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地,祖母说爹爹明日回来!”

  这几日天气不怎么好,一直刮风,谢乐宁怕冷,下人在暖阁烧起炭火,他窝在傅屿唯怀里听话本。

  这话他今日说了不下十回了。

  距离谢灼凌离开已过半个月有余,小家伙每日都去祖母那边问爹爹何时回来,都叫长公主误以为是傅屿唯让谢乐宁问的。

  傅屿唯笑道:“知道了。”

  谢乐宁嘀咕:“这边什么都没有,不然还可以和爹爹视频。”

  爸爸偶尔也出差,但时间都不长,且忙完都会和他开视频,谢乐宁从没和谢灼凌分开这么久。

  傅屿唯见他也不想听话本了,将其搁置在一旁。

  谢乐宁没听到傅屿唯的声音,“爹地,你在想什么呢!”

  傅屿唯回过神:“宝宝刚刚说什么?”

  谢乐宁撇嘴:“宝宝说想和爹爹视频。”

  傅屿唯:“明日爹爹就回来了。”

  谢乐宁:“嗯!”

  “爹地,你刚刚在想什么呢?”

  傅屿唯不知怎地,心里有很强的预感,他和谢乐宁应该快回去了。

  “想你爹爹。”

  谢乐宁到底还是小孩子,情绪没那么敏感,闻言乐呵呵道:“宝宝也想!爹爹肯定也想我们!”

  傅屿唯摸着他的小脸蛋。

  天黑的早,左右也没什么事,谢乐宁早早就被傅屿唯给洗干净塞到被窝里,谢灼凌一离开,傅屿唯就被谢乐宁霸占了去。

  谢乐宁天天醒的早,相对睡得自然也早。

  傅屿唯给他哄睡后,便去沐浴,浴房热气缭绕,傅屿唯解了衣裳刚入水,就听到开门声响。

  下人是不会擅自进来,能在他沐浴时这么正大光明开门进来的除了世子也没其他人。

  傅屿唯装作没听见,很快脚步声逼近,熟悉的气息从他身后捂住了他的嘴巴,“不准动,劫色!”

  说完开始耍流氓,另一只手在他月匈前揉了一把。

  傅屿唯配合地抓住了他那放肆的大手,假意挣扎了两下,谢灼凌松开对他嘴巴的桎梏,从他身后绕到了前面,开始脱身上的劲装。

  世子着急回来,连衣裳都没换。

  只是半个月未见,谢灼凌的体魄比先前更为宽阔结实,眉眼间的青涩少年气也少了许多。

  谢灼凌迅速除掉衣裳,入了水,紧紧搂住傅屿唯,“想我没?”

  傅屿唯没说话,而是用实际行动来告诉他。

  小别胜新婚,本来也就刚成亲不久,两人亲的有些激烈,谢灼凌恨不得把人给吃了,傅屿唯也极是配合。

  两人在浴房闹腾了两个时辰,谢灼凌开门让下人重新送热水。

  傅屿唯半卧在软榻上,浑身被谢灼凌用锦被包的严实,澡桶早就冷却的水重新换上热水。

  门阖上,谢灼凌抱着傅屿唯入水,给他洗澡。

  傅屿唯环着他的肩膀,坐在他的腿上。

  温香软玉在怀,刚消停的小灼凌又开始探头探脑。

  谢灼凌怕傅屿唯身子吃不消,没想继续折腾他,正要把他从腿上抱下去,傅屿唯主动坐到小灼凌身上。

  小灼凌顺势探头进去。

  “。”

  傅屿唯搂着谢灼凌,那张漂亮的脸此刻极具风情,平日里清滢雅致的眸子也染上了谷欠色,眼尾生粉,睫毛轻颤望过来。

  这谁能抵挡得了?

  谢灼凌的身体已经给出了最诚实的反应。

  等两人洗漱完毕,从浴房出来,都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

  谢灼凌径直将傅屿唯横抱到谢乐宁的卧房,免得吵到小家伙睡觉,世子好久没见到傅屿唯,也想和他多温存一会。

  两人躺到床上,谢灼凌有好些话要和傅屿唯说,临到了嘴边却变成:“你今日太热情了。”

  傅屿唯也没什么困意,笑道:“阿凌不喜欢吗?”

  谢灼凌趴他耳边坦诚道:“喜欢死了,恨不得你天天这样。”

  傅屿唯被他逗笑了,不过就谢灼凌这个精力,在床上还是不宜聊这种话题,“在北营怎么样?辛苦吗?”

  谢灼凌:“还好,就是各种演练,还要比试。”

  世子从小就被大将军训练,倒也不觉辛苦,倒是陆煜丰每日累的跟死狗似,天天在谢灼凌耳边喋喋不休。

  傅屿唯手顺着谢灼凌的肩膀往上抚上他的脸颊:“回来待几日?”

  谢灼凌顿时垮脸:“三日。”

  没等傅屿唯出声,谢灼凌把脑袋埋他脖颈里,闷闷道:“不想去。”

  傅屿唯:“那怎么办?”

  谢灼凌也就说说,不可能不去。

  “你哄哄我。”

  傅屿唯笑道:“好好好,哄你,来亲一口。”

  谢灼凌闻言松开他平躺在枕头上,从下往上直勾勾盯着傅屿唯等着他哄。

  傅屿唯笑着在他唇上啄了一口。

  “不够。”

  傅屿唯又亲了他一口,很快两人又搂在一起腻歪。

  ……

  清晨,谢乐宁早早醒过来,见身边没人,还有点茫然。

  床幔从外撩开。

  谢乐宁看到穿戴整齐的谢灼凌立在床头笑着看他,小家伙激动地爬了起来,扑向他:“爹爹!你回来啦!宝宝和娘亲都很想你哦!”

  谢灼凌将他接住。

  谢乐宁对着他的脸就啵啵啵了好几口。

  谢灼凌笑道:“全是你的口水。”

  谢乐宁好久没见到他了,有说不完的话,叽叽喳喳的,谢灼凌一边给他穿衣裳,一边揉着耳朵,“你爹还没到耳背的时候,不用这么大声,听得清。”

  谢乐宁笑嘻嘻道:“人家高兴嘛。”

  谢灼凌乐了:“感受到了。”

  谢乐宁:“爹地呢?”

  谢灼凌:“还在睡。”

  知道他要问什么,“在你房间睡着。”

  谢乐宁:“爹地要是知道你回来了一定和宝宝一样高兴。”

  世子昨晚已经体会到了。

  谢灼凌:“给你带了兔子,要不要去看?”

  谢乐宁:“真的呀!”

  谢灼凌:“还能有假,亲手给你捉的。”

  谢乐宁感动极了:“爹爹你对宝宝真好。”

  谢灼凌无语又好笑:“……不至于,别这样。”

  谢乐宁搂着他的脖子撒娇。

  一派的父慈子孝。

  谢灼凌先是带着谢乐宁去给长公主请安,然后又带着谢乐宁去看他心心念念的小兔子,再回来时,傅屿唯刚好起来洗漱完。

  “娘亲,爹爹还给宝宝捉了兔子!兔子好胖!”

  谢乐宁兴冲冲地和傅屿唯分享,小脸红彤彤的,可见一直处于兴奋的状态。

  傅屿唯故意打趣道:“看来爹爹还是疼宝宝,爹爹怎么没想着给我带东西?”

  谢乐宁眨巴眨巴眼睛,“爹爹你给娘亲带东西了吗?”

  谢灼凌微微扬眉:“就只给你带了怎么办?”

  谢乐宁冲谢灼凌挤眼睛,小家伙为了这个家操碎了心,趴在傅屿唯耳朵上小声替谢灼凌说话:“娘亲别怪爹爹,他年龄小,考虑的不全面。”

  傅屿唯没忍住笑出了声。

  谢灼凌:“我听到了。”

  谢乐宁解释道:“哎呀,宝宝这是在替爹爹说话嘛。”

  谢灼凌从傅屿唯怀里接过他作势要将他丢出去:“有你这么替我说话的吗?”

  谢乐宁哇哇叫。

  一时之间屋子里热闹极了。

  谢灼凌只有三天假期,白日里陪着傅屿唯和谢乐宁,一家三口就在暖阁里待着。

  谢乐宁问来问去,谢灼凌挑一些有趣的事讲给他听。

  到了夜里,把谢乐宁哄睡后,谢灼凌和傅屿唯就去厢房亲热。

  三日获得极快。

  最后一晚上,谢灼凌抱着傅屿唯只来了一回,这几夜没少折腾,谢灼凌怕他吃不消。

  一开始谢灼凌还以为傅屿唯也想他,才这么热情,温存过后回过味觉得不对劲。

  “怎么了?”

  傅屿唯也没瞒着他,“你下次回来可能就见不到我和宝宝了。”

  谢灼凌:“……”

  绕是一开始知道他们会消失,可这阵子太幸福了,世子都快忘却这件事了。

  傅屿唯亲了亲他。

  谢灼凌眼睛一下子就红了,紧紧搂住他,“不准!”

  刚刚还暧昧黏糊的氛围陡然转为沉重。

  傅屿唯温柔道:“阿凌乖,不要难过。”

  谢灼凌不说话。

  傅屿唯也没开口,静静地环住他。

  谢灼凌心里难受的厉害,傅屿唯心疼他,很快仰起脖颈吻住了他。

  谢灼凌一开始很凶,后来又逐渐变得温柔,傅屿唯完全纵容接纳着他。

  翌日一大早。

  谢乐宁咬着勺子看着谢灼凌和傅屿唯。

  “爹爹,娘亲你们没睡好吗?”

  谢灼凌眼睛很红,傅屿唯比他好不了多少,神色有些疲倦,毕竟没怎么休息。

  谢灼凌嗯道:“宝宝过来,爹爹喂你。”

  谢乐宁从凳子上滑下来,爬到谢灼凌的腿上,“爹爹,你是不是不想去上班呀?”

  谢灼凌摸着他的脸蛋:“不想上班,也不想离开的你们。”

  谢乐宁叹气:“要是有手机就好了,爹爹就能和我们开视频啦。”

  谢灼凌看着他那天真的表情,又觉得自己对谢乐宁还不够好,他当爹的应该多让着小家伙的。

  傅屿唯见谢灼凌这副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本想告诉他,未来他对谢乐宁很好,是一个很好的爸爸,最后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这些话不用说世子也清楚。

  毕竟从谢乐宁那边吃了好多爸爸的醋。

  傅屿唯:“粥该凉了。”

  谢灼凌开始给谢乐宁喂粥。

  早膳过后,谢灼凌突然说道:“我先不回北营了,一会让母亲给我爹写封信,多请几日假,带你们出去转转。”

  傅屿唯知道他怎么想的,自然也愿意多陪陪他。

  “嗯。”

  谢乐宁不明情况,高兴的手舞足蹈。

  长公主没说什么,只让他别太任性,免得被人说闲话。

  说是转转,京城那些铺子都逛过买过吃过,最终一家三口去了城西的宅子。

  最近几日天都不怎么好,阴沉沉的,看似要下雨却迟迟未下。

  白日里谢灼凌和傅屿唯带着谢乐宁在庄园里玩。

  夜里谢灼凌和傅屿唯在后山的温池里缠绵。

  傅屿唯的预感是对的。

  到了第三日,大雨终于噼里啪啦砸了下来,来势汹汹。

  谢灼凌仿佛也知道他们该走了,晚上没再折腾傅屿唯,这几日傅屿唯对他足够纵容了。

  夜里一家三口睡在一张床上。

  谢乐宁趴在了傅屿唯的怀里,上一秒还在感慨怎么下这么大的雨,下一秒就睡了过去。

  谢灼凌在傅屿唯闭上眼睛的时候,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很爱你。”

  以前世子总是口是心非,喜欢也要嘴硬,很少说这些话。

  可他的爱意都在行动中表达出来,傅屿唯一直都知道。

  ……

  外面雨声噼里啪啦很吵。

  大床上,谢乐宁趴在傅屿唯身上,率先睁开了眼睛。

  因为外面下雨,屋子里有些昏暗,看不出是什么时辰。

  谢乐宁从傅屿唯怀里滚到了床上,发出声响,傅屿唯跟着醒了过来。

  “爹地。”

  谢乐宁还有些迷迷瞪瞪的,揉着眼睛,“几点啦?”

  傅屿唯没动,眼睛落在头顶那熟悉的吊灯停了几秒,这吊灯是他和谢灼凌在意大利花了三百多万买的,造型很别致。

  身下订制的床垫无一不提醒他回来了。

  仿佛只是做了一场身临其境的梦。

  脚步声由远及近,很快卧室门从外被打开了。

  “爸爸!”

  谢灼凌西装应该是被大雨打湿,只穿了件衬衫,袖扣摘掉了,随意折起露出手臂结实的线条,见谢乐宁扑了过来,轻轻松松接住他,英俊锋利的眉眼挂着笑意,“礼物在大厅。”

  谢乐宁一听礼物,忙哒哒哒跑了出去。

  谢灼凌见傅屿唯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脚步顿了顿,“怎么了?”

  很快谢灼凌就被傅屿唯给抱住了。

  谢灼凌没想到出差一趟,老婆这么热情,将人抱怀里来了个热吻。

  傅屿唯挂在他身上看着他,叫了声:“阿凌。”

  谢灼凌:“。”

  傅屿唯看他这副表情一切都明了,捧着他的脸又亲了上去。

  谢灼凌眼神闪烁,语气透着欣喜:“再叫一遍。”

  傅屿唯笑盈盈道:“世子。”

  谢灼凌没想到有这么大惊喜等着他,“你都想起来了?”

  傅屿唯幽幽道:“谢总这么多年装的辛苦了。”

  “……”

  谢灼凌不承认,什么装?人总是会成长的好吗?

  傅屿唯也没心情打趣:“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世子眼睁睁看着父子俩凭空消失,最后又去了一趟崇隐寺,慧净大师只说了一个字——等。

  谢灼凌能做的也只有等,毕竟傅屿唯和谢乐宁不是他们这边的人。

  后来端摇国的确不老实,频频生事,谢常威年事已高,谢灼凌不想他爹那么大的年纪还去战场,便请命代替他爹去。

  从傅屿唯和谢乐宁消失后,谢灼凌逐渐稳重成长起来,他的变化众人有目共睹,长公主虽不愿意他去冒险,可也没有办法,最后只能由着他去了。

  谢灼凌打了小半年的仗,其中凶险可想而知,好在世子命大次次化险,端摇没想到走了个老的,又来了个小的,谢家父子就好像是他们的克星,吃了无数败仗后,最终灰溜溜再次签了休战协议,割地赔款。

  回京之后,谢灼凌又去了崇隐寺。

  慧净大师这次说了四个字——时机成熟。

  谢灼凌回去后立即写了封信,留给长公主和谢常威。

  “儿子要去寻妻儿,不能侍奉父亲母亲左右,望母亲父亲珍重勿念,凌儿留。”

  长公主从谢灼凌的口中也知道事情来龙去脉,虽然觉得匪夷所思,却还是选择相信,毕竟长公主也去问过几次慧净大师,谢灼凌若是消失,这封信算是给他们一个交代,省得他们担心。

  一觉睡醒,谢灼凌也到了现代。

  世子对这个世界并不陌生,毕竟养伤期间就听过傅屿唯说过,虽然没钱,可他有武功,且运气好,刚来第一天就救下老爷子。

  老爷子也姓谢,说来也巧,膝下一个子嗣没有,觉得和谢灼凌有缘,便认了他做干儿子。

  谢老爷子是A市有名的企业家,手里产业众多,他亲自教谢灼凌做生意,走哪里都带着他,谢灼凌聪明也肯用功,知道自己只有融入了这个世界,才能尽快找到老婆……

  傅屿唯窝在谢灼凌怀里听完,虽然谢灼凌说的轻松,但是战场不是过家家,想来也是九死一生,止不住的心疼。

  谢灼凌:“怎么突然想起来了?”

  傅屿唯:“和宝宝刚从古代穿回来。”

  谢灼凌:“……”

  傅屿唯:“你藏的挺深的,当初怀宝宝的时候,你不是还挺惊讶的?”

  谢灼凌见他都想起来,本性开始暴露,哼哼:“你又不知道,我总不能表现的太过淡定了。”

  傅屿唯笑了起来:“谢总用这张霸总脸做这个表情,我有点不习惯。”

  谢灼凌将他压到床上:“更喜欢谢总还是喜欢世子?”

  傅屿唯无奈:“饶了我吧。”

  外面门被打开,谢乐宁哒哒哒跑进来。

  谢灼凌淡定地从傅屿唯身上起来,给他整理了一下睡衣。

  谢乐宁眨巴眨巴眼睛,走到床边,看着谢灼凌,试探地叫了声:“爹爹。”

  谢灼凌装不知道:“怎么不叫爸爸了?”

  谢乐宁抠抠手指。

  谢灼凌一把将他抱了起来:“宝宝是更喜欢爹爹还是爸爸?”

  谢乐宁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爸爸你想起来啦?”

  谢灼凌好笑道:“爸爸天天给你讲那些故事都白讲了,我一直都记得好吗?”

  谢乐宁开心极了,笑嘻嘻道:“宝宝也都记着呢!”

  谢灼凌捏着他的小脸蛋:“自己去玩,爸爸要和爹地放松。”

  小家伙只觉得好久没看动画片了,抱着平板:“嗯!宝宝还要和小白玩!”

  小白是他的机器人。

  卧室门从里反锁了。

  谢灼凌扯松了领带,动作落拓不羁,高大的身子再次覆了过来。

  傅屿唯的真丝睡衣很快就被扒掉。

  “明天还要上班。”

  谢灼凌不由分说堵住了他的嘴:“明天休年假,这破班上不了一点。”

  傅屿唯虽然已经知道他是什么德行了,但是顶着这么一张霸总的脸说这话,只想笑,还是附和道:“明天去小岛度假。”

  很快傅屿唯就笑不出来了。

  不上班就代表着谢灼凌不做人了,从床上到浴室就没停过。

  傅屿唯从里到外被清洗干净,抱到刚换了新被单的床上。

  谢灼凌也躺下,抱着他闭上了眼睛,他出差了这几日一直忙着没停,回来又大吃特吃,这会也困了。

  傅屿唯虽然被折腾的精疲力尽,却毫无困意,覆在谢灼凌的耳旁轻声道:“都爱,只要是你。”

  谢灼凌没睁眼,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唇角止不住上扬。

  不知何时雨停了,被窗帘隔绝的外面逐渐亮堂起来,预示着好天气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