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澈躺在浴缸里，怀中抱着闻稚，窗外是c市的繁华夜景。
这是他难得地允许床伴完事后和他一起“善后”。
闻稚背对着裴澈坐在他的双腿间，紧张得有些不知所措，很少有客人完事后还会耐心为他们做清理，更何况这人还是裴澈。
裴澈在烟灰缸里摁掉烟头的最后一点火星，“以后再有人叫你做这种事，先跟我说，知道吗？”
闻稚点点头，他半长的头发随意地束在一起，像只燕子的小尾巴，随着他的点头上下晃动着。
“我不喜欢和别人共用东西。”
怀中人身体明显顿了一下，那乌黑的燕子小尾巴又上下晃动了几下。
好一会儿，闻稚才缓缓回过身，像是积攒了很久的勇气才敢面对裴澈。
散落的碎发湿黏在他的脸颊，带着水珠滑落，细碎的泡沫沾在他的鼻尖，调皮又可爱，被水汽晕染的眼睛湿漉漉的，带着几分怯，“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只能用身体去换。”
裴澈冷笑一声，“你真以为自己是明星了，还想着怎么往上爬吗？你就不能安生一点？看清楚自己的身份，你只是给谢棂配的一个姘头，假的那种。”
闻稚立刻垂下了眼，点了点头。
裴澈心中一阵烦闷，好像自己说了什么刻薄恶毒的话，惹得这娇娇滴滴的小美人泫然欲泣，故又安慰似的补了一句，“你找别人换资源还不如找我。”
怀中人薄薄的眼皮颤动了几下掀开来，琥珀色的眼眸看着他，“可是……我本来就是要……要陪你的呀……”
裴澈懂他的意思，他本来就是免费给他上，现在却还要找他拿资源，他还有什么可以用来换的呢？
裴澈扶着额头，他觉得有些头痛，绕了半天，是他给自己找了一堆事，他本来想着只随便塞一个人到团里完成任务，卖公司一个人情，而现在，他居然还要上赶着给这人提供资源，他是找了个大爷来供着，一条龙服务周到了，这小婊子是空手套白狼，莫名其妙就把他套了进去。
可是怀中人盯了他片刻，忽然漾起一抹笑，“裴澈，你真好。”
“……”算了，懒得跟他计较了。
*
闻稚觉得自己应该送点什么给裴澈作为回礼。
他还想请裴澈吃一顿饭，如果裴澈愿意的话。
他虽然过得潦倒，但基本的礼节还是懂的，裴澈帮了他很多，他要学会感恩的。
闻稚进了一间西服定制店，他买不起西服，可他认真挑选了一枚领带夹，花了对他来说不算便宜的价格，虽然在裴澈眼中或许只是微不足道。
他花的还是裴澈的钱。
回到基地，闻稚躺在床上，盯着手机半天了。
社交软件上裴澈的对话框被他打开退出一遍又一遍，每次打完一排字，又不满意地按下退格，全部删除掉。
他的胆怯和懦弱又在作祟了。
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半天，终于鼓足勇气，一不做二不休地发了一段文字过去:
“可以请你吃饭吗？”
接下来是度日如年的等待，忐忑地像在等待一场宣判。
可预想中的宣判声久久没有响起，等到闻稚已经磨灭了那点不争气的小紧张，他终于下了结论，裴澈不想回他。
其实这也在闻稚的意料之中，只是无声的拒绝来得更委婉，也更伤人一些。
拒绝需要想好说辞，需要花时间打字不是吗？而他连被人花费这点精力都不配。
闻稚起身，到厨房里烧起了水，撕开一袋泡面。
当他煮好泡面坐在厨房岛台旁扒拉着面条时，手机一阵震动。
闻稚看着屏幕，心中一喜。
——是裴澈的信息。
赶紧打开对话框，上面是一个陌生的地址。
——kn东区四楼，森月展厅。
不是宾馆，是商场的展厅，这是裴澈第一次约他去1402以外的地方，会不会是一次约会？
闻稚想着嘴角浮上笑意，又赶紧把那喜悦压了下去，生怕是自作多情。
几口扒拉完泡面，收拾好餐具，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带上了他精心准备的礼物盒，往kn商场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