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我只活到三十岁>第44章 | 44

  【我再次走向了去大厅的路。】

  我很听话的说:“好。”

  他的手连带着整个身体都在轻轻颤抖,这对死水一般的诺苏来说极其罕见,但我不敢问原因。

  我们在沙子里深一脚浅一脚的回到山洞,月光朗照,诺苏身上有股沐浴后的清香。他把门关得紧紧的,我低头跪在毡毯上整理被子,边整理边说:“诺苏,我——”

  话未落音,他就从后面猛然抱住了我,力气之大一把把我撞倒在毡毯上。我吃惊的回头想看他,却被他面朝下牢牢按在毡毯上,以一种凡人绝无仅有的力气。

  “诺苏?”我挣扎了好几下,没挣扎出来,只好试图叫他。

  他的胸膛贴在我背上,剧烈的起伏着,但是呼吸却很安静,几乎没声音。好几秒,也可能是十几秒,总之是一段非常漫长的寂静,他轻轻将脸贴在了我的后颈上,温热而濡湿的液体从那里滑落,和一个同样湿润的吻。

  我顿时不敢动了。

  唇瓣贴合之后,是尖利的牙齿。他噬咬皮肉的力道很轻,好像是怕咬疼了我,但是细密而均匀,是一种到处都想舔咬一口却又害怕咬坏了的好奇。我心里无比矛盾的挣扎了好久,眼前流水一样晃过这段时间以来的画面。我能感觉到诺苏的力度虽然执着,但是他贴在我背上的身体和落在我后颈的唇舌一直在发抖,我感觉他现在就像是某种看似坚硬但实则脆弱的瓷器,只要我今天说一个“不”字,他就会稀里哗啦的在我眼前碎掉。

  我的额头抵在毡毯里深深呼吸了几口,鼻腔里全是阳光和诺苏清朗的气息。我的拳头攥了又攥,最后,不知道是什么混乱的情绪涌上头,我陡然放松了身体,在毡毯里安静的躺下来。

  诺苏顿了顿,那种惊讶的、不可思议的情绪顺着他的停顿传过来。然后,他重重的在我颈后咬了一口,好像是感知到了我的默许,动作生疏而又急切的开始扒我的衣服,手指顺着缝隙探进来。

  那是一场在黑夜里的混乱情事,诺苏的手指和唇舌都是纯少年气的慌乱,他一开始根本找不准我的身体,只能用一种发着抖却又小心翼翼的力气揉捏着我的每一寸皮肉。他对我的皮肤好像产生了莫大的兴趣,固执的把我按在毡毯里,非要咬尽我每一点才肯罢休。

  吻是带情绪的,触觉是有温度的,我没回头,也没看到诺苏那时候的眼神和表情。但是他此时此刻给我的感觉,就像我们是两头在末日里相濡以沫的小兽,筋疲力竭的拥抱着取暖。身体的交媾并不是为了发泄情欲,也不是为了建立所有权,仅仅是一种安抚对方的内心、确认彼此的存在的手段。

  诺苏的手指圈住了我的性器,很生疏的套弄。但是他的指尖都是粗茧,哪怕是很生疏的划拉,也能让我久旷的身体散发热度。头部湿润以后,我揪紧了毡毯,他的吻落在我耳根,带着我跪坐起来,我难耐的蜷紧了身体,在急促的喘息声中主动侧过头,让他本该落在我耳根的唇舌,落在我的唇角。

  诺苏愣了一下,然后就像是疯了一样捏着我的脸扭过来,拼命的吮吸我的舌头。我仰着脸顺从的迎接他的唇齿,他急切又剧烈的呼吸拂在我面上,整个人都透着一种处在崩溃边缘的状态。我不知道他这种绝望从何而来,只能用尽我全力去抱紧他,努力的张嘴包容他不知疲倦的进攻,直到他渐渐的缓下来,身体在我怀里一点一点柔软下来。

  “诺苏。”我轻声说,额头抵着额头。这一次,借着缝隙里漏进来的月光,我终于看清了他的眼睛。那么漂亮的深棕色瞳仁,黑白分明、清澈见底,因为情欲和情绪,眼尾微微泛红,透露出一种饱受折磨的脆弱和崩溃,甚至有泪光隐隐闪烁。

  我在那双眼睛里,看见了一个辗转绝望的、压抑经年的、却又高贵纯净的灵魂。

  “么偌。”

  他喃喃道,长长的睫毛上带着水珠,以一种几乎是仰望和渴求的眼神看着我。我如何能受得住那样的眼神?下意识捂住他的眼睛,任由湿漉漉的睫毛在我的掌心挠着,喘息着靠在他的颈窝,眷恋的蹭了蹭。

  诺苏被我骑在腰间、捂着眼睛,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将他柔韧的脖颈送在我的眼前,十成十的顺服姿态。我一点一点解开他的衣服,舔湿了他的手指,带着他往我身后探进去,引导着他生疏的在那里开拓、深入,摸索着内里最饱满的柔软,难耐地咬着他的衣领低低呻吟。

  我从来没有过如此放荡的时候,无论楚白秋给予何等威胁、顾北知给予多少引诱,我都不曾向性欲屈服。可是这一瞬间,我仅仅只是想用尽全力,用我身体的每一寸,去安慰和容纳孤独的诺苏,让他多一点点热度。

  我终于坐下去,将诺苏吞到底的时候,两个人都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呻吟。诺苏抱着我的腰,就像是幼童抱着一杆随时要爆炸的火器,几乎手足无措。我抬着他的下巴扬起来,咬着他的舌尖含在自己齿间,另一只手扶着他的肩膀,认认真真上下套弄起来。

  濡湿的水声在黑暗的山洞里格外清晰,皮肉拍打的清脆渐渐急促起来。我被顶着要害处,几乎颤抖,但诺苏作为进攻者,却表现得比我慌乱得多。他一面难耐本能想向上挺腰,一面又好像理智回身,害羞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沉默着一记一记往上冲撞,顶得我随着他的节奏重重喘息。

  白光一闪,我身体里晃荡的潮水终于满溢。抓着他的肩膀,我长长的叹息着,白浊一股一股泛滥出来。诺苏也僵住了,我的穴内因为高潮而绞紧,他如何能扛得住?当即就重重的咬着我的胸口,全然泻在了我的体内。

  十几分钟后,诺苏拧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毛巾和热水,一声不吭的给我擦身体。我看着他面无表情但全是红晕的脸,没忍住笑了一下。

  他手一抖,毛巾立刻从手里掉了下去,砸得水面扑通一响,又被他马上捞出来,若无其事继续拧。

  我好整以暇的躺着,任由烫得快要燃烧的他给我擦着身体。

  摸到胸前两颗乳钉,他的手顿了顿,小心的绕开了。

  “楚白秋钉的,说是为了贞洁。”我笑了一声,声音里却没多少笑意:“可惜自他以后,我又爬了两根鸡巴。保守估计,应该还会有第三根第四根。”

  诺苏沉默了片刻,说:“你想要报复他吗?”

  “没必要。”我说:“戴着他的贞洁乳钉,也挺有意思的。我报复他干什么呢?他和我又没关系。”

  诺苏不再说话,继续擦身体。

  完完全全擦干净,他抱着我缩回骆驼毛被子里,还是那么温暖。他摸了摸我的额头,低声道:“睡吧。”

  我往他怀里蜷了蜷,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宁,眼睛一闭就深深地睡着了。

  祁之晨说楚白秋和顾北知快到了,我知道他肯定不是在骗我。我是不可能和楚白秋合作的,因为他背后的楚家肯定对我爸做了什么,否则他为什么宁可自己来大西北找矿脉也不愿意找楚家救救雨华呢?和顾北知也不可能,我和他已经彻底撕破脸了,无论是我在锦市摆了他一道还是在擂台上差点送命,再去求顾北知,显得我也太贱了。

  可是,真的要和祁之晨合作吗?他是一头不折不扣的恶狼,与虎谋皮能有什么好下场?

  诺苏能感受到我的焦虑,在感知他人情绪方面,他有种森林小兽般的直觉。但是他没有多问,只是加多了陪在我身边的时间,感觉到我心虚烦乱的时候就凑过来亲我。他的唇舌很温暖,纯粹就是为了安慰。但是少年人意气风发,亲一会儿就容易擦枪走火,我们不得不亲一半就跑到角落里稳稳心神。

  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的,终于有一次,我把诺苏压在山洞里亲,门口陡然传来了祁之晨压抑着怒气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

  两个人飞速弹起来,诺苏坐在地上,唇瓣被我吮得通红,脸色却是我理解不了的苍白。我把他护在身后,努力镇定下来,甚至还露出一点笑意:“祁家主,我的私事你也要管吗?进别人房间不知道敲门?你也没有那么礼貌。”

  祁之晨却罕见的不带笑了,盯着我和诺苏的眼睛里震怒掩饰不住,满溢到整张脸上。我本来仅仅是有一点被撞见的慌乱,看着他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就开始脊背发寒,本能的竖起防备。祁之晨突如其来又莫名其妙的怒火,让我一头雾水。他对诺苏和我的攻击欲,又让我警惕不已。

  两方就这样对峙了很久,久到我几乎要把诺苏藏起来,祁之晨才忽然笑出来。仅仅一秒钟,他刚刚的愠色和狞色就完全消失,挂在脸上的是一种面具一样的假笑。

  “没关系,当然没关系。小少爷,如果是别人,我还有点没办法,可是诺苏——”他笑得眉眼弯弯,可是眼睛却是寒意森森:“诺苏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不会背叛我的人,对吗,弟弟?”

  诺苏垂下头去,发丝将他的眼睛遮得严严实实。

  我无暇去深究诺苏的神情,只是越发警惕的盯着祁之晨。

  “诺苏,晚上,老地方。”祁之晨笑着又说了一句,然后彬彬有礼的向我说:“走了,小少爷。”

  就和来时的毫无征兆一样,他离开得也干脆利落。

  我回身抱紧了诺苏,他已经不再颤抖,在我怀里安安静静的坐着,有种死水般的平静。我万千忧虑不知从何说起,诺苏身上无数秘密我也无法张口去问,只好更用力的抱紧了他。

  晚上,诺苏收拾好毡毯,跟我说了声别乱跑,就消失在了山洞门口。

  我在黑暗里抱着膝盖,靠在山壁上看着方形门洞里那一轮月亮。今天是上弦月,天上挂的是个月牙儿,细细的一线,就像是美人的指甲尖尖。

  诺苏......我想起那彝族少年低垂默敛的眉眼,温柔漂亮的唇珠,心里天人交战。我当然知道最好的选择就是安静的呆在这里,等诺苏回来。伊犁矿谷有无数见不得人的秘密,就像是在这里盘踞了几百年的祁家本身,掠夺财富总是伴随着血腥和黑暗。就算我现在能在这里苟延残喘,可是如果我真的触及到了祁家的见不得光的东西,我毫不怀疑祁之晨会杀掉我。

  可是,诺苏,他走的时候看起来那么沉默。

  好像我只要问一问,他到底要去干什么,就会碎掉,

  我放不下他,我怎么能安静地坐到他回来呢?那一场性事,我能感觉到,湖水一样平静、森林一样死寂的诺苏,他在向我求救。像一个马上就要安静地溺死在水面之下的人,他在向我求救。

  我再次走向了去大厅的路。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心碎预警。