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不解：“所以他们确实比琴酒更邪恶。”
冲矢昴略微苦恼地拉长语调：“这个怎么说呢——”
刹那追问：“那他们是什么人？”
冲矢昴顿了一下，然后平静地笑道：“比如三心二意的政治家，还有华而不实的专家。”
“政治家和专家是做什么的？为什么那么邪恶？”
冲矢昴慢条斯理地解释：“因为他们掌握了一个社会的决策权与话语权，他们做的每个决定说的每句话，都能轻而易举改变成千上万人的命运。他们经常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和前途，悄无声息地让无数人死于非命，而他们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
永远小声告诉刹那：“虽然听不懂，但是感觉真的好邪恶。”
刹那点头：“安室老师真的非常有远见。”
冲矢昴再说：“运气好的话，你们还会碰上几个组织高层的敌人，因为他们经常和这个国家的高层混在一起。”
刹那轻声回应：“那就太好了。”
冲矢昴吩咐：“不，虽然如此，但我还是要求你们不能伤害任何人，明白吗？”
“明白。”
“安室先生并不保证妖灵蝶就在那个地方，所以如果你们确定那里没有问题，我们马上就回家，不能在那里久留。”
“是。”
过了几秒，刹那突然将手贴在窗户玻璃上：“妖灵蝶！”
永远马上打开车窗：“妖灵蝶的气味出现了！”
冲矢昴感慨：“这么顺利吗？”
刹那攀住车窗，把头伸到外面：“这个气味……”
一阵凉风忽然在山间刮起。
过了一会儿，遥远的山外出现一群斑斓的蝴蝶。
蝴蝶来自四面八方，轻盈得像彩色纸片，毫无规律地乘着风前进，偶尔扑打翅膀改变方向，它们看似速度缓慢，眨眼间却聚集到了山顶。
永远呢喃：“好多……”
她们只能见到山峰右侧的蝴蝶，左侧情况不得而知，直接眼看着山顶的蝴蝶越积越多，足足有几百个蓝点在阳光下闪烁跳跃。
它们在别墅的顶端翩跹旋转成一道蓝色龙卷风，随即像水流注入旋涡般穿越屋顶，眨眼间便藏入室内消失不见。
刹那全身的神经紧绷，双眼瞳孔缩成小点：“为什么会有这么多……”
冲矢昴却只是往山上欣赏了一眼：“不愧是自然的鬼斧神工。”
刹那告诉冲矢昴：“妖灵蝶是有思想的！它们知道我们在这里，所以才聚集过来！”
永远补充：“妖灵蝶知道我们是它的敌人！而被妖灵蝶附身的人，会想要把我们消灭！”
冲矢昴继续笑道：“不用紧张，紧张对你们没有帮助，到了那里走一步看一步就好。”
“……”刹那和永远又恍惚地看着上方别墅。
永远脖子上的项链消失。小怪安静地趴在她大腿上，轻声细语地告诉她：“刚刚外面，应该死了很多人。”
永远叹气：“每次出现都要诱发很多凶杀案吗？”
片刻过后，妖灵蝶的气味忽然消失。残余气息随风散去，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山道上依然平静安宁，她们此时远离城市，没能再亲眼见证妖灵蝶风暴引发的犯罪狂潮。
冲矢昴继续笑道：“好在还有人在维持天道平衡不是吗？”
刹那深吸一口气：“你说得很对。”
考虑到天道，永远的心态也稳了下来：“这些损失一定都在卖药大人的预算之内。”
二十分钟后，汽车接近山顶别墅。
冲矢昴畅通无阻地把车开入停车场，他们下车后径直前往别墅大门。
在门口接待的服务员马上热情地迎上来，他见到两位有着外国血统的少女，完全没有过问这是来自哪个大家族的小姐，直接欢迎她们到来：“请进，有什么需要帮助请呼叫我。”
“多谢。”永远穿着白色吊带长裙，刹那穿着黑色吊带长裙，两人同时高贵优雅地向服务员点头，自顾自地进入场地。
作为保镖的冲矢昴对服务员挥手，然后文雅礼貌地跟随自家小姐进屋。
这是一个俱乐部举办的线下聚会，俱乐部内的各界名流都可以参与，他们互相交流信息增进感情，活动内容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
聚会人员互相之间基本都认识，一位年迈的高大老人见到两位陌生少女，热情地过来打招呼：“两位漂亮的小姐，你们是谁的亲属？”
安室透连身份都提前安排好了，冲矢昴直接代为回应：“这是斯温伯格先生的孙女。”
老人惊讶地感慨：“原来是斯温伯格先生——我确实听说他最近身体不好所以没过来，孙女长得和他夫人真像，尤其是这个眼睛和鼻子——真的是大美人啊。”
冲矢昴笑着点头：“非常感谢您的夸奖。”
老人再说：“你们是来交朋友的吧？这里有很多和你们年纪相仿的年轻人——那边就是我的孙子——龙砚！过来一下龙砚！”
一个穿着西装的帅气年轻人快步走过来，笑着和他们打招呼：“你们好。”
老人抱着想让两家珠联璧合的美好感情，努力提升双方好感度：“这是斯温伯格先生的两位孙女，斯温伯格先生你知道吗？就是在日本投资了得慕斯燃气的那一位，他叫他的孙女过来了。”
年轻人优雅地点头称赞：“You are as pretty as paint。Like an angel coming to world。”
冲矢昴不打算现在就让他们联谊，礼貌地推辞说：“老爷有想要我们拜访的客人，我们就先告辞了。”
年轻人再问：“请问两位小姐叫什么名字？”
永远：“蒙莉思。”
刹那：“埃弥伦。”
听到她们的声音，青年的脸上如沐春风般泛起一丝涟漪：“需要我陪你们找吗？”
冲矢昴忽然觉得这人可以帮他们抵御其余陌生人的问候，改变主意地答应下来：“当然可以，那就麻烦龙砚先生了。”
他们穿过大厅经过走廊，再沿着楼梯上二楼。这里只剩下妖灵蝶的残余气息，她们没办法确定蝴蝶究竟在哪里。
龙砚询问：“你们想拜访什么人？”
冲矢昴亲切地糊弄他：“老爷只留给我们两句诗，所以我们还没想到这句诗究竟指代谁。”
龙砚好奇：“是什么诗？”
冲矢昴略一仰头，然后从容地脱口而出：“雪融霜一点，花间此令树上衔，似明似灭。水落珠三觉，烟火群集陌外天，星月相连。”
“……”龙砚的学识咯噔了一下，然后虔诚地追问，“可以把它写给我看吗？”
冲矢昴礼貌地回绝：“不，你只要听一下就好。”
“……好吧。”龙砚开始痛苦地思索。
聚会显得无比正常。
虽然聚集了来自日本各界的邪恶名流，虽然确定有无数妖灵蝶存在，这个聚会也显得无比正常。
刹那忽然用其余人听不到的微弱声音开口说话：“我有个想法。”
永远的耳朵正好能接受到这个声音：“你说。”
“既然这里有这么多妖灵蝶存在，那是不是可以把卖药大人请出来，让他想办法一起消灭蝴蝶？”
“很有道理，我想他会感兴趣，那要怎么样才能联系上卖药大人？”
“我试一下。”
【啪】
刹那突然随手打开了左边的一扇障子门。
室内众人：“？”
龙砚：“？？？？？”
【啪】
刹那又把门关上：“看来不行。”
永远思索：“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开门的力度，还不够大。”
刹那叹息：“再大一点会引起恐慌的。”
龙砚好奇地询问：“你们是不是在说话？会说日语吗？”
“……”两人没有理他。
龙砚再说：“我想到了，那首诗的含义，可能是让你们拜访雪树珠月夫人吧？”
冲矢昴笑着否认：“不，我们的老爷，并不认识雪树夫人。”
龙砚忽然醒悟：“你已经知道答案了？”
冲矢昴点头：“老爷说了，要让小姐自己想出来才可以。”
龙砚完全被他们的家族教养方式打动了：“原来是这样啊。”
过了一会儿，冲矢昴见到其余人陆续前往自助餐厅，于是看一眼时间再告诉她们：“小姐，可以去吃饭了。”
两位小姐点头，跟着人流前往餐厅。
夕阳西沉，室内灯火辉煌，堆成迷宫的餐桌上摆满了各种食物。
刹那小声询问冲矢昴：“这里的都可以吃吗？”
“当然了，什么都可以。”
“有点不好意思。”
“没有关系，他们不会在意的。”冲矢昴先在一张桌子边占座，“我就在这里等你们，你们拿完食物就回来找我。”
“是。”刹那和永远端着盘子离开。
大量服务员在餐厅内穿梭，井井有条地收拾食物和餐盘。
刹那用夹子取过来一块小蛋糕，然后忽然伸出右手，轻轻捏住了旁边一个摆盘服务员的衣袖：“老师。”
这名服务员忽然回过头，对刹那点头露出微笑。
他穿着服务员的工作装，白色衬衫衣领下打了一条黑色领带，涂了粉底液的皮肤白了好几个色号，头发喷涂成深棕色，眼睛变成黑色，还戴了一副黑框眼镜。
刹那没多说什么，料想他还是对自己放心不下，于是感激地点头作为回应，然后若无其事地转身离开。
挑完食物，她们回位置就餐，冲矢昴起身去取餐。
龙砚询问她们：“你们目前读初中还是高中？”
永远回应：“初中。”
“是哪所初中？在日本吗？”
“帝丹初中。”
“很不错嘛——能听懂老师讲的内容吗？”
“能听懂一点。”
他们随意聊了一点，十分钟后，灯光忽然熄灭。
人群发出惊呼，好在他们并没有产生恐慌。
龙砚呢喃：“是有什么节目吗？”
刹那警惕地调动全部感知，聆听周围细微响动：“又要开始了吗？”
【啪】
一声枪响。
作者有话要说：
新冠后遗症有点多，一直睡不着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