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渡走进了地下拳场的包厢,外面的吵闹声一下子寂静下来,从巨大玻璃能清楚地看到擂台,两个野兽般的ALPHA拳手正在殊死搏斗。几个人已经喝过一轮,东倒西歪地坐着。

  安云起一见他就开始闹,一定要罚他的酒,“妈的裴渡不是东西,兄弟的面子都不肯给,对瓶吹了一滴都不许剩!”

  “别急,这不是来了么。”裴渡敷衍着,拿了个酒杯慢慢倒着喝。

  Robin大呼小叫:“呵呵别提了,他是在约会呢,你们没看见,那真的是个大美人啊!裴渡这小子背着我们吃好吃的!”

  说着他拿出手机,分享了一张照片,夜色下那个人影很模糊,很亲昵地和裴渡说着什么。

  “哪来的大美人?我怎么不知道?”安云起仔细观察照片,忽然福至心灵,“操,这不会是那天联谊party的那位吧!你小子,当时我就觉得你不对劲,你妈的果然一转眼就把人搞上床了!”

  “啧啧,这就是我们裴少的效率。”

  裴渡缓缓地喝着那杯酒,笑道:“我们只是在约会而已,至于那种事,得等他慢慢敞开心扉嘛。”

  这句话是安云起不能理解的:“啊?他不肯跟你上床?那你直接上不就行了,OMEGA嘛,随随便便就搞发情了,等尝到了大家伙的滋味,哪个不老实?”

  裴渡长叹一声,拍了拍安云起的肩膀:“所以说,人畜有别呀。”

  安畜生立刻狂暴地咬了他手腕一口,裴渡面无表情地甩了甩手,说要去打狂犬疫苗。

  旁边几个纨绔一直不太能理解这俩人关系好的原因,但必须承认他俩一说话,到处都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安云起咬了一口还不满足,非要打赌,赌裴渡一个月之内肯定会忍不住把人拐床上去。便有跟着下注的,赌了一些手表之类的小玩意儿,不过其他人对裴渡的人品比较认可,有赌三个月的,还有赌半年的。

  “那你们就准备好输吧。”裴渡很轻松地说,“我赌一个月之内,他会主动对我投怀送抱。”

  在场响起了一阵起哄声:“靠!听他的口气就知道赢定了好吧!老天降降神通吧,快下个人把这妖孽收了!”

  不过看裴渡谈起那位时满是溺爱的口吻,众人又不禁有了点想法。叶茵是在场唯一的女ALPHA,斜着眼问道:“老裴,你这次是认真的?”

  “打发时间罢了,毕竟很少遇上这么有趣的孩子。”裴渡缓缓倒了第二杯,清空了瓶底,“希望他不要陷得太深,否则会很麻烦。”

  “你果然是我们中最渣的,”叶茵投来了一个白眼,“又要人家对你投还送抱,又要人家不陷得太深,你不觉得这要求很矛盾吗?”

  “没事,他很聪明也很清醒,”擂台上,失败者满脸是血地倒下,胜利者高高挥舞着拳头,全场爆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吼叫,裴渡毫不在意地碰了碰她的杯子,“他知道游戏规则。”

  随着夜色逐渐深沉,地下拳馆也进入了最刺激的部分,上台的选手一个比一个狂躁,下手也一个比一个狠。下注的金额越来越大,观众们几乎癫狂。

  裴渡来这种场合纯粹是看热闹,随便下了两注,便觉得很没劲,还不如陪闻秋饭后散散步,他知道那饭店附近有一处江景非常漂亮。当夜风吹动他发梢时,月色会温柔地照在江水与他的身上,他闻起来一定是秋天熟透的果实一般甜美……

  忽然,一阵格外猛烈的呼声打断了裴渡的思绪,主持人唾沫星子飞溅地介绍了接下来的拳手“狼王”,似乎是什么不败神话的保持者,而且还是时隔两年再次出山,开幕战就要迎接新生代最强者的挑战。

  等狼王上台,裴渡也不禁眼前一亮:那是一个蜜色皮肤的ALPHA,身材比例极为优越,肌肉不像别的拳手那么夸张,却极具力量感。他的五官俊朗,有着一双狼一般锐利的眼睛,气质沉而稳,一下就和那些躁狂猩猩区分开来。

  不过看赔率,看好这位狼王的观众似乎不多,毕竟他已经接近三十岁,而且还中断了两年。他的对手站在擂台上,高度和他接近,横向却差不多要比他宽一倍。

  安云起自从狼王登场,就亢奋得不行,眼睛死死地盯着擂台。他似乎对那个赔率极为不满,皱着眉头在那边狂按手机。

  裴渡看了一眼,发现他竟然打算在那位狼王身上下注一百万,便不赞同道:“别上头,这种游戏随便下个几万玩玩算了。”

  “啧,你不懂,他是特别的!”安云起咬牙切齿地下了注,主持人立刻喜出望外地吼道:“woohoo,17号嘉宾财大气粗,在狼王身上豪掷100万!”

  狼王本来一直漠然地盯着对手,此刻微微抬起了头,竟然很准地看向了包厢的方向。

  比赛开始了,裴渡也开始闹心了。因为安云起就跟自己在那儿打似的,在包厢里转来转去大呼小叫,比报警的电瓶车还烦人。

  狼王一开始凭借着深厚的经验和高超的技巧,一直压着对手打。然而他的对手简直是个肌肉怪物,被击中脑袋也不倒下,满脸是血还能露出渗人的笑。

  缠斗在进入第五分钟后,局势就发生了倾斜,狼王逐渐体力不支,反应速度也有所下滑,最终被对手狠狠地掼在了地上,短暂昏迷过去。

  “K.O——!恭喜‘泰坦’屠神成功!”

  胜负已分,安云起忽然就不吵嚷了,脸色铁青地摔门而去。

  “有病吧。”Robin骂了一声,却坐直了,接下来是他最爱的环节。

  一群穿着暴露的OMEGA上了台,开始了一场特殊的搏斗。他们的目的不是将对手击倒,而是尽可能地撕下对方的衣服。

  色.情和暴力一样让人血脉偾张,即使呆在包厢里,裴渡都能闻到浓郁的信息素气息,这让他想起了动物世界。通过观察生物多样性,在这种地方他也能找到乐趣。

  Robin很快挑中了对象,招来服务生道:“我要那个小辣妞,特别会咬人的那个,让她上来。”

  也有几个纨绔自己挑了心仪的对象。中场休息15分钟,够他们完事儿的了。Robin也不去开房,搂着那个OMEGA直接就在包厢里开干。

  裴渡就有点受不了了,准备去外面抽根烟。刚打开门,就看到安云起怒气冲冲地走回来。

  “怎么,要走啊?”安云起探头往房间里看了一眼,“你这是要为那个小情人守贞呢?”

  “出去透透气。”裴渡说,“ALPHA的信息素难闻死了。”

  “……”安云起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那也不一定。”

  他把手里攥着的房卡塞到裴渡手里,挤眉弄眼道:“1314房,哥们给你准备了好东西,保准新鲜有意思。”

  裴渡看看卡又看看他,长长地“哦”了一声。

  他喝了一瓶半,有些醉,但八成是所有人里最清醒的。安云起喝得更少,但看起来脑子里的哪根筋已经不对了。

  裴渡找到了1314号房,刷卡进门,便看到了十分惊人的一幕:床上躺着一个成年的ALPHA,正是刚才比赛中的那个“狼王”。

  当然,这丝毫没让裴渡惊讶。真正让他惊讶的是安云起对他做的事——ALPHA赤身仰躺着,戴着口枷和眼罩,浑身被多条束带牢牢固定,分腿器让他无法合拢双腿,后面则塞着一根很可怕的东西。

  他脸色不正常地泛红,应该是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满房都是他麝香味的信息素,的确倒是不让人讨厌。

  裴渡看了一会儿,便关了门,走过去先把他的口枷取了下来。狼王立刻发出了沙哑的声音,带着些许恳求:“安总……”

  这时裴渡把他的眼罩解了,男人一眼看到他,锐利的眼瞳立刻紧缩,被死死缚住的身体绝望地挣扎起来。

  裴渡帮他解开了手上的束带,“把东西先取下来。”

  男人有些失神地摇头,汗湿的头发都贴在脸上,“安总说如果取下来就……”

  “他把你送给我玩了,所以现在归我管。”裴渡抱着胳膊靠在墙上,“还是你要我帮你拿?”

  狼王立刻开始拆自己身上的束带,最后一咬牙抽出了那东西,那巨大的玩意儿就在空气中扭动震荡着,看起来很吓人。他浑身皮肤都泛了红,沉默地低着头,好像一头走到末路的狼。

  “我认识你,你之前在给安云起做保镖对吧?”裴渡倒是先开了口,“他给钱应该很大方,为什么跑回来做这种玩命的活?”

  问完了,他也觉得是多问的,看看这幅样子,想也知道狼王为什么要逃。

  “我叫李天畅,”男人果然没回答,只是哑着嗓子说,“裴总,您身边还缺做工的人吗?我可以当保镖,当司机,当打手,让我干什么都行……”

  裴渡笑了笑:“你怎么就能断定我比安云起好?我和他是朋友,说不定比他更糟糕哦?”

  李天畅苦笑了一下,似乎是在说看他这副样子,还能再坏到哪里去。

  在裴渡看来,这样一个人对自己毫无价值,收容他的唯一理由是做慈善。可惜他最近已经有了感兴趣的慈善对象,而他的同情心又十分有限,并不能普度众生。

  最重要的原因是,他可不想被卷入安云起的傻逼爱恨情仇里,那绝对比晚间肥皂剧还倒人胃口。

  “好好休息吧,醒了再去退房。”裴渡把房卡放在床头柜上,“那傻逼把卡都给我了,自己想进都进不来。”

  他就不该乌鸦嘴这句,裴渡一开房门,就和门外站着的安云起大眼瞪小眼。

  “哦,你来啦。”

  “你干完了,腰上安了火箭?”安云起伸长脖子就往房间里看。

  于是裴渡让出位置让他进去,李天畅无力地扯过被子试图遮住自己,又被安云起粗暴地掀开。

  “你不是挺能的嘛?勾引男人也不会,你还能做什么?!”安云起又开始生气,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还瞒着我回来打比赛,你倒是赢一个给我看看啊!他妈的老子在你身上赔了一百万!”

  李天畅嘴巴很硬:“你自己下的注,愿赌服输。”

  “啪——”裴渡就听到房间里传来响亮的一声。他想了想还是走了回去,看到安云起把人的腿都抬起来了,便道:“他腰上的淤青很严重,早点放他去医院,不然要留后遗症。”

  李天畅听到医院,下意识就道:“不用去,我不痛。”

  “不痛是因为兴奋剂的作用还没过,等会儿你就知道厉害了。”裴渡给他递了个眼色。

  李天畅这才反应过来,捂着后腰道:“刚才是这里落地的,好半天都没知觉……你放开,我要去医院……”

  安云起这才注意到他后腰的一大片乌青,顿时慌了神,“操,不早说,我送你去。”

  说着,他也不让人反驳,把衣服胡乱往人身上一套,把人扶起来就往外走。

  裴渡也不帮忙,单是和他们一起走到地下车库,手一直插口袋里。

  安云起心里很不爽,尤其看不得他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忍不住出言讥讽道:“你□□上锁了啊?还是终于封心锁爱,决定不祸害苍生了?”

  “你不就是知道我不会动手,才让我去的吗?”裴渡斜睨了他一眼,“不然你干嘛不让Robin去,只要有洞他就敢操,连甜甜圈都不放过。”

  安云起被他戳穿了小心思,心里更堵得慌。这时代驾把车开了过来,他先把李天畅塞了进去,然后回头朝裴渡比了个中指:“你他妈自己小心点吧!我看你早晚有栽的一天!”

  “我栽什么?”裴渡反问道。

  “是谁每次提到那个人就笑得无比恶心来着?”安云起骂骂咧咧地关上了车门,“还有,这可是你第一次为了小情人放兄弟的鸽子!”

  每次提到他都会笑,我有吗?裴渡摸了摸下巴,陷入了思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