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攻略冰山总裁【完结番外】>第169章 中国之行

  看出陈立眼中的疑问, 秦正一笑道:“本来,蓝博这样不上心,我不想追查得太紧, 以免牵扯他的精力。但是,现在我们需要尽快破解。”

  虽然他没有解释为什么,但看到他眼中强烈的希望火花, 陈立知道:黑郁金香快玩完了。

  小陆房间里,秦正兴奋地跟林鹏分享了本周末中国之行的消息。

  林鹏在游戏里一蹦差点蹿出屏幕去:“太好了!我把你和东方大哥的相片给Vivian看,她都哭了……要是听到你们就要回来的消息, 不得高兴疯了!”

  秦正笑道:“你还是先别疯, 咱还是有任务的。”就把妮哈新的要求说了一遍。

  林鹏立马犯难了:“现场那部分,咱还有相片为证;但前期田中与总部沟通的信息, 当初就没有监测到, 现在可怎么去找?”

  秦正敲着脑袋道:“这是个技术活,得请IT高手帮忙。你去找孔雀集团的眼镜, 就说我要他帮你, 务必查出那些日子田中在那个小区与外界联系的全部信息。”

  下线后,小陆看着秦正, 脸上难得地露出笑容,看来回中国对每个人都是种诱惑。

  秦正却狠心地一拍他的肩膀:“你可能得留下。”

  小陆不露声色地问:“需要我做什么?”

  秦正沉声道:“妮哈答应在本周内给我大胡子的信息,我想, 她不押到最后下不了决心,所以很有可能就在这周末。到时,我需要你一击必中,务必除掉这个人!”

  小陆眼神一暗, 有一道阴戾的杀气一闪即没。

  * * *

  妮哈站在淋浴冲头下让冰冷的水雾冲击自己的大脑, 一头卷曲秀发披下来, 象一件长披风裹紧她的上身,妖娆而冷艳。她的头脑中却是两股热烈而狂野的思绪在撞击!她知道她在玩儿火,如果把大胡子的信息透露给秦正,她就是背叛美国军方,结局之惨不堪想象;但是,如果不交出去,秦正退出谈判,她负责的这个项目即以失败告终,无论美国军方与赛德里茨家族的殊死搏斗中胜负如何,都与她无关,她只会因这次主导失利,而被划归到大胡子的麾下,然后任人宰割。

  她该怎么办?

  这时,她手臂上的电子环振动了一下:有来电。她连忙关水,拿过手机查看邮箱,一封密电正是来自总部:文件另有安排,所有行动中止。

  大卫失手后,她一直想办法再次去偷蓝博那份文件。而这封邮件说明:这件事也从她的监管下转走,不再由她负责,她甚至不能再过问。不用想也知道,这件事会被转到谁的下面、由谁去领导完成。她伸出双手将十根手指插入自己的头发、用力抓紧自己的发根,发出一声困兽一样狂野而不甘的吼叫!

  * * *

  有了这样的盼头,时间真是过得飞快。转眼到了周六,东方泽和秦正站在赛堡外面的树林里,遥遥对着东方久久矗立。

  秦正先笑起来:“这时候华城应该是深秋了,回去刚好,是山里最美的季节。”

  东方泽故意嫌弃道:“你什么时候也懂得诗情画意、伤春悲秋了?”

  秦正笑嘻嘻地说:“与你的琴棋书画没法儿比肩,至少要懂得鉴赏之道吧?总不能让你这么骄傲地当寂寞高手啊。”

  东方泽笑了笑,望向天边还未隐去的启明星,轻声道:“孔雀苑该竣工了吧?”

  秦正吓得连忙转移话题:“我跟Vivian说了,不用去机场接我们,下午我们就到家了。”

  东方泽沉吟了一下,道:“我哥应该会住酒店。”

  秦正意外道:“我俩不回咸阳阁吗?Vivian肯定会伤心的。”

  东方泽眼神中有一丝忧虑,却没说话。

  秦正明白,拉着他的手说:“你放心。你哥对Vivian的心结,会解开的。”

  东方泽知道他想安慰自己,由他握着自己的手,勉强笑道:“毕竟是当惯半仙的,你能掐会算,勉强信你一回。”

  秦正做势大叫起来:“你对我没信心,对咱家Vivian也得有信心啊!咱妹妹那绝对世界上可爱到无敌的好妹妹啊,能抵抗她的纯真善良真诚乐观积极进取魅力的人,宇宙中都没有一个——那得多没人性啊!”

  * * *

  2015年11月1日,星期天。中国华城。

  咸阳阁里,Vivian略带紧张地抬头看着眼前这位比东方泽还要高、还要壮、眼睛还要大、神情还要严肃的高大男人,手心不由渗出汗来。

  东方泽扶着她的肩膀,注视着蓝博,认真地说:“叫大哥。”

  Vivian更紧张了,她一般很少这样露怯,但眼前这个蓝博莫名地对她有一种震慑力,他眼中的威严与东方泽平时兄长式的严厉呵护不同,更象父亲——包容中有着洞悉一切的了然。如果不是东方泽的鼓励,她可能连直视这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都做不到。

  不想,这眼睛在东方泽扶着她肩膀的手上一转,竟然生出一丝笑意,不无调侃地问:“你多大了?”

  Vivian小声道:“24岁。”

  蓝博对东方泽笑道:“妈妈遇到爸爸的时候,是22岁,比Vivian还要小上两岁。不过,她们的神情倒真的很相似,简直一模一样。”

  秦正调侃道:“那时候还没有你吧,怎么说得象你亲眼看到似的?”

  蓝博向他一指:“挑衅!我看过他们当时的相片,Vivian跟妈妈真的堪称形神俱似。”

  Helen在旁边微笑道:“在中国,我们称之为缘份。大家去客厅坐吧,茶已备好了。”

  Helen听Vivian说正泽要回来,无论如何要过来帮忙收拾、招待。Vivian听到蓝博要过来,心下正紧张,巴不得有她来操持做伴,当然万分感激地接受她的好意。

  蓝博很绅士地向Helen点头微笑:“谢谢,有劳。”转向Vivian:“不打算认我这个大哥吗?”

  Vivian立时神采焕发,兴奋地叫了声:“大哥!”

  蓝博笑着拉起她的手,为她戴上一块朗格表,说:“这次来得匆忙,没来得及亲自为你挑选礼物,这块手表是我的妻子凯西送你的,她要我邀请你去德国,相信你们一定会很投缘。”

  这代表赛德里茨家族终于认可了Vivian的身份!

  东方泽兴奋地看了秦正一眼,秦正忙用眼神暗示他“要收敛”,东方泽会意,拥住Vivian的肩头以示祝贺,同时把幸福而激动的目光投向他哥。

  蓝博微微一笑,向Vivian伸过臂膀,Vivian伸手揽住,同时揽住东方泽,她有世上最英俊潇洒、气宇轩昂的两位哥哥一左一右陪着走进客厅,感觉自己真是天下最幸福的妹妹。东方泽流露出疼爱而欣喜的神色,尽管含蓄,却落入蓝博的眼中,那眼中有一丝笑意闪过。秦正有些意外地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

  Vivian热情地带大家参观咸阳阁,蓝博逐一打量三楼的两间卧室,尤其是阳光下分外温暖明亮的东方泽房间,他徘徊良久,看向秦正的目光柔和许多。到二楼时,他仔细看着书房书架上的书目、实验室里的器具、乐高玩具桌……他的目光在沉思。

  当走过那间紧闭的ICU时,他的手无意间搭在门锁上,Vivian介绍道:“这个房间一直没有用过,所以从不打开。”

  这房间连窗户都没一扇,蓝博在门外转了转、看了又看,若有所思。东方泽有些紧张地看向秦正,秦正却不得不迎上蓝博的目光——貌似平静、却犀利得不带一丝温度。

  这时,门铃突然响起,林鹏主动去开门,门一开就发出“啊”的一声大叫,象是咬了自己的舌头一般,然后就没了下文。

  秦正刚想去看看发生了什么,就听见惊天的一声大叫“儿子”!传得八里地外都能听见,他本能地一缩脖还没逃掉,只见秦母张着两只胳膊象只母鹞子一样扑楞楞就“飞”过来了,他只好两眼一闭做“英勇牺牲”状被动“投”入秦母的怀抱,被秦母一阵没头没脑的“揉搓”,耳边还机关枪一样地响起:“儿子呀!你可回来了!我可想死你了!你说你怎么就这么狠心!说走就走也不跟妈说一声!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你这次回来不会再悄没声地就走吧?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儿子啊?你这么不孝顺让我可怎么活呀……”

  Helen和Vivian相视而笑,陈立、林鹏均作超然无视状,东方泽起身恭立、不发一语,只有蓝博端坐沙发上,沉稳地注视着这一幕,目光若有所思却深不可测。

  秦正心中一动,反手搂住他妈转了180度挡住众人视线,在她耳边低声问:“妈,你怎么来了?”

  秦母收了哭声,小声道:“不是你让人通知我你要回来的吗?”

  秦正从他妈妈的肩上望过去,正迎上蓝博的目光——看似温和,却不带一丝笑意。

  秦正拉着秦母来到蓝博的面前,介绍道:“妈妈,这位是东方泽的哥哥蓝博;蓝博,这位是我母亲。”

  蓝博早已起身,超有风度地上身微倾:“宫阿姨,您好。”

  秦母有些意外:“你知道我?”

  蓝博眼神如箭,脸上却带着笑容:“你是我母亲最亲密的朋友,她在世时,常常在我面前说起你们当年的旧事,所以我知道中国有一位宫玉洁阿姨是我母亲最信任、最珍惜的儿时伙伴。”

  秦母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一眼看到静立一旁的东方泽,顿时眼睛一亮,脸上甚至迸发出异样神采,大声道:“可不是嘛!正因为我和你妈是好朋友,所以小泽在中国一直是我们照顾的。只可惜,那时候情况特殊,跟你们德国那边联系不上。不过,我们可是把小泽当自己的孩子一样带,让他受最好的教育,给他最舒适的生活,你看这个咸阳阁,条件多好、环境多棒,他就是在这个世外桃源象个王子一样长大的!还有,他长大要工作了,我老公就让他去孔雀集团做事,给他非常高的职位让他锻炼、培养他、器重他。当然你可能不知道,孔雀集团在中国可是鼎鼎有名的大集团,在好多行业都是领先的、有好多好多资产的,在什么财富排行榜上那可都是名列前茅的……”

  秦正平时从不介意秦母在众人面前“自我标榜”,但此刻,尽管蓝博的眼中没有一丝表情,第一次他希望他妈妈闭嘴,但偏偏在这个场合他不能这样制止他的母亲,只能眼看着她当着东方泽的面对蓝博大秀她能理解的孔雀秦家的门楣之高和功劳之巨。

  蓝博客气而平静地注视着她,绝不打断,直到她把所有能想到的溢美之词都说完,蓝博的目光不经意地在秦正的脸上一扫而过——秦正的心立即领悟:他是故意的!他是用这种方式来抬高身价、羞辱自己、以示双方家族的门弟差别吗?

  秦正几乎要在心中冷笑了,转而一想:不对啊,蓝博不会是这么浅薄的人啊?难道……

  不容多作猜想,蓝博的下一个动作,令秦正的汗都要出来了!

  蓝博起身,客气地说:“这要多谢你和秦老先生。现在,方便我去拜见秦老先生吗?”

  他要干什么?

  秦正一转头,东方泽正紧张地望向他,两人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秦母感慨道:“你这孩子太有礼貌了,真不象在外国长大的。难得你这般记得我秦家的好,不让你去见一下就是我们不讲情面了,不过你知道……”

  蓝博仍然客气地说:“我听说,秦老先生在医院,只要您不介意,我想现在就去拜见他,可以吗?”

  秦正张嘴却说不出话来,东方泽轻轻叫了声“哥”,蓝博回头望着他,眼神暖暖地问:“出国这么久,你不想拜见一下秦老先生吗?”

  东方泽无法回答,一旁的Helen说道:“医院探访时间需要提前预约,如果您想拜访秦董,我马上跟医院联系,看能否安排到明天下午,您看可以吗?”

  蓝博认真地看了她一眼,笑容中自有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仪:“我已经问过:这家医院在周日下午五点前开放探视,不需要预约。”

  医院里,蓝博默默注视着孔雀王秦天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他的目光中没有探究和疑虑,只有沉重的拷问和冷静的挣扎,最后他向秦天微一躬身,对秦母说了两句宽慰的话,转身离去。

  东方泽刚要跟上去,秦正按住他的肩:“我来。”快步追了出去。东方泽只好留下,面对秦母。

  秦母笑噙噙地问:“这回你找到家人了,还回华城吗?当然,也不知道你家里是什么情况,欧洲现在形势好象不太好,在那边工作好找吗?不过,也不知道你德文说得怎么样,不然生活都成问题,会不会不方便啊?”

  东方泽淡然一笑:“还好。”

  秦母还要接着说下去,Helen走上前道:“秦夫人,难得您到华城来一次,您要不要看一看秦董最近的检验报告?刚好杜寒今天也在,您有什么问题,他可以解答。”

  秦母盯着她,突然大声道:“你是不是想瞒着我?这种事你怎么瞒得过我?”

  声音突兀,东方泽吓了一跳,Helen窘得脸都涨红了。

  * * *

  楼下车前,蓝博站在树的阴影里望着医院高墙外的天空,等秦正走近,头也不回地说:“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现在是一个机会,可以由你来告诉我。”

  秦正望着他高大的背影,这一切都是这个人安排的,早知道这一天是躲不过去的。

  现在,秦正只能低头笑了笑,说:“他爱我。如果我们之间发生什么,也许他仍会原谅你,但他一生都不会快乐。”

  蓝博回头注视着秦正,目光如炬、语气似铁:“就这句?今天可是你最后的机会。”

  这话说得如此之重,深秋的风都吹不散其中的血气森森。

  秦正心头百多种念头闪过,最后的一幕是蓝博望向东方泽时眼中那一闪即逝的笑意——当时东方泽以为蓝博已接受Vivian,因此欣喜异常。只由这一眼,秦正断定:蓝博并没有打算接受Vivian,他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为了东方泽——只要东方泽快乐,再厌恶的人他都不介意装作原谅。

  秦正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赌上全部身家连上性命,坚定地说:“是。以你的能量,查明一切未解之谜都不成问题,我就不必画蛇添足了。但对阿泽的一生来讲,未来比过去更有意义,而他未来的幸福,不仅要有你,更取决于我。这一点,你我同样清楚。”

  冷风中,两人悍然对峙,目光中均是了然洞悉和锋芒毕露。之所以倾尽全力、毫不相让,是因为那个人他们谁都不会甘心割舍;而不能痛下杀招、你死我活,却是因为那个人他们谁都不想伤害。

  高手对决,胜负只在毫厘之间。

  夕阳微斜,蓝博的目光中似有万般剑芒闪动,最后森然道:“无论过去还是未来,每一笔都会被记下,都不会被原谅。你若负他,我随时取你性命,不算冤枉你。”

  秦正正视他的目光,坦然说道:“当然不冤。我珍惜他,超过我的生命,你应该祝福我们。”

  蓝博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一扬手,一个盒子飞过来,秦正下意识地接住——是一个精巧的朗格表盒。

  蓝博轻描淡写地说:“买多了一块,送你吧。”

  秦正开心地笑了:“谢谢大哥!”

  蓝博郑重在他肩上拍了拍,上车离去。

  东方泽出来时,就见秦正对着空无一人的大路傻笑,上前担心地问道:“我哥呢?”

  秦正做梦似地看着他笑:“没事儿了,早走了。”

  东方泽轻轻松了口气,白了秦正一眼:“那你在这儿干嘛呢?”

  秦正还是那种梦游一样的神情:“等你啊。”

  东方泽好笑地看着他一脸傻乎乎的样子,忍不住斥道:“你没事儿吧?怎么好象你的魂儿被人骗走了似的?”

  秦正超级幸福地笑道:“知道你还问?”

  东方泽瞪了他一眼,不再跟他费话,径直走向自己的小黑:“事情这么多你还在这儿傻乐,什么时候能提高点效率?”

  秦正一看东方泽要走,这才回过神儿一样,连忙跟着跳上车。小黑“轰”的一声就飞了出去,蹿出百米才传来加速时震天响的轰鸣声。

  * * *

  妮哈闪身走进一条狭长的巷道,这里是贫民窟,五十年代的建筑低矮、破旧、拥挤,尽管在经济发达的法兰西文明腹地,这里却远离现代生活,不时一些中东面孔的人三五结队而过,令人莫名恐惧。

  一座六层楼下,一名中东男子迎了妮哈进去。妮哈快步走上三楼直奔一个阴暗的小房间,男子打开三重锁,妮哈进去就是一惊:房间空无一人。

  她瞪着男子问:“人呢?”

  男子一脸惊慌:“昨晚还在。”

  妮哈沉住气,今天她抱着最后一试的决心来这里,想用自己手上这张牌挽回在盗取文件上的失利,她需要除了大卫之外另一个能深入军机集团的人来帮她。却不想,这个被她藏在手上的“暗牌”居然也能被盗!

  妮哈冷冷地问:“都有谁来过这里?”

  男子连连摇头:“你交待后,我一直守在这里,没放任何人进去过!”

  妮哈用杀气腾腾的眼神将他逼到死角:“谁来过这里?”

  男子犹豫了一下,说:“前天Fiona来城里交接任务,但我没带她来这里,只是带她去联络站喝了一杯。”

  妮哈心中一寒:“该死!”这样都能闻着味儿追来这里,现在她手里彻底已没有可打的牌——除了秦正。

  * * *

  由于是周末,孔雀大厦非常安静。秦正和东方泽赶到孔雀眼办公室时,陈立已让林鹏和眼镜等在那里。

  秦正笑着拍眼镜的脑袋:“这回的挑战强度够吧?天才的智商有没有爆表啊?”

  眼镜面对东方泽不由自主地紧张,一直谦逊拘谨地站着,对秦正却眯缝着笑眼道:“还好,还好,我的智商从来不设上限,就怕爆表。”

  东方泽瞟了他一眼,眼镜立刻住嘴,连笑容都收了。

  东方泽淡然道:“这件事需要高度保密,不然可能带来杀身之祸,你清楚吗?”

  眼镜立刻宣誓一样地表白:“请组织相信我,绝不泄露半点秘密。”

  秦正高兴地继续拍他的脑袋:“咱们泽总带出来的兵,一看就是超有觉悟的先进青年。”

  东方泽白了他一眼,对陈立说:“说一下进展。”

  陈立道:“田中在北京借刺杀阿惠脱离监控后,我们追踪他到天津,田中从8月1日起就躲进天津这个市郊小区。我本来打算死守,正总担心效率太低,就向洛远征借来阿鲁,8月4日起放入小区,刺激田中采取行动。

  虽然之后,我们并没有发现田中踪迹,但阿鲁还是帮助我们破获两封关键情报:一封是8月6日,田中收到总部指令‘行动定于13日’;第二封是8月9日,田中收到总部指令‘13日针对法方行动’。但至今,我们都没监控到他究竟何时以何种方式离开小区,只在12日突然得知田中已经到达BM仓库现场。

  这次回来,正总让整理爆炸前搜集到的相关证据,我提前两天返回天津,重新检查了一下那个小区,还是无法找出他是如何离开的。于是,我让林鹏把那个小区从1日至13日期间所有网络和通讯数据拿到,同时我把所有可能用到的视频监测数据也都拷贝了一份带回来。”

  东方泽问:“破获的这两封情报,有没有拿到邮件原文?”

  陈立解释道:“原文是普通邮件,这些是经阿鲁破译后,得到的关键信息——不是情报全文破译。”

  东方泽皱眉:“情报的邮件原文:拿到,还是没拿到?”

  陈立忙递过一份打印件:“这是原文。”

  东方泽接过浏览,秦正凑过头去,两人并头细看——不过是记录在华城吃喝玩乐的游记一样的普通内容。

  东方泽沉吟道:“这个邮箱可以破解吗?”

  眼镜推了一下眼镜,来了精神:“当然不成问题!我已经破解了它的密码,把全部邮件下载了。”

  东方泽问:“这几封邮件如此重要,他之后没有删除吗?就算你侵入邮箱时里面还有邮件,不代表包含关键的那几封。”

  眼镜超级服气地说:“泽总,您说得对。我进去后,先拿这封邮件去对,发现邮箱的已发送邮件信息果然是经过处理的,并不全。好在,现在是大数据时代,所有网络信息在云端都有备份,所以我侵入云端的数据库,拷贝了这个邮箱收发的全部信息,然后对照他的删除邮件,反而更容易快速锁定关键邮件。您看,这是邮件列表。”

  秦正道:“这么多邮件!阿鲁只解开这两封?”

  陈立道:“他被擒时,身边没带密码本,只能靠记忆,所以只破译了这两封。”

  东方泽沉思道:“但是好巧,刚好是最关键的两封……”

  秦正点头:“更巧的是:破译的作案时间是13日;而12日那天,阿鲁一定没有同你们在一起吧?”

  陈立有些忏愧:“他身负重伤,还未痊愈,12日那天他感觉不太好,我让耗子带他去社区医院打点滴,没想到他借故避开耗子,先去了仓库。事后回想,之前他在情报破译时就骗了我们,情报上应该是12日,他误报成13日,就是想一个人去杀了田中给阿惠报仇。”

  秦正道:“他当时应该是抱了必死的心。我赌,全部邮件信息他都能破译,而之所以只破译这两封关键邮件,应该是他看在我们帮他从国安放出来、他才有可能给阿惠报仇,所以算是答谢我们。这个阿鲁,自以为恩怨分明呢!不过,有这样两封邮件应该可以应付那个妖女了。”

  东方泽皱眉道:“又是应付!你能不能把所有信息理顺了再行动?每次被动应招你习惯了是不是?还是喜欢每天被人追着讨债的感觉?你能不能长点记性啊?”

  秦正委屈地说:“这就够了啊。我把全部邮件都打出来,只把这封最关键的破译给她看,就可以证明我们掌握全部信息了。”

  东方泽被他气得“你——”了一声,确实不能说他错,只好找茬儿好继续抬杠:“田中指派团队埋藏·炸·药呢,你有什么证据?”

  陈立道:“我们当时只监测到这个邮箱,事后我回顾时却发现,这个邮箱基本上只收不发,就是说,田中应该另有通道发出信息,无论是同总部还是同他手下团队。”

  林鹏接下道:“我通过国安把那个小区在那段时间的所有网络和通讯数据都拿到,然后就去找眼镜,看他有没有办法从中挖掘出相关情报。”

  众人不约而同将目光转向眼镜,当下可用的、能用的线索只有这些,能不能挖掘出足够的信息编织成完整的情报线索,看来只能寄希望于这个被秦正称之为“天才”的青年了。

  眼镜推了一下眼镜,兴奋地说:“首先,假设这个田中那段时间一直被陈立严密监控,他应该不会在小区里搬来搬去,比如从一栋楼躲到另一栋楼,应该有一个相对固定、隐蔽的藏身之处,不然他也不会躲到这个小区。而他上网的方式无外乎两种,手机或者WIFI,但他应该不会去蹭别人家的WIFI,因为风险太大,很容易被对方查看他的收发文件信息,甚至入侵到他的系统里,毕竟高手在民间,说不定隔壁就住着一个网管,即便他发出的是密码文,但被对方侵入系统可是大事,对于间谍来讲,这个风险还是太大了。所以,他的IP地址应该是相对固定的。

  其次,假设田中使用的IP地址是在8月1日开始激活,之前他不在这个小区,这个地址应该是静默的,但按陈立所说,8月13日开始这个地址应该恢复静默,所以我让林鹏拿到的不仅是1日至13日的数据,而是前后各延长一周时间,但我只针对1日至13日期间活跃地址进行检测;

  最后,就是数据量。大多地址的下载量会很大,主要用来浏览网页、看视频、下载软件什么的,只要那些上班族晚上回到家里,就忍不住要干这些。但田中主要是发情报,他肯定没心情看视频,浏览网页也多是新闻之类的,数据交换量非常小。

  所以,我把所有信息按IP地址做成数据包进行筛选。当然,林鹏拷贝来的这段时间这个小区的数据总量确实非常大,但难得的是数据很全面。最后筛选出来的地址,我会用这个已知被田中使用的邮箱访问记录进行核对,最后终于查出田中的IP地址,进而查到他全部的上网纪录,再入侵他的帐户、拿到他的信息就不费吹灰之力了。”

  眼镜似乎想起什么,还没来得及说,林鹏已紧张地问:“不是有‘无痕浏览’方式吗?也会留下记录吗?”

  眼镜得意地说:“那就是骗骗你们这些小白的心理安慰剂,在技术面前,根本不可能实现无痕浏览,否则木马病毒、网络黑客早死光了。”

  秦正会意地在林鹏肩上一拍:“在眼镜眼里,咱们都是小白,不懂这些也正常。不过,你的顾虑我懂得……”

  东方泽眉头一挑:“你懂得什么?”

  秦正连忙道:“不不不,我那是安慰他,绝不代表我跟他有同样的顾虑!”

  这时,他的手机响一声,一串数字表明是网上IP电话,眼镜只瞟了一眼,随口道:“法国的?”

  秦正脸色一变,连忙接通,电话来自妮哈:“他躲在艾□□翁圣什芒街区,晚上七点他会出现在街角一家叫□□的绿色咖啡馆。”

  秦正简短答道:“知道了。”

  秦正深吸一口气,正对上东方泽的目光:终于等到了!

  电话里妮哈继续道:“明天老地方,给我证据。”

  秦正道:“没问题。”就挂断了电话。

  东方泽瞪着他,秦正一笑:“兵不厌诈,这样她才不至于后悔搅局嘛,明天我再告诉她我因为家务繁忙耽搁了,最快后天给她,误不了事的。”

  随后,脸色一沉:“现在,就看小陆的了。”

  林鹏和陈立对视一眼,明显这是大胡子的大本营,小陆只有孤身一人,没外援也不会有人接应,其凶险不言而喻。

  眼镜虽然不知道他们说的小陆是谁,还是被这气氛感染,笑不出来了。

  * * *

  小陆从不乔装,永远一袭白衣亮相,无论白天还是黑夜,无论是高端酒会还是街头咖啡店。在这种超级贫困、鱼龙混杂的法国三不管地带,这一身白色实在太扎眼,更不要说他那张典型东方的帅气面孔,想不引人注目都不容易。

  所以大胡子将要进门时,突然眼前一亮现出这么一人,绝对从心到身都被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