脸上蹭蹭,故作镇定的咳了咳,掩耳盗铃般开口:“额,我让你们大郎君去给无病抓宠物呢,小孩大了,也该养个小伙伴了。”

  这算什么理由啊?

  三人心里闷笑,好在面上都没显,都认真点头,假装信了。

  余冬槿耳根微红,挠挠脸,抱着儿子面朝林子,充满期待的等候着遥云的归来。

  遥云很快就回来了,余冬槿远远便看见,他双臂在身前环着,明显是抱着什么东西。

  余冬槿一喜,无病看见了,也兴奋起来,挥着手阿达阿达的叫了起来。

  遥云很快走近,余冬槿定睛一看,发现他怀里抱着的正是一对兔崽儿,且与洪叔抓的灰兔子不同,这两只居然一黑一白,瞧着很是干净,可爱的不行。

  余冬槿“哇”了一声,高兴道:“这山里居然还有这样的兔子!”

  遥云将两只兔子放到车斗里,说:“有一些这样的品种,不多,这一窝的父母应该是被狼吃了,而且本来一窝有五只,另外三只也被其他野物给叼走了,只剩下这两只。”

  余冬槿顿觉可惜,但随后立马又庆幸,“幸好咱们路过,不然这两只肯定也活不下来。”

  小兔子太小了,还吃不了草,不被野物叼去恐怕也只能饿死。

  余冬槿抽出手来摸摸它们,两只小兔子相互依偎着,缩在角落里很怕人。

  不过没事儿,养养就熟了,余冬槿很高兴,托着扑腾的无病把他放下去,让他也摸摸兔兔。

  骡车再次开始行动,遥云挥动着缰绳,听着身后的,余冬槿开心的说话声,忍不住眼中带笑。

  到了家,彩芽带着咸甜忙打扫卫生,余冬槿忙着给兔兔做兔粮,这两个太小了,吃不了草料,他只能弄点半硬的菜泥让它们吃。

  无病坐在车车里,看爹爹忙活,他最先得到了一奶瓶蔬菜汁,味道其实很一般,但无病也没嫌弃,喝的开心。

  遥云帮着余冬槿弄,还弄了点嫩草回来放在兔兔的饭盆里,让它们合着一起吃。

  接下来,李家杂食铺子经过了一段不短的休假时间,终于重新开业,店里生意更加热闹非凡。

  而在重新开业的第一天,余冬槿便推出了薯粉饺子与清淡口味的粉丝汤和酸辣口味的粉丝汤。

  三样主食一经推出,立马大受好评。

  余冬槿见状,又推出了用红薯淀粉挂糊炸出来的小酥肉、水晶肉片等炸食,也很受大家的喜爱。

  忙完了新品的事儿,余冬槿抽空,领着遥云跑了几次牲畜市场,想买头奶牛。

  对,他想做奶油蛋糕了。

  这年头牛不好买,买来还要去衙门登记,两人找了半天,母牛倒是看见了,但是都没有正值哺乳期的。

  也是,人家那种刚下了崽子,处于哺乳期的母牛不出意外也不可能拉来卖了啊,是他想当然了。

  余冬槿:“不然给咱们家牛找个老婆吧?”

  遥云:“那还得等母牛怀孕产子,牛孕期可长了,与人无异,那样的话,咱们岂不是有得等了。”

  余冬槿连忙摇头,“那不行!咱们问问去,看能不能找人收奶。”

  这回不找牛,找人,还真问到了几家家中母牛正在哺乳的人家,余冬槿兴高采烈的和几家比较近的定了牛奶,一天一人一桶,留了地址让他们送。

  这对于几家牵牛来卖的人家来说完全是意外之喜,纷纷应了,定了每日清早城门一开就给他送去。

  定好了牛奶,虽然还不清楚奶水的品质,但余冬槿也很高兴,回去立马烤了个蛋糕来吃。

  时间还早,趁着店里还没什么客人,余冬槿和遥云拉着刘成与陈谦还有李婆子,躲在厨房里吃蛋糕。

  刘阳带着小鱼过来,掀开厨房的门帘一看时,就瞧见了这幅景象。

  店里五个人,没一个人在外头招呼客人的,都在厨房里挤做一堆,围着案台上盘子里的几角黄灿灿的东西吃个不停。

  那一口下去明显可见的香甜软糯,嚼动起来明显可见的美妙滋味,余冬槿与遥云脸上看不出,可在刘成、陈谦还有李婆子的脸上看得出啊,这三位里,两个年轻人好说,那婆子吃的眼睛都红了。

  这得多美味啊,都能给人吃哭了!

  刘阳咽了口唾沫,敲了敲门框。

  遥云早就发现他了,只是没有理会。

  余冬槿却全心全意的在品尝着手里的切块蛋糕,觉得还不够绵软,下次得注意一点才行,听见声音才发现了来人。

  回头一看,就看刘阳眼巴巴的,正垂涎三尺的盯着他手上的蛋糕快,见他望来,期期艾艾的问:“这,这是什么啊?又是新菜吗?我能尝尝不?”

  他后头露出个头的小鱼也咽了口唾沫,看起来真是十分的想吃了。

  盘子里还有呢,余冬槿好笑,“来,你们也尝尝,给我点建议。”

  刘阳迫不及待的,立即给自己和小鱼捻起一块蛋糕,一口咬下去,就被蛋糕那特别的口感给镇住了,吃的美极了。

  半块蛋糕下肚,他才开口:“这是你新做的糕点?甜软可口,香浓软糯,味道极好!”

  余冬槿听见这话,无奈,光夸可不行,得给点意见啊,于是问:“别光说好话,说点缺点。”

  刘阳于是又吃了一口,嚼了嚼咽下,“唔,有点噎,嘿,不过这个没事,配碗茶水或者饮子就好啦!”

  算了,想也知道不能在他们这里得到什么意见,余冬槿把剩下的三块蛋糕盖上,这个得留给彩芽他们,拍拍手道:“我还是晚点和阿云商量一下,等明天再给你们做点不一样的。”

  刘阳没吃过瘾,巴巴的舔了舔手指,急忙道:“那你做多点,别忘了我和小鱼的那份!”

  余冬槿好笑:“行,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