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穿到古代嫁山神【完结】>第93章 (双更合一)

  从李宅到他们今日刚买的新房,走路差不多要一刻多钟。这时间不短不长,为了那个后院,余冬槿觉得可以接受。

  乐正也觉得好,“有院子还是好,就算不种菜,种花也好啊。”

  老爷子内心还是有着一种读书人特有的浪漫的,种花什么的,余冬槿觉得自己可能没有那个功夫。

  他顶多就是买点花种撒下去,让它们自由生长。

  他主要是考虑到家里有羊,他还想养鸡鸭,所以就需要一个后院。

  到了地方,余冬槿拿钥匙打开了门。

  三人带个孩子迈入门槛,便算是正式第一次来到了他们的新家。

  乐正看了一圈,提出意见,“后院的墙塌了一角,得补补。”

  余冬槿与遥云之前也发现了,不过这个是小问题,他说:“明儿就补。”

  无病在过来的路上就醒了,这会儿被遥云抱着面相朝外,他现在也不怕遥云了,小腿儿一抖一抖的很是兴奋,嘴里控制不住咿咿呀呀的。

  他身上穿的是刘奶奶给的,她孙女以前的小衣裳,上头还绣了花边,叫他显得更可爱了,瞧在余冬槿眼里觉得很有意思。

  看过了房子,他们晚上这顿没在家吃,他和遥云带爷爷和孩子去了寻味楼。

  乐正挺惊讶的:“寻味楼?老店了,他们家以前开在城南的那家小饭馆我以前常去,和他们家老爷子还总是聊天说闲呢,他家酒不错。”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不过后来老家伙走了,他那楼里的手艺就不行了,我也不好酒,都好久没去过了。”

  他对于两人要带他去寻味楼其实感到挺不解的,他是好吃之人,所以这时就劝:“不然咱们找个小店吃算了,就别去寻味楼了,我晓得有几家不错的小店。”

  余冬槿卖了个关子,笑道:“就去那儿,您去了就知道了,不会叫您失望的。”

  乐正闻言,顿时心中有谱,看了眼孙子,知道现在的寻味楼肯定和以前的寻味楼不一样了。

  果然,待他来到了寻味楼门口,看着这到了饭点时间,酒楼里座无虚席人声鼎沸的崭新模样,又看了眼对面那满香楼门前揽客的伙计脸上僵硬的笑。

  他也笑了,“诶?寻味楼这是翻身了呀?”他是知道满香楼和寻味楼的争端的。

  余冬槿笑着带他进去,今天刘贤没在店里当掌柜,但刘阳在,他眼睛尖,立马就看见了进门的余冬槿一行人,连忙就乐呵呵的迎了过来。

  刘阳先是对余冬槿高兴说:“余老板,你终于回来了啊!”然后才看见乐正,顿时皮子一紧,端正姿态对他行了一礼,“学生见过乐正先生。”

  原来他也是爷爷的学生!余冬槿想了想,没觉得惊讶,城里就那一间童子私塾,城里这些人家,除了那种自己请先生再加读书或者另拜名师的,基本都是去那里启蒙。

  乐正笑呵呵的:“恭喜啊,店里生意这么好。”

  刘阳闻言笑眯了眼,“托您的福。”然后弯腰伸手,“走,楼上有雅间,先生、余老板遥老板,咱们上雅间吃。”

  上了雅间,坐好,余冬槿和爷爷还有遥云商量着点了菜,刘阳让小二赶快安排下去,然后才抽空好奇的看了眼遥云抱着的奶娃娃,“这是?”

  余冬槿得意:“我和阿云的儿子,叫余无病,怎么样?长得好吧?”

  刘阳那可太震惊了,这才四天不见,他这对恩人怎么就连孩子都有了呢?

  余冬槿看他模样,哈哈笑,“过几天我和阿云要请客吃饭,给你们正式介绍一下我们儿子,你记得要准备好红包啊。”

  刘阳忙道:“那是当然的啦。”他感觉特别稀奇,坐在遥云对面,对着小无病做了个鬼脸,逗得他咯咯直笑。

  逗完孩子,他就下楼去了,说等会儿给他端菜上来,他们再聊。

  待他走了,余冬槿和爷爷说:“等下你尝尝他们家的菜,看看比起刘老爷子的怎么样,给我点评点评。”

  乐正眼睛微微睁大,终于是明白过来了,“刚刚那小子说托我的福?难道这是因为你?”他刚刚还有点纳闷呢,完全没想到居然是这样。

  余冬槿给爷爷还有遥云倒茶,笑着点头,终于与爷爷解释起来,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个清清楚楚,包括了最初满香楼的偷窃行为与之后王家大少的气急败坏。

  余冬槿:“本来我小本生意做着,这满香楼的刘少爷虽然总和他发小来咱们家吃面,但我们顶多也就是个饭饭之交,可这满香楼既然那般无耻,我也只能想办法搞他了。”

  他想着王家那堆破事,说:“那王大少气得很,等他什么时候抽出空来,肯定就要来对付我们了,反正我等着,就看他能有什么本事。”

  乐正听完了这些,不免开始担忧,说:“这王家我也知道,他们家在留云县可是数一数二的,得罪了他家,那可真是不太好办啊。”

  余冬槿无所谓,“反正我就那么一间小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实在不行他使了什么下作手段我就使回去,再实在不行我就当场报官,我再怎么着也是个秀才,而且您不是说留云县的官老爷为人清正么,我觉得我们肯定不会吃亏的。”

  乐正想了想,抚了抚胡须,点头:“实在不行我还有些学生可以相求,爷爷帮你们。”

  余冬槿:“应该闹不到那般地步。”

  这时,雅间的门帘被人掀起,正是端着托盘进来的刘阳,他笑呵呵的,说:“我另外叫人磨了些山楂泥,煮了瓮羊奶,正适合给无病吃。”

  余冬槿眼睛一亮,“那就多谢了,无病差不多到了该吃东西的时候了,你还挺细心的。”

  小无病坐在遥云怀里,听见还有自己的份儿,啪啪的拍了两下桌子,高兴极了。

  刘阳笑道:“我家有个比我小上许多的小妹,她小时候我也照顾过。”

  不一会儿,饭菜也上来了,一共四菜一汤,干煎巴掌鲫鱼、蒸胡瓜肉合、河虾青豆辣椒圈、蒜蓉粉丝蒸白菜还有糊涂羊肉汤。

  其中除了蒜蓉粉丝蒸白菜,其他都是寻味楼自己的菜,余冬槿给过一些意见,郑双双都改良的很好。

  以前刘老爷子还在,还开店下厨的时候,乐正尤其喜欢他做的鲫鱼与糊涂羊肉汤,今日便点来回味回味。

  这两样菜,鲫鱼肉香刺酥,配上浇头吃起来特别下饭,羊肉汤因为放了胡椒粉,有些冲和辣,还做的偏浓稠,更像是羹,但喝起来非常舒服。

  乐正吃的直点头,“有味儿,好吃!”他其实已经记不清当初的味道了,但如今这几样菜品的美味确是他没办法否认的,寻味楼确实已经不是之前的寻味楼啦。

  乐正挺骄傲的,这多亏了他孙子!果然啊,他想的还这么没错,这孩子就算不读书了,凭着一手手艺也能给自己开条路出来。

  吃完了饭,时间已经不早,不过现在天黑的晚,一家人吹着傍晚的微风,走在正街的大路上,即消食又悠闲。

  无病这小身体吃饱了就睡,此时又窝在遥云怀里睡得呼呼像个猪猪。

  他现在也不怕山神大人了,完全把自己当做人族小孩了,每日吃了睡睡了吃,是个合格的下山灵物。

  余冬槿问遥云:“累不累?手酸不酸,给我来抱吧?”

  自出门起,无病一直是他抱着的,余冬槿想上手他都没让,说是这胖小子太重,怕余冬槿抱着累。

  遥云摇头,“没事,不累。”

  余冬槿摸摸下巴,琢磨着:“看来得找木匠做个婴儿车才行,不然总这么抱来抱去的也麻烦。”

  遥云与乐正都稀奇,“婴儿车?”

  余冬槿点头,“就是那种可以推着走,婴儿可以放在里面,有帐子的小车车,我晚上画个给你们看看。”

  乐正还没听过这种小车,十分的感兴趣,“若是有个这样的小车,那还真是方便。”

  到了家门口,他们刚准备进门,隔壁刘家刘成看见他们,连忙噔噔噔的跑到门前打开了自家的门,探头出来问:“哥!明儿咱们店开张的不?”除去他们店特殊的固定两天假期,刘成都两天没干活了,他还有点忐忑。

  余冬槿一拍脑袋,“忘记和你说了,明日正常开工,你按时过来。”

  刘成顿时喜笑颜开,“好,那我就放心啦。”

  听得余冬槿好笑。

  到了家,余冬槿把豌豆泡了,然后开始做碱水,他们店里明天要更换面条种类,得事先把这些准备好。

  这年头也没有食用碱粉,碱水只能自己做,他让遥云拿来了干净的稻草烧了,用稻草烧出来的草木灰做碱水。这个也简单,只需给蒸笼里垫上几层厚厚的蒸笼布,然后把草木灰放到上面铺好,然后往上浇水,待水淹过草木灰,一点点的过滤下来的就是碱水了。

  做好这些,他又检查了一下家里剩下的辣椒油和其他杂七杂八的调味品,发现还够用,一家人便闲下来了,坐在堂屋里,边闲聊边看余冬槿画画。

  然而余冬槿的绘画水平本来就不太好,对毛笔画更是不熟练,所以画废了两张纸才勉强画出个能看的样子。

  他有点悻悻然,只能拿着这张一言难尽的简笔画和遥云还有爷爷边比划边解释:“就是一个待轮子的小椅子,椅子下面做四个这么大的小轮子,椅子前头要做个这样的搁脚的还有扶手,椅子靠背做高,做出把手,大人就可以推着走,靠背后面可以做个口袋,用来装东西,然后最好是再给椅子上面,小孩头顶上做个遮阳的小顶棚,可以收起来也可以拉出去的那种……”

  比划完了说完了,余冬槿挠挠脸,“反正就是这样,你们听懂了么?”

  遥云懂了,但乐正只觉一言难尽。他眉头都皱起来了,听完有点无奈的摇摇头,把画笔从孙子手上夺过去,拿起一张新纸,和孙子说:“行了,你再比划一编,我来画,不然这叫木匠怎么做啊?”

  确实,余冬槿挠挠脸,又开始手舞足蹈的比划起来,指挥起爷爷来,“这样,这样,这里那样,对就是这样!没错,就是那样!”

  遥云听得忍俊不禁,忍了又忍才强忍下已经到了嘴边的笑意。

  把图纸的事儿搞定了,老爷子心力憔悴的去睡了,余冬槿拿着图纸很是高兴,洗漱完了坐到床边都忍不住再次展开画纸,心情愉悦的欣赏,“爷爷画的好好哦,不愧是读书人。”

  遥云终于是忍不住,勾起嘴角露出了一抹笑。

  余冬槿见了,这才敏锐的反应过来了,他斜着眼,“你,是不是在笑我?”

  遥云抿了抿唇,然后开口:“没有。”

  余冬槿才不信,敏锐的指出:“你就有!”他哼了一声,解释:“我不会画画是正常的,我们那儿读书都是分科的,我是学理科的,又不是学绘画的。”

  遥云的笑点根本不在这里,但他也没解释,理解的点头,“原来如此。”

  余冬槿面带狐疑的瞅他。

  遥云把他手中的图纸拿到一边放起来,然后拉着余冬槿的手,忽然说起了别的,“白日咱们去找的那个绣娘,她看起来和李家挺熟?”

  余冬槿不知道他为何忽然提起倩娘子,但他既然问了,他便点头,说:“是啊,她好像和李家父母认识,关系还不错。”

  遥云点头,转而又问:“那个给咱们开们,穿黄衣服的小姑娘,是她女儿?”

  余冬槿不明所以,“是啊,怎么了?”

  遥云这时终于露出了内心真正的面目,居高临下的瞥了他一眼,然后淡淡道:“我看你一进屋,她眼睛都长在你身上了,你之前去她家定衣裳,她也是如此么?我看她模样不差,临送别的时候你还对她笑了,你是不是……”

  余冬槿终于听不下去了,一时间又好笑又无语,他一把把遥云的手拉住,扯着他坐到自己身边,瞪他一眼:“你够了啊,我那就是礼貌的笑!你还酸上了,真是……”他还真没注意静丫头对她有什么,所以说到这里,还怀疑道:“你是不是借题发挥呢?静丫头真盯着我看了?我怎么没发现?”

  遥云单手揽着他的腰,把下巴搁在他的肩头,闷声说:“我借题发挥做什么?我这是有事说事,我看的清清楚楚。”

  余冬槿被他的气息打在耳朵上,感觉有点痒,一边躲一边拍拍他的背说:“那我真没发现,那小丫头肯定就是眼神不好,说不定她斜眼呢,可能她就不是在看我,是在看你也说不定,你人高马大的这么显眼。”

  遥云轻笑出声:“强词夺理。”

  余冬槿:“反正不关我事,我什么也不知道。”他在遥云怀里动动,问他:“无病呢?你把他抱哪儿去了?”

  遥云在他脖颈间蹭蹭,伸手搂住他,一个转身把他抱坐到自己腿上,说:“在爷爷那儿。”

  迟钝了许久的余冬槿这下终于懂了,他没好气的伸手在遥云呼噜了一把,恼道:“还说不是借题发挥!你这无耻之徒,想就想了,还找借口。”他简直都要被气笑了。

  遥云不说话,只是低头霸道的启开了怀中人的唇。

  第二天余冬槿又起晚了。

  他起床的那个点,遥云都把开店要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但没时间做香肠或者烧肉了。

  而乐正更是已经背着手去街上溜了一圈回来了,他把婴儿车的图纸拿走了,找了城南这边相熟的木匠,和他说了做法,过两日就可以过去拿小车。

  余冬槿洗漱的时候,乐正带着孩子正坐在门脸房外摆着的凳子上,和几个邻居闲聊,遥云则在门脸房里勤勤恳恳的切面。

  碱水面就不用费劲儿拉了,揉好了面团分出来擀成片,然后切出来就行,切成两种,宽的和细的。

  另外米浆也被刘成磨好了,今天要用的扁粉由刘成来做,这个步骤和米皮是一样的,只是米皮是蒸出来直接切了吃,扁粉则要拿出来抹上油晾着,要吃的时候再用,这个余冬槿昨日做碱水的时候唠唠叨叨的和遥云说过,所以他今天指挥刘成干的很顺当。

  乐正抱着孩子和邻居们聊了一会儿后,就进来看他们忙,余冬槿擦着脸进来,看他们做的很好,就去后面炸酥黄豆和熬豌杂了。

  肉酱已经被遥云做好了,厨房里就两个锅,肉酱占着锅是不行的,他把肉酱打到了坛子里,搬到了前面,然后两个锅其上手,一锅熬豌杂,一锅炸油酥豆。

  这两样吃食也不难做,一样只需将泡好洗好的豌豆和高汤一起下锅,熬过一个多小时就行了,一样则需要看好油温和火候,干黄豆洗干净晾干水分,裹上蛋液和面粉拌匀,让其互不粘连后就可以下锅油炸,待黄豆起皮变得酥脆捞出,拌上盐就可以吃。

  余冬槿将油酥豆做好,拎起一颗放进嘴里,酥香的豆子在嘴里发出咔嚓的声响,点了点头,“还算成功!”

  他把油酥豆和豌杂打了一部分放食物的大碗里,去了门脸房内,这个点,他们店刚好也要开门啦。

  而这时的乐正坐在隔壁刘家店前的凳子上,终于是看见了他孙子孙媳妇店前的热闹景象,忍不住惊叹,“这么多人呐!这难道都是来我家吃东西的?”

  刘奶奶坐在他对面,正抱着无病呢,笑呵呵说:“可不是么?你家的面啊米粉啊,是真的好吃!”说到这儿她还忍不住咂咂嘴,在嘴里回味着那股子味道。

  一旁正逗小侄子的刘家小姑娘也点头说:“好吃的不得了!”

  乐正忍不住咧嘴乐呵呵,“那就好啊,生意好才好。”

  刘奶奶笑道:“你家生意好,弄的我们这条街都跟着沾光,以前我家的酱油顶多就是城南这片的人来买,现在却不一样了,有那城西城东城北的,过来你家吃饭的,家里要是缺了酱油或者其他什么大酱的,顺道就在我家买了!”

  他家酱油确实不错,在城南这片很出名,但留云县这么大,也不只他一家做酱油做得好的,以往那隔得远的,少有来他们家买酱料的,可现在却不一样了,留云县人爱吃,来吃东西的同时刚好也顺道会在他们家打点酱油酱料回去。

  乐正笑的更深了,说:“互惠互利的事儿,也是你家东西本来就做得好,冬槿不是一直在你这儿打酱油么。”

  刘奶奶双眼后面也跟着笑出褶子,“那倒也是。”

  两人说着说着,又开始聊起孩子的事儿,刘奶奶是真的喜欢无病,抱着孩子都不舍得撒手,“你这曾孙长得是真好,哎哟喂,又白又漂亮,头发还养的黑溜溜的,真有福气啊。”

  乐正也觉得好,他现在回想起抱回孩子的那天,还在心里庆幸,幸好他忘记给房间里备水,幸好他那时去了厨房,后来发现不对后,也及时的冒着雨出门去看了情况,不然他这白白嫩嫩的曾孙子可不一定有没有呢。

  刘奶奶招呼自己小儿媳,“沐沐,你也过来抱抱。”老太太在心里头打着主意,想着让这样的漂亮孩子在前头带带,也给他小儿媳肚子里带出个好模样的大胖小子来,这样她才能放下啊。

  沐沐,也就是刘家二儿子刘亮的媳妇有点不好意思的放下手中的东西,出来先摸了摸女儿的头,过来抱着一点也不认生乖巧无比的小无病坐了会儿。

  等李家杂食铺子正式开始买起吃食,客人们多起来了要地方坐,乐正才把曾孙子抱回来,回去给小家伙煮奶去了。

  余冬槿看见爷爷回来了,另外让遥云做了一晚软乎一些的面,然后把手上的事儿暂时交给刘成,端着碗去了后头厨房里。

  乐正正在煮奶呢,小无病被他放到了一早就搬到了堂屋里的摇篮里,他把熟睡的大黄从房里拿了出来,放在摇篮里陪孩子。

  余冬槿摸了把儿子的脸,进了厨房看见他,忙说:“爷爷,我来给无病喂奶,你先吃点面吧,不然等我们一起吃饭的话,就要很晚了。”

  乐正也不推迟,“行,那我先吃。”他本来也好奇这碱水面的味道,接了面就去堂屋里吃了起来。

  无病戳戳正呼呼大睡的仓鼠叔叔,看着曾爷爷吃面吃得香,忍不住咿呀的叫了一声,嘴馋的不得了。

  而乐正一口面下肚,只觉这又是自己以往从未品尝过得好味道,满意的眯起了眼。

  听曾孙叫他,他回头直摇头,“这你可不能吃,放了辣子,吃了会肚肚痛的。”

  无病顿时失望不已,小嘴咕咕的一开一合,像是在抗议,看的乐正十分心软,可这面条小娃娃是真吃不得,他只得安慰道:“一会儿你爹就来给你喂奶了,我们无病再忍忍啊,乖!”然后自己回头吃的喷香。

  小无病十分的怨念,但他这身体确实还只能喝奶呢,奶也不错,至少比以前只能吃土的好,他安慰自己要知足,然后转头眼巴巴的瞅着厨房门口。

  余冬槿端着奶出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他那双又黑又亮的眼睛,他连忙过去,摸了摸小孩的头说:“饿了吧?爸爸这就给你喂奶。”然后一边吹碗里的羊奶一边笑问吃的直冒汗的爷爷,“怎么样?好吃不爷爷?”

  乐正直点头,“不错不错,味道极好,就是这黄豆有点费牙。”说完他叹了声气,“哎呀,年纪大了,牙口不行了。”这一点令他觉得十分的遗憾,不然这黄豆他肯定喜欢吃,而且这面劲道一些应该也更好吃。

  余冬槿顿感懊恼,“怪我忘记了,不该给您放黄豆的。”

  乐正摇头,“该放,不然我多吃亏啊。”

  他说的认真,好像要是少了一勺油酥豆他就真的吃了大亏一样,听得余冬槿咧嘴笑,之后看奶水温度差不多了,他忙开始给眼巴巴的盯着奶碗,急的不住挥动一对小胳膊的无病喂奶。

  这天中午又是忙的不行,忙完之后他俩随便对付了一口,余冬槿就拉着遥云去了新房,打扫了屋子,给马上要用上的房间简单布置了下,把院墙修了修,然后马不停蹄又去了牙行,他们该去把常芜和彩芽给接回来了。

  牙行里,人市比起房市,完全是两模两样,地方大的不知道多了多少倍,还闹哄哄乱糟糟的。

  其实干净还算干净,但毕竟是买卖人口的地方,难免有些叫人难受的声音和味道,余冬槿尤其难过,他掩耳盗铃似的,被遥云拉着走,尽量不去看四周的环境。

  遥云也不让他看那些,尽量带他避着人走。

  可余冬槿自己没忍住,还是悄咪咪的偏头往那些摊位上看。

  这里,除了那种做生意的中间人,还有自卖的,余冬槿就看见了两个戴着孝帽的女孩儿,背上插着草,年纪不大,正在自卖,看起来像是没了家人实在活不下去的。

  而那些摊位还各有区分,少年少女、青壮妇女,各有各的位子,也有乱七八糟大大小小一起的,不过还好,他没看见有那种专门卖孩子的。

  余冬槿想了想,想起来了,正如本朝十分注重教育,各县都有官营的私塾那样,许多县城还专门修有官营的育幼院,也就是孤儿院,官府挺注重小孩的,对拐子惩罚很重,关于小孩的买卖也很慎重。

  不过,余冬槿又看了那些摊位上的少年少女,叹了口气,这些十三四岁的孩子,在这个时代已经不属于儿童,但在他眼里却依旧是小孩儿。

  遥云捏了捏他的手,提醒:“到了。”

  余冬槿连忙回神,向着面前的摊位看去,就看见了缺了个牙,正热情招待他们的人牙子。

  人牙子咧嘴一笑,“两位客官不知有和需求,我这里什么样的都有!”

  余冬槿开口:“我们看看再说。”

  人牙子点头,“行,您看看。”

  两人于是走进了这个摊位里,然后越看每天皱的越紧——这点是他们过来的时候商量好的,为了不被宰客,但到了地方,余冬槿不用装眉头就自觉收紧了。

  幸好,一圈还没看完,他们就看见了一个没有眉毛的瘸子与一个满脸麻子脸上有疤的女人,嗯,两人装的很像那么回事,眼里是与周围人一样的麻木与悲哀。

  余冬槿已经看不下去了,状似随意的指着他俩问:“这两个,一起多少钱?”

  人牙子挺诧异的,这两个前两日才到他手上,他还以为会砸在手里很久呢,要不是买价低,他都是不想要的。

  他连忙笑着开口:“客官好眼光,这两个虽然各有缺陷,但都有一把子好力气,那可是……”

  余冬槿不耐烦,“不用啰嗦了,直接说价格吧?”

  人牙子便不说客气话了,眼一转给他俩开了价格:“一起的话,我给您打个折,五两三钱。”

  余冬槿摇摇头,“那算了。”然后拉着遥云就要走。

  缺牙耙连忙哎哎哎的把他们又叫住,说:“别急啊客官,您要是嫌贵,咱们可以商量啊!”

  余冬槿转头,“您就给我个实价吧,我也不和你讲价。”

  人牙子顿时晓得了他的底,知道这不是个好说话的客人,只得道:“那就四两,不然都不够我缴税的。”

  余冬槿也不和他多做纠缠,“行,那写契书吧。”

  人牙子顿时喜笑颜开,忙不迭的牵着自家摊上这本来以为要留很久的瘸子麻子,和两位客人一起去了人市里的官府登记处。

  出牙行的时候,余冬槿吐出口气,转头脸上终于有了笑容,他把常芜与彩芽的卖身契当场就还给了他们,然后拉着遥云对同样恢复了精气神的两个妖怪说:“走,带你们回去吃饭去。”

  常芜与彩芽还有几分拘谨,甚至手足无措的想要对山神娘娘行礼,好在还没行动就被娘娘身旁的山神大人瞥了一眼,立马想起来了,他们现在已经下山了,以后百年里,就要把自己当做是人,修行与修心,这才与山神娘娘一般,笑着应了。

  两人如普通家仆那般,都道:“多谢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