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攻略冰山总裁【完结番外】>第134章 白衣骑士

  秦正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心虚, 只是一时有点儿懵。东方泽的目光从他脸上扫到合上的电脑上,再转回到他的眼睛,刚要开口, 秦正一看那口型就知道他要说什么,连忙抢着发难道:“我说你到底有完没完?每天回家就知道加班、加班、加班!这个星期过去三天你就加了三天班,未来两天是不是还要这样?未来这个月是不是也这样?难道对你来讲, 生活的全部就只有工作和加班吗?在公司你没时间理我就算了,回到家里你还当我空气一样,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你……”

  东方泽下颌微扬、目光凌厉地瞪着他:“出去。”

  秦正顿时卡壳, 委屈地看着他:“我不说了还不行吗?你还要干多久啊?我不是怕你的身体撑不住嘛, 干嘛这么凶啊?”

  东方泽本来就累得要死,当下更没心情理他, 烦道:“你去睡吧, 我要把这份预算批完。”

  秦正见他语气缓和了,忙殷勤地站到他身后帮他按压双肩:“是医药业务的补充预算吗?你想想, 早起早睡不仅身体好、关键是效率高啊!现在你这会儿熬脑汁那都是强弩之末啊, 倒不如明天早上早一个小时起来,没准工作更有成效。中医讲子午觉最重要, 咱们推广中医可不能光说不练,自己都不信、不能‘知行合一’,怎么骗得了人家呢?”

  东方泽用力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在秦正的按压下,感觉浑身都酸软无力,只好道:“也好,这回就试试看, 现在去睡、明天5点起, 看你这办法灵不灵。”

  秦正大喜, 赶紧送他回房,东方泽洗完出来,秦正端着一杯热牛奶等在床边。

  东方泽警觉地看了他一眼:“干嘛?”一脸“没安好心”的嫌弃。

  秦正忙表白:“这回绝对就是一杯纯正的热牛奶,这是我秉承中医精髓休养生息处方的重要部分,不然明天发现不灵,你可不能怨我。”

  东方泽狐疑地看了看牛奶,说:“你先喝。”

  秦正忙道:“我吃素。”

  东方泽好奇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吃素了?我怎么不知道?”

  秦正一脸虔诚地说:“为了天下太平,我决定在中国大飞机下线前,只吃素。”

  东方泽刚开始没反应过来,一愣之下,脸登时就红了,瞪着秦正说不出话来!

  秦正心里得意,脸上还是一本正经地说:“不过,如果领导让我今晚开荤,我一定服从命令。”

  东方泽说“是”也不对,说“不是”也不对,只好装作不懂的样子,接过牛奶喝了下去。

  秦正一直等到东方泽真的睡着了,才帮他盖好被子,关了房门出来,三步并作两步冲下楼梯,林鹏和陈立已经在客厅等着他。

  秦正恨恨地说:“这个流氓!”

  林鹏耸耸肩,还未发问,陈立解释道:“那个男子的迷彩裤上有一处特洛伊的商标,应该就是田中。”

  “他这是在要挟我!”秦正气得直骂:“这个流氓!居然用这种方式!”

  林鹏还是不明白:“可是,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陈立看了眼秦正,小心地提示了句:“那个女子,下回可能就是孟菲。”

  林鹏靠近陈立,小声问:“可是,孟菲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啊?说到底,她又不是秦大哥的正牌女朋友。”

  陈立无奈地解释道:“别人不知道啊。大家都知道孟菲曾经被传是孔雀太子妃,大家也猜得到对方这么整孟菲是在要挟孔雀秦家,不管孟菲是不是正总的女朋友,只要他得逞,秦家就将颜面无存。”

  秦正突然站定,回头阴阴地道:“还有一层:他这是在跟我们谈判。他不是要我们放了陈医生,而是让我们不要把活的陈医生交给洛远征。”

  陈立立刻醒悟:“是说,如果交易达成,他也会帮我们处理掉孟菲。”

  秦正点头:“这样,我们不必交换活人,双方都可以安全有效地去掉隐患。”

  陈立一时不语,他知道秦正对孟菲的恨意。

  不想,秦正冷冷一笑:“要处理孟菲,也是我们自己的事儿,还轮不到他一个日本杂碎出手。陈立,你加快审讯进度,陈医生可以死,但是一定不能让孟菲死在田中手里,我要你把她救回来,关到中国的监狱里去!”

  陈立沉声道:“明白!现在,怎么回应他?”

  秦正沉吟道:“我们需要把他稳住,拖住他,你才有时间找到他和孟菲。在他眼里,比陈医生的命更重要的,是那批毒剂。”

  林鹏紧张地盯着俩人,完全摸不清他们现在的脑回路。

  秦正突然用手指一点脑门,头也不回地问:“阿鲁现在怎么样?”

  陈立眼睛一亮,沉声道:“他的确最合适。”

  林鹏默默点着头,完全不知所云,只有钦佩。

  2015年7月15日。星期三。

  一早,阿鲁被一群国安的人连人带床推走。化妆成护士的阿惠不敢明目张胆地动手,只能眼睁睁看着载着阿鲁的救护车呼啸着离开。

  她连忙脱去伪装,赶到一家网吧,发邮件求救:阿鲁被带走。

  一会儿,回复就到:国安还是公安?

  她忙回:国安。

  一会儿,回复邮件:不得擅动,等我指令。

  阿惠一拳捶在电脑上!

  * * *

  北京望京一处公寓里。

  田中走进洗手间,用移动电脑写邮件,解码后为:“阿鲁已被国安关押,阿惠待命。为安全计,请尽快除掉两人。”

  十分钟,回复即至:“收到。勿念。”

  田中心情稍缓,起身走进卧室。孟菲惊恐地瞪着他走近,被他粗暴地掀翻。孟菲嘶哑着嗓子求救、挣扎,田中疯狂地扇她耳光,恶狠狠地说:“你以为秦正会来救你吗?你应该感谢我,不是我你早被抓到监狱在那里呆到死!妈的,你该死就因为你是秦正的女人!要恨你去恨秦正吧!”

  孟菲眼睛瞪得大大的,血水从鼻孔、嘴角流出,脸上青紫一片,但她的眼神中没有太多痛苦,反而在惊恐中渐趋平静,任田中在她身上施虐,渐渐地甚至忘记了无谓的挣扎和反抗。

  田中注意到她的变化,捏得她的脸几乎变形,恶毒地问:“脑子废掉了?还是开窍了?”

  孟菲虚弱地说:“带我走。我不想坐牢。”

  田中冷笑道:“我身边的女人只有一种用途。”

  孟菲怯怯地看着他:“现在,你是唯一肯帮助我的人。我可以为你作任何事,求你别抛下我。”

  田中猥亵地一笑:“那就看你的身体能不能取悦我。”

  * * *

  东方泽看到方天龙时,虽然意外,还是很高兴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方天龙温和笑道:“刚好看到你的车停在这里。”

  东方泽问:“等我有事?”

  方天龙欲言又止,只是笑着问:“忙吗?有时间一起喝杯茶吧。”

  东方泽其实挺忙的,下面的会议45分钟后就要开始,却道:“好,我把下面的会推迟一下就好。”

  咖啡厅里,二人相对而坐。

  方天龙看着东方泽神采奕奕的眼睛,微笑道:“你一直很忙,难得你忙得这样兴奋盎然,真让人佩服。”

  东方泽笑笑:“过奖。你呢?最近也很忙吧?今天怎么有时间找我?”他知道这次相遇不会只是巧合。

  方天龙注视着他,坦然道:“是,估计你应该也知道,我在忙中唐的事情。”他知道东方泽对待房地产的态度以及孔雀集团的退出战略,这一行为在东方泽心目该做何评价,他完全知道——在答应秦正的时候他就知道。只是,在东方泽面前,他不想避重就轻,更不想虚饰隐瞒。

  东方泽用手指划着细白瓷的咖啡杯,没有说话。两人彼此都足够了解,他不想口是心非地安慰,或是冠冕堂皇地评判。

  方天龙看着东方泽低垂的眼帘,有多久不曾这样跟他在一起相对?三十五天。

  这时东方泽轻呷一口咖啡,抬起眼睛问:“有什么我能帮到你的吗?”

  方天龙笑笑:“我现在所做的事,与你的原则相悖,我不会让你为难的。今天来,是有些事要决断,一时取决不下,所以来看你。因为我发现,跟你聊天总能让复杂的事情变得简单明了、条理清晰。”

  东方泽说:“说来听听,看我是不是真的能让你清晰、正确地决断。”

  方天龙笃定地说:“你能。见到你,我已经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东方泽眼神中明显不信,转而道:“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方天龙立刻点头:“说吧。我一定知无不言。”

  东方泽犹豫了一下,问道:“中唐这件事,跟秦正有关吗?是他要你这样做的吗?”

  方天龙意外地看着他:“为什么这样问?”

  东方泽盯着咖啡杯,沉声道:“手笔太大、眼光太毒,不是你的风格。”

  方天龙注视着他,又是伤感、又是喜悦,咬了咬牙,坦然地说:“你不该低估我,也不要误会他。”

  东方泽有些意外,却点头道:“你说得对。”眼中是释然之后的喜悦和轻松。

  * * *

  下午,杜主任将施槐生和方天龙召到办公室。桌上《华城每日连续》首版赫然是题为《中唐不欢迎野蛮人》的评论文章。

  杜主任皱眉道:“有什么事情可以沟通,不要动辄在媒体上放话,把资本与管理层之间的矛盾公之于众,这绝不是一种负责任的作法,对谁都没有好处。”

  施槐生道:“我这个人比较耿直,没办法,玩不来阴险诡诈那一套,至少我可以保证:我对媒体、对公众、对政府说的都是实话,绝对不是欺骗谁,更不会将来路不明的资本投到股市上来洗白。”

  杜主任一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施槐生盯着方天龙,咄咄逼人地质问:“那就请教这位方董事长,他龙舟的钱来路清白吗?”

  方天龙淡然一笑:“你最好拿出证据来,不然就是诽谤,实在有损中唐的形象。”

  施槐生傲然道:“我既然敢说,自然是有证据。小小龙舟能有几斤几两,你现在投到中唐上的钱将近200亿,从哪儿来的?我说你来路不明冤枉你了吗?如果是从银行靠一比九杠杆利率贷来的,我可要提醒你:国家正在清查银行违规贷款进入股市,就凭这一点,我就可以向证监会申诉,马上查你个底儿掉!”

  方天龙平静地注视着他:“我的钱是否有问题,自有国家法律、商业法规监管,不需要向你交待。但是,你如果公开质疑我的资金有问题,最好基于充分证据,而不是平空臆测,因为这就构成诽谤,要负法律责任的。”

  杜主任心下也存着疑,问:“方董,我相信这也是市场各方对龙舟的疑问,现在咱们三方都是中唐股东,关起门来坦承事实,你是否可以正面回答?”

  方天龙郑重答道:“我的资金不是从银行贷来的,这一点请杜主任放心。只是,因有保密协议,我不方便透露我的出资方。不过,有件事我一直内心不安,就是在增持中唐股份的过程中,没能及时与您沟通,造成一些误解。其实,龙舟原本无意成为中唐的大股东,只是在投入后,中唐股票一直在跌,为了降低损失、拉低成本而被动补仓,反而补成了大股东。我只想说明,龙舟无意主导中唐董事会,即便我方股份或高于汉阳,我仍会尊重汉阳在董事会中的话语权。如果董事会改组,我会坚决支持汉阳方面的代表人选出任中唐董事长。”

  施槐生真上火了!

  他没想到,方天龙的胃口如此之大,竟然想改组董事会,更没想到他会采取这一手“黄袍加身”向杜主任表忠心,无形中竟成了汉阳的同盟军!杜主任对他施槐生和现有中唐管理团队的不满他心知肚明,方天龙此举的后果,是令中唐不仅要应对龙舟这外来的野蛮人,更要失去汉阳这个原来的“自己人”!

  施槐生道:“这个汉阳,关键时刻没有立场。这就是国企,一群无能之辈!”

  陈亮在旁道:“汉阳一直老老实实地作他的出资方就完了,这次居然在关键时刻变节。最紧要的是,他可不能把对我们的不满公之于众,不然……”他点到即止。

  一旁的庞士英插嘴道:“我认识一些投资商,如果需要一些他们的信息,我可以去打探一下,毕竟最近关于中唐的流言还是挺多的。”

  施槐生果然来了兴致:“哦?他们说什么?”

  庞士英道:“投资圈都在传施董对神舟的应对之策,有两种猜想:一是毒丸计划,就是……”

  所谓毒丸计划,就是公司一旦遇到恶意收购,大量低价增发新股,让收购方手中的股票占比下降,也就是摊薄其股权,同时也增大其收购成本,从而让收购方无法达到控股的目标。

  施槐生不客气地说:“这些人真是投资圈的吗?他们到底懂不懂?在中国股市就不可能操作毒丸计划。”

  庞士英道:“您说的对!这只是谣传,因为去年好象孔雀就在中国用过这一招……”那是东方泽一手操纵、在华城久为传颂的经典案例。

  施槐生不爱听,脸色一沉:“我不知道他们具体是怎么做的,但我们的情形跟孔雀不一样。毒丸计划需要通过股东大会,现在神舟与第一大股东只差1%的股份,更不要说汉阳还可能支持他,这个方案怎么可能通过?”

  陈亮道:“汉阳变节也只是一种可能性,外面的人肯定还不知道。”

  施槐生看了他一眼,问庞士英:“外面还在说什么?”

  庞士英道:“另一种猜想,是焦土战略……”

  施槐生的眉头皱成个疙瘩,冷淡地问:“是谁在传这些谣言?”这话一出,庞士英立时不敢说话了。

  所谓焦土战略,是通过出售企业核心资产或者大量收购垃圾资产的方式,让企业的价值降低,即通过自我贬值的方式让对方失去兴趣。

  陈亮道:“这是一种两败俱伤的打法,我们不可能采用,传这话的人一定别有用心!”

  施槐生突然吸了口冷气!

  陈亮忙问:“您想到什么?”

  施槐生沉声道:“我明白了,对方果然好毒!”他见陈亮仍不明白,解释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神舟继续博傻一样地进逼,我们的出路何在?”

  陈亮道:“我原指望汉阳会增持,没道理他敢代国资委作主放弃大股东地位。”

  施槐生道:“我想,杜主任这样做,一定得到了国资委的批准。虽然他现在还是第一大股东,但是结局我们不用做它想,只要神舟继续增持,汉阳不会再跟进已基本可以确定。”

  陈亮气愤地说:“真难以相信:国资委就这样放弃中唐这样一家企业典范!”

  施槐生叹了口气,道:“时代不同了,房地产早过了野蛮发展的黄金时期,国资委现在热衷的都是创新、科技一类企业,控股一家房地产公司对他们来讲的确意义不大。不过,这倒也给我们个机会重新考虑,是时候给中唐引进一个更好的出资方。毕竟十年了,就是婚姻也到了痒一痒、换一换的时候了。”

  陈亮一惊:“汉阳是国资背景,施董如果想换,还是要慎重吧?”

  庞士英却道:“其实,中唐这种优质企业,上赶着想出钱、插一腿的有的是,不是我们一直坚持要他这身国资背景的皮、给他留着这张大股东的脸面,哪里轮得着他?”

  施槐生看了他一眼,对陈亮说:“话是这么说,但当下的局势已由不得我们不作他想啊,总不能听任神舟上位吧?”

  陈亮一下子明白过来:“您是说……”

  施槐生点头:“所以,方才那些谣言才够毒!试想一下,谁敢重仓一个动辙毒丸、甚至焦土这种冲动并且危险套路的企业?对方是用这种谣言赶走我们潜在的接盘者,直接断了我们的下一步棋——寻找白衣骑士!”

  白衣骑士是企业遭到恶意收购时,主动寻找第三方来与收购方竞价收购,显然,这个第三方只有出更高价码才有可能竞购成功,这个第三方即所谓的“白衣骑士”,这一策略的核心是即便企业控股权异手,也要“宁给友邦,不予外贼”。当然,“白衣骑士”不是天使,为了吸引友好公司来以更高成本竞购,企业肯定要允诺足够的好处使“白衣骑士”从中获益。

  陈亮道:“尽管对方在损害我方声誉,但问题的核心还在于我们到底有没有合适的白衣骑士人选。”

  本来,施槐生自己就是□□,父亲跟着老大打江山不说,他那位曾作过省长和纪委书记的岳父,也足以帮他影响国内中字头的企业,个保个财力都足以出任“白衣骑士”。但是,他最近游学海外、与原妻离婚、与明星玩暧昧,令他在这个红色圈里广受诟病,被视为“不务正业”、甚至“背叛红系”、 “倒向西方文化”,应该说想“给他点颜色看看”的大有人在,他在这个圈子里找到“白衣骑士”的可能性实在不高。

  施槐生道:“国内大企业虽然资金雄厚,但骨子里跟汉阳没什么两样。既然我们打算换,就要换得彻底一点,不然何必费事?所以,我更愿意去海外寻求资本支持。”

  陈亮眼睛一亮:“如果有合适的国际资方,那是最好!”

  施槐生咳了二声,说:“当然,我们也不能把宝全都押在一颗棋上。神舟不是老惦记着靠收购中唐股份上位吗?也不看看他自己的身段配不配!他才多大的盘子?你去看一下,全盘收购神舟大约需要多少资金?老子把他连窝端了!”

  庞士英轻咳一声,道:“施董这一手反收购的‘帕克曼防御’果然高明!只是这一招的前提是我们手中要握有足够的现金,同时对方公司的股权要足够分散。虽然中唐的现金状况非常好,但神舟的股权非常集中,方天龙有绝对的控股权,他和他的嫡系高管就握有不下60%以上的股份,只要他不出售,我们很难……”

  施槐生重重一拳击在案上:“全力以赴寻找白衣骑士!另外,你上次说的方天龙资金来路有问题的证据,什么时候可以拿到?”

  庞士英为难地说:“毕竟我离开一年了,只能通过以前的同事搜集,这个不能太催,不然代价就太大了……”

  施槐生一挥手:“钱不是问题!我只问你:最快何时到手?”

  * * *

  秦正和方天龙在一家僻静的小酒馆里喝酒。

  秦正举杯:“进展顺利,我们得庆祝一下!”

  方天龙有些高兴不起来,想到与东方泽的碰面,眼神竟有些伤感。

  秦正注意到了,问:“怎么?担心被中唐识破吗?”

  方天龙摇头:“你虽然故布疑阵,但基本是他们的现实选择,算不上骗他们。只是,你认为他们真找不到外资当白衣骑士?”

  秦正一笑,胸有成竹地说:“不怕,让他们去找!就怕他们没信心去找呢。”

  他的自信打动了方天龙,也让他更加为自己当初的“体面退场”感到安慰,于是问:“这件事,你准备一直瞒着泽总吗?”

  秦正一惊:“哎,说好了,这件事你可不能出卖我!这可都是你自己愿意干的,别推到我头上。”

  方天龙淡定地说:“你也别怕,我方某言而有信。只是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去做?”

  秦正一笑:“你觉得呢?”

  方天龙沉吟道:“泽总虽然反感房地产业务,这次他出面主导天域上市,尽管我不清楚他的动力何来,我相信,以他的性格,是一定要打造一个顶级的房地产公司的。所以,你是想帮他清理掉中唐这个最大的竞争对手吗?”

  秦正用筷子一点他:“猜得好!可惜大错特错。你看东方泽出手,什么时候需要别人去帮他清理战场了?这要是让他知道,还不把手给你剁了!他的目标肯定是奔着状元去的,可惜施槐生太不地道,不是一个好的对手。我只是想给他换个对手——当然,不是你我。所以,你对杜主任传达的‘由汉阳出任董事长’不是客套之辞。”

  方天龙认真地说:“我很庆幸,你们俩没有成为对手。”当年他曾想说服东方泽与自己合作、对抗秦正,一时回想起,竟有些愧意。

  秦正呲着一口大白牙笑道:“当他的对手?我的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方天龙微笑道:“所以你要掩蔽好,别让他失望。”

  秦正得意地说:“放心,他在我这儿只会得到惊喜!不过,下面你可要加快了,我怕施槐生会狗急跳墙。”

  方天龙有些担心:“才跟杜主任打过招呼就贸然吃进,会不会太激进了?你觉得,施槐生还能有什么手段?”

  秦正冷冷一笑:“他现在肯定是忙着找他的白衣骑士,只不过,当他发现无路可走时能LOW成什么样,还真不好说。”

  秦正回到孔雀大厦,见东方泽刚好在办公室,他脚下一拐就直奔对面,一直在等他的Helen紧忙跟进去:“正总!有份文件要你签字。”

  秦正脚下不停,已晃悠到东方泽桌前,低头看他在写什么,一边回答:“拿来,在泽总的桌子上签字更有感觉!”

  东方泽看了他一眼:“你上午干嘛去了?”

  秦正随口答:“讨论金融创新方案——哎,我说,泽总,就算我要早请示、晚汇报,也不用时时在你这儿报备吧?”

  东方泽一时语塞,Helen笑道:“明天是行政例会的日子,上午泽总找你讨论明天的几个议题,刚好你不在。”

  秦正会意地朝Helen撇嘴:就知道你会帮着他!转向东方泽时已经一脸春风:“无论什么议题,你定就好了,不用问我意见。”

  东方泽想笑又忍住,见Helen出去了,才道:“今天中午我请你吃饭吧!”

  秦正立时警觉:“这么主动?不会其中有诈吧?”

  东方泽白了他一眼:“请你吃饭能有什么诈?总不会把你卖了吧?再说长这么黑的,估计也卖不出去。”

  布拉格咖啡厅。

  点餐后,秦正笑眯眯地问:“有什么问题向我求教吗?”

  东方泽白了他一眼,张口要开始教导模式,但忍不住自己先笑了,只好说:“只是觉得,你虽然个性顽劣,但对你也不能太严苛,还是要把你当好同学看待的。”

  秦正心中一动:那是因为曾经又把自己当坏同学了所以请饭补偿吗?却不表现出来,仍然喜滋滋地问:“有进步!值得庆贺。”

  放下酒杯,东方泽犹豫了一下,问:“你觉得,孟菲会被判得很重吗?”

  秦正意外地看他一眼:“干嘛想到她?”

  东方泽道:“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孟菲虽然助纣为虐,但到底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她的遭遇是不是太残酷了?”

  秦正:“这个问题很好,因为很难回答。不如我们这样推理,很多人可能会想:选择一家外企工作,不过是因为企业文化或者福利待遇,跟叛国完全扯不上关系。但是,设想一下:如果这家外企在偷税漏税,你会举报吗?多半不会,可能还安慰自己说:其它本地企业也一样;

  如果这家外企在总部每年拿出收入的一部分支持藏/独,你会反感因而辞职吗?可能也不会,因为政治立场不同不至跟每天的工作和生活相联系;

  如果这家外企在中国股灾中,用隐蔽的手段推波助澜、攻击我们的金融市场,你会劝阻、抵制、辞职、甚至举报吗?还是想:这只是一家企业的商业行为,我所做的也只是工作,他不对,自有国家去管;我不做,还是会有其它人来做,我当然要保住我的饭碗,不然下个月的租金谁替我付?”

  东方泽注视着他,脸上的表情由严肃转而为会意的微笑。

  秦正这才正式回答道:“和平时期,太少机会从大是大非上挑战你是否有原则、有立场,但在不知不觉中到底走出去有多远,有时候连自己都会吓一跳。所以,她是否为奸为恶,由国家法纪来判决。如果她现在的遭遇很残酷,只能说她在每一次小的选择上都选择了背离的方向,不知不觉中已站到悬崖边缘,毕竟生下来就打定主意卖国的人还是少数。”

  东方泽出神地注视着他,突然一笑:“你侃侃而谈的样子,真有点法官判案的气度。”

  秦正得意地问:“帅晕了吧?”

  东方泽低头看手机,微笑着敷衍道:“还凑合吧。”

  秦正知道,他对孟菲的事情终于释然了。

  * * *

  阿惠转过楼梯,她临时住处在拐角第三间。她面无表情地走过去,一直向前,走到第五间,从口袋里掏钥匙,作势去开第六间的房门——耳后风起,两根铁棒袭向她的后脑!

  她向下一蹲,滚到楼道尽头——两名蒙面男子挥舞着凶器追杀过来,三号房门同时打开,里面冲出三个男子也跟着冲了过来!

  阿惠一把拉过楼道里侧立一人高的大木柜挡在前面。可是,这只能缓解一时,楼道尽头无门、无窗、无出口,她已经退无可退!

  突然楼下有人喊:“警察来了!快撤!”五个蒙面人对视一眼,收了凶器快速撤得无影无踪。

  阿惠不敢进住处,从外面将三号房门重新锁上,快速撤离现场。她躲在这里,只有田中知道,刚刚那些杀手跟她一样都是专业的,事实已经很清楚:田中要除掉她。可是,阿鲁呢?田中没道理只杀她而放过阿鲁!

  阿惠冲进一家网吧,登录一家不知名的网站,输入用户和密码后,进入后台的记事薄:那里是阿鲁用只有他俩使用的密码记录的行动信息。这绝对是组织不允许的,但阿鲁一直这样做,只有阿惠知道,这是他们俩约好的,就怕有一天他们中的一个突然消失,另一个永远不知道真相!

  阿鲁的最后更新还是在6月30日活动前,在跟阿惠重聚的疯狂欢爱后……阿惠屏住呼吸:她不能哭、不能激动、不能忘情悲伤,她要找到阿鲁,除了她,没有人可以救她的阿鲁!日志的最后一条,是一个邮箱和密码。阿惠心里一紧,这是田中在这次行动中使用的邮箱,她当然记得!这应该是阿鲁之前搞到的,特别记在这里,是说他预防到活动执行后田中可能会对两人下手吧?

  她立即登录,邮箱里基本是空的,无论收件箱、草稿箱还是已发邮件里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她并不意外,另外打开一个页面,用自己的邮箱给田中发邮件:受袭,可能是国安在阿鲁之后拘捕我,暂时转移,新址随后告之。

  发出后,另一邮箱即时显示有新邮件,接着未读邮件的加重符去掉——证明被阅读了。

  阿惠连忙启动程序,开始锁定IP地址……

  * * *

  林鹏击掌:“锁定了,在北京望京地区!”

  陈立点头:“够了。”

  林鹏问:“阿惠怎么办?”

  陈立道:“交给洛远征去监视她吧,她对我们没太大用处。”

  林鹏利落地说::“明白。现在呢?”

  陈立道:“按正总指示,开始钓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