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大人!”永远立刻迎上去,伸手去触摸小怪的身体,手却从他的身体中穿过,“碰不到吗?”

  小怪瞥向她,开口发出形似孩童的稚嫩声音:“现在,是神识。”

  “神识……”永远询问,“也就是说,你的本相,其实还陪在晴明大人身边是吗?”

  “对。”

  此时此刻,他依然在晴明身边,在确保晴明没出任何差错的背景下,分出了自己的大部分神识进入这个时空。

  在其余式神的感知中,他大概就像睡着了一样。

  永远知道是项链让青龙的神识可以随之穿越时空,但她还是觉得不可思议:“那你为什么要过来呢?”

  这种一脸厌世的神明,照理说是不会管这么多的。

  小怪将娇小的白色头颅转到旁边,两只长耳朵略微向上抬起一截:“好奇罢了。”

  “哦……”能够接受自己以腾蛇的日常形态出现,对他而言可以说是抱了相当大的决心。

  正在勘察现场的警官忽然走过来:“你们这边在说什么?”

  永远赶紧侧身把小怪的影像挡住,笑着挥手解释:“不,没什么东西,哈哈哈哈哈——”

  “没有吗?”

  “没有啊哈哈哈哈我在和我妹妹聊天而已。”

  “那就站到旁边去,这边影响我们工作了。”

  “是!”永远侧头发现小怪已经不见了,于是走回冲矢昴的身边,然后小声对刹那说,“这里的人好容易敷衍过去。”

  刹那看着忙碌的柯南:“大概因为有人开创敷衍的先河吧——话说回来,摸不到青龙大人吗?”

  “是的。”

  “他只能像幽灵一样闪现吗?”

  “大概只能这样了……”

  刹那怜悯地把余光瞥向永远:“真遗憾。”

  “你这眼神什么意思啦……”

  半个小时后,三名嫌疑人到场,根据他们的互相指认,他们都与死者认识,并且与死者有不同的矛盾纠纷。

  刹那已经无聊地坐在位置上:“还真是三个。”

  永远从三个嫌疑人背后走过,仔细辨别三人的气味,在比对室内之前残余的气味后,悄悄伸手指示给柯南看:“凶手是这个人。”

  “……”柯南仔细打量被永远指示的男子。

  【噼】

  柯南的脑袋后面突然闪过一道激光,随即顿悟地睁大眼睛。

  ——这样,原来是这样。

  永远小声对刹那说:“……刚刚有一束光飞过去了。”

  刹那:“……那是灵感吗?”

  毛利小五郎正在证明笼幸八惠小姐是凶手,因为死者留下的死亡信息是手势八,但整个推理过程遭到了八惠小姐的强烈质疑。

  三名嫌疑人的作案证据都不明显,凶手也可能是避开监控从后门翻窗户进来的陌生盗贼。推理陷入死局,嫌疑人纷纷表示自己还有急事要做,毛利小五郎沉默了一会儿后,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警官忽然来劲地询问他:“哦毛利老弟你想睡觉了吗?”

  毛利小五郎马上抬手解释:“啊不,还没到特别想睡的地步。”

  “麻烦你睡一下吧?”

  “现在怎么可能睡着嘛——”

  有冲矢昴在场,柯南并不打算让毛利小五郎去睡觉,他悄悄走到冲矢昴身边:“你怎么看?”

  “抱歉,我这次并没有跟上你的节奏。”冲矢昴微笑着把右眼睁开一条缝,“我一直在观察小妖怪。”

  “观察出什么了?”

  “她们好像会看到一些普通人类无法看见的东西。”

  “哦。”柯南瞥了一眼永远与刹那,然后将右手扣在嘴边,“秀一先生我跟你说——”

  “嗯,我知道了。”冲矢昴俯身听完柯南交代的线索,随后走向毛利小五郎与警官,“其实死者留下的死亡信息,并不是数字八,而是英文字母L。”

  毛利小五郎回头:“英文字母?”

  冲矢昴一本正经地解释:“你们先前说到死者有五年的美国定居经历,所以他应该有很高的外语水平。拇指与食指构成的姿势,正是英文字母‘L’的手语动作。”

  警官询问:“那这‘L’是代表什么呢?”

  冲矢昴继续说:“从房间摆设来看,死者有着天文学方面的爱好,所以如果把L与天文联系起来——那么L显然就代表了一个星座,Leo。”

  毛利小五郎呢喃:“Leo……”

  柯南马上给出回应:“是狮子对吧?”

  毛利小五郎恍然大悟地敲手:“哦是狮子啊!我想起来了!”

  “没错,所以死者想要表达的意思是——”冲矢昴抬起右手指向其中一个嫌疑人,“凶手就是你,东丰狮郎先生。”

  东丰狮郎慌乱地向后退了一步:“你这什么意思?就凭一个手势推断是我?”

  “根据目前线索来看,作案手法已经很明显了。嫌疑人在与死者发生争执的时候,死者的头撞到桌子尖角意外死亡,嫌疑人为了把现场营造成入室抢劫杀人案,所以再用菜刀破坏了尸体头部。”

  东丰狮郎追问:“证据呢?你倒是给出证据啊!”

  “证据就在这里。”冲矢昴从容地继续解释,“你去厨房拿菜刀的时候,因为过于紧张而踩中水渍滑倒,脚正好碰在粘鼠板上,为此你费了很大力气才把它摘掉,因此被你扔在外面的黏鼠板上一定还残余着你的指纹。”

  东丰狮郎愣住,警官马上指挥鉴识科人员:“是黏鼠板!快去外面找黏鼠板!”

  “……”东丰狮郎突然万念俱灰地跪下,“对,情况就是这样,我真的不是有意……”

  永远惊奇:“这是怎么想到的?”

  刹那闭眼冷笑:“对人类来说,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话说刚刚柯南有跟冲矢先生解释这么多吗?”

  “我想冲矢先生早就心里有数吧。”

  柯南刚刚只给他一点提示,没想到他一口气就走完了推理全程,于是小声告诉冲矢昴:“秀一先生,其实更明显的证据在皮带上啦,皮带——”

  冲矢昴若无其事:“是吗?看来我真的分心了。”

  柯南:“啊不你能猜出他手里的胶水痕迹来自黏鼠板,就已经超神了……”

  找到在附近找到黏鼠板后,警官把认罪嫌疑人带走。

  委托一事没了下文,毛利小五郎失意地返程回家,过了一会儿想到可以去买赛马券,又突然兴高采烈地加快了脚步。

  永远询问身边的人:“冲矢先生,怎么样才能当一个侦探呢?”

  冲矢昴回应:“这个没有门槛,就算小学生也可以自封为侦探。”

  柯南:“……喂。”

  冲矢昴随即反问:“为什么想到要当侦探?”

  永远:“因为看你指认凶手的时候,感觉特别帅气。”

  “如果只是想要体会当侦探的乐趣——拜毛利小五郎为师就好了。”

  永远存疑:“毛利先生比你厉害吗?”

  “虽然这个不好说,但他遇到的杀人案的频率比我高多了。”

  “哦哦——”

  但毛利小五郎完全看不上两个初中生:“你们还是长大点再说吧,这个年纪还是学习要紧,像工藤小子那样当侦探是没有前途的。”

  “……喂。”柯南觉得这两个小妖怪的智商不是很高,跟着毛利绝对会暴露奇怪的事情,于是马上转头去拜托冲矢昴,“毛利叔叔已经有好几个徒弟了,冲矢先生这么厉害,也可以带徒弟对吧?。”

  冲矢昴接下柯南的请求:“既然你这么说的话,那也不是不可以。”

  “那太棒了!”永远开心地抚掌,“刹那也来吗?”

  刹那幽幽挪开视线:“不了,我这个年纪已经不适合玩侦探小游戏了。”

  永远解释:“这怎么是侦探小游戏呢?这是真的死人啊。”

  刹那再呢喃:“师徒小游戏也很幼稚。”

  “说了这不是游戏啦——”

  小怪的身影再若隐若现地出现在右边高墙上,眯着眼睛聆听这群人对话。

  永远马上笑着对他挥手:“青龙大人。”

  小怪忽然开口:“叫我名字。”

  永远不解:“诶?”

  小怪别扭地转过头,把视线挪开:“叫我名字就好了。”

  前面的毛利小五郎回头:“刚刚有小孩的声音?”

  永远连忙把小怪的半透明影像挡住:“不——这里什么都没有——你一定是听错了吧——是我在自言自语啦——”

  没想到毛利小五郎再次被敷衍了过去:“你们这群小鬼真的好烦啊。”

  “……”永远望向柯南——这也真的太好骗了吧!

  柯南尴尬地捂头:“……哈哈哈。”

  永远再望向身后,小怪的身影又已经消失。

  她继续沉默地往前走,右手握住脖子上的项链。

  刹那小声说:“是本名吧?”

  永远呢喃:“嗯……我想也是本名。”

  在有阴阳师存在的世界里,名字对所有生灵都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对式神而言,知道他们的真实名字,就是掌握了驱使他们的媒介。

  做好准备后,永远深吸一口气,把项链抓到眼前,然后认真呼唤——

  【宵蓝】

  项链瞬间焕发耀眼的蓝光。

  随即它的重量完全消失,整串项链都变化成一束光芒向上悬浮,在半空中凝聚出小怪的形态。

  光芒消失,实体化的小怪缓缓向下坠落,永远马上伸出双手,把这个沉甸甸的白色宠物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