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马尔福在玛德琳这好些年的观察看来,就是个经常自相矛盾的人,经常心口不一。

  现在他已经穿戴好,人模人样,一边装作淡定的像屡见不鲜,一边还是默默避开视线,又忍不住去瞧她。

  红头发蓬松地发卷,一捧散在脑后,遮盖住大部分还未穿衣的曼妙背影,玛德琳弯腰将玻璃瓶子丢掉,长舒一口气伸伸懒腰,除了有些地方还不适应,还有点疼,其他真是神清气爽啊~

  她挠挠头,以前没经验的时候搞创作,脖子以下都没写过,还以为女方事后都老惨了了,这不也还行吗?

  这个想法一直维持到她低头穿衣,看清状况之后,忽然一句爹的不知当讲不当讲,他这恶趣味什么时候能改改,前面真是啃到没一块好地方,红的紫的青的合纵连横。

  玛德琳忽然扭头气冲冲的瞪向他,德拉科一时间没来得及收回目光,被当场捕获,他神色不自然地清清嗓,装模作样理袖箍,又在她这怨气十足的目光中垂首忍笑光速道歉:“我认错,饶命。”

  嘶,这招式这么有点熟悉?

  玛德琳咪了咪眼,她裹着毯子挪到他腿上歪着,紧密依靠,戏弄地掐住德拉科的脖子:“下次还敢是吧?”

  德拉科眨眨眼,就好像昨晚问要不要继续的人不是他一样,忽然的面红耳赤起来,他双手摊开扶在两旁上不碰她,抬头眼神飘忽道:“大清早的别乱来,我还有事情,要先……”

  “跟我装?”玛德琳不锁喉了,改成环抱,她打断他的话,脸颊贴在胸口,口吻不容置疑:“什么事儿?去他的。”

  得,看样子是走不了了。

  德拉科莫名小小的得意一下子,勾唇抬臂微搂,下巴抵着她的脑袋,目光散焦盯着四周某个地方。

  温存偏刻,心里的杂事冒出来,他又忽然缄默了,抱她的手臂更紧,玛德琳都有点吃痛。

  “怎么了?”

  “没怎么。”他答完,低头吻着她的发顶,香味萦绕鼻尖,又更辖制了禁锢,生怕她跑掉一样,与此同时,眸光低暗的喃喃:“我只是害怕……很怕。”

  二人就这么僵持着,玛德琳愣了一刹,低垂眼皮数着他的心跳,闷闷的说:“别害怕。”

  “都会好的,我保护你噢。”

  她知道自己从很早就开始保护这可怜的马尔福了。

  从很久很久之前,直到现在都已经成为下意识习惯,磨灭不掉的习惯,为之甘愿牺牲的第一选择。

  他摇头,闭了闭眼,眼尾氤氲深意,有种矜持的破碎感,嗓音恳切:“我怕的是你……别去冒险,答应我。”

  “好。”

  “别骗人。”

  “好。”

  她面不改色,满口答应,安抚的他把那点破碎情绪拼起来,才又在这人的耳边问:“你把我裙子放哪了??”

  ……

  舆论压力越发严重,就连魔法部都在开始动摇对霍格沃兹的介入,乌姆里奇决定不惜代价,她不信不能撬出一些有价值的东西,故而,霍格沃兹的一小撮学生遭了殃。

  德拉科蹙眉,他在原地看着乌姆里奇指挥费尔奇给某个学生使用吐真剂,捏在身后的手紧了紧,目光犀利。

  看来破特儿的小团伙快瞒不住了,他四下看看,给高尔使了个眼神,转身朝费尔奇走去,接过吐真剂,蹙眉说:“让我来问吧。”

  高尔悄摸出门去,这胖墩一路狂奔要去通风报信,走到半路,却被拐角忽然冒出来的玛德琳拦住。

  “高尔你去哪?哈利他们已经走了。”说罢,她抬抬手,让一脸懵的高尔晕头转向,他忽然就忘记了自己要干什么。

  许久后,乌姆里奇如愿以偿的撞破了哈利的有求必应室,而在餐厅开开心心吃饭的玛德琳,侧耳听闻了这个消息。

  “魔法部的人来了,他们要抓捕邓布利多。”

  “因为邓布利多军的事情?”

  德拉科深锁着眉头走进餐厅,他看见了她,径直走过来,在她面前坐下。

  “今天的饭好吃,你吃了吗?”她问。

  “邓布利多失踪了。”他依旧表情疑惑,说这话的时候,看得出有点忧虑。

  霍格沃兹没了邓布利多,那还不是迟早是别人的囊中之物吗?

  玛德琳装傻充愣,她演技在他面前直线下滑,飙了半天,低眸道:“那可真糟糕。”

  邓布利多一走,没鼻子估计就会来主动找哈利吧?那估计也快了,玛德琳手脚不利索的哆哆嗦嗦吃饭,她也怪害怕的,但愿天堂没有穿越。

  对面,德拉科将这奇怪的一幕看在眼里,潜意识里觉得有什么剧情是他不知道的,但无从知道,过了半天,他伸手帮她擦擦嘴巴,并唠叨:“吃个饭跟打仗一样。”

  可不是要打仗吗,孩怕。

  邓布利多一走,乌姆里奇走马上任成了校长,玛德琳无所谓,她正紧张兮兮的等着哈利与没鼻子狭路相逢,然后她去一换一功成身退。

  黑夜,呼啸的春风料峭,她终于得到了一点消息,赫敏带着哈利罗恩找来,哈利一脸的焦急,他说:“我看见了!我们得去神秘事物司!”

  玛德琳垂手跟在三人组旁边,她忍了又忍,心想这剧情能不能快点走,快点走。

  最终,她实在是受够了,大手一挥,几人一同出现在乌姆里奇的办公室,而德拉科与乌姆里奇,正在对面阴恻恻的看着他们这一群。

  “你去哪?”德拉科率先问她。

  玛德琳扶额,猝不及防挥出魔杖,一束光辉拂过,他一点防备都没有,似乎是没想到,下一秒就被束缚在墙动弹不了。

  乌姆里奇就没那么幸运了,她直挺挺的摔在地上,一旁的罗恩倒吸凉气。

  玛德琳身形埋在黑暗里,她钻进壁炉,一个字也没多说,仿佛着急去投胎,可就连哈利都能感受到她身上的杀意,简直绝了。

  神秘事物司,哈利一踏入这里,就感觉到事情失去控制,并不是他能掺和的。

  好几个食死徒从天而降,他们穿着黑袍,头戴面具,其中卢修斯在贝拉朝他们一顿威胁时,默默的后撤,闪人。

  玛德琳本来就烦,被这么一闹,更烦了。

  哈利不禁往后退,他抬起胳膊挡住刺眼的阵阵光芒,光幕中只看得见她的头发变了颜色,然后又听见她的声音传出来,似乎是在对那个疯女人说:“伏地魔呢?让他滚出来。”

  疯女人闻言一阵阴暗扭曲,她拿着自己的魔杖挥了挥,恶咒出口,却毫无用处,明显是被废掉了。

  不仅是她,除了脚底抹油的卢修斯之外,其他好几个食死徒机会都没逃过被一口气废掉的命运,三人组瑟瑟发抖,他们躲在角落,看着昔日的同学杀红眼。

  “我们,我们要不还是撤吧。”罗恩躲在赫敏背后说。

  玛德琳真的很烦,她的影子化成一缕黑烟,又出现在神秘事物司的另个角落里,她捋捋头发,嘴里念叨着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爹的,烦死了。伏地魔呢!给老娘出来,我真的服了,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吗?啊!一天到晚的发神经,发你爹的神经。这回死了我要是再穿越就一头碰死,妈的,什么年代了,给我这种剧情,无语,滚出来!我累了,真的累了。”

  她神神叨叨,席地而坐,对着空荡荡的漆黑四阔破口大骂,直到没鼻子先生尴尬的飘出来。

  他表情疑惑,似乎大脑加载过度,似乎在说,我好歹也是个魔王诶。

  “哈!”她眼神一亮,蹭蹭从地上爬起来,举着魔杖朝伏地魔走去。

  没鼻子先生被她的气势唬住,竟然愣在原地,缓缓举起双手,他病态的肤色冒着蓝光。

  “你是?”他挠破了秃头都没想起来眼前这个人是谁。

  但总之感觉跟他很大的仇似的。

  “我?我是你爹,受死吧你。”

  两束光段抵抗之势势均力敌,遥远处的哈利都感觉空气中弥漫着杀戮的气息,而他的疤头开始隐隐作痛,并且这痛感越来越强烈,直到他蜷缩在角落里,赫敏和罗恩焦急的拍拍他苍白的脸想把他弄醒,仍旧不管用。

  哈利.波特是第一个自爆的魂器。

  乌姆里奇脖子上的挂坠盒是第二件。

  随后,是有求必应室里的冠冕……金杯……大蛇……一个接一个。

  伏地魔惊诧的发现了这一事实,他感觉自己被扼住,神经麻痹,从单个灵魂,到那些灵魂碎片,犹如一连串爆掉的火闸,是被大力出奇迹捏碎的,简直就是,恐怖如斯。

  千钧一发之际,玛德琳又感觉自己进了那个梦境,她成为了曾经在梦里见到的那个人,杀了伏地魔,然后死掉。

  但?有没有不死的可能呢?有。

  如果留着这些烦人的玛丽苏之力,那么她将永远不得安宁。

  亿万飞雪,飞舞的玫瑰花瓣组成的梦境顿时分崩离析,玛德琳承认自己有赌的成分,但她还是选择了活着,在将伏地魔变成凡夫俗子时,把自己的力量也献祭。

  伏地魔痛苦的挣扎,他不愿意相信自己今日之力还能碰见这么无力招架的敌人,但他发现自己变了,最后一片灵魂在分裂。

  他的皮肉枯萎,力量消逝,不死的昔日也成云烟,最终堙灭归与寂静。

  漆黑不见五指的世界里,很久之后,邓布利多随凤凰出现,待他三两步拨开阵阵光亮找到伏地魔时,他已经成了干”枯的,奄奄一息的凡人。

  “啪——”

  邓布利多闻声转身,他背后站着银色头发变不回去的玛德琳.韦斯莱,她面无表情,目光冷冽,折断了自己的魔杖。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