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冬槿瞪大了眼睛,他被遥云揽着腰,整个人趴在他身上,姿势非常不和谐,他愣了两秒反应过来之后,脸逐渐变得胀红,双手搭在遥云的胸前,抬头在黑夜里寻找遥云的眼睛,恼道:“你干嘛呀!?”

  遥云声音低沉悦耳,说:“你不是一直想摸摸么?”他在余冬槿茫然的目光中,伸手握住了余冬槿按着自己胸口的手,“如今我俩既然已经是夫夫,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无需再暗中偷看,惹我心疼。”

  余冬槿傻了,“你,你你——”这人怎么知道他一直在偷看的?他以为他已经做的很隐秘了!

  可恶,这人莫非是生了双鹰眼不成?

  也是,他都长翅膀了!

  遥云在黑夜中发出一声轻笑,他望着余冬槿那张爆红的脸,也没说话,但松开他的手,接着抬手托着余冬槿的后脑勺让他与自己靠的更近。

  一片墨色里,两人唇齿相接。

  余冬槿最初人是傻的,他眼睛瞪大,还去瞧遥云呢,但被遥云火热的唇舌毫无章法的含舔了会儿他那脆弱柔软唇瓣后,他终于忍不住了,在胸腔内的一颗心狂跳着的时候,心头火热的开启唇齿接纳了遥云的深吻。

  床上,大红喜被还未换去,此刻,原本盖在两人身上的棉被滑落到了一旁,遥云半坐着,麦色的结实有力的臂膀与余冬槿那抹不慎暴露在外的雪白细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余冬槿趴在他身上,一手搭在爱人的肩头,一手控制不住去抓握遥云的碎发,两人贴的很紧,在这个冬夜里,心头一片火热,都忘了冷。

  过了许久,房内那听起来暧昧不已的隐秘水声渐消。

  却不是俩人就此停下了,遥云转换了阵地,带着虔诚的亲吻从唇瓣一点点挪到了脸颊,随后含上了爱人肉肉的耳丨垂,玩了一会儿后接着向下。

  余冬槿喘着气,脑子里糊成一团,心里也酸麻麻的,可一双手半点也没闲着,凭着一股本能在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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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冬槿脑袋空空的躺在床上,好半晌,起来捶床。

  唔,既然澡都白洗了,干嘛不做到底啊!?气的他锤床!

  遥云端水进来,就瞧见余冬槿在犯傻。

  余冬槿都忘了听动静,被忽然进屋的遥云吓了一跳,连忙重新躺下,装作一派老实样儿。

  遥云憋笑,走到床边,问:“我来帮你?”

  余冬槿红着脸,“别,我自己来。”

  他别别扭扭的下床,拧帕子给自己擦身,他一边擦,一边不长记性的去偷瞧一旁打开箱子查看的遥云,看他某个不可言说的地方。

  看完赶紧收回目光,心里戚戚然,不敢再放肆了,他在心中暗道:倒也是,啥也没准备确实不行,他受不住啊。

  真是……这人怎么哪哪儿都大啊,真气人!

  余冬槿想到俩人之间的种种对比,实在生气,将手中帕子往水里一扔,恶狠狠的对遥云道:“我擦好了!你端去倒了吧。”

  遥云合上箱子,低头瞧余冬槿,特别往他屁丨股上看了一眼。

  余冬槿吓得脖子一缩,连忙上床用被子把自己裹得紧紧的,面朝外头屁丨股朝内,用一双圆溜溜的杏眼紧紧盯着遥云。

  遥云又在心中憋笑,面上老老实实地端水出去了。

  这夜,余冬槿睡着之前还正儿八经端正着姿势,睡着之后就被遥云拉着拥在了怀里,他不知晓,还觉得安心,自个儿往遥云怀中又挤了挤。

  第二天余冬槿一直睡到日上三竿,遥云几次进屋盯着他的睡颜,都没忍心叫他起床。

  最后乐正看不下去了,他们还得去村里转一圈拜年呢,可不能耽误了!他难得进了俩人的房间,将孙子喊醒了。

  余冬槿迷迷糊糊的,被遥云抱在怀里磨叽了会儿,才拍拍脸清醒过来,穿衣服穿鞋。

  乐正看不下去,一双老腿蹬得飞快,忙不迭的出了这充满浓情蜜意的卧房,去了已经摆好了糖片与瓜子花生的堂屋,他得在哪儿守着呢,今早肯定有小辈来他们家拜年,他得招呼。

  这便是他们村里过年时的人文风俗。

  这会儿,昨夜来家里的两只毛球早就出门觅食去了,余冬槿出来看了看它们的窝,想着有空给它们好好做一个垫子。

  洗漱完了,余冬槿拿了锅里热着的馒头吃,纳闷:“这馒头哪儿来的?”

  遥云说:“我做的。”

  余冬槿咬了一大口,嚼嚼嚼,然后对遥云竖起大拇指,“相当不错!好吃!”

  遥云给他盛了一碗稀粥,提醒他:“不要着急,慢些,小心噎着。”

  余冬槿是真的饿了,尽量放慢速度吃完了俩大馒头配稀粥,都没就咸菜。

  吃完早饭,去堂屋和爷爷拜了年,俩人出门了。

  挨家挨户去拜年这件事吧,余冬槿是真的挺慌,但事到临头,加上身边有遥云陪着,他镇定许多,也没管三七二十一,拉着遥云见人家就进,见人通通喊拜年好,随后绞尽脑汁说吉祥话,见到熟悉的老人就祝身体健康。

  这么一笼统下来,他不仅收获了一大堆的瓜子花生碎糖片炸芝麻片,还成功看见了遥云吓哭小孩的战绩——大过年的,孩子们都在拜年的路上,偶尔有撞见他俩的,基本都绕道走,有两个年纪小的姑娘小子,还哭哭啼啼起来,被身旁的大孩子拉着赶快跑。

  回家的时候,他拉着遥云的手,走在遥云后边一边摸兜里的芝麻片吃一边乐不可支。

  遥云也不恼,任他笑,就是有点无奈。等到家门口了,他才停下脚步,伸手夺了余冬槿嘴边一直磨磨唧唧吃着的芝麻片,一口给吃了。

  余冬槿:“……小气鬼,不就是笑一下么,居然还抢我吃的!”

  待到家了,见到了爷爷,余冬槿把兜里的瓜子花生倒到了堂屋桌上的碟子里,这下子,刚刚乐正送出去的瓜子花生一下子就回本了。

  过年,就是这样来来往往的,不能嫌麻烦。

  中午吃完饭,余冬槿迫不及待的和爷爷打了招呼,换了一身旧衣服,与遥云一起提着包裹扛着锄头背着筐上了山。

  山路不好走,太阳晒过,雪水化了不少,地上堆的厚厚的落叶里藏着水,一踩就溅开来,很是恼人。

  不过有遥云在,一路遥云在前,余冬槿在后,余冬槿被遥云叮嘱过了,每一脚都落在遥云走过的地方,因此行走起来感觉好很多。

  不一会儿,竹林就到了。

  余冬槿太久没来过这样的林子,环视了一圈,瞧着这郁郁葱葱望不见头的竹林,兴奋极了,低头用一双眼睛盯着地面,去寻找浅埋在竹林地里的竹笋的踪迹。

  其实让遥云来找冬笋的话,肯定是一找一个准,不过他见余冬槿兴致勃勃,没有扫他的兴,心里想着让他好好玩一玩。

  这片竹林看起来以前有人来过,地上已经有了些坑,还好,不多,而且昨日今日都是晴天,山里雪化成雨,冬笋因此新生了不少。

  余冬槿回忆着以前偶然在视频网站上刷到的各种如何挖冬笋的小技巧,拿着锄头左刨刨右刨刨,自己刨不够,还指挥遥云也干。

  遥云听话极了,拿着锄头在余冬槿觉着有冬笋的小鼓包处开挖。

  别说,还真有。

  遥云挖开了一层竹叶一层土,一看见掩埋在土里的笋尖,就和余冬槿报告:“这儿有一个,个头不小。”

  余冬槿一步两跳的来到他身边,弯腰去看,果然瞧见了土里那可爱的笋尖尖,圆墩墩的一个,他连忙对遥云道:“快挖快挖,小心些,别挖断了!”他提起锄头帮忙,在一边小心的刨掉地上的落叶与泥土。

  两人一齐将这根粗壮圆胖的冬笋挖了出来,余冬槿蹲下拍去笋衣上的泥,笑道:“这是开门红!”

  遥云点头,把笋子接过来放到了自己背后的竹筐里。

  余冬槿拍拍手,“继续继续!”

  俩人在竹林里忙活了一个多时辰,余冬槿开开心心的收获了满满两筐冬笋,他背上背筐,因为有点重,所以没忍住向上抖了抖。

  遥云见了,问他:“累不累,让我提着吧。”说着就要去取余冬槿背上的竹篓。

  余冬槿不让,避开了他的手,“没事儿!我就算力气没你大,那我也是个大男人,这点重量一点问题也没有。”

  遥云知道余冬槿有时候脾气挺倔的,于是没有多说,只道:“别逞强,感觉累了不舒服了一定要和我说。”

  余冬槿心里发甜,点头:“嗯,好。”

  这会儿当然不立即下山,时间还早呢,晚点他们还要去泡温泉的。

  遥云对这趟山林之旅早有计划,他拉着余冬槿往山林深处去,告诉他:“离这不远的地方,有两棵拐枣树,树上应该还有不少果子,我们去尝尝。”

  余冬槿不知道什么是拐枣,问遥云:“拐枣?是什么枣?好吃么?”

  遥云点头:“还可以,甜味儿,就是这会儿过了时候,树上挂着的果子肯定少了很多,水分也干了,不过还能吃,而且干了更甜。

  余冬槿很好奇,这儿不算深山,山路还算好走,他与遥云一起七拐八弯的走在林子里,小心的观察着地上的路,主要是一步一步跟好遥云的脚步。

  遥云放慢了步调,也收敛了每一步的距离,余冬槿的腿虽然不短,但比不上他的长,他要是大跨步走,余冬槿跟着会很累。

  那两棵拐枣树果然离得不远,两人不一会儿就到了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