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还有李季的那些小妾的娘家,仗着李家的关系,在北宜作威作福。

  晏云澈直接派人将他们给捉了回来。

  大概是李家的背景确实强大,即便是李季被抓了,他那些姻亲都没有害怕的,居然一个逃跑的都没有,似乎笃定了李季绝对能全身而退?

  闹市口,跪着的犯人越来越多。

  大部分,都要在今天被砍头。

  百姓们窃窃私语,“真要杀这么多人?”

  “你这什么话?王爷是秉公办理,而且这些畜生丧尽天良,能算得上人吗?”

  “就是,他们连畜生都不如。”

  “作恶多端,死有余辜。”

  “王爷做得好,总算是可以还北宜一个太平了。”

  ……

  李季瞧着此事,牵扯他李季家人,以及他有姻亲关系的’家人‘,高达上百人,后知后觉,有点儿慌了。

  原本他还觉得,推几个所谓的家人出去,晏云澈杀几个人就差不多了,反正他有官职,还要等着刑部的审理呢,到时候就有操作空间了。

  可没想到晏云澈这个还俗的和尚竟然如此丧心病狂?

  当场就要杀他上百的家人?

  旁的那些姻亲,还有那些小妾,甚至长辈,他都不在意,可是他的几个孩子,毕竟是亲生的,特别是他的小儿子李金宝。

  “我不服。”李季竟然直接站了起来,“你身为安北王,身为北宜太守,滥杀无辜,且大晋圣祖爷曾定下规矩,除非谋逆,不可诛族。”

  晏云澈气笑了,“滥杀无辜?你也知滥杀无辜四个字?诛族?你且先说说,本王到底哪里滥杀无辜了?谁是无辜的?”

  顿了顿,他表情微妙,“至于诛九族?李季将军的九株?呵~!”

  那不得把李国公一起算上?

  李季忽略诛族的问题,凶狠道:“我儿子才十岁,即便是犯了错,可他还是个孩子啊。”

  万能金句?他还是个孩子?

  晏云澈,“你儿子,李金宝,前些日子出门游乐,不小心被一位小孩儿撞了一下,你那位才十岁的儿子,便叫人当街打死了那个孩子,后来那孩子的家人去找你们理论,你儿子更是直接将那孩子的家人全部打杀,如此罔顾法纪,藐视人命,你儿子还不够判死罪吗?”

  一个年仅十岁的孩子,若非是家人的纵容与溺爱,还有从小到大的耳濡目染,如何能干出这样的恶性事件?

  常言道,养不教父之过。

  即便是年纪小,可这样的孩子,留他一命,他非但不会感恩,甚至还有可能变本加厉,长大了也会是个败类,不知道还有多少受害者会命丧这李金宝手中。

  李金宝也慌了,“爹啊,我不想死啊,救我。”

  李季平时最宠自己的儿子了,要星星不给月亮,他咬了咬牙。

  “我愿献出半数家产,保我儿子一命。”听起来像是服软了,“请王爷放过他,他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

  晏云澈略微诧异,“你犯下罪恶如此之多,按照律法,本就应该要抄家,你都已经被抄家了,哪里再拿得出半数家产?再说,你儿子的性命,在你眼中只值半数的家产?”

  “你。”李季也被晏云澈激怒了,“本将军只问一句,七王爷真的要如此不讲情面?我李家为你们大晋死守北方边境,竟然要落得个兔死狗烹的下场?”

  祁秋年抬手,“且先等一等,本王只是依法处置,且李家死守北方安宁,与你这位尸位素餐的废物有什么关系?要说起来,李家军从前也是让北方关外蛮夷闻风丧胆的军队,因何出了你这么一位败类?”

  这话说得有意思极了。

  祁秋年在二楼听得都想笑,他家阿澈太有意思了,明明是要对李家下手了,这会儿当着百姓的面,却跨起了李家军。

  确实,从前的李家军是值得夸赞的,否则,前几代的帝王也不至于会让李家的国公爵位平级承袭。

  而晏云澈,夸的也是从前的李家军,和现在的李家军有什么关系?

  瞧不出来嘛,他们家阿澈都会玩文字游戏了。

  不少聪明的百姓回过味儿来,表情都有些意味深长。

  晏云澈那边还没完,似乎是要彻底激怒李季,不光是细数了要被斩首的李家人,而李季原本就比较看重的人,更是重点说明。

  百姓中,似乎又有人开始煽动,疯狂地朝着跪在地上的李家人扔烂菜叶子,臭鸡蛋,甚至还有人直接扔了两坨大便,刚好砸在了李金宝的身上。

  李金宝直接吓尿了。

  唾骂声简直是要把李家,以及驻守在此处的李家军的祖宗十八代都骂进去了。

  围观人群中也包含了李家军,有的面露羞愧,有的愤怒异常。

  至于李季,此刻简直是目眦欲裂,一来是一夜没睡,冰天雪地跪了一整晚,二来,是被晏云澈给彻底激怒。

  他看着不远处,都是闻讯赶来的镇守在本地的李家军,双目赤红着,“李家军何在?”

  李家军犹犹豫豫,还是有一部分站了起来,“将军。”

  李季似乎已经到了盛怒的边缘,“将我儿送去李家主宅,家主定然会有封赏,黄金百两。”

  这个诱惑不可谓不大,百两黄金是什么概念,普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

  可百姓们却愤怒了,当年旱灾,他们饭都吃不起,饿死了不少的人,可李家军私人手里便能掌握如此多的财产。

  甚至,只有一部分有良心的李家军,也开始愤怒了。

  他们参军是为了什么,不说什么保家卫国的大道理,就是想吃一口饱饭。

  可是没想到,他们一日只有一餐的清粥加一个拳头大小杂粮馍馍,而这些将军们,却轻易地能拿出这么多银两。

  百两黄金啊,够他们北宜的守军吃几年了吧。

  于是,他们也开始愤怒了。

  双方一触即发。

  李季拼死,“你们都是李家军的人,你们以为我李季倒台了,这七王爷就不会清算你们了吗?还不如带着我儿,去寻求一条活路。”

  有的人心思动了,长刀已经悄然出鞘。

  楼上围观的祁秋年,干脆加了一把火,砰的一声,一盏茶杯扔了下去,摔了个四分五裂。

  本就一触即发,一点风吹草动,便成了他们动手的信号。

  部分李家军便抽出了长刀,朝着押解犯人的侍卫砍去,他们人数不少,只救他们的小主子,还是很有希望的,他们如是想。

  就连李季也是这么认为的,正当他得意之时,早就埋伏在四周的王爷亲卫,杀了出来。

  晏云澈站在中央,“李季违抗拘捕,公然带人劫法场,格杀勿论。”

  李季脑子一懵,嗡的一声,他虽然自大,但也不是个纯纯的傻子,听了晏云澈的话,他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晏云澈压根就没想着送他进京候审,根本不会给李国公救他的机会,根本就没想让他走出这条街。

  李季反应过来了,可大势已去。

  不过转瞬之间,参与劫法场的那些被酒色掏空身体的李家军,就已经尽数伏诛。

  而没动手的那些,全都老老实实地跪了。

  李季知道自己没有活路了,可临死,他也想拉一个垫背的,他不敢动晏云澈,毕竟刺杀皇室,无异于谋反,他不想,也不可能拖整个李家的家族下水。

  可祁秋年那个男爵,呵~!

  李季嗤笑一声,一抬手,袖中藏着的暗器,竟然直接朝着祁秋年的方向射了过去。

  晏云澈瞳孔一颤,飞速抽出长剑,朝着那暗器飞刺过去,暗器在窗边被截获,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李季,谋害朝廷命官,就地格杀。”晏云澈这会儿是真的生气了。

  虽然他知道以他家年年的身手,是完全可以躲得过这个暗器的。

  可这李季千不该万不该,都不该朝祁秋年动手。

  祁秋年早在李季往他这个方向看的时候,就已经有防备了,可不敢小瞧了这些古代人。

  这李季再怎么说,都是武将。

  所以在李季发射暗器的那一刻,他其实就准备好反击了。

  可是没想到晏云澈比他更快一步。

  李季几乎没有反抗的余地了,跪倒在地,束手就擒,可晏云澈不会再给他任何机会了,长剑一出,直接了结了李季的生命。

  “李季试图逃走,还打算杀害男爵殿下,反抗中,被本王诛杀。”

  翁植的手颤抖了一下,并如实记录。

  心里也明白,他的新上司,不是他以为的那种会心慈手软的还俗佛子。

  是个有手段,有谋略,有胆识,却又正直的好王爷。

  事情还没完。

  李家还有这么多人,按照清点,大部分人,都被判了今日午时斩首示众。

  少部分,虽然罪大恶极,却也没到死罪的地步,先暂且收监,说了秉公办理,也不好将人全杀了。

  不是晏云澈心慈手软,这不是他家年年想搞建设,正缺人手嘛?

  这些人不就正合适?

  还有李家的家丁,丫鬟,小厮,护院,加起来数百人,总有合适的地方用得上他们,还不如废物利用一下。

  前两日,年年给了他一个新的概念,叫做劳改,也就是劳动改造。

  从前,这样的罪犯,要么是徒刑,要么是关押几月到几年,关押还得管饭吃,简直是浪费粮食,也占地方。

  但徒刑,却是和他加年年提到的劳动改造有异曲同工之妙了。

  至于劳改到什么时候,那就等着吧。

  还有那些李家军,今天参与动手的,按照律例,原本也是死罪一条,念及他们都是壮汉,直接杀了也可惜了。

  更何况,毕竟是李家军的士兵,全杀了也不合适。

  这劳改,修桥铺路,活计也分轻重,有些重活儿,把这些壮汉拉过去,不也正合适?

  至于那些没动手的李家军,暂且先不能动。

  毕竟文武官职是各自为政,他现在是以安北王的身份处置了贪赃枉法的李季,至于那些伏诛的李家军,不是因为他们要劫法场吗?

  劫法场,被伏诛,这不是正常吗?

  所以没动手的那些,他即便是身为王爷,也是无权处置的。

  要等着陛下的安排。

  祁秋年望着楼下的晏云澈,满眼的欣赏,他加阿澈,这一招,几乎是一石二鸟,解决了李季这个北宜的大毒瘤不说,就说李家军,今日也分了个黑白。

  动手的,不能留,没动手的,可以先观察着,瞧着也是些可怜人呢,如果能想办法收编一下,多一些可用之人,那也是好的。

  晏云澈又抬手,“来人,去炒了李家,所得财产,全部充公,用于北宜的发展建设。”

  “是。”立马就有侍卫和衙役应了声。

  抄家啊,这可是美差。

  晏云澈和祁秋年都知道,会有一小部分落入他们的手中,但这不重要,就当是给诸位侍卫和衙役们的辛苦费了。

  再则,王爷的侍卫和府衙的衙役,属于两个部门,互相监督着,也不会太过分。

  所有命令都传达出去了。

  可事情还没完。

  先前查封青楼,不是还抓来一堆’客人‘嘛,有部分也罪大恶极,不过没到死罪的地步,全部拉去劳改。

  还有的部分,就是纯粹的好色之徒,就是去青楼寻欢作乐的,平时也没做什么恶事。

  这样的最难判罚了,毕竟大晋并没有明令禁止不可以逛青楼。

  祁秋年很唾弃这样的行为,但也不好直接重判,否则也难以服众,于是他想了个办法,让他们交罚款,名单公之于众,然后根据情节严重性,做几天的苦力,放回去得了。

  再有下次,那就不会手软了。

  在他看来,这样的判罚是轻松的,但是在那些嫖。客看来,却是要了他们半条命啊。

  从前也没听说逛青楼还要被抓去做苦力的啊。

  唯一爽快的,可能就是这是男子家里的夫人了。

  活该!!!

  李家的事情,到一个段落了,也是他们动手快,没给李季反应的时间。

  此次案件的卷宗等一系列的,全部都快马加鞭地送到京城,呈交到陛下面前去,不能给李国公反应的机会。

  而他们,也要通过电报机,把事情先给苏寻安和晏承安传回去,让他们暗中也做一些安排。

  瞧着前期的事情都差不多了,后期就看陛下怎么处置李国公了,但因为这件事而衍生的琐事还不少。

  比如青楼里的那些打杂的小工,后厨的厨子,这一类虽然没有直接性地参与青楼的事情,但也算是涉案人员,而且有部分也欺辱过弱小。

  “全都交给我就是了。”祁秋年大手一挥,“刚好他们也做惯了这些活儿,马上不是要准备修路了,让他们去给那些劳改犯煮饭吧。”

  算是个比较轻松的活计,但也没自由,算是判罚,先做两年再说,表现好的,就直接放他们回家。

  修路的问题,还是先修水泥路吧,铁路是暂时不敢想了,不是没有技术,是没有铁啊。

  这晏云澈出手对付李家的这些时日,祁秋年也没闲着,去笼络了不少本地的大小商户。

  还是故技重施,先捞钱,不过这次拍卖了两件东西。

  一件是水泥的经销权,整个州府,只选了三位出来,也就是说,以后的北宜州府,只有这三个人有贩卖水泥的权力。

  这水泥,现在还看不出好赖,百姓对他最大的理解,便是去年新修的城墙,但之后,祁秋年把建设搞起来,用水泥红砖盖房子,他们就知晓这水泥的好处了。

  造价低,但结实耐造,青砖房,他们修不起,红砖配水泥,他们还是可以咬咬牙修一栋的,主打一个性价比。

  再则,祁秋年要搞建设,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当然要先让百姓们慢慢富裕起来,有了钱,那不得把泥坯房换成砖瓦房吗?

  到时候这水泥,不就成了紧俏货?

  拿到经销权的三个经销商,想到这个画面,整个人都激动得面色通红。

  这水泥的经销权,可不只是他这一代,是可以传下去的,也就意味着,他们的家族,多了一个可以世代相传的生意。

  即便是为了这水泥经销权,他们几乎拿出了半数的家产,也是值得的。

  另外一件,就是才做出来不久的香皂,以及香水儿,这东西,一看就是有钱人才用得起的东西。

  香皂,比起常用的香胰子,那可要好用太多了,特别是每一块都还有不同的花形,花香。

  香水儿,比寻常的香薰,留香时间更久,而味道丰富,无论是淡雅的,还是馥郁的,全凭自己的喜欢,特别是这香水,还用了玻璃瓶装呢。

  玻璃的价格,即便是被祁秋年打下来不少,但依旧还属于奢侈品行列。

  本地的销售是不考虑了,当然要做外地有钱人的生意。

  那些繁华的州府,这香皂和香水儿,必然是不会缺销路的。

  这代理商,数量招得多一些,总共有十位,他们想卖到什么地方,卖什么价格,祁秋年也不作干预。

  有了这两样东西搞出来的钱,再加上祁秋年自己出了一部分,第一步的建设,是可以慢慢着手行动起来了。

  “还有那些女子。”祁秋年考虑了一下,“我想去见见她们。”

  那些姑娘从青楼被抓出来的时候,个个都穿得单薄,地牢苦寒,祁秋年也给翁植暗示了一下,最先提审的,就是这些姑娘。

  提审完了之后,祁秋年就让大源儿先去买了座宅子,先把姑娘们安置过去了。

  虽然说了要让他们去王世棋的纺织厂上班,包吃住,还是得问问姑娘们自己的想法。

  “我陪你一起去吧。”晏云澈说。

  祁秋年却摇了摇头,“你是太守,也是王爷,她们见到你会有压力,还是我带着王世棋去吧。”

  他只是个商人出身的男爵,而且也比较平易近人,这次青楼案件,他也没有明着出面做什么。

  晏云澈挑眉,“年年最近和王世棋走得很近啊。”

  祁秋年学着他,也挑眉,“怎么?我们家阿澈是吃醋了?怪我冷落了你?”

  晏云澈轻笑,“确实,年年最近可太忙了。”

  其实是他们两个人都忙,铁了心要把北宜这个地方发展起来,他们也进行了分工合作。

  晏云澈管内政,祁秋年管发展,刚来这里不久,百废待兴,需要忙活的事情确实是太多了。

  以至于,两个人很久都没有亲热过了。

  祁秋年哼唧一声,然后猛地扑过去,把晏云澈困在了椅子里。

  “既然阿澈觉得本侯冷落了你,那本侯现在就来疼爱疼爱阿澈。”

  晏云澈勾起嘴角,一个抬手的功夫,被困在椅子里的人,就变成了祁秋年。

  “年年不是说很久没亲热了?那本王现在就想同年年亲热一下。”

  目光对视,噼里啪啦地溅着火星子,不觉间,双唇就已经吻在了一起,交换着彼此的呼吸。

  缠绵间,祁秋年脑子晕乎乎的,可他却突然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他什么时候说很久没亲热了?

  不就是心里想了想而已啊。

  他和晏云澈的默契已经进化到这个地步了?

  晏云澈没给他继续想下去的机会,抬手抱起他家年年,就回了卧房。

  “白。日。宣。淫啊,我的七王殿下。”

  “我的男爵殿下,要拒绝吗?”

  “那你有本事来真的啊。”祁秋年挑衅。

  “年年不是怕死?”

  祁秋年诡异的想法又冒出心头,他只是在心里想过,如果来真的,他可能要死在晏云澈床上,可也只是想过而已啊。

  【难不成我说梦话的时候说出去了?】

  晏云澈忍笑,读心术的事情,他和年年还有一生要相伴,他知道年年是个聪明人,迟到会看出端倪。

  与其被动暴露,不如坦白从宽。

  如果做不到一辈子都瞒得严严实实的,那这种事情,还是早一些与他的年年说清楚比较好。

  所以,他才会故意地露出破绽,先让他家年年有个心理准备。

  徐徐图之,好让他家年年知晓,他即便是有读心术,亦是真心实意,即便是有读心术,也从未用此拿捏人心。

  即便是他的年年心口不一,他也甘心情愿与他坠入红尘。

  祁秋年恍恍惚惚间,手心发烫,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别的事情了。

  ’挊‘,这个事情吧,男人都会,但他家阿澈的技术,是越来越好了,他通常在阿澈手里都撑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可阿澈也是恶劣的,非要按住他,要等他一起到达顶峰。

  白。日。宣。淫了一番,祁秋年摊成了小饼饼,去见姑娘们的事情,还是明天再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