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屿唯在这边也没多少行李,只用收拾几套衣裳带过去就行。

  谢乐宁的玩具多,满满两大箱子,不过在那边住不了几日还会回来,也不需要带太多。

  谢灼凌满脸写着不高兴,跟在傅屿唯身后,看着他收拾。

  而谢乐宁则快乐的像一阵风,一会跑过来,一会转过去,晃着自己的玩具,“爹地,把这个也带上!”

  傅屿唯提醒道:“宝宝别带太多了。”

  谢乐宁见状听话的又放了回去:“那把爹爹给我扎的风筝带上!到时候咱们放风筝!”

  谢灼凌:“谢乐宁不准去了,留下来陪我。”

  谢乐宁想都不想拒绝:“不要,宝宝要和爹地一起。”

  谢灼凌:“我还在养伤,你们都不留下来照看着,到时候下人伺候不当怎么办?”

  谢乐宁:“应该不会的吧?”

  谢灼凌:“怎么不会?你们不在我身边,能放心得了?万一他们对我不好!”

  这存粹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这院里的下人就是给他们八百个胆子也不敢对世子不好。

  谢乐宁觉得爹爹在造谣,但是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于是求救似看向傅屿唯。

  傅屿唯揉了揉他的脑袋,“宝宝先去收拾,我和你爹爹说。”

  谢乐宁点点头,他还要把小鸭子和雀雀带上。

  傅屿唯知道谢灼凌满腹的不情愿,牵着他的手坐在一旁的榻上坐下,“当然不放心,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谁让你们这边规矩多呢。”

  谢灼凌也挺烦躁的,让他和傅屿唯别说分开这么久,就是一天他都受不了,人不在他跟前看着,他总觉得不踏实。

  当然这话不能和傅屿唯说。

  傅屿唯:“长公主就怕你不听,特地交代我一定要劝住你,可别冲了喜气。”

  谢灼凌一听冲了喜气,只好不情愿道:“知道了。”

  傅屿唯亲了亲他,哄道:“等洞房花烛夜好好补偿你。”

  谢灼凌听着期待已久的洞房,闻言咽了咽喉:“嗯……”

  傅屿唯:“乖,很快的就过去了,这几日要好好养养身体,准新郎官。”

  谢灼凌听到新郎官这个称呼,这才高兴一点。

  府上已备好马车在外面候着。

  谢乐宁来和谢灼凌道别:“爹爹那你一个人要好好照顾自己呀。”

  谢灼凌见不得他那欢快劲,故意吓唬他:“我都一个人了怎么照顾好自己,你要是爱我,你就留下来陪我。”

  谢乐宁很纠结:“宝宝爱爹爹的,可是宝宝自己一个人留下也照顾不好爹爹呀,宝宝还没桌子高,都没法给爹爹倒水喝。”

  谢灼凌:“你可以叫下人倒。”

  谢乐宁:“那爹爹也可以叫下人倒。”

  谢灼凌凉声道:“呵,要是你爸爸受伤了,估计你就会留下来了吧?”

  谢乐宁:“……”

  傅屿唯走过来:“说什么呢?要出发了。”

  谢乐宁:“爹爹想让宝宝留下来照顾他。”

  谢灼凌摆手嫌弃道:“你连桌子高都没有,留下来还得我照顾你。”

  谢乐宁看着他爹爹两副面孔:“???”

  怎么还带这样的啊!

  傅屿唯:“那我们先走了?”

  谢灼凌嗯道:“走吧。”

  世子也没去送他们,回屋躺下了。

  直到坐进马车,谢乐宁小脸还是气的鼓鼓的,同傅屿唯告状:“爹爹刚刚明明就说让宝宝留下来照顾他!”

  “转眼就不承认了,还说宝宝要是爱他就应该留下来,又说要是爸爸受伤,宝宝肯定会留下来照顾。”

  傅屿唯对于父子二人一会亲亲热热一会又闹别扭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爹爹不想和我们分开,宝宝在他跟前表现的太快乐了,他心里不痛快。”

  谢乐宁:“宝宝也没错呀!”

  傅屿唯:“好好好,不气不气,没说宝宝错了。”

  谢乐宁:“那是爹爹小心眼!”

  傅屿唯:“这样不好吧,也不能这么说爹爹。”

  谢乐宁说完心里舒坦多了,笑嘻嘻道:“爹爹听不到,宝宝在背后说的,宝宝说着玩的。”

  傅屿唯笑着捏他脸蛋:“和你爹爹一个样。”

  新宅子大门两侧挂上了大红灯笼。

  院里所有的下人都出来迎接新主人的到来,管家站在最前面。

  马车停下后,傅屿唯和谢乐宁下了车后。

  管家上前迎道:“夫人,小少爷。”

  傅屿唯颔首:“王伯。”

  管家同傅屿唯介绍府中的下人。

  傅屿唯仔细听着,“辛苦大家了。”

  “以后府中事宜还有劳王伯多操劳。”

  王管家是长公主身边的老人,是靠得住的,长公主让他有什么事都可以交代王伯去做。

  王伯:“应该的。”

  新宅子已经打扫的焕然一新,到处挂着红灯笼,一派的喜气洋洋。

  下人们开始忙碌起来。

  谢乐宁虽然不是头一次来,但在将军府这一阵子,可把小家伙憋坏了,来了新地方,可劲新鲜,这看看那逛逛,院里伺候的两个小丫鬟跟着他,防止他磕碰着。

  傅屿唯前脚刚到院里的堂厅还没来得及喝口茶,将军府的聘礼后脚就送了过来,挑着箱子的下人鱼贯而入。

  足足有二十六箱,绫罗绸缎,金银珠宝,价值不菲的瓷器,还有其他物件,另外最前面是长公主单独为傅屿唯准备的合欢被,鸳鸯枕等等,以及大红喜服喜帕还有头饰。

  这些被子枕头本来需要傅屿唯准备的,不过长公主体谅他最近一直在照顾世子,便让下人一并将这些都备好了。

  管家对着礼册仔仔细细核对过两遍后,天都暗下来了,王伯将册子呈给傅屿唯。

  傅屿唯可不想再核对一番,收下册子:“王伯既核对过,便不会出错。”

  让他把那些聘礼收入库房。

  王伯:“夫人,长公主让您试试喜服,若是有不合身的,再改改。”

  傅屿唯倒没什么异议。

  这一箱子被搬到了他的卧房,大红喜服里三层外三层,掺着金丝在肩膀绣着展翅,衣襟往下则是绣着大片繁复的花,很是明艳。

  谢乐宁已经玩闹回来了,趴着箱子扒拉:“娘亲,这衣裳好漂亮呀,你快换上,宝宝看看!”

  傅屿唯还没穿过这种,他和谢灼凌结婚的时候,二人穿的均是白色西装。

  “行,试试。”

  傅屿唯脱了外袍,没换里头的衣裳,拿起喜服换上,肩膀和腰都很合身,转了一圈,裙摆翻飞。

  “宝宝觉得如何?”

  谢乐宁只觉得眼前一片红,衬得他爹头发如墨,皮肤赛雪,小家伙拍小手:“好看!娘亲真好看!”

  这边人多耳杂,特地交代谢乐宁不要再叫爹地了。

  傅屿唯脱下喜服将他规整放置在箱子里,然后将箱子盖上,落了锁。

  谢乐宁:“这次娘亲和爹爹成亲,宝宝也在!”

  家里有他二人的结婚照,谢乐宁都翻看了好多遍了。

  傅屿唯:“这次宝宝可算在场了。”

  每次看结婚照的时候,谢乐宁傻乎乎问过好几次,为什么他不在?怎么没把他也拍进去。

  谢乐宁眉开眼笑。

  晚膳做好了。

  傅屿唯让下人同王伯说一声喜服合身不需要改,便带着谢乐宁坐到堂厅用膳。

  谢乐宁这会又开始惦记谢灼凌了:“也不知道爹爹今晚吃什么?”

  傅屿唯给他喂饭:“那宝宝可以夜里问问他。”

  谢乐宁将嘴里的吃食咽了下去开口道:“爹爹夜里要来吗?”

  傅屿唯:“十有八九。”

  以傅屿唯对谢灼凌的了解,一准憋不住,毕竟习俗只是成亲前三天不能见面,怕冲了喜气。

  可没说现在不能见面,世子本就不是守规矩之人。

  谢乐宁感慨:“爹爹真是粘人精啊。”

  傅屿唯笑道:“可别叫他听到了。”

  果真如傅屿唯所说,他刚给谢乐宁洗好塞进被子里,就听到院里的动静了。

  是下人行礼招呼的声音。

  谢乐宁猛地坐了起来:“是爹爹来啦?”

  傅屿唯忙给他又塞进被子里,“宝宝盖好,别着凉了。”

  谢乐宁:“知道啦。”

  傅屿唯往外走,谢灼凌抬脚往里进,两人目光撞在了一起。

  “冷不冷?”

  谢灼凌本来路上还找了几个理由,见傅屿唯竟然都没问他怎么过来了,对于他的到来神色如常。

  “……不冷。”

  傅屿唯拉过他的手,谢灼凌的手很烫,他是习武之人,火力旺盛,秋夜里这点凉意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怎么过来的?”二人往内室走。

  “坐马车过来的,你怎么不问我为何来?”

  傅屿唯笑道:“世子还能是为何来的?”

  谢灼凌心思被戳穿,不自在地转了话题:“喜服试了没有?”

  傅屿唯:“下午试过了,很合身,世子试了吗?”

  谢灼凌试喜服的时候就恨不得立马过来看看傅屿唯换上喜服的样子。

  “试了,也合适。”

  傅屿唯见他这副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先不给世子看,等成亲那天,世子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谢灼凌:“……”

  谢乐宁撅着屁股蛋趴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面朝着床外,“爹爹!”

  谢灼凌:“干嘛?”

  谢乐宁笑眯眯道:“你怎么过来了呀?”

  谢灼凌:“反正不是过来瞧你的。”

  谢乐宁乐呵呵道:“哎呀,不用爹爹说,宝宝也知道,爹爹是想娘亲了。”

  谢灼凌哼笑:“就你知道的多。”

  下人们见世子爷夜里过来,忙送进来热水,谢灼凌洗漱过后,便掀开被子上了床。

  这边的床和世子院子里的厢房床差不多大,睡一家三口并没有那么宽敞。

  谢乐宁依旧是睡在中间,操心道:“爹爹你腿脚施展得开吗?你不是最怕挤了吗?”

  谢灼凌嘴石更:“挺好的,最近夜里凉,这样睡在一起暖和。”

  谢乐宁很赞同:“是挺暖和!”

  “不过这边没有空调,等冬天了会不会冻坏人呀?宝宝最怕冷了。”

  谢灼凌知道空调是什么了,“有暖阁,天冷了你待在暖阁玩,烧炭就暖和了,不会冷着你的。”

  谢乐宁:“嗯!那就好!”

  夜深人静,没了谢乐宁的声音,内室也静了下来。

  谢乐宁此刻已经呼呼睡去,如今夜里对于小家伙来说确实凉,谢灼凌也就没把他抱到外面去,侧着身子越过他看向里头的傅屿唯。

  感受到他的视线后,傅屿唯睁开眼睛,偏过头,压低嗓音:“睡不着吗?”

  谢灼凌:“有一点,你怎么也没睡?”

  傅屿唯借着光亮见他神色毫无困意,轻轻掀开被子起身,谢灼凌也起来,给他披上了外袍,“别着凉了。”

  二人离开了床,点了盏灯,并肩坐到了榻上。

  “想什么呢?”

  谢灼凌揽着他的肩将他搂到怀里,“在想怎么还没到成亲的日子。”

  傅屿唯无奈地笑了起来:“怎么这么着急?”

  谢灼凌:“这可是我第一次成亲。”

  傅屿唯知道他又在意有所指了,调侃道:“从前世子不是百般不愿成亲?”

  谢灼凌不接他这话,“你第一次结婚是什么感觉?”

  “高兴。”

  傅屿唯补了一句:“我现在也高兴。”

  虽然不是第一次成亲,可傅屿唯喜欢谢灼凌,和心爱的人成亲,确实是开心的。

  谢灼凌追问道:“就只是高兴?不紧张,不期待,没有辗转反侧?”

  傅屿唯:“……期待也有,紧张可能也有,但是辗转反侧不至于吧?”

  谢灼凌:“哦。”

  辗转反侧确实不像是傅屿唯的性格。

  傅屿唯抬手摸他的脸,笑道:“这是做什么?还没到成亲头一晚,世子已经期待到辗转反侧睡不着了?”

  谢灼凌拿掉他的手放在手里握着,傅屿唯的手没有谢灼凌那么热,透着温意,被谢灼凌放在手中暖着。

  “想多了,我和你一样,也就只是高兴罢了。”

  世子不承认。

  傅屿唯:“好好好,是我辗转反侧睡不着。”

  谢灼凌哼道:“这都是你第二次成亲了。”

  傅屿唯:“宝贝,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二婚似的。”

  谢灼凌:“……”

  傅屿唯拿起他的手放到心口:“给世子感受一下,不管和你成几次亲,我心依旧,高兴,期待。”

  谢灼凌瞬间被哄眉眼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