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攻略冰山总裁【完结番外】>第173章 水城游记

  秦正有意带着东方泽穿行于阿姆斯特丹的大街小巷, 耳边是冬季冰冷的风飘过,嘴里是热腾腾爽快的呼吸,眼前掠过的是古老宁静的街道, 无论是年代悠久的建筑,色彩斑斓的电车,造型各异的桥梁, 色泽碧绿的海水,自由浮荡的船屋,还是诱人的水上餐厅、水上酒吧、水上咖啡屋, 甚至不认识的行人脸上自然惬意的笑容, 这一切都象是快乐的音符,融入每一次相视而笑和每一段并骑而行。

  将近下午一点时, 秦正手机突然提示有微信进来。他连忙靠道边停下车, 打开手机查看:是小陆的,但才收到就被对方撤回了。

  秦正皱了下眉头, 马上发信息给陈立:“小陆可能有事, 马上接应他。”

  东方泽在旁边问:“是谁?”

  秦正决定不让这件事打扰整个计划,笑眯眯地问:“累不累?要不要吃点东西?”

  他这么一说, 东方泽才发现是有点饿了,中间骑累休息时,秦正曾带他去棕色咖啡厅喝本地著名的咖啡牛奶、吃本地特产的焦糖威化饼, 味道虽然不错,但终究不能当饭吃。

  秦正善解人意地一笑:“没问题,这就带当家的改善伙食去!”

  秦正退了自行车,打上一辆出租车, 对司机说明去处。

  刚开出去, 陈立的短信就到了:已联络, 警报解除。

  秦正这才放下心来,东方泽小声问:“没事了?”

  秦正一笑:“放心吧。”

  出租车带他们来到一家中餐馆,居然有地道的川菜和粤菜,两人大快朵颐,吃得酣畅淋漓。

  出来时,东方泽特意看了一眼餐馆的名字——福禄中餐馆,不由问:“这家餐厅很有名吗?你是怎么挖出来的?”

  秦正得意地说:“我是谁呀?一个月前我就把这儿给勘察清楚了……”话一出口,秦正心中暗叫不好,马上小心地收住了。

  东方泽盯住他问:“你妈只是借口?”

  秦正陪笑道:“也不能这么说,我妈这绝对是机会,不然我要带你来,哪儿这么容易?你同意、你哥也不放行啊!我是没事儿的时候,随意看看哪个城市好玩儿,提前做好调查……”

  东方泽咬着牙恨恨地说:“我就知道你是个骗子!”

  那你还总上当?我这想不骄傲都不行啊!秦正心里得意,脸上却做出万般诚恳的样子,可怜兮兮地说:“下回不这样了,还不行吗?你看,来都来了,再不把该看的地方勘察完,回头无论你哥、还是我妈,咱俩都没法交待不是?”

  东方泽看了看手表:已经快三点了,催促道:“那赶紧地,下面还要看哪儿?”

  秦正立刻来了兴致:“下面绝对是重头戏:你一定要帮我把好关,因为这可是我妈妈最喜欢看的!”拉着东方泽到市中心的水坝广场,乘坐运河上博物馆游船。

  这条航线随时可以上下船,关键是巡回于市内各主要博物馆,包括国立博物馆、梵高博物馆、荷兰航海博物馆,这些都是东方泽最喜欢的,看得他目眩神驰、欲罢不能,连连赞叹不已。

  等他再一次觉得饿时,才发现天已经全黑了,不由急道:“你怎么不提醒我?这么晚了还怎么回杜塞尔多夫?”

  秦正委屈地说:“我提醒过你呀,不过你当时没理我,可能是看得太出神了吧,在博物馆这种地方我又不好大声说话,我就是着急也没办法啊!”

  东方泽气得喝道:“你再编!”

  秦正知道骗他不过,只好小声说:“这城市一天怎么转得完?我已经让小陆回去跟塞缪尔说了,就说我俩在杜塞尔多夫近郊的某个庄园玩累了,住在当地的酒店不回去了,派小陆回去就是特意说明,免得他担心。咱俩明天早点回去,不会有问题的。”

  东方泽无奈地盯着他:“下面,你都安排了什么?”

  秦正立刻喜笑颜开地说:“开吃喽!”

  秦正带着他转了两转,突然就见水面上平地拔起一座三层楼高的唐式楼船,无论是典型的飞檐、还是悬挂的宫灯,都在醒目地提醒:你没看错,这绝对是纯正的中国皇家宫殿!

  东方泽吃惊地睁大眼睛,连问:“这是哪儿?在这里怎么可能有这种建筑?”

  虽然国外有唐人街等纯中式文化的社区,但这种完全效仿故宫风格、规格如此之高、又能建得如此原汁原味的宫庭建筑确实难以想像。

  秦正撇嘴道:“你哥成天巡视欧洲各国行宫,你出来了,咱们怎么也得意思意思吧?”

  东方泽最讨厌他拿蓝博开玩笑,气道:“别扯上我哥——不定谁梦想着巡视行宫呢!”

  秦正故弄玄虚地在他面前来了个太监式“喳”的动作:“当然得是皇上您了!海上皇宫到了,您请了。”

  东方泽怕被周围的人看到好不尴尬,早一把揪起他:“少来!你个骗子!”

  秦正故作委屈地大声争辩:“皇上,我没骗您,这真是海上皇宫啊!”

  东方泽气道:“你还说!”

  正要收拾他,就见船上正门洞开,出来两个宫庭装的中国女子,笑着迎上来道:“欢迎光临海上皇宫!请问两位有预订吗?”

  原来是家饭店,不过名字真的就叫“海上皇宫”。

  这海上皇宫提供的是地道的粤菜、川菜和北京宫庭菜,东方泽见菜单做得精致,一时有了胃口,点了清蒸海鲈鱼、姜葱炒龙虾、咸鱼芥兰、凉拌蜇头、扬州炒饭、虾饺和鸭汤,中午两人在福禄为了过瘾吃的是川菜,晚上这顿清淡入味的粤菜调和得刚刚好,心情和胃口都舒服无比。

  吃完出来时,天已全黑。

  东方泽犹豫着没有开口,秦正一拉他:“走,咱们的任务还没完呢!”

  东方泽难以置信地瞪着他:“你还要干嘛?”

  秦正笑着推着他走:“我知道你犯懒了,不过没完成任务别想休息噢,这可是你教导的……”

  原来,秦正要带他正式坐船游夜幕下的阿姆斯特丹。坐在游船上,潋滟的波光里倒映出两岸闪烁的灯光,和灯光后面与时光一样不曾老去的年代悠远的精美建筑,一切恍如梦幻一般,神秘却美央美奂。

  东方泽不由轻叹道:“这里,真的适合骑车游、船上游和夜中游。秦正,你在这方面还挺有天赋的。”

  秦正笑嘻嘻地凑近他的耳朵,说:“这话听着好象在说我只会吃喝玩乐似的,不过既然是领导发话,我就当褒奖照单全收了。”

  东方泽觉出他靠得有点近,想回头叫他坐开一点,不想一回头,秦正好不方便地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东方泽吃惊之下一把推开他,低声喝道:“你疯了!”

  秦正就势拉住他的胳膊,低声道:“我们到站了,带你去个地方。”

  东方泽不敢四下看,仿佛全船的人都盯着自己一般,早就浑身不自在地想离开,闻言立即起身随他走向船舷。刚好船靠岸,两人并肩下船。

  一下船东方泽就想斥责秦正,不想那秦正没事儿人一样步履轻快地走在前面,好象全忘记刚才的事情一样。东方泽有意追上去说他,又觉得这样显得自己很放不开、似乎有点“矫情”,只好勉强忍了,想着回头揪他个错处再一起收拾他。

  秦正带他转了几转,居然回到了他们来时停车的华尔道夫酒店,看来秦正早就打算好今晚住在这里。此时东方泽也无法可想,只能歪了歪嘴,随他一起进来。

  秦正带他到一楼的酒吧里,不忘回头提醒他:“咱们就是来体验一下生活,今晚就别喝酒了,免得明天误事。”

  在侍者惊讶的注视下,两人点了无酒精的软饮,侍者离去后,秦正望着东方泽笑而不语。

  东方泽虽然成天活在他的目光“照射”下,还是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故意冷着脸问:“看什么看?”

  秦正向前一凑头,东方泽本能地向后一躲,秦正好笑地朝边上呶了呶嘴,却不说话。

  东方泽好奇地顺着看过去,只见两位男士并坐在一起,一位男士执着另一位男士的手在深情亲吻……

  东方泽一下子睁大眼睛,虽然在德国偶尔见到同性恋人出双入对,但这样在公众场合的大胆露骨行为还是少有。

  秦正又示意他看向另一边,有两位男士在谈笑风生,只是他们的对视、偶尔亲密的身体接触都在自然地表达“我们是恋人”,再远处还有一对女伴应该也是恋人关系……

  东方泽惊悚地发现,酒吧里虽然有一些男女恋人在约会,但有好多对或男、或女的同性恋人,他们居然与那些男女恋人一样自然随意、无所顾忌地在这里谈情说爱。

  这可是五星级酒店,绝非路边的酒吧或者咖啡厅可比,怎么可以这样?东方泽有些懵了。

  秦正笑道:“这里的文化非常开放,他们认为无论同·性还是异性,只要出于爱,都应该得到祝福和正常生活的权利。为此,阿姆斯特丹每年都会举办大规模的同·性·恋游·行。所以,在这里你可以完全放松,不必小心翼翼的。”

  其实秦正不敢说的是:阿姆斯特丹可是著名的性·都啊!这要是让东方泽知道了,肯定先剥了他的皮。

  最后,他只是一笔带过一样地调笑道:“无论你想对我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不会骂你耍流氓的。”

  东方泽深吸了一口气,强装大气地抬起头,对着秦正的眼睛微笑道:“想得美。”

  他狡黠却纯正的眼神令秦正的心漏跳了一拍,一时所有的头脑和机智全都抛诸天外,倒象个初陷情海的少年一般笨拙却真诚地说:“不是我想得美,是你真的很美。我可以对你耍流氓吗?”

  东方泽半是羞涩半是着恼地瞪了他一眼:“你敢!”

  秦正一笑起身:“那你来收拾我吧!”

  不等东方泽反应过来,他已走上酒吧中央的表演台,随手捡起地上的吉他,试了试音,向乐队领队点头示意,领队立刻敲了敲麦克,正式宣布道:“女士们、先生们,我非常荣幸地宣布:有位中国绅士想把下面这首歌献给他的爱人,并请大家跟他一起分享。”

  众人被秦正英俊的外形、自信而热情的笑容感染,继而看到留在桌边的东方泽,那精致的五官、优雅的风度、小白杨一般的挺拔身姿,立时被这对璧人的风采折服,纷纷鼓掌喝彩表示支持。

  东方泽心里放不开,但既不能冲上去把秦正拉回来,他的教养和气度也不允许他躲出去一避了之,只能强作镇定地坐在那里,面带微笑地看着秦正当众表演,心里打定主意:今晚不收拾他吃三盘朝天椒绝不放过他!

  吉它悠闲、清亮的音色响起,简洁活泼的前奏过后,秦正弹唱起来。这是一首中国歌曲,东方泽虽然此前没有听过,尽管在伴奏之下秦正的吐字并不是很清晰,东方泽还是清楚地听懂这首歌的每一句歌词,也许是因为这歌词是如此深入他的心,感觉就象是为他们写的,就为这样的夜准备的。这首歌是由陈曦作词、董冬冬谱曲的《一次就好》。

  一次就好

  想看你笑,想和你闹

  想拥你入我怀抱

  上一秒红着脸在争吵

  下一秒转身就能和好

  不怕你哭,不怕你叫

  因为你是我的骄傲

  一双眼睛追着你乱跑

  一颗心早已经准备好

  一次就好,我带你去看天荒地老

  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开怀大笑

  在自由自在的空气里吵吵闹闹

  你可知道我唯一的想要

  世界还小,我陪你去到天涯海角

  在没有烦恼的角落里停止寻找

  在无忧无虑的时光里慢慢变老

  你可知道我全部的心跳,为你跳

  秦正半低着头,如叙如诉地唱着,他没有看向东方泽,因为他知道那人脸皮儿薄,在他的注视下多半会把目光转开,只有在他没注意到的时候,那人才会悄悄地、安心地注视他。

  就算没有看向那个人,秦正的心满满的都在意着那个方向,象是他的声音、他的表情、他投入的情绪、他深切的感动、他身上每一个活着的细胞,都在向往着那个人、在向那个人倾述,在感知着那个人、感知他们似乎近到彼此可闻的呼吸与心跳。

  东方泽远远地、安静地望着秦正,看着他微微垂下的头、似闭非闭的眼睛、他后颈柔和的曲线和调皮执拗的短发,看着他沉迷投入地漫唱着诉说,仿佛看到两人在天台上的初逢、第一次就话不投机的不欢而散,看到两人在孔雀大厦里无数次的争执翻脸,在咸阳阁一回回的斗智斗勇,山间路上的飙车吵闹,政府大楼前的负气而去,也有北京星巴克前冬风中的等待,香山寒舍外的那夜飘雪,写着小诗的细碎纸片从指缝间纷纷扬扬地飘落,还有华城江边的同生共死、瑞心工厂小楼上的流星、白桦林中的约定、孔雀苑石碑上并列在一起的秦正和东方泽……

  此刻坐在远离中国不知算天涯还是海角的这里,望着仍在眼前、不似从前、更胜从前的秦正,想着他说下周公布婚礼时眼中那殷切又惶恐的期盼……不知何时东方泽的眼中已莹然,仿佛这一首歌唱了几千年,道尽两人相识相知、荣辱与共、恨爱交织、死生不弃的每一幕,此时才发现,无论今生怎样,能遇到这样一个秦正,是怎样的幸运和奇迹?难道不应该就让彼此坦然面对这世界、携手成为对方生命的一部分?

  这时,秦正一曲歌罢抬起眼望向他,清声说道:“我从不相信命运会垂青我,也不相信这世上有奇迹——直到遇见你。谢谢你,让我的世界从此完整,希望你也能感受到我的喜悦,我期待着今生所有未来的日子,都是属于我们的每一天。”

  东方泽想要保持微笑,却不得不掩饰着低下头去,因为眼中微酸……秦正快步上前,俯身拥抱住他,贴近着脸偷偷啜吸掉将溢出眼角的那滴泪,东方泽又是感动、又是羞愧地躲闪开。

  虽然听不懂秦正中文的真情告白,众人大致也能猜到几分,这时看到秦正男友力十足的拥抱和东方泽羞涩而局促的反应,顿时用各种语言和发音叫起好来。在一片喝彩声中,秦正拥着东方泽离去。出门前,还不忘偷偷回头向众人飞吻致谢。

  秦正预订了这家酒店顶楼的套间,无论是纯白与深蓝的色彩搭配,还是挑高极深的房间格局,以及窗前脉脉波光掩映的运河,这一切都那么切合东方泽的心意,他温顺地躺在大床上,听任秦正整个覆盖在身上,将无数的吻印在他的脸上。

  秦正还真有些不习惯他看着自己的眼神,以往这种时刻他都会羞涩地闭紧双眼,此时那双又圆、又黑、又亮、又乖的鹿眼却笔直地看着秦正,一眨不眨。

  秦正只好停下,有些心虚地问:“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东方泽仍然用那种认真中透着乖萌气质的眼神看着他说:“每次你都这样盯着我看,我也想试试。”

  不是什么都要学习的好吗?如果在平时,秦正当然巴不得,但在这种时候,被这双眼睛这么近、这么直接地看着,下面的事还怎么继续啊?

  秦正低声道:“这时候,你应该用心来看我、用身体来感受我,这双眼睛可以休息一下。” 接着吻上他的眼睛。

  东方泽只好闭上,只听“咔哒”一声轻响,秦正将房间的灯关上了。

  黑暗中,东方泽听话地闭着眼睛,感受到秦正的气息从他的鼻子、嘴巴、下巴继续下移到他敏感的颈部……

  他咬紧下唇克制着,他的身体坦诚内在的癫狂,极度兴奋中冲上高峰,最后失控地释放。

  秦正的呼吸接近他仍闭紧的双眼,温柔地说:“你休息一下吧。”

  东方泽勉强道:“好。”

  秦正没再说话,而是翻身下了床。东方泽听到他走到外间,打开冰箱的声音。

  已是筋疲力尽的东方泽没有多想,昏昏欲睡中感觉秦正又一次贴近他,在他唇上轻笑道:“让你休息,不会真睡了吧?等了这么久,这周末咱能加会儿班吗?”

  东方泽尽量放软口气说:“今天骑了那么久的车,我真的有点累。再说明天还有正事,你也早点睡吧。”

  秦正含着他的下巴,含糊道:“今天的歌白唱了啊?”

  东方泽眉头挑了一下,没反应过来,秦正已在他耳边轻唱道:“一次就好,我想你快要神魂颠倒,在你的身体里埋藏着致命毒药,一刻不停地诱惑我去探索寻找,你可知道我全部的生命,都想要……”

  东方泽皱着眉头一脸认真回忆的神情:“歌词是这样唱的吗?好象不对吧……”话音未落,秦正已忍耐不住,再次犯规。

  东方泽紧咬住嘴唇,感觉今天的秦正比平时更加冲动,他几乎是□□着勉强申明道:“那说好……就一次……君子一言……”

  在这样的秦正面前,东方泽没有半分抵抗的余地,无论脑海、呼吸还是心跳里,全是秦正蛮横而强烈的气息,再没空间容下其它一丝一毫的余地,无论是空气、思维还是意识……

  当一切终于静止下来时,东方泽双眼放空,已陷入无意识状态,好半天才迷迷糊糊地反应过来:秦正没有释放在他身体里。

  每次事后都由秦正帮他清洁,秦正每次都处理得极其细致、周到,其实越深、越不容易清理,但是每一次,秦正还是控制不住一定要在他身体里感受那一刻的玄妙——象一种誓言、或者一种仪式。

  但,这一次秦正没有这样做……

  只是,东方泽已无法让大脑思考,陷入近乎空白的恍惚中,直到恍忽听到外间一声关门的声音,他的身体猛然一抖,突然惊醒。

  房间里黑漆漆的,东方泽勉强集中精神,发现秦正不在床上,他本能地叫了声“秦正”,心里竟有些慌。

  黑暗中秦正贴近他,吻着他说:“我在这里,我在。”

  他的心里稍安,含糊地问:“你干什么去了?”

  秦正轻笑道:“清理一下。你还好吗?”

  东方泽这才想起,自己全身上下都是酸的,尤其腰上酸痛得动都不想动,没好气地“嗯”了一声。

  秦正细心地觉察到了,小心地帮他翻过身来舒服一些,然后两只手用力、快速地互搓,然后用热热的掌心按在他后腰上由轻而重地帮他按摩。

  东方泽不由舒服地吐出一口长气,听到秦正在耳边轻声呢喃:“你这里有两个腰窝,你知道吗?”

  东方泽当然不知道,皱着眉头不明白有腰窝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吗?接着,他就知道了。意外受袭之下,又惊又怒道:“不是说一次就……”再说不出半个字来。

  这次的秦正,不复刚才的肆意放纵,而是温柔地深沉地爱抚他,百般照拂地取悦他,有条不紊地让他感受浓情交织的缠绵,那难以忍受、丝丝入扣般纠缠的、连心跳都无法承受的抵死缠绵。

  这一次,秦正深埋在他里面,两人同时爆发。在同步的战栗中,他们贴紧在一起,象同根并生的两棵树,无论是紧握在一起的根还是交叠在一起的枝叶,每一条脉络都呼应着彼此对生命和激·情的崇拜与赞叹。

  过后,秦正埋首在东方泽的颈间,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令人着迷的气息,抵着他象是执意要他一同体会并回味那强烈的从身到心融为一体的震撼。

  东方泽已经完全动不了,只能轻声斥道:“你想压死我吗?”

  秦正恋恋不舍地起身,小心地帮他翻过来脸儿朝上躺着,一边继续温柔地吻他,一边低声道:“我哪儿舍得?”

  东方泽的大脑基本不转了,迷迷糊糊地感觉只要秦正接近就莫名地危险,闭着眼睛道:“你去外面,我要睡了。”

  秦正看他眼睛都快睁不开,一时有些心疼、又有些不甘就这样放过他,毕竟二周没在一起了,想起来就气。

  他吻着东方泽的额头,心血来潮地说:“叫‘哥’。”

  东方泽没反应过来,本能地问了一声:“什么?”

  秦正一口一口地吻着他,用明确的命令语气说道:“叫我‘哥’。”

  东方泽确定自己没听错,斥道:“你疯了!”

  秦正连蒙带骗地说:“我从小就一个人,特别羡慕人家有弟弟的,你就让我体验一下嘛!再说,我到底比你大两个多月,你就是叫我一声‘哥’,也不算冤啊!”

  这人简直胡搅蛮缠,东方泽懒得答理他,闭着眼睛说:“不想作死,就做梦去吧。”

  秦正连哄带骗地说:“答应我嘛!闹着玩儿也不行吗?要不我叫你一声,你叫我一声?要不我叫你二声,你叫我一声也行。”

  东方泽皱着眉头,满脸不屑地嘲讽道:“你脑子没事儿吧?”

  秦正继续耍花枪:“我就是想听你叫‘哥’的样子,感觉特别可爱。”

  东方泽突然睁开眼睛,盯得秦正心里直发毛。

  东方泽面色一变,和颜悦色地说:“以后我跟我哥在一起的时候,你在旁边伺候着,不就可以听个够儿了吗?”

  原来自己的心思他全明白!秦正果断怒了……

  那天的夜好漫长。

  东方泽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可能睡过了一个世纪,但还是好累,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睁开双眼都困难。眼前恍惚是秦正盯着自己,听着他的声音有些担心地在问:“你终于醒了。感觉还好吗?”

  感觉当然不好!可是东方泽没有力气生气,只能勉强维持自己的心跳,完全不做他想。秦正照顾着他喝了点儿水、吃了点儿东西、用温热的毛巾擦了几回脸,东方泽总算有了点精神。

  他转动眼珠想看墙上的挂钟,但是不转动头的话看不到,秦正小心地告诉他:“不到三点。”

  东方泽都要气死了,立刻骂道:“你这个混蛋!每次都这样!我不要一醒过来就下午!每次一睁眼大半天就没有了!你到底要干什么?你到底是不是人!”

  东方泽气急败坏地骂上一气儿就要喘上一气儿才能接着骂,最后只能瞪着秦正,调理气息。

  秦正照例做尽温柔模样,百般照拂、绝不辩解,铁了心千刀万剐都由着他的忍耐架式。照以往,东方泽最后无法也只能出出气就算,不想,今天似乎没这么容易。

  东方泽瞪着他,打定主意一般,突然客气地说:“你坐。”

  秦正本能地摇头:“不用,站着就好。”

  东方泽只说一个字:“坐!”

  秦正见他收了客套俨然又要翻脸的神情,立马听话地在床头的椅子上坐下。

  东方泽平息了一下怒气,和颜悦色地说:“我们好好谈一谈吧。”

  秦正有些不好的预感,嘴上还是恭恭敬敬地说:“好,你谈。”

  东方泽平静地问:“你跟我在一起,是不是欲求不满?”

  秦正瞠目结舌地瞪着他,半天方道:“此话怎讲?”

  东方泽轻咳了一声,一本正经地说:“每次在一起,我能感觉得到,你都是没被满足的。是我有问题吗?”

  秦正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严肃地回答:“不是。”

  东方泽眼神纯良地看着他,继续问:“那是你有问题吗?”

  秦正克制脸上想要抽动的微肌肉群:“不是。”

  东方泽眼神中怒气隐现,自恃用最平静客观理性的语气质问道:“那为什么每回你都一次又一次地没完没了?”

  秦正低下头,强自压抑住情绪,控制着不要表情肌暴露出笑的痕迹,在东方泽怒气不减的注视下半天才抬起头,也做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回答道:“你知道一个男人每天都会有正常的生理需求吗?”

  东方泽瞪着他,一时答不上来。

  秦正继续说道:“也就是说,正常的情侣每天都会有一次,而我们多长时间才能在一起?少则七天、这次超过两周十四天了,所以我每回都得要至少七次,才算正常。”

  东方泽吃惊地睁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瞪着秦正,半天才道:“你骗人。”语气有些弱,似乎真有些信了。

  秦正故意做出同样客观理性、有理说理的样子问:“我怎么骗人了?”

  东方泽咬了咬牙,小声嘟囔道:“我就不是……别人也没有……”

  秦正好笑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你问过吗?”

  东方泽脸涨得通红:“这种事……怎么问?”

  秦正道:“长兄如父,这种事情上你哥哥有责任教导你,你可以问问他一周几次、每次几回算合理。”

  东方泽异常愤慨地瞪着他,却说不出话来。

  秦正故作体谅地说:“不过,在你眼里你哥跟长辈一样神圣不可冒犯,你那么尊敬你哥,这话多半说不出口。或者,你可以去问Helen,她跟你是朋友一样的,这种事问朋友最正常不过了。不过,她毕竟是女士,她就算肯回答,你也不好意思问出口吧?对了,你可以去问杜寒,他跟你很熟、又是医生,既不尴尬又不怕他不负责任地胡诌,再理想不过了,对吧?”

  东方泽心里多半是信了,一双眼睛又无辜又无助地对着墙壁发呆,眼里都是“生无可恋”的神情。

  秦正又是心疼又是心痒,体贴地坐到他身边,握着他的手说:“你还有什么问题?”

  东方泽悲哀莫名,伤感地说:“只能这样吗?为什么……我没见谁一到周末就下不了床啊。”

  秦正抚弄着他清凉的手指,柔声道:“这跟你的体质有关。你的身体太敏感,那种感受在你身上较常人象被放大了几倍一样,所以每次下来才会这么疲累不堪。就象吃辣椒,普通人吃五分辣的才受不了,但口味清淡的人可能吃到二分辣的就要晕过去了,而四川人吃八分辣的才觉得刚刚好。关键就在于,每个人的承受能力不一样。”

  东方泽低下头,轻声说道:“可是,我就是过敏体质,医生说这是改变不了的。”语气中带着丝内疚,仿佛这体质让他愧对别人似的。

  秦正说着说着,自己都有些当真了,这时被他伤感的神情触动,轻吻着他的耳朵,心里苏苏的居然毫不为难地继续编下去:“这倒不见得。就象吃辣椒,如果坚持多吃、每天吃一点,抗辣的能力是可以一点一点练出来的。如果我们结婚了,每天做好规划、按科学模式来,你身体的适应能力肯定会逐渐提高的。”

  说到后面,秦正突然对两人的婚后生活达到前所未有的疯狂期待!

  回去时秦正坚持开车,想让东方泽在副驾上多睡一会儿。东方泽嘴硬说不困,秦正只好同意双人换着开、自己先来,东方泽只得先坐到副驾的位置上。秦正还特意帮他放平了座椅,让他可以半坐半躺着,并且用大衣盖着,暖暖和和的更容易睡着。本来只要出来,秦正的话匣子就停不下来。不想这次,秦正死命忍住了,反而放起慢调的轻音乐。果然,开上国际公路没多久,东方泽的眼睛就时睁时闭——明显困得不行,即便偶尔强撑着睁开一下,眼睛里已全无神采,就是睁开的时候脑子里估计也是睡着的。

  秦正好笑地看着他孩子一样困得迷迷瞪瞪的样子,虽然不能减速,还是尽量将车开得超稳,期望快一点将他送入梦乡,这样到家时看着能精神一点,好方便向他哥哥“交差”,不致于漏了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