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所有学生当成士兵去操练一个月,这在晏云澈的认知里,似乎是不可思议的,而且难以想象。

  再则,他之前就听祁秋年说过,他家乡的学校是男子女子都要收的,一所学校几千人,然后分班,分年级。

  每个班都是男女都有,也就是说,女子也要参加这样的训练?

  祁秋年给了他肯定的回答,“我们那边有一句话,妇女也能顶半边天。”

  他是个男人,照理说在这个时代是受益者,可他依旧在想办法提高女性的地位,不是因为可怜这个时代的女子,或者是想搞平权。

  是因为他知道,女性的创造力其实是很恐怖的,完全不输给男性,如果女性也能像男性一样,投入这个社会的生产创造,无疑是会让这个世界发展得更快,变得更好。

  “再说了,军训的主要目的,除了是强身健体之外,也是增强学生的国防意识和集体主义观念。”祁秋年继续解释说,“在我们家乡,大部分的孩子,平时的日子都过得还算比较舒坦,不缺吃穿,也需要一定程度的磨炼一下他们的意志,激发一下他们吃苦耐劳的精神。”

  晏云澈点点头,“这样的政策确实是十分不错。”

  就好比如今的大晋的那些读书人,世家子就不说了,读书人的君子六艺,他们是一样不会少学。

  但普通人家,就没有学君子六艺的条件了。

  只知道关上门读书,长年累月的,这身子骨就慢慢变得十分孱弱,有的甚至连女子的身子骨都比不上的。

  确实是这个道理。

  晏云澈觉得,这军训,练兵,或许以后可以拓展一下,让全民都运动,强身健体嘛。

  不过这件事情,同样要从长计议,不能操之过急。

  祁秋年又把话题说回练兵上,“你别看这个什么站军姿,整理队列,还有整理内务这些,瞧着简单,又不起眼,但是可以一定程度上地提高他们的服从性。”

  在战场上,服从性意味着什么,这都不需要多做解释了。

  “确实是个好办法。”晏云澈说:“不过,就像你之前考虑的那样,我们现在去提这个意见还不合适。”

  没有将军会乐意外人对自己练兵的事情指手画脚。

  这事情可以等过些时再说,找个合适的机会。

  祁秋年还有另外一个打算,那就是培养民兵。

  关于民兵的事情,之前祁秋年战止戈有意无意地聊起过这个话题。

  他们也不需要这些民兵有多么强大的战斗能力,只需要他们在危难的时候可以自保,可以保护好自己的家人。

  刚好,这不是李国公那边又送来的一批老兵嘛。

  这些老兵,也有一部分确实是年纪大了,即便是吃饱穿暖,日后的训练也跟不上了。

  毕竟随着年龄的增长,体能衰退是一个必经的过程。

  他们也到了该退伍的时候了。

  可退伍之后,要如何安置,这原本就是一个问题,他们才不会像李公国那么没良心,给点微不足道的钱就打发了。

  所以不如把他们下放到村子里去,让他们代领村里的男丁,组建一支护卫队。

  晏云澈很敏锐,如果现在北方是正要打仗的时候,祁秋年这样的做法,那便是无可厚非。

  可是现在没打仗,北方关外也没听说有什么异动。

  而且在他们之前还有几个州府,那几个州府挡在他们前面,真要打起来了,这北宜受难的可能性其实并不高。

  除非前方几座城池都连连失守。

  所以他觉得,祁秋年的做法,更像是未雨绸缪,而且他是知道这个雨一定会下。

  晏云澈不由得,又想起了建渝州府水患的事情。

  他知道他家年年身上的秘密多得吓人。

  从最开始,他注意到祁秋年,便是他时常读不到祁秋年完整的心里话。

  而他现在所猜测的,便是他读不到的那一部分,大概才会是所有事情的真相。

  晏云澈叹息着,摸了摸祁秋年温热的脸颊,感慨似的说了一句,“我的年年身上到底有多少的小秘密?”

  祁秋年也完全不慌,他凑过去吻了吻晏云澈的唇角,“那么我们家阿澈身上,又有多少秘密呢?”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需要过多的猜测与揣摩,他们彼此之间的信任才是他们感情的基础,有秘密又有何妨呢?

  祁秋年将晏云澈扑倒在床上,“阿澈,或许有一天,我会把我全部的秘密告诉你……”但现在还不是合适的时机。

  他这句话没说完,就被晏云澈吻住了唇角。

  半晌后分开,晏云澈低声说,“既然是秘密,不告诉我又有何妨?”

  他能看出来,祁秋年心底其实是有些忐忑的,或许是因为这个秘密太过于惊骇,或许说出来会有生命危险。

  他愿意陪他的年年一起背负所有的秘密,但他也不想他的年年陷入任何的危险当中。

  祁秋年被他这一句话,打得心肝酸软。

  酸酸的,又却又很柔软。

  没有人不会折服在晏云澈的温柔里。

  这么温柔的一个人,连他的吻,都如春风化雨,雨疏风骤,如果他要是刻意撩拨的话,这个吻就会变成夏日的疾风骤雨,电闪雷鸣。

  祁秋年是个记吃不记打的性子。

  上回还疼得满头大汗,之后他们便没有再进一步的尝试了,一直都是靠挊。

  今天可能气氛太好了,祁秋年又想再试一试,总不能一辈子都只吃素肉吧。

  合理地补充肉食,才能让人更健康呢。

  晏云澈的唇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然后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

  祁秋年有些意外,“这是什么?你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晏云澈没有直接回答,但耳根子都是红的,“年年不妨打开看一看?”

  祁秋年带着疑惑,打开箱子之后,直接闹了个面红耳赤。

  诚然,他从前生活在科技发达的后世,什么样的花样,道具,工具他没见过呢?

  可是面前这些,他简直不知道用什么词汇来形容,因为看着挺文雅的,用玉石做成了那个的形状,从小到大排了三个号。

  而且里边还是镂空的???

  祁秋年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晏云澈,那意思不言而喻:麻烦你给我个解释。

  晏云澈注意到他的眼神,心想,他家年年可能是误会了,于是便不得不开口解释。

  “男子那处,本就不是用来承欢的,这些玉。势,用的是上好的药玉,而且中间镂空的地方是用来放药包的。”

  再说,这大中小三个型号,也是为了让他家年年慢慢适应自己。

  不是他年年想的那种,试图用工具来做那啥。

  祁秋年又闹了一个面红耳赤,“怎,么想,做这个了?”

  他说话都说不利索了。

  晏云澈也有些羞赧,他也是男人,日日和心爱之人宿在一张床上,也会有俗人的欲。望。

  而且,他家年年想要体验极致的快乐,他也是想要给他的。

  他看着祁秋年,问道:“年年要试一下吗?”

  这话,让祁秋年怎么回答呢?

  凭着晏云澈的天赋异禀,若是硬怼的话,恐怕他们还要经过多次的尝试。

  而且这尝试过后都还不一定能行。

  但又有一句话是怎么说来的,人的身体潜力是无限的。

  是不是真的可以用这个玉。势,先那个啥,从小到大先适应一下?

  而且他看里面还配的有药包,能养护一下也是好的,总归是不想以后到老了,然后那啥松弛吧?

  就在晏云澈以为祁秋年会拒绝的时候,祁秋年终于弱弱地点了个头。

  起初,这触感是冰凉的,但人是有体温的,慢慢地他又觉得可以适应了。

  晏云澈的手指纤细修长,手指伸到镂空的里,极尽撩拨。

  祁秋年面红耳赤,汗水连连,一泻千里,竟是只用了玉,加手,便是让他感受到了那种灵魂都在颤抖的快乐。

  果然,躺着享受是最正确的选择。

  可结束之后,晏云澈却不把东西帮他拿出来,反而又把药包放进了镂空里面。

  祁秋年一脑门子地问号,“你该不会是想让我顶着这个东西睡觉吧?”

  晏云澈带笑,低声嗯了一声,“这里面的药包,至少需要三个时辰才能发挥它的药效。”

  总不能白天这个带着这个东西出门办事,所以正好利用晚上的时间了。

  祁秋年张了张嘴,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现代人玩得花,可这些古代人不是更花吗?

  不过,他到底是没有拒绝,毕竟这是可以养护身体的。

  刚开始这几天还不太适应,总觉得异物感很重,不过为了以后的幸福,祁秋年倒是能忍受,后来慢慢地就习惯了。

  哪怕是换了型号,同样也是刚开始的两天不太适应,后面就习惯了。

  北宜的天气越来越热,祁秋年这边的空调又派上用场,这回不用省电了,除了他自己的太阳能发电机,墨迹他们几个人还真把风力发电机给研究出来了。

  别的不说,现在整个府衙,还有部分工厂,都能用上电了。

  其他的,基本上就一个电灯,用电量很低,完全足以拉动祁秋年的空调。

  祁秋年甚至还在书房也安装了一台,免得他和晏云澈办公的时候被热到。

  毕竟这府衙的住宅跟他之前的侯府不同,没办法把一个大卧室分隔断。

  感受到空调吹出来的习习凉风,祁秋年还感慨了一句,“去年还说要给陛下送一台空调呢。”

  结果今年他们就已经来外地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信鸽落到了窗边。

  晏云澈起身拿过来,看了一眼,“年年,或许你有机会将空调送给父皇了。”

  祁秋年诧异,“有什么好消息了吗?”

  晏云澈颔首,“我们派出去寻找铁矿的人来消息了,就在北宜境内,便有一座铁矿,一座煤矿。”

  说到这里,他其实也很诧异,当初年年派人出去寻找的时候,几乎是定点寻找了。

  虽然没有百分之百的详细位置,但是大概的地理位置,他家年年是交代得清清楚楚的。

  当然了,他家年年一共列举了十几个地方,如今就找到两处,那些没找到的地方,反而更像是为真实的地方打掩护,像是一个幌子。

  看来,他家年年不光是有些先知的本领,恐怕还有一些其他的秘密呢。

  祁秋年没注意到晏云澈的好奇,他这会儿几乎是欣喜若狂,有了这铁矿,他应该就可以开始研究他的蒸汽火车了。

  不过发现矿脉的位置,是必然要上报到陛下那边去的。

  到时候还得找陛下求一个恩典,否则他们是无权开矿的,擅自开矿,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之前晏云耀的母妃用一座铁矿的位置,换了罪孽滔天的晏云耀出皇陵,就能得知,陛下是有多么看重这些铁矿了。

  不过煤矿倒是好一些,大晋现在也有人在使用煤炭,但是使用率并不高,而且价格很便宜。

  这大概是因为他们还没发现煤矿的好处。

  其中的原因也很简单,权贵人家,有钱人家,他们都烧好炭,无烟炭这一类的,比如什么银饰炭啊,果木炭这一类的。

  是看不上眼味道又浓,若是不通风还容易出问题的煤炭的。

  寻常百姓家呢,他们更宁愿去上山砍不要钱的柴火,哪里会舍得花钱去买煤炭?

  但是祁秋年却知道,这木炭简直就是工业革命的一大神器。

  总之无论如何,这煤矿和铁矿都得要报上去。

  事关重大,还不能像之前那般有事情就写封奏折过去,这必须得要亲自回京一趟才行。

  祁秋年想到晏云澈刚才的话,不由得微微皱眉,“你的意思是说我一个人进京?”

  晏云澈也带着三分无奈,“如今的北宜,还需要我这个太守坐镇,如果我们两人都离开,短短几日,怕是没什么问题,但若是时间稍微长一点,那刘猛怕是镇不住李家军。”

  如果不是祁秋年一个人进京,那就是晏云澈独自进京。

  总之,他们两人得分开一下,一个人留守,一个人进京汇报。

  祁秋年也想到这一点,颇为嫌弃地啧了一声。

  然后心里吐槽,这时代也没个网络,要不然开个线上会议,不就什么都解决了,还得亲自去跑一趟。

  不过不管怎么说,跑一趟京城,都是必须去的,并且,祁秋年要修铁路,这铁路火车的事情也只有他了解,只有他才能跟陛下解释清楚,修铁路的好处。

  而且祁秋年原本离开京城之前就有打算要找时间回京的。

  毕竟陛下的身体身子骨,如果没有他异能的温养,怕是撑不住太久,还有潇妃娘娘的偏头痛。

  唉,不管怎么说,这两人都是晏云澈和晏承安的父母。

  而且老皇帝和潇妃娘娘其实都对他挺不错的。

  再者把这个铁矿上交上去,他还得想办法向陛下求一个恩典。

  铁路加上火车,要用到的铁不少,就是不知道陛下会不会同意了。

  晏云澈说:“既是好事情,那铁轨火车按照目前来说只是一次试验,若是真的能做成,日后去全国各地都能修上火车的话,也大大地方便了百姓的出行,想必陛下是愿意做这个尝试的。”

  再则说,大晋虽然把铁把控得很严格,但实际上却是不缺铁的。

  毕竟现在不打仗,不需要大规模地打造武器。

  所以,晏云澈觉得祁秋年此行还是能成功的。

  祁秋年点点头,“不过这修铁路,跟其他东西也不一样,需要耗费的时间可不少,短时间是看不到成效了。”

  晏云澈莞尔,“何必要如此着急,年年还年轻,我们都还年轻,就连大晋也还是个年轻的国家。”

  是了,他们未来还会迎来一位年轻的帝王。

  一切都是百废待兴的状态。

  祁秋年搂着晏云澈的脖颈,“那北宜的事情,就暂时先交给你了,生意上的事情,现在有大源统领大局,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不过要是有什么事情,你也看顾这一点。”

  晏云澈轻咬了他的鼻尖儿,他家年年还真是一个爱操心的性子。

  “你放心,这里一切有我,你回京且注意自己的安全。”

  顿了顿,他又似乎有些难为情地说道:“早些回来。”

  祁秋年没忍住噗嗤一乐,“是不是怕我离开太久,你也会不习惯呢?”

  晏云澈那原本冷淡自持的性格,或许是跟祁秋年厮混得太久了,也或许亲太多次,交换了菌群,改变了性格。

  现在也变得直接热烈了,他将人拥入怀里,低声说了一句:“会想你。”

  回应他的,是祁秋年激动到热烈的吻。

  两颗炙热而滚烫的心无限接近。

  说了要回京城,祁秋年也没耽误时间,也没再你侬我侬,像小情侣那般舍不得分开。

  他第二天一早就收拾好了东西,只带了暗一这一个暗卫随行。

  两人准备快马加鞭回去的,早去早回嘛。

  祁秋年送他们到城门口,“路上一切小心。”

  祁秋年笑着说,“还有暗一跟着我呢,问题不大,我们走官道,也不会有危险。”

  晏云澈还是有点不放心,“不若,你还是坐马车回去?”

  他知道他家年年会骑马,但是快马加鞭这样子赶路,对他家年年这么一个娇弱的人来说,会很辛苦,他舍不得。

  祁秋年自然也知道这一点,可是这不是坐马车来回太慢了吗?

  随后他又想到,现在的晏云澈怎么有点婆婆妈妈的?感觉……还怪可爱的。

  其实要说在后世,祁秋年这样的青年男子,无论如何都称不上一句娇气。

  但是在吃苦耐劳的古代人面前,他平时的行为作风确实是有些娇气了。

  不过祁秋年也不在意这一点,他只是想要自己的日子过得舒坦而已,但并不代表他吃不了苦。

  祁秋年把缰绳递给暗一,凑到晏云澈面前,见四下无人,他快速地在晏云澈唇上吧唧了一口。

  暗一整个瞳孔地震,他是近身暗卫,没少爬墙头,主子的行动,喜好,确实是逃不过他眼睛的,所以他是早就知道这两人是那种关系了。

  可没想到啊,他们家小侯爷,居然这么直接大胆。

  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就这么直接亲上了???

  而让他更加意外的是,那位还俗的佛子,居然搂着小侯爷,然后回吻了过去。

  妈耶~~~暗一在心里头疯狂尖叫,然后吵到了晏云澈的耳朵。

  搞得晏云澈有些哭笑不得,确实是他家年年是大胆了一些,可是那又有何妨?

  他和他家年年,不过是在道别罢了,而且这里有马匹遮住了,也没有外人往这边看,亲一口又能怎么了?

  七王爷殿下理直气壮地如是想。

  祁秋年也知道分寸,稍微腻歪了一小会儿,他就骑上了马,疾驰而去。

  北方一马平川,他走了老远,再回过头,发现晏云澈还立在城门之下。

  顿时,他心底柔软得不像话,这一刻,他真的都想调头回去了。

  异地恋啊,古代啊,可烦死了。

  希望这回进京能顺利一点,早点儿回北宜跟他们家阿澈贴贴。

  再看城外的新城,已经开始有了雏形,那一排一排的小楼,矗立在这古色古香的城楼之外,别有一番风味。

  希望他回来的时候,能看到更大的变化。

  祁秋年走了,晏云澈回到府衙,就看见圆滚滚的大胖猫,有些焦急地在院子里踱步。

  晏云澈刚过去,煤球就一个弹射,跳在了晏云澈的怀里,嘴里喵呜喵呜地叫着。

  瞧把孩子急得,都快会说人话了。

  晏云澈抱着猫,rua了一把煤球的脑袋,“他只是出门几天,很快就回来了。”

  煤球一双圆滚滚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晏云澈,似乎是在确认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这猫也太聪明,太通人性了。

  晏云澈又再次给了他肯定的回答,“年年是有事要出门,不得已才离开,不过他很快就会回来,因为我在这里,你也在这里,我们一起等他回来。”

  他家年年,从来都不是困于后院的菟丝花,是蓝天翱翔的鹰。

  煤球又喵呜了一声,瞧得委委屈屈的,晏云澈失笑。

  他有时候是真的弄不懂,是宠似主人,还是主人似宠物了。

  祁秋年不在,煤球可能是没有安全感,就越发的黏晏云澈了,现在都不会跑出去玩儿了。

  几乎二十四个小时都在晏云澈一抬眼就能看到的地方,蹲着,趴着。

  偶尔晏云澈需要出门,他也一定要跟上,而且不允许别人靠晏云澈太近,要是有人越过了煤球眼中的安全距离,煤球就要亮爪子,哈气了。

  晏云澈后知后觉,好像不是煤球在黏人,更像是煤球在保护他。

  这一发现,还真的挺有意思,也不知道他家年年是如何把一只猫咪养得如此通人性的。

  不过,一位王爷出门,随身抱着一只胖猫咪,让晏云澈的在人民群众心里的亲和力都提高了不少。

  虽然晏云澈也不在乎这一点,能把一个地方治理好,能让百姓安居乐业,过上好日子,他个人有没有亲和力,其实都没什么关系。

  这天,晏云澈又抱着煤球出门,这次是要去巡查工地。

  从前,这都是祁秋年在做这件事情,但是祁秋年不在,他也要去看看。

  在不缺人力的情况下,几乎整个北宜州府的主干道,都已经换成了水泥路。

  平坦光滑,偶尔下雨,也会顺着预留的排水沟,直接流到城外去,城里也不会积水。

  百姓们也是从没见过这样的路,彼此都爱惜得不行。

  从前,总有人往路上泼脏水污水,现在都没这情况了。

  每户人家都自发地,把自己的家门口打扫得干干净净。

  从前,他家年年还提过,可能要招几个清洁工,专门打扫街上的环境卫生。

  他现在觉得,这清洁工属实是没有这个必要了。

  百姓们能自觉地爱护环境卫生,这就已经足够了。

  再去看城外的工地。

  城外的官道,也已经在开始修水泥路了。

  而城外规划出来,要修建新城的那一部分,他家年年所规划的市中心,已经有了雏形。

  一所学校,建在公园的旁边,然后是三层的办公楼,以后他们可能办理政务,就要搬到办公楼去了。

  到时候也方便百姓办事。

  然后是百姓居住的两层小楼房,便围绕着这个市中心,开始向外慢慢地扩散。

  如今也已经修好一部分了,甚至都有人搬进去了。

  这个分房子,按照抽签决定先后顺序的,谁的运气好,先抽中了,那就先搬进去,大家对此都没有什么怨言。

  顶多是骂自己运气不好,抽签的时候,手不争气。

  忙得热火朝天的工人们,远远看到了晏云澈,连忙放下了手里的活儿,赶紧跪下行礼问安。

  “草民拜见王爷。”

  晏云澈抬了抬手,“免礼,本王只是来看一看工作进度,这些日子,小侯爷不在,大家也切莫怠慢了工作。”

  其中一个工头,咧着嘴傻笑,“回王爷的话,小的们可不敢耽误工作,早点住上这个红砖房子,这是咱们大家的心愿呢。”

  毕竟是给自己盖房子呢,不论是先抽中的,还是后抽中的,这房子早点盖完,他们也就能早点搬进去。

  特别是听那些已经搬进去的人说过,住在里头有多么舒服的时候,他们眼里的羡慕都快要溢出来了。

  从前他们就是穷苦人家,在地里刨食儿,家里只有几间土坯房,下雨天还漏雨。

  旱灾时,他们逃难一路南下,然后再回到北方,之前在肃北那边,条件可就更差了。

  是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他们还能住上砖瓦房的。

  瞧这红砖房,多结实,还是两层楼呢,多漂亮。

  听住进去的人说,房间特别敞亮。

  因为都用了这个什么玻璃窗。

  玻璃,在他们的概念里,应该是和琉璃差不多贵重的东西,而琉璃,从前都只是在他们传说里的东西,现在居然可以安装到自己家里去了。

  再要说这玻璃,城里又开了一家玻璃专卖店呢,价格虽然很贵,他们目前还买不起,但是也绝对不是想象中的天价,等工钱发下来,存了钱,以后咬咬牙,也能给自家添置一两件的。

  再说房子,整栋房子的造价居然不高。

  甚至小侯爷还会给他们补贴一半,剩下的一半,也只从他们的工钱里慢慢扣。

  在他们眼里,这不就是白得了一套房子吗?

  晏云澈看着大家脸上的笑颜,神色里带上了几分怅然。

  明明他们才来北宜没几个月,可北宜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按照他们家年年的话来说,就是人民群众的精神面貌都不同了。

  从前大家都是麻木的,得过且过。

  很少会有人对生活有什么目标,或者对自己的生活有什么计划。

  可现在不同了,大家的眼神里都带着希望。

  他家的年年,才真的是个神人。

  这会儿又有一个工头壮起胆子,上前了两步,“王爷,草民还有一些亲友,之前留在了肃北,最近通信,他们也想过来,咱们现在还招工吗?”

  晏云澈点点头,“自然是要招工的,如今修房子的工人,基本上是已经足够了,但是修路的工人还远远不够,不过下一批来的人,分房子又得多等些时日了。”

  那人忙不迭地点头哈腰,“没事没事,还招工就好,还招工就好。”

  分房子,晚一些就晚一些,总归是能分得到的。

  其他人听了这话,也都有自己的想法。

  他们这第一批过来的,都属于先锋队,也就是说来探路的,先来看看北宜的情况怎么样。

  结果现在情况,完全超乎他们预料中的好。

  其他没能赶上第一批的人,当然会眼热了,也想要来这里生活。

  百姓们窃窃私语地商讨着,要赶紧通知自己的朋友了。

  晏云澈抬了抬手,百姓们瞬间安静。

  “不过下一批人,同样也三千人左右为一个界限,若是一次性涌入太多,城内也没有那么多空房安置大家。”

  是这个道理,总得要一批一批地分了房子的,先搬到新房子,然后再把城内的小院子空出来,才能分给下一批的人。

  晏云澈继续说,“此事,本王会修书一封,送给肃北州府的太守,张太守那边肯定会有安排,若是诸位父老乡亲,有亲友想要过来,可提前传个口信儿,让他们早日去府衙报名。”

  有了王爷的话,百姓们总算是可以安心了。

  他们的亲友也都可以过来过好日子了。

  是的,他们觉得现在这种,有工作,每月都能按时拿到月钱,还有房子住的生活,就是他们梦寐以求的好日子了。

  虽然每天工作完,还是会疲惫,但每天中午的餐食里都有肉,可能只分得到一两片薄薄的肉片,可是他们从前,干一年的农活儿,也就过年的时候,能尝个肉味儿。

  天天吃肉的日子,他们是想都不敢想。

  偶尔,要是有人做得好,还会被奖励大鸡腿儿呢。

  而且这学堂马上就要建完了,他们的孩子,以后也可以读书识字了,做个文化人。

  这是他们从来做梦都想不到的生活了,而这一切,都是这位王爷,还有那位平易近人的小侯爷给他们带来的。

  百姓心存感激,干活的激。情就更加浓烈了。

  晏云澈看着这里的变化,想着那个人,眉目里都是温柔与思念。

  而被晏云澈思念着的那个人,也到了京城。

  不过他到了京城之后,没有第一时间进宫,属实是赶路这几天太辛苦了。

  他原本觉得自己可以坚持一下的,可没想到连续几天,每天都要骑大几个小时的马,这大腿。根儿,是真的磨得受不了啊。

  即便是他有异能,每天都可以给自己修复一下,可还是抵不过浑身的疲惫。

  刚进京,他就回了侯府,睡了个天昏地暗。

  再一睁眼的时候,就听见小厮说战止戈已经来了很久了。

  他连忙洗漱换了身衣服。

  这一别几个月,兄弟见面,自然是要喝一杯的。

  祁秋年调侃他,“怎么没把小舅妈给带过来?”

  战止戈没忍住,又捶了他一拳,“你这张破嘴,也不知道谁能收拾得了你。”

  祁秋年哈哈大笑,并且继续调侃:“如何呀?婚后生活过得怎么样?”

  说到这个,战止戈眉目里也挂上了笑意,“过得其实还是不错的。”

  他家韵儿不是那种大家闺秀的姑娘家,成了婚,他也没拘着她,二人每天在花下练剑,月下对酌,甜蜜又恩爱。

  两人寒暄了一阵,才说到正事。

  “你怎么突然间回来了,也不提前派人知会一声。”

  他也是今天偶然,听见守城的官兵说起今天大早上,就见到小侯爷骑马进城了,所以他才赶了过来。

  祁秋年笑了笑,“这不是回来得太急了,没时间派人知会嘛。”

  战止戈正色,“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是有事情,不过是好事。”祁秋年说,“我们的人,在北宜找到一座铁矿一座煤矿。”

  战止戈也眼前一亮,“你这可又立了大功一件了。”

  幸好是有这功劳一件,否则他都不太好意思去见老皇帝。

  毕竟老皇帝是在他们出发前一天才知道他和晏云澈的事情,却没有派人阻拦。

  而且还没有找他这个罪魁祸首问罪。

  不但没问罪,还给他们留了一封几乎可以百分之百盖下印章的赐婚圣旨了。

  当时,那圣旨上写的是,因为他们立了大功,所以给两人赐婚。

  按照这次铁矿交上去的功劳,其实是可以求赐婚圣旨的,把那玉玺给盖上。

  但是,祁秋年和晏云澈都很默契,没打算用铁矿和煤矿来求这个印章。

  他们要修铁路,要用到铁。

  战止戈听了这铁路,不太能理解,“不是都开始修水泥路了,有了水泥路,日后无论是坐马车,或者是骑马,也都方便,为何还要再修铁路呢?”

  是不是有些多此一举了?或者根本没有这个必要。

  在他看来,这水泥路,就是顶好的道路了,想象不到这铁路又是什么路,那火车又是什么车。

  祁秋年也不多作解释,“不如你明天跟我一起进宫?反正我还得给陛下讲解一下。”

  今天也就不费口舌了,三言两语的也说不清楚。

  战止戈点点头,也不多问,反正这祁秋年鬼点子确实是多,但每件事情,都是往好的方向在发展。

  随后他又问了一些关于北宜现在的情况。

  关于这一点,祁秋年倒是知无不言,语气里还有几分骄傲。

  短短几个月,北宜发生的改变,那是肉眼可见的。

  然后又突然间聊到了香皂和肥皂的事情。

  “那香皂,刚进京,就在整个京城的贵人圈子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从前,无论你多么富有,有多么的权势滔天,用的都是胰子,顶多是胰子里面一些花朵的汁液,让胰子闻起来香一些。

  可是这香皂就不同了,可以用来洗手洗澡,甚至是用来洗脸,洗过之后都滑滑润润的。

  特别适合如今的气候。

  祁秋年轻笑,“这里面无非是加了一些精油罢了。”

  因为要做香水,就得要蒸馏提纯,提纯出来的精油,就刚好加到香皂里面。

  多了香味,而且又能让香皂更加润。滑。

  祁秋年说:“现在我北宜的香皂厂,几乎三班倒,都还是生产不过来,市面的需求量太高了。”

  毕竟这香皂就三指宽的大小,用来洗手洗脸,甚至是洗澡,根本用不了几次。

  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这些权贵心中,可没有什么节省的概念。

  可能用了一半,觉得这香皂残缺了,不好看了,就直接赏给下人了。

  这就导致需求量更高了。

  因为当时招了好几个经销商,除了销往京城,几乎是全国各地他们都在跑商。

  祁秋年都在琢磨着,等这次他回去了,得把香皂厂的规模再增大一点。

  就是看能不能再从肃北那边,招点工人过来。

  要是没工人,工厂规模加大了也没用,毕竟现在也没个器械,全靠手工。

  战止戈也忍不住调侃他,“你这是想把整个北宜都打造成商人的世界?”

  “商人的世界?”祁秋年笑得不行,“止戈兄,你这个形容不太恰当,我是想把北宜发展成一座工业城市。”

  现在整个大晋,大多是以农业为主,农业发展,能让百姓吃饱饭,但工业发展,才能让大家赚到钱,过上好日子。

  战止戈是真心佩服他的宏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