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接了个很长时间的吻,最后是余冬槿坚持不住了——不是因为亲吻,而是因为他体质一般,在这温泉水里泡久了,慢慢头开始发晕。

  遥云坐到岸边,将浑身绵软的余冬槿抱在怀里,拿布巾给他擦干了身上的水渍,给他脱了短裤,为他换上衣服。

  余冬槿浑身红彤彤的被遥云摆弄着,用仅剩的力气捂着脸。他感受着身下男人那磅礴的生命力,纠结了下,还是开口轻声问他:“不然,我来帮你吧?”老这么憋着也不是事儿啊,要是坏了怎么办?

  说着,他就放下了软哒哒的胳膊手,试图往下摸。

  遥云却将他拦住了,把他手拿上穿进外衣袖筒里,给他穿好衣裳戴好帽子,说:“没事儿,不用管。”

  余冬槿很不好意思,“不会坏吧?”他这话没带脑子,毕竟这会儿他脑子里嗡嗡的。

  遥云低头,瞧了他一眼,道:“这你安心,绝对坏不了。”

  余冬槿傻傻点头,遥云没给他穿鞋,还把竹篮拉过来给他倚靠,把他裤腿给拉上去了让他在岸上坐着,说:“你再泡会儿脚。”

  余冬槿点头,“好。”乖乖靠着竹篮,还取了一枝拐枣剥了吃。

  遥云这才给自己也穿好衣服,然后坐在余冬槿身边和他一起泡,还拉着余冬槿让他靠在自己肩头。

  余冬槿别了根拐枣递到他嘴边,说:“好甜。”

  遥云张口吃了,慢慢品尝这这确实甜如蜜糖的味道。

  余冬槿又笑,他在遥云身边总是忍不住笑。

  遥云吃下拐枣后,问他:“肚子饿了没?”是时候吃饭了。

  余冬槿摸摸肚子,点头:“有点。”

  遥云于是拿布巾给他擦脚,一边擦一边问他:“想吃什么?兔子?野鸡?羊肉?”

  余冬槿想了想,“兔子吧。”兔子比较不那么刑。

  于是遥云捡了柴,在岸边不远处升起了火堆后去了林子里,余冬槿穿好了鞋子,坐在火堆边等他。火堆烧的劈啪作响,余冬槿听着这声音,吹着山风看着天边的晚霞。

  忽然遥云不在身边,他感觉还有点奇妙,他摸摸胸口,是一种,好像心里少了点什么,有点空空的感觉,挺怪的。

  想到这里,余冬槿拍了拍脸,在心里叹气,自从青春期开了窍,他那十年都无欲无求的过来了,后来上了社会工作了,也不是没有同类和他示好,他都没什么感觉,可怎么穿到这里没多久,他就扛不住了呢,人都变色了……

  哎,其实这也不能怪他吧……他以前都不晓得他居然喜欢遥云这一挂的,以前是没遇到……嗯,肌肉猛男什么的……

  余冬槿又拍拍脸,他脸颊又有点发热了。

  遥云很快就提着兔子回来了,那兔子已经被扒了皮清理好了内脏,特别肥特别大一只,两个人吃完全够了。

  遥云串起兔子就想直接烤来着,余冬槿连忙阻止,“这么烤不好吃,要先腌制一下才行的,我来!”野兔身上会自带一种草腥味儿,不处理好味道出不来,烤之前肯定得先用调味料腌制一下才行。

  遥云点头,隔空取了个木盆来,这木盆看着时用一整段树干挖出来的,不是用一块块木头组起来的,一点缝隙都没有,余冬槿看的喜欢,忍不住摸了又摸,遥云好笑,“喜欢就带回去。”

  余冬槿不好意思,说:“那我就拿着了。”他是真的喜欢。

  随后两人合力,剥了大蒜砸碎,一齐给兔子做了个全身按摩。

  余冬槿望着木盆里的兔子,可惜:“不好带上黄酒,不然用黄酒腌一下,味道更好。”

  遥云问:“果酒行不行?我洞府里有一些,可以取来。”

  余冬槿惊讶:“果酒?”

  遥云点头:“嗯,山里猴儿酿来供奉给我的,我不怎么喝酒,便一直放在洞府里没动过。”他说:“有好一些呢,梨子酒梅子酒,还有好些其他杂七杂八的果子酒,我也没仔细瞧过。”

  余冬槿忙不迭点头,“当然可以啦,那你取一罐梅子酒来吧!”遥云那洞府里好东西可真不少,每每都能给他惊喜。

  他在心里叹,不愧是玄幻世界啊,猴儿酒这种传说中的东西都有。

  遥云去洗了手,回来一伸手,一壶他巴掌大的,圆滚滚矮墩墩的酒壶就出现在他掌心上,余冬槿瞧着觉得很是有趣,连忙也去洗了手,过来抬起双手将酒壶从遥云掌中抱下来,拿着左右看了看,才去揭上面的皮封子——打不开。

  余冬槿瞪眼:“这么严实?”

  遥云道:“猴儿们在下头封了树胶,你按着我来。”

  余冬槿坐在地上,用膝盖夹着酒坛子下头,双手按着上头,仰着头让遥云来揭。

  遥云却一时没有动作,他被余冬槿这过分可爱的姿势给逗到了,坐在余冬槿对面忍了下笑,才淡然着一张脸,在余冬槿疑惑的目光下开始歇酒坛封。

  余冬槿没发现有什么不对,他太迫不及待了,随着封皮一点一点的打开,那丝梅子酒的香味儿像带着钩子,钩的他嘴里的口水一个劲儿的往外冒,明明他以前也不怎么爱酒来着,可这会儿闻到这味儿,他却忍不住的嘴馋了。

  最后封皮完全揭开,里头那清澈的酒水终于完全显露在他们眼前,香味也彻底从酒坛里迸发出来,扑了余冬槿一个满脸。

  余冬槿没忍住,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哇!”是梅子的香味,和以前余冬槿闻过的果酒的香味儿不一样,不算浓烈,但却更有梅子味儿。

  余冬槿咽了把口水,对遥云很是钦佩,“这么香的酒,你以前居然也能忍着不喝!”如果是他的话,是无论如何都要尝尝的。

  遥云淡淡道:“自己一个人喝,会很无聊。”

  余冬槿抬眼看他,勾起嘴角,“这样啊,那以后你就不无聊了。”

  遥云轻笑,“是。”

  忍着想抱着酒坛喝一口的冲动,余冬槿倒了些酒进木盆,再次给兔子来了个深度按摩,随后遥云串起兔子进行烤制。

  余冬槿则对着坛子里的酒垂涎三尺,十分跃跃欲试。

  遥云瞥他一眼,说:“先填饱肚子,吃饱了再说。”

  余冬槿悻悻然,颇为依依不舍的将酒坛放下,专心与遥云一起料理烤兔子。

  待夕阳开始向下落去时,喷香的烤兔子终于制作完成,遥云先尝了下,觉得可以了,便撕下一条大大的前腿吹了吹,递给了余冬槿。

  余冬槿迫不及待的将兔腿接过来,他太饿了,所以立即大大的在上头咬了一口,随后遥云便听他一边嚼着兔肉一边含糊不清的高兴说:“好吃!你也快尝尝!”

  遥云点头,也撕下一块兔子肉开吃。

  这兔肉味道是真的不错,肉本身很劲道,但一点也不柴,嚼起来会让人有一种特别的满足感,仔细品来还有一种特别的香味,唔,是梅子酒的味道,但那酒味融入兔肉里后变得不一样了,化成了一种微弱的甜香,这甜香味与调好的咸鲜味一点也不冲突,反而相得益彰。

  余冬槿大口吃着,两颊塞得鼓鼓,看的遥云忙开口叮嘱了一句:“细嚼慢咽。”他这才细细品味慢慢吃起来,一口吃完再咬下一口。

  遥云又变出了两个杯子,倒出了两杯梅子酒,他实在担心余冬槿会噎着了,这梅子酒虽然后劲不小,但入口清爽,正适合配餐。

  余冬槿啃完一只兔腿,果然渴了,端起酒杯就痛饮了一杯!“唔,好喝!”他举着杯子,对着遥云豪气道:“再来一杯!”

  遥云看着那空空如也的杯子,想了想,又提起酒坛给他倒了一杯。

  这一杯余冬槿到没一口喝完,他喝了一半,又接了遥云递来的兔子腿,继续美美的啃兔腿。

  一整只肥壮的大兔子下肚,酒坛里的梅子酒也喝的差不多,余冬槿吃的脸色发红,他不知晓自己脸红,甚至还觉着自己挺精神,站起来的时候还活动了下身体原地蹦了两蹦,以此来缓解刚刚一直坐在地上时产生的僵硬感。

  随后两人一起去温泉池边洗了手脸,背上竹筐包裹开始准备下山。

  这会儿天已经黑了大半,山里路更黑更难走,余冬槿被遥云抱着上了岩石地入林子的那个坎,落地看见一片漆黑的林子,腿忽然就是一软,遥云稳稳将他接住,问:“害怕?”

  余冬槿确实有点怕,黑夜里林子里一片影影绰绰,他看不清来时的路了。但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一点,而是——他抬头皱着脸,惊慌的告诉遥云:“遥云遥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忽然头好晕,腿还打飘,站不稳了。”

  因为那梅子酒味道清冽且淡,喝起来只有微微一点儿辣,滋味还带着点甜,所以余冬槿完全把它当做饮料了,因此并没有将自己现在这个症状联想到醉酒上去。

  况且他头一点也不疼,只是单纯的晕眩而已。猴儿们酿的梅子酒品质极佳,与余冬槿以往喝过的白酒啤酒并不一样,既不会造成头疼难受的感觉,甚至还有滋补养身的功效,但这一点余冬槿并不知道。

  遥云将他抱起,把他的脑袋侧着按在自己肩头,温柔道:“没事,你只是醉了。”

  余冬槿已经愈发糊涂了,嘴里含糊不清:“醉……醉了?”

  遥云抱着他走在回家的路上,每一步都走的很稳,他轻轻抚着怀中人的脊背,说:“嗯,睡一觉起来,你就好了。”

  余冬槿又一声含糊的重复:“睡,睡觉……”他迷迷糊糊的想了想,觉着现在并非是睡觉的好时候,他还得和遥云一起回家呢,他要牵着遥云的手,跟在他身后,踩着他的脚印走。

  可那股醉意实在无法轻易消去,余冬槿昏头昏脑的在遥云肩头靠了一会儿,被他抱在怀里轻声哄着,很快便坚持不住,沉沉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