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王三少来相邀,正好这天中午刘阳留在了李宅吃饭,于是也不用另外再去通知刘阳等人一起,他们给刘贤传了信,然后余冬槿带着遥云和刘阳,三人被卢家的下人一路带到了王家新宅王三少的院子里。

  他们一到院子,抱着只胖猫的王三少就迎过来了,随后余冬槿就见他原本满脸的郁闷不高兴在望见遥云之后,转换为了兴奋与激动。

  两边还没来得及说话介绍呢,他便对遥云喊道:“真是你!大力士!竟然真的是你!”他看上去高兴极了,说:“原来真是您家要找我弄那个什么投资。”

  余冬槿:“?”他抬头,疑惑的看了眼遥云,什么大力士?这是什么意思?

  遥云也愣了一瞬,他站在原地仔细打量了一下王三少,这才终于想起来,“原来是你。”他和余冬槿解释,“还记得之前我去山上找了块大石头,一路搬回来给家里做磨盘么?”

  余冬槿挠挠脸,“是,怎么了?”

  遥云:“这就是那位自我进城之后,一直跟在我身边围观了一路的人。”

  余冬槿想起来了,当时遥云确实是说过来着,他那时扛着石头进城,确实有人跟着他围观来着,原来那些人里有个正是这王三少。

  大力士?刘阳听不懂他们在说啥,是这里头最莫名的一个。

  待他们被邀请进屋坐下,下人给上了茶,他才在王三少口中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王三少把手中的猫放下去,对他们道:“你们不知道,我这人从小就喜欢看力士表演,我娘说我还没断奶的时候,我舅舅过来看我,我看他搬箱子提笼子都会咯咯的笑。”说到这里,他还挺自得的,有一种哎呀他真是打小就聪明的骄傲感,“所以上次看见这位力士扛着那样大一块石头,走了一路都面不改色,连滴汗都没出,我真是太佩服了,郎君你真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不一般的力士了!”

  遥云没话回他,没理他,看了地上想过来在余冬槿脚边蹭蹭的肥猫一眼。

  玳瑁猫大胖及时停步,舔舔爪子跳到一边窗台边的高案上窝着去了。

  余冬槿收回放在猫猫身上的目光看向王三少,他觉得这人还挺有趣的,说起话来虽然叽叽喳喳的,但又快又清晰,是有点不一般子在身上的。

  王三少说到这里还没停,他叹口气,“当时我就想和力士交换姓名,做个朋友,可惜力士你却不愿理我,哎,叫我好生伤心,回家之后难过了许久。”

  刘阳此时适时插话,“如今不就认识了么?缘分在这里,这朋友相交,或早或晚都是一样的。”

  王三少乐滋滋,“说的有理。”

  然后他们就正式聊起了何为投资。

  王三少听完,笑了:“原来是这么个事儿?想让我投钱,买你们寻味楼的股份?”他摸摸下巴思考,问刘阳:“据我所知,这寻味楼可是你们刘家的祖产,你和你父亲竟然舍得让别人掺一脚么?”

  刘阳苦笑,“这不是实在没办法了么?您那大哥实在欺人太甚,再这么下去,我寻味楼迟早关门大吉。”

  王三少摆手,“他算我屁的大哥,又不是一个娘生的,以后在我面前可别这么提他。”他想起王家就生气,哼道:“反正现在都说好了,我迟早要改姓卢的,以后我就是卢家大少,和王家再无干系。”说到这里,他眼中又含了许多复杂,想来对于王家,他内心也是十分纠结的。

  可事已至此,他娘和他外祖这边肯定是不会让他回去的,这不,自从来了留云县,门都不让他出,所以他心里也明白,他和王家的缘分已断。

  但在他心中,他个人又是没有和王家和解的,他父亲就不说,单说他两个从小就欺负他的哥哥和向来爱对他娘阴阳怪气的老太太,想到那天在他二哥院里窗外,看见的一脸王家就该占了卢家家财,不把他娘和他当回事的三人,他就恨得慌。

  王三少目光转向余冬槿与遥云:“你们真的能每隔一段时间就让寻味楼推出新菜。”

  余冬槿和他打包票,“这个你放心,包在我身上。”

  王三少点点头,看他这么有信心,姑且也就信了,他对余冬槿也很感兴趣,他看看遥云又看看余冬槿,好奇问:“你们是兄弟?”

  遥云捏着余冬槿的手,余冬槿微微一笑,也不瞒他道:“是契兄弟。”

  王三少瞪圆了眼睛,他还是第一回 看见传闻中的契兄弟,不由十分的惊讶,他咂咂嘴,想说点啥又咽下了,随后一挥手:“这个投资,我干了,能让王高名不高兴的事儿我干嘛不干?你们看看需要多少钱,我王玕最不差的就是钱!”

  竟这般容易,余冬槿与刘阳脸上不由挂上了笑容。

  可下一秒王玕却话锋一转,“不过,你们现在这般,有点小家子气了。”他大气道:“要搞就搞个大的。不止留云县,我要让寻味楼开遍三云,开到常宁陈水,王家的满香楼可不光留云有,单把一个留云县的满香楼弄下来又有什么用?这样,我不仅可以出资,还可以出人,你们只需出厨子就可,我要他王高名手下的满香楼在这世间消失。”

  他露齿一笑,“如何?你们放心,我王玕对你们家的菜谱不感兴趣,我就是要搞王高名,也就顺便带带你们发财!”

  还能如何,他有钱他说的算。

  余冬槿三人从王家出来的时候,心情都很复杂。

  余冬槿:“有钱人果然是有钱人,这摊子一下子铺得够大的。”他这原本只是想在留云县弄点小本生意而已,这下子,还得联合刘家一起开个厨师班。

  刘阳却很高兴,“这王三少也实在,如此,我家完全是跟着王三少和余老板你们一起发财了,虽然占股不多,但一旦真开了那么多家店,我家的日子肯定会比现在要好过得多。”

  余冬槿:“回去说吧,王三少不是说要来我家吃饭,到时候还要详谈么?等下吃完午饭,你让郑双双带着徒弟过来我家,今晚咱们好好准备,你让你爹带着你娘你妹妹,还有你小姑也一起来,咱们一起聚一聚。”

  既是要合伙开酒楼,那肯定是要拿点本事出来给投资人看的,所以今晚他们约好,请王三少吃饭,既然要请客,那干脆他也搞个大的,把刘家人全请来吃一顿好了。

  本来他们请王玕吃饭的地方定在寻味楼,但王玕怕遇见王高名或者其他认识他的人,到时候要是王家人又请来王家太公来劝他,他就烦不胜烦了,所以还是干脆悄悄绕路去城南算了,他还请遥云到时过来接他,说有遥云在他放心。

  但余冬槿觉得,他就是想单独认识认识遥云,这人对遥云太感兴趣了,但刚刚在座位上,他几次三番想和遥云说话,遥云都没怎么理他。

  不过去接他也行,余冬槿问过遥云,遥云同意了他才应下王玕的请。

  刘阳连连点头,与他们分道而行。

  现下时间还早,余冬槿与遥云一起去几个买卖生鲜蔬菜的大集市上逛了逛,买了一大堆东西回去。

  因为李宅太小,新房那边已经整理出来了,一应厨具都准备好了洗刷好了,所以他们准备直接在新房请客,这边地方大,厨房人多了也不挤,比较好操作,中午饭他们也在这边吃。

  两人到新家放下东西,就去店里把人唤来新房这边,大黄和羊也拉过来了,从今晚开始,他们正式到这边来住,反正基础布置已经弄好了,就差一些小家具和一些想不起来的杂物了,慢慢补充或者从店里那头挪过来就是。

  到了地方,余冬槿一屁股坐到凳子上,抱起推推车里的无病,在他的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这几天忙的,都好久没有好好抱过你了。”

  无病如今完全是孩子脾气,被亲了之后咯咯直笑,窝在爹爹怀里觉得很是甜蜜,比起遥云,他更喜欢余冬槿,谁让遥云总是板着一张脸呢。

  遥云却看不得他这般,抬手就把小崽子从爱人怀里提出来,放回推推车上,无病现在胆子大了,被他扰了好事有点生气,抬头瘪嘴眼泪汪汪,看的一旁的乐正心肝儿都软了,连忙过来哄。

  余冬槿无奈,“你别这么霸道。”

  遥云不置可否,当做没听见。

  余冬槿气的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

  可惜遥云肌肉结实,他把他掐疼了没不知道,反而给余冬槿自己的两个指头硌的不爽。他只得郁闷的在遥云胳膊上戳了戳,然后起身去厨房了。

  中午这顿他们便随便吃了点,吃完饭,刘贤带着夫人和一双儿女,郑双双带着妻子还有三个学徒全过来了。

  因为有大菜要做,余冬槿让彩芽和爷爷招待新客,自己赶快指挥起郑双双、常芜、三个学徒,还有闲着无事凑过来帮忙的遥云,大伙儿一起忙得团团转。

  刘郑两家既然是初次上李家新屋的门,自然都带了礼物,刘家娘子拉着小姑子,一个给无病带了对小金镯,一个给拿了把长命锁。

  小家伙可高兴了,咿咿呀呀的举着手,把新的的镯子给爷爷看,喜欢的不得了。

  乐正道:“这也太贵重了。”

  刘娘子道:“贵重什么?给孩子准备的,这又是第一次见面,合该如此的。”她问乐正:“小郎君是叫无病是吧?”

  乐正点头,“他大爹给他取的。”

  刘娘子一早就在丈夫儿子口中知晓了余冬槿与遥云的关系,此时听见大爹二字也没觉得惊讶,笑着点头:“好名字。”

  郑家娘子也笑,眼里满是对小无病的喜欢,她蹲下身捏着无病的小手,疼惜道:“无病长得也太漂亮了些,瞧着叫人心肝儿都跟着发颤,哎哟喂,怎么就不是我生的呢?”

  刘娘子哈哈笑,点头:“确实是长得好,这嘴巴鼻子眼睛的,像他爹爹。”她拉着满脸好奇的女儿,和乐正介绍:“这是我小女儿,今年七岁了,小名曦曦。”

  乐正笑眯眯的,“长得标致,像你许多。”

  刘娘子无奈,“可不是么,要是像她爹那就糟了。”她不顾一旁满脸郁闷的丈夫,拉拉女儿的手:“喏,你不是想和弟弟顽么?现在看见了吧,弟弟还小呢,不能在地上跑的。”

  刘曦睁着一双和哥哥一样的圆溜溜的大眼睛,因为个子矮,她最先发现了弟弟坐的车车好像很不一般,于是上手抓着扶手下头的横杠试了试,结果发现还真推动起来了。

  这下子,屋里人都惊讶起来了。

  这边在看孩子看的热闹,厨房里也完全不比外头差,余冬槿直接让人在院子里燃起了火炭堆,他们今日去集市上,买到了一整只的山羊和三只肥兔子,他预备做个烤全羊,再弄个拨霞供——麻辣火锅版。

  当然,其他菜色也少不了,今晚他们要吃一顿好的,开个一大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